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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   二月八号下午飞机到达广州机杨时已下午四点。出了机场楼,我向机场大巴候车区走去。杜朗哥拉住我说:“白芷,不用,等会有人来接我们。”
      “杜朗哥,我刚才还在想要帮你看看你该坐哪路大巴呢,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最好了。你朋友大概什么时候到,我和你一起等他来,我应该能赶上半小时后时出发的大巴。”我高兴地暗示他,我的地主之谊只能尽二十分钟。
      杜朗哥不说话,只看着我,也没松开我的胳膊。北风把我的发吹到唇边,未落,他伸出两指把它们拂开。
      一声口哨声,一个身形高大挺拔,年纪和杜朗哥相仿的男子从我们身旁的那辆揽胜路虎里走下来。我一眼看去,吓了一跳,以为是伍振霄,再看眼神,又有些不同。
      “杜朗,怎么带女朋友会大学同学啊?”他的声音也和伍振霄相似。
      “白芷,这是伍振宇,我军校时的大学同学。”杜朗哥没有回答他,向我介绍到。
      “振宇哥好,我叫陆白芷。”从四岁到现在,我的嘴就没有不甜的,因为那个邻居阿姨说嘴甜的女孩才讨长辈欢心。
      “陆白芷?好名字。怎么看着那么小,未成年?” 伍振宇笑着看我,但他的眼神别有一番审视,比伍振霄的眼神要犀利得多。
      我正想回答,杜朗哥松开我,把我的行李扔给他说,“上车!”
      杜朗哥坐在副驾上,我坐在杜朗哥后面的座位上。“振宇哥,我家在越秀区,路很堵,和你们肯定也不顺路,你看出了机场,哪里方便时就把我放下,现在地铁和公交都很方便,我回家完全无障碍。”
      “我们也是去越秀区。” 伍振宇对杜朗哥促狭地笑着说。
      我闭上了嘴,杜朗哥是在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杜夫人的安排。现在看来北京那间房里的装修,满衣柜的衣服其实都不是白给的。只是我竟没想到杜夫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事,知道我和胥教官完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我前脚还为胥教官只身赴北京,事情完结后,还没和胥教官说上几句话,后脚又回到一个离家几千公里,从来没想过要来的北京,而且广州的学业和训练业都还没完成。
      看着眼前的杜朗哥,他这样孝顺的男子内心一定也是美好的。
      伍振宇一看就是广州人,好象把我们家定位在了他脑里一样,根本无须问我,六点多一些,就顺利到达我家小区,我以为他会靠边停车,谁知他一直开到我家楼下,也不知他什么神通,楼下还给他留了一个车位。
      杜朗哥提着我的行李上去。我手上拿着身上脱下来的长款厚羽绒外套。南国的春节绝对的春味十足,暖阳娇媚,花儿争艳,春木舒展,爱美的女孩穿着比花还靓丽的衣裙在春风里招展。杜朗哥也把他的藏青呢子外套拿在手上,伍振宇穿着一件衬衫。我走在前面,内心不安,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顶层的人,来到我们这个有二十多年历史的老旧小区,应该会很难受吧。我回头看了他们两眼,他们的表情很自然,这些都是他们的教养使然,内心我却无法窥得。
      小区虽然老旧,但还算干净整洁,而我家虽然也旧,但是勤劳的妈妈把它收拾得温馨舒适。我爸妈还都做得一手好菜,也许是南北差异的原因,觉得我爸妈的菜比杜朗哥家何姨做的要强多了,所以也认为今晚他俩在我家吃一餐便饭以此尽我的地主之谊并不过于失礼。
      爸妈对我的提前回家惊喜不已,对站在我身后的两位公子哥惊诧中带着审度。我却被眼前餐桌上的现象惊到,好象天都知道我要带人回来似的。一桌子大菜——芝士焗大龙虾,冰镇三文鱼刺身,粉丝清蒸鲍鱼,爸爸爱的牛肉丸,妈妈爱的鹅掌,我爱的猪大肠,清炒救心菜,蒜炒野麦菜,弟弟在长身体,什么都爱。弟弟接过杜朗哥手中的行李,招呼着他们坐下,自换肾后,弟弟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善意,对谁都自来熟,一口一个哥的叫着。我正想着要怎么介绍他俩,见杜朗哥上前来笔直地站在爸爸面前说:“陆叔叔,您好!我叫杜朗,白芷现在在北京跟着我大伯学习,她做得很好,你们放心。”接着他指着伍振宇说,“这是我同学,叫伍振宇。”
      “陆叔叔好,很高兴来你们家做客。”伍振宇礼貌优雅地说到。
      爸妈一听杜朗哥是我老师的侄子,连带对他的同学好感顿生。嘴里一边说着好好好,一边让弟弟去把最好的茶沏来。妈妈接着把爸爸拉在一边小声说着什么。爸爸点点头向大门走去,门外刚好响起敲门声,爸爸打开门,见一位中等身材,五官端正,三十来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门口。
      “亚林,快入来,晚饭做好晒,你叫阿然一齐来食啦。(小林,快进来,晚饭准备好了,你叫阿然一起来吃饭吧。)”爸爸用广州说话到。
      “陆叔,吾好意思,我地临时有事要行开,今晚吾食啦,都吾晒留,我地要外出几日。(陆叔,不好意思,我们临时有事要离开,今晚就不吃饭了,也不用留给我们,因为我们要到外地去几天。)”叫小林的男子也用广州话答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而过,大概认出了我是家中的那个女儿,对我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我也猜出了他就是爸妈上次提到的那位新邻居,赶紧微笑点头。
      “亚林,甘我即刻打包卑你地两个响路度食啦。(那我马上打包给你们两个在路上吃吧。)”妈妈转身去找餐盒。
      “吴姨,吾晒,打包左就吾好味啦,吾晒理我地,要赶时间,走先啦。祝你地全家过个好年啊。(吴姨,不用了,打包的东西味道就不同了,别理我们,我们时间紧,先走了,祝你们全家过个吉祥年)。”小林又向弟弟和我挥挥手,转身向对面走去,对面的门关上了。
      爸爸有些惋惜地回过神来,说:“那我们人都齐了,大家就洗手吃饭吧。”
      大家围桌而坐,我本来和杜朗哥也不算太熟悉,又加了伍振宇,我被迫做着润滑剂。
      “杜朗哥,我们南方的菜式和你们的不大一样,如果你吃不惯,我可以按何姨的菜式给你做。”我体贴地说。
      “不,很好吃。我喜欢。这汤和何姨的完全不一样。”杜朗哥喝了一口汤说。
      “振宇哥,你有别的要求吗?”我问。
      “要求?我觉得我要回去把我们家做饭的黄姨给换了。”振宇哥对着我认真地说。
      爸妈听了很高兴,一直有些紧张的心松了下来。
      看着伍振宇和伍振宵八分相似的面容、神情、声音,还有他们相似的名字,又都是广州人,我确定他就是伍振霄的哥哥。
      “振宇哥,你是不是有个弟弟?”我问。
      “哦,你怎么知道?”伍振宇问。
      “哈哈,因为你的名字是宇,宝盖头下面两横一竖,就是家里有两兄弟,而且你们感情好,兄弟一条心。”我说。
      “有道理。”伍振宇说。
      “他叫振霄?”我问
      “哦?为什么叫霄”伍振宇问
      “一个是宇宙,那另一个应该就是凌霄?”我故作若有所思状。
      伍振宇停下筷子望着我,眼神深邃。杜朗哥夹了一块猪肠放入嘴中慢嚼。弟弟在大块吃肉。爸妈在招呼着两位公子进餐。
      “你父亲今年身体微恙因思虑过甚,不过并无大碍。”我继续乱忽悠道。
      “那我母亲身体如何?”伍振宇重新拿起筷子问。
      “振宇哥,你在考我?你不信任我?你母亲已经驾鹤西游数年了。那时你应该在读高三吧。”我佯作生气。
      伍振宇有些尴尬地摇头,笑着继续看我。
      “你弟弟今年二十五岁,遇金而生,遇水而和,他交了一个女朋友,那个女孩来自华东地区,五行属水,一个举世无双的好女孩。”
      “哦,那有你好吗?” 伍振宇邪邪地笑,眼睛却看着杜朗哥。
      我白他一眼继续道:
      “伍姓属土,你们家主业从事的是石油的开采或销售,也涉及保险业,房地产,你们在这些行业里风生水起,因为石油开采和销售属火,保险业属火,房地产属土,火生土,土和土比和。你们家大业大,还在进军别的行业。”我冥思着又道。
      伍振宇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问:“那我们该进军什么行业?造纸币怎么样?”说着自己先哈哈大笑,好象在说一个笑话。
      “造币业?好啊。谁不想啊,我要是能成为造币厂的一个员工,每天看着红红的百元大钞在我眼前水流般地过,我的任督二脉都会被即时打通,丹田能骤聚延绵无尽的海洋之力。”我夸张地道。
      “姐,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造币厂了。”弟弟一边吞着一块三文鱼,一边说道。
      “那我们家合适吗?”伍振宇看着我的表情忍不住笑到。
      “小伍,你别理她,她就是胡说八道而已。如果她真懂这些,我和他爸早发达了,今晚这餐饭也就设在白天鹅宾馆款待你们了。”妈妈笑着为我接过话题。
      “你们家高手那么多,合适不合适你们还不知道吗?”我夹了两箸救心菜分别给爸妈。
      “那你怎么看?”伍振宇追问到。
      “那你说这世上会有一个人能适合世上所有的东西吗?或是说世上有哪一样事物可以适合所有人吗?”我认真地问道。
      伍振宇沉默一瞬哈哈笑出声,“白芷,你真有趣!”
      一顿晚饭在我的胡言乱语中结束,弟弟抢着去收碗,我沏着茶陪着他们在说话。我想他们快点走,我要打电话给杨逸说我今天耍了她的未来大伯。看着大家喝得差不多,我想了想结束语张开口,却被杜朗哥抢了先。
      “白芷,你把袋子里的东西给家里人看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明天拿回北京去换。”杜朗哥说得很得体又合时宜。
      我无可辨驳,站起来把它们一一拿出。妈妈拿着披肩没有急着试,而是细细地摸着针脚,看着缝车功。妈妈自己也会做衣服,同行相看自然是看门道。爸爸把背心,护膝穿在身上,高兴地说:“真好,真好,不大不小,又保暖,又方便,很适合我的户外工作。”
      我正要把爸爸的衣服收好,突然听到妈妈说:“天啊,这竟然是私人定制。白芷,这要多少钱啊,你的实习工资很多吗?”
      我愣了好一会,觉得妈妈拾垃圾都拾成精了,连这都看得出来,难怪我说上面怎么又没标签也没吊牌的,原来是全手工订制品。我疑惑地偷偷扫一眼杜朗哥,却撞到伍振宇的目光,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目光继续扫过去。
      弟弟这时收拾好厨房跑过来,我把滑雪服递给他。他兴冲冲地往身上套,衣服有点大,肩膀,腰身和长度都大了一个尺寸,刚好为他的拔高预留了空间。弟弟爱不释手,“姐,这是我五岁时向爸妈提过的愿望,没想到过了十二年你还记在心里。”
      “你别太感动,是姐怕冷,才害得你从来没去滑过雪,我这是将功补过。”我淡淡答道。
      “姐,你对异性那么冷淡,如果嫁不出去,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弟弟走近突然抱住我,眼里还是小时候那样单纯。
      妈妈抬起手重重拍在他肩上,连向地面呸了三次,“你这臭嘴,胡说一气。”妈妈目带恼怒地看着弟弟。
      弟弟被妈妈拍了个趔趄,躲在爸爸身后。
      “杜朗,弟弟怕姐姐嫁不出去,不如我们今晚带姐姐去见见我们那些仍是单身的同学,或许会偶遇一段情缘?”伍振宇半是玩笑地问。
      “呃,现在时间有点晚了,一个女孩子外出终归不那么安全,不如你们明天让他们都来家玩?”一直低调的爸爸突然说道。爸妈从小就给我们灌输门当户对生活才能幸福的思想。对于这两位富贵公子哥的朋友,爸妈都不感兴趣。在他们常年高档小区拾垃圾的工作生涯中,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等们的生活让他们的思想僵化成权贵富有之人的妻如摆设,妾如玩宠,女人如衣。爸妈认为,我该是被人宠爱的小公主,绝对不能过那样的生活。
      “陆叔,由我和杜朗陪着她外出您还觉得不够安全?您不会是觉得我们俩不安全吧?”伍振宇开着玩笑说。他说话有时还真不饶人,但我总觉得这不是真实的他,一个成功的生意人不应该是这样,他要不就是在自己哥们面前露着真性情,要不就是总在试探着什么。
      憨实的爸爸挠着头,接不上话,妈妈在一旁干笑。弟弟倒觉得没什么。我忙接过话:“振宇哥,你别钻牛角尖啊,我爸意思是,既然是未来的陆家女婿,不管美丑,总让他第一个过目才放心。虽然我们家低门矮户的,但我毕竟也是爸妈的心头肉。”
      爸妈连忙点着头,陪着笑。
      “陆叔叔,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白芷,十一点前一定送她回来。”杜朗哥突然表态说。
      我一惊一乍,这个同学聚会应该不在杜夫人的安排之内吧。
      “杜朗哥,我今天刚好也有同学聚会。”我陪着笑小声说。
      “你爸妈不放心你外出,你的同学聚会在哪里,我们可以把我们的聚会地点改在你们聚会的地方。”杜朗哥不容辩驳地说道。
      我没了退路,尴尬地说:“那我不去同学聚会了,我去拿一件外套啊。”
      我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高中时的校服,换了一双运动鞋,反正不管我怎么穿,在他们圈子里也是老冒一个,还不如随便穿,舒服就好,让他们知道请我参加聚会的代价。
      伍振宇看着我,眼球就要掉出来。杜朗哥表情依旧。
      我们上了车,伍振宇忍不住说:“白芷,你在玩校服诱惑吗?”
      没看过“大片”的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我说:“振宇哥的嗜好真是与众不同啊,我们最讨厌的就是校服了,不过穿着倒是舒服。”
      杜朗哥轻咳一声。伍振宇尴尬地笑了一下,开始正经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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