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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 ...

  •   我和子冉是联婚,因为我无须回门,没有回门酒。在我的暗示下,一切嫁妆全免,杜家和纪长霖都很无奈,杜爷爷甚至有些生气,但最终还是尊重我的选择,不过他们门面上没说,在暗地里,纪家把我出嫁的房子改成了我的名字,杜家在北京五环内给我买了一间小公寓,这些事情都是几年后我才知道。
      二月初二,婚礼的前一天,杨逸和温晓芸来了,她俩是我今晚陪睡的姐妹。纪长霖不知按了哪里的规矩,今晚让人又煮糖水,又煮鸡粥。晚上十一点还来了一位大恳姐让我起床拜神,一直折腾到凌晨一点才让我睡去。
      二月初三早晨我们才洗漱好,卢亦、赵凛和谭识三人就来了家里,好象是我的娘家人般。
      家里更热闹了。谭识和他们虽说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但坐在其中一点也不显突兀,他的清静气质是另一番风景。
      最高兴的就是杜爷爷,他一会问谭识我在医院的表现怎么样,一会问卢亦和赵凛家里人怎么样,一会又问杨逸和温晓芸是不是单身,在坐的几位公子哥有没有看上的。
      温晓芸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参加工作后,她的脸皮变厚了很多,见她笑眯眯地说:“杜爷爷,在坐的各位我都喜欢,只是不知道谁会看得上我。”
      在场的长辈们哈哈大笑。
      杜夫人看着杨逸。自昨晚杨逸来家开始,杜夫人就没少打量她,知道我和她亲如手足,总不停地套我的话。除了杨逸和伍振霄那段我隐去了,其余的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夫人眼看杜朗哥和我没戏,开始物色新的目标作杜家的未来儿媳。
      “杨逸,你有没有喜欢的,告诉阿姨?”杜夫人终于开口。
      薛伯抬眼看了一眼杜夫人,微不可见地摇着头,低头继续用餐。薛伯对杜夫人为杜朗哥乱点鸳鸯谱总是无可奈何,但他总是什么也不说。
      杜叔叔和杜爷爷自然明白杜夫人的用意,同时看向杨逸。小刘和何姨也没放过看杨逸的机会。只有邵海和其他五位公子一样端坐如山,不为所动。
      我在桌下握着杨逸的手。
      杨逸看着我轻笑一声,对着杜夫人说:“阿姨,在坐的各位哥哥都很好,只是感情的事情要看缘份。”
      杜夫人看了我和杜朗哥一眼,眼神暗了一下说:“是啊,要看缘份啊。”

      我出脚的良辰是下午两点,早餐后,大家把要准备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午餐则在11点前完成了。杜夫人又帮我检查了一遍衣服,鞋子,头饰还有戒指。这戒指是子冉定制的情侣戒,我手里这枚上面雕刻了一株栩栩如生的白芷,青铜色的叶,半开的花含着明黄的蕊,不知子冉手里那枚是什么饰纹。杜夫人看一切无差后,在我身上穿着的裙褂上别了一排绣花针,说是除恶避邪之物。
      我穿戴整齐坐在房间里等着化妆师上门。杨逸和温晓芸平时偶尔有化妆,水平还不差,都是自备专用化妆品要自己给自己化妆。
      纪长霖这时提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杜朗哥跟在后面。
      “长霖,杜朗哥,化妆师什么时候才来?”我问。
      纪长霖坐在我对面,打开小盒子,里面有一套简易的女性化妆用品,不比杨逸和温晓芸的少,而且那些胭红,口红,眼影还有没牌子,象是近期才用全天然中草药配制而成。他左手捧起我的脸左瞧一会右瞧一阵后说:“白芷的脸,这世上只有我才能给它添彩。”
      温晓芸对着杨逸打趣说:“看来我们俩只有互相为对方添彩了。”说着她俩坐到房间外阳台上那套休闲桌椅上开始为自己化妆。
      而我的泪瞬间从眼眶里涌出。纪长霖到底是我的谁?他怎么会对我这样好?对我这样好?这世上还有人会这样对我吗?
      杜朗哥一张一张纸巾地递给纪长霖。纪长霖一滴一滴地拭着我的泪,“白芷,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许哭。”
      我的泪更凶了。纪长霖把我拥在怀里,轻拍着我的背。杜朗哥去洗手间拿出温湿的毛巾把我从纪长霖的怀里轻柔地拉开,擦洗着我的眼睛说:“白芷,你不喜欢他,那让我来,我给白芷化的妆会更好。”
      我破涕为笑,怎么会不喜欢呢,而且原来对我这样好的还有杜朗哥。我说:“那你们一人化一边脸怎么样?”
      “不,任何东西都要完完整整地。”杜朗哥和纪长霖一齐拒绝道。同时纪长霖拿起眉钳开始修理我的眉。

      阳台外,杨逸的手机响起,她犹豫地接起电话,气氛开始变得低沉,低沉得我心湖涌荡,杨逸可能参加不了我的婚礼了。果然,杨逸挂了电话走向我,一脸内疚,“白芷,对不起,我有要事一定要离开,今晚赶不上你的婚礼了。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回来。原谅我!”杨逸伏在我耳边轻声说。
      “杨逸,没事的,你去吧。不过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不方便说,但你放心,没什么事,只是一件必须要做,而且对我意义非凡的事。”
      “嗯,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给你看子冉给我戴戒指的视频。”
      杨逸离开了。我的心有点空,好象有些东西变得不够完美。

      下午一点,子冉和他接亲的兄弟来了,我和子冉一起给长辈们敬酒敬茶,收着长辈们给我们的祝福。万事按既定的程序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吉时到时我出了门,上了子冉接亲的轿车。子冉紧握着我的手,眼里目光就象春日的阳光般灿烂,温暖,深遂,柔情辗转。他的唇附在我耳边问:“谁给你化的妆?晚上你不用卸,我帮你,用唇,卸入我腹中。”我耳根发热,子冉的情话原来可以这么甜,还带着颜色。
      进了胥家的门,又是各种繁文褥节,给神位,祖先和各位长辈兄长,长姐敬茶,敬酒,收着他们的祝福礼物,直到四点才结束。子冉扶着我进入房间休息,我们的婚房喜气洋洋,大红的被子铺满床,床上有一只金黄色的凤凰栖在用梧桐叶摆成的爱心上,我仿佛看到了金城山上那棵梧桐树正为凤凰唱着歌,凤凰甜甜地睡在歌声里。子冉问我要不要躺下休息,我怕破坏了床上的景色,摇头说在沙发上坐一会就好。
      下午五点前,我们动身去酒店,去之前,子冉给我喝了一盅燕窝,说酒店还有些远房亲戚要敬茶和酒,先补充一下体力。五点半多一点,我们来到酒店开始迎宾,子冉站在我左侧,宋凯阳一直站在我右侧,穿着一套粉红色西装,大有抢子冉的风头之势,别人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新郎。子冉的兄弟们笑他是不是要抢婚。宋凯阳说打不过表哥,抢不动。
      七点钟,宾客已齐,婚礼开始。主持人把我和子冉分开在主席台两边坐着,让双方长辈先做祝福语,薛伯作为我的长辈和子冉的父母上台,他们用最简单的语言地表达了对我们最好的祝愿。接着主持人让我和子冉上台宣读爱的誓言,喝交杯酒。子冉从主席台那边风度翩翩地走到台中央,爱意满满地看着我。纪长霖来到我身边,我站起拉上他的手,他牵着我到薛伯身边,我挽着薛伯的手,跟着薛伯的脚步款款走向台中央。我脸上全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和幸福。

      “慢着!”一个异常刺耳又让我恐惧的声音响起,紧跟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来到主席台前。前面那个身影竟然长着和我七八分似的脸,那身形却是李京的身形,那声音也是李京的声音。后面那个身影就是秦朝只见过一次面的苏莱。我下意识地挽紧薛伯的手,薛伯拍拍我的手示意我不用害怕。
      纪长霖,杜朗哥,宋凯阳一步跨上主席台和薛伯一起护我在身后,温晓芸,卢亦,赵凛也跑上主席台站在我身边,子升哥刹那间立在那两道人影前,子冉父母,姑父姑姑和杜朗哥父母及爷爷就地站起一动不动看过来,胥家的保镖们,小刘,卲海把两道人影团团围住。
      我从护着我的人缝中挤向前看着那两人,心跳剧增,有种极不详的预感在心里酿开。我终于读懂了李莹的欲言又止,终于知道李莹和谁有些相像,她是李京的堂姐,她爸是杜叔叔的属下,所以李京在胥家父兄被捕时会很快有他们的消息。李莹知道我和子冉是男女朋友,所以她在秦朝见到纪长霖拉着我的手时感到奇怪。那天从秦朝回来后,李莹来我的办公室,她是想告诉我她妹妹整了和我相似的脸,她妹妹在追子冉,但她当时还是什么也没说。我也读懂了苏莱那天的眼神,他见到了他喜欢的女孩所整之脸的真身,他在帮他喜欢的女孩做着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什么事,我还没想明白。
      “你是谁?”子冉厉声喝道。
      “我是那晚你说要娶的人。”李京得意地笑着,同时拿出手机点开早己准备好的视频。
      视频里一男一女赤身祼体,紧紧纠缠在一起,女的象我但不是我,因为我没有那么高挑的身形,男的是子冉。他们间最亲密的动作配着喃喃细语和海誓山盟,仿佛裙褂上的那排锈花针繁衍出无数的孩子穿刺着我的全身肌肤和五脏六腑,疼痛让我霎那呼吸停滞,脑不能思,摇摇欲坠。
      薛伯颤抖着手松开我,抡起巴掌对着子冉就要甩过去,胥家夫妇不知何时来到台上,胥夫人比薛伯更快地向子冉掴了一掌。
      子冉抚着半肿的嘴角,痛苦地对我说:“白芷,那天晚上,我真的以为是你,你发短信说要给我惊喜,我以为那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惊喜?我是说过给他惊喜,但我从来没有发短信或当面告诉他要给他惊喜,从秦朝醉酒的第二天子冉也给我说过类似的话,我当时却没想到这个问题。万恶的改号软件黑科技,你尽是为坏人服务的货!!
      “苏莱,子冉杯里的药是你放的?那天晚上的聚会也是你促成的吧?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帮李京达成今天的愿望?”纪长霖狠狠地盯着苏莱问。
      子冉兄弟团里那见过一次面的麟和雷少也紧盯着苏莱,因为那件事的第二天纪长霖问了子冉发现没什么事后,也没再让麟查下去,谁知竟酿成今日的结局。纪长霖满脸懊悔,以致更加发狠地努视苏莱。
      苏莱不做声。我心里问子冉,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你就看不见我在哪里两次了,两次都这样。我忍着心中剧痛,缓而无力地走过去,拿纸巾拭净子冉嘴角的血迹说:“子冉,我不怪你,是那女妖整了我的脸,你被下了药分辨不出来。今天我们结婚了,你说要给我一个家的,你不能食言。”
      杜朗哥温晓芸一边一个扶着我,宋凯阳跟在我身后,子冉拉着我的手,纪长霖和子升哥还有薛伯看着那李京和苏莱,杜家长辈坐回位置上,杜夫人双眼冒火。胥家宋家长辈低头垂目。宾客们看热闹的有之,担心自身安全的有之,冷眼旁观的有之,真正担心我们的有之,看笑话的也有之。王家的那位王少卿公子,见着眼前的李京,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几个月前李京和他的恩爱不过是要接近子冉,谋害我的一个跳板,而她的跳板不只他一个。子升哥右手一挥,四个保镖上来架起那两人往外拖。
      “哈哈哈!陆白芷,你真是宽宏大度,子冉都和我有肌肤之亲了,你也可以不介意,那是不是也不介意我肚子里已有的胥家骨肉”李京尖声说道。保镖们的动作顿住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她说什么,温晓芸冲上去就要打她耳光,却被训练有素的李京从保镖手里挣脱的手一把抓住。我跄踉着走过去,盯着李京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放开她,要不我会让你的家人死无葬身之地!”说完我用意念飞出一枚银合金针刺在她脚背上。
      李京吃痛的一声尖叫,立即松开了温晓芸。
      “李京,你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子,如何证明孩子是我的?”子冉过来扶着我,低声且狠戾地问。
      “胥子冉,你有没有心,李京为了你忍受着手术后的各种痛苦把自己令人艳羡的脸整成了你喜欢的女孩子的模样,你却还要来考问她对你的忠贞?那天晚上她是不是第一次你不知道吗?”一直不说话的苏莱突然愤怒地道。
      呵呵呵,一个助纣为虐,拆人姻缘的人也配说忠贞?还有那“第一次”,原来子冉那天早上问我“还疼吗”,是问我第一次之后还疼吗,不是问我宿醉后头还疼吗。子冉说我知道那晚谁叫他出去的,子冉说喜欢那晚的安排,可他说的这些他深以为意的东西都与我无关。
      我看着眼前这个计划成功的复制品,伸手去把她的脉,另一只手扶着子冉的手掌站稳身子。李京的脉流利圆滑,如盘滚珠,平缓有力。这不是喜脉是什么?我用意念从手指探入,那胎盘里团着一股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子冉的气息。
      我丢开李京的手,凄苦地笑着恭喜子冉:“你有个健康的孩子,还是个男孩,是小子冉。”
      子冉苦楚地看着我,握紧我的手,唤着我的名字:“白芷,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我摸着他的脸,摇着头,说:“我不打你,也不骂你,我只想问你,你还要我吗,还是想要孩子?”
      子冉低下头。薛伯摇着头过来从子冉手里拉过我说:“白芷,我们回家。”
      我没有动。纪长霖和杜朗哥双拳紧握,气息不稳,就要爆发。
      宋凯阳叫着:“表哥!”
      温晓芸过来抱我,卢亦和赵凛和谭识走近我。杜家长辈相挽着上台来。子升哥盯着子冉,脸色如铁。胥家夫妇,王家夫妇不敢正视过来。
      “陆白芷,你要不要这么自私,你身边有那么多男子爱着你,喜欢你,你还要和我抢?”
      “闭嘴!”子冉对他吼道。
      我只盯着子冉,别人在我眼里成了幕布。一秒,两秒,“碰”的一声。纪长霖终于出手一拳打在子冉的左肩上,子冉一个趔趄向后几步。杜朗哥的拳也作势要出,但是出之无名。谭识更近地走进我,我听到他急促的呼吸。纪长霖上前,再要出拳,我挺身护子冉在身后。
      “长霖,住手。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子冉知道我憎恨别人抛弃或扼杀小孩,而且那是他的亲骨肉。”我垂泪说。
      “白芷,我们回家,我家的白芷是选择别人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选?”纪长霖把我抱紧在怀,重重地抚着我的头,我的背。杜朗哥把我和纪长霖一起抱住,心疼难忍地说:“白芷,跟我回家。”
      “陆白芷,胥家家训,兄弟不可相残,父子母女不可相毒,夫不休妻,妻不背夫。你与子冉既然已经是合法夫妻,我不介意我的孩子将来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妹妹。哈哈哈……”李京火上浇油地挑衅着。
      “塞上她的嘴!”子冉命令到。
      我看着子冉和李京,他们之间一直有着某种情愫,子冉也许真的爱我,但他心里应该不反感李京,要不然他不会在那沙池边和她坐在一起喝酒,不会接受她的吻,更不会在和她肌肤相亲时分不清我还是她,毕竟我和她的身形相差甚大,至少他在被下药时无法忍受地想与异性欢娱那刻他可以把她当作我。
      我不知道这些分析是否得当,但我觉得他对她的怒喝总有那么一丝仁慈和不忍,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而这丝仁慈和不忍象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我心里的定海神针。我心海的暗涌急剧卷来,掀起惊涛骇浪,心空倾刻风起云涌,通天的浪魔疯狂地拍打着我的心岸。我眼里雾气腾腾,头发根根飞起,银针从我胸口窜出,骨剑瞬间化成粉末。银针所到之处,布成缕,杯碟成渣。台下的所有宾客尖叫着向门口逃散开去,若大容纳着两千人的宴会大厅只剩下胥家,杜家,王家还有温晓芸,卢亦,赵凛和谭识。
      我慢慢转过身对着子冉说:“子冉,我的心很小,只有你,可你的心不小,不只我。去吧,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担心我会杀了你。”
      “薛老,你们大家快护送家人离开!马上!!!”纪长霖惊恐地叫道。
      我眼前只剩下子冉,杜朗哥,纪长霖和宋凯阳。其余人没有离开,在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看着我,我看到薛伯眼里沉痛的泪,他还在对我说:“白芷,回家。”
      渐渐地我不记得站在远处的他们是谁。我看着眼前的四人,我还认识,但我已想不起我和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我低头沉思了片刻,看见我的双脚已经虚化,我手上的银合金针未在我的意识控制下如数飞出,加入银针舞动的行列开始作恶,愿来它们想摆脱我的意念,那是廖医生布的水阵曾经注入我体内的水元想要离了我。我赶紧集中意念控制回它们,却发现我的意念在快速燃烧,同时我的记忆随着身体的虚化在减退,银针舞得越快,我虚化得越厉害。我知道意念尽处便是我生命的终结,我的意念现已和银针成为一体,飘出体外无法再回来。宴会厅顶的吊灯在我的银光里变成水晶细末,扬扬洒洒的飘落着,折射着远处壁灯射过来的光,宴会厅变成了无数星光汇聚的湖,璀璨美丽得不真实。
      子冉颓败地跪在我面前,慌乱地哀求到:“白芷,你可以让我死,但是你不能为了我而死。求你,停下来。”
      宋凯阳不知发生什么事,全身微颤着看着我,他的眼神在告诉我,如果早知如此,他当初无论如何也要缠着我,怎么也比现在强。可是没有如果,他懊悔地向我伸手。
      纪长霖和杜朗哥向我靠近,他们的眼神惶惶不安,语气绝望沉重:“白芷,停下来,为了那个人不值得。乖,你还有我们大家。还有杨逸,晓芸,卢亦,赵凛,还有很多爱护你的人。白芷,乖,停下来!”
      我望着他们,有关他们的记忆在消逝,我冷冷笑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走开!”
      他们更加绝望地向我走来,口里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一句句,一声声,仿佛用尽生命的力气在呼唤。银针向他们的脑袋飞去,他们已忘记了躲避,只记得恳求我停下,我好象还不想他们死,手用力一挥,银针擦着他们的身体而过。他们的毛发和衣服碎入银光里,四位无遮无掩身材美好的男子立即现身在眼前,我哈哈大笑。银针环着我们飞了一圈,又向他们的胸口刺去,我在等待着他们胸口开出美丽的血色罂粟。但是他们眼里的各种焦灼,担忧,为我的惶慌不安和深深的爱意让我知道如果他们死了,我的心会疼,会不安,会不能原谅自己。银光压迫着他们的胸口,我看着他们嘴角溢出的血,双手使劲一握,银针偏离了方向往上冲去。
      宴会厅里突然想起了海浪声,那是蓬莱岛的水声,八弦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浪声澎湃跌宕,奔腾着磅礴的力量,给我的意识注入几丝清明。
      我告诉自已要想留下他们的性命,就必须赶快离开。趁现在还能控制自己,我看着宴会厅外漆黑的苍穹,纵身向外一跃。一片银光跟随,银光到处脚下一片绿意盎然的药草,草香沉郁,如光波般散播而开。那四人仍尾随而来。我敛住了眼里四射的绿光,抬起完全虚化的手向他们伸去,留下我吧!但我不会再握到他们了。天空响起一道霹雳,一束银光如闪电从苍穹直刺而下,破了我的绿光,破了我的银光,破了我的意念,我象一滴雨露跌进一滴温暖,湿热又亲切的血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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