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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别这样,我还不想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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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咧嘴,红了眼睛,秦疏没想到她来这一出,连忙哄道:“没问题没问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可以说说你听你阿娘说了拿着故事吗?”
黑丫头这才高兴了,说:“我阿娘说,以前村子乱,男未成亲女未嫁就在一起的有很多,那条河就是这种人的常聚地。他们虽然大胆,但是也得藏着掖着,在人发现前就跑走了。那条河死的第一个人是个很年轻的姐姐,听说那个姐姐很漂亮,但是在跟人有婚约后和别的男人行了苟且之事,被人发现,直接按在河里淹死了。”
“当时她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这种事都是我缠着我阿娘我阿娘才全部告诉我了,要不然你可听不到。”黑丫头有一些骄傲噘嘴道。
“是是是,多亏了你。”秦疏有一些嫌弃她讲的慢,恨不得把她脑子里面知道的直接塞进自己脑子里面,省的她还讲:“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不知道了,我就知道第一个死在鸯河里面的这个姐姐。后面又多多少少被抓住了一些,都被淹死了。有的是投河自尽的,有的是被逼死的,有的直接被人强行淹死。那条河原本叫鸳鸯河,后来因为死的都是女子,就去除了鸳,叫鸯河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秦疏问。
黑丫头想了想,“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是在我出生之后才渐渐多起来的,在阿娘还小的时候发生的吧。”
那也有几十年了,那么多尸体在河里估计早就腐烂变臭了,那些人还敢在河边洗衣服,不怕出事吗?
“尸体就扔在河里不捞出来吗?”秦疏问。
“他们都觉得晦气,对那条河的事情都闭口不谈,捞尸体更不可能。这么久不也没什么事吗?”
秦疏心想,那可不一定,现在不就出事了吗?
他撇了一眼自己脚腕上的黑圈圈,心情有一些郁闷。
“你怎么了?”
看出他心情不好,黑丫头迟疑了一会,把自己舔过的糖人放在秦疏面前,“看你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咬一小口好了。就一小口哦,你敢多咬我就哭给你看。”
秦疏:“……不用了。”
谢谢你的勉为其难。
云漾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农户家里一间大房子分割成了两室,一室睡,一室放杂物。
放杂物的被农户清理出一张床出来,秦疏就在这张床上躺着。
他晚上和黑丫头的家人一起吃了饭,说是饭,就是一人一碗稀粥,完全不够饱。
秦疏也知道了黑丫头叫李小青,从小就调皮顽劣的很,极为欠收拾。
云漾站在床边的时候,秦疏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快睡过去了,猝不及防的有黑影子笼罩而下,他受到了不小的惊讶,睁开眼的同时也连忙忘里面滚了滚。
云漾站在床边,盯着他受惊的脸,抿唇道:“师兄做噩梦了?怎地如此害怕?”
秦疏:“没有。”
我只是怕你突然抽出你的长剑砍死我。
至今还怕云漾半夜偷袭他这件事,秦疏想,就算打死也不能让云漾知道,否则到时候别说砍了,云漾可能直接想把他活埋。
“你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见云漾目光灼热无比的盯着自己看,秦疏立刻岔开话题,被他那眼神盯得莫名发毛。
云漾错开目光,淡声道:“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所以我们现在是连河里的水鬼身份都确定不了。”秦疏说。
云漾颔首,而后又摇头,“也不尽然。”
“村子里面有几个老人说,他们半夜过路时,会时不时看见那条河里的河水变得乌黑一片,极为渗人。但由于那鬼也不出来害人,他们便都装作不知道。死于河中的那些女人,都化为厉鬼了也说不定。师兄……”
他顿了顿,冲秦疏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师弟觉得该去给你打造一口棺材了。”
秦疏:“……”别这样,我还不想死。
“河水变黑的时间是每个月十五亥时到子时,明日便是十五。”看他一脸生无可恋,云漾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沉声道:“明晚去河边瞧一瞧,这东西究竟想怎么样。”
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厉无比。
秦疏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忽的发现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阿漾……你今晚睡哪?”
云漾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下的床,懒的开口的模样已经给了秦疏答案。
“要不你……打地铺?我……不习惯和人一起睡,半夜会踹人的。”在他冷厉的眼神中,秦疏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最终秦疏还是和云漾挤在了一张床。
被子很薄,夜里的温度很冷,秦疏又一直在发烧,睡着的时候冷的不行,下意识就往云漾怀里钻。
钻到怀里还不够,还反手搂住了云漾的腰,在他胸膛处蹭了蹭,才睡了过去。
云漾被折腾醒,睁开眼,透过月色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这张脸无论谁看了都会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片刻,只因太令人惊艳了。
他自始至终都记得,初见这个大师兄时,他手握长剑,面色冷淡,冲他微微一点头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秦疏比现在要小上许多,可是模样已经如同现在一般,令人惊艳万分。
第一眼,云漾都没认出他是男的。
那个时候的他目光怎么也没办法从秦疏脸上挪开。
后来秦疏太过于冷漠的性子让云漾渐渐地对他失去所有好感。
他生性残暴狠厉,从小就是个耐心不多的人。
秦疏性子淡,话不多,平日里也根本没多少表情,与他的性格完全冲突。
开始他还会偷偷张望他几眼,再后他干脆直接忽略秦疏这个像木头一样没有多少感情的病秧子大师兄。
直到师父死去,他们下山离开,在半路秦疏被恶鬼缠身醒来后性子完全改变。
变得更加鲜明,更加的像个……正常人了。
不再是那高高在上,清冷漠然,对谁都疏离万分的大师兄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因为冷抱的他更紧了,云漾被勒的有些难受,拿开了他的手,神色冷淡的想起身。
哪知刚把手拿开,下一秒又缠了过来,这一次还是双手双脚。
秦疏完全睡熟了,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危险的事。
神色沉沉的盯着眼前的人许久,目光不由得落在他苍白的唇瓣上。
距离得太近,以至于他能感觉到属于秦疏身上的温度,滚烫的惊人。
云漾重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后,秦疏第一反应就是手好酸,腿好酸,头好疼。
他揉着眼睛从床上起身,发现云漾已经不在床上了。
穿好鞋子和衣服走出来,秦疏也没发现云漾的身影,四处寻找片刻无果后只能回屋子问李小青:“那个看起来很可怕的大哥哥呢?”
李小青:“去山上了。”
“去山上做什么?”
“捉兔子。”
说到这里,她舔/了/舔嘴巴,一副垂涎的模样盯着秦疏,“哥哥,等会那个大哥哥给你的兔子肉你能不能给我尝一口?”
云漾上山打兔子给他吃?
秦疏觉得有点奇葩,见李小青想象到快流口水的模样,随意点点头,“到时候真有的话分你一点。”
“谢谢哥哥!”李小青蹦蹦跳跳了起来,还想逮着秦疏亲他,被秦疏快速的躲开了。
云漾晌午才回来。
他随身携带的长剑染了血,手上提着许多山鸡兔子等尸体,秦疏盯着他的剑,不禁暗想:这么好的剑用来杀兔子山鸡,会不会太浪费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将那些山鸡兔子递给李小青的母亲,云漾回头,看了秦疏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的问。
“还好还好。”秦疏注意力还在他那把剑上,闻言敷衍的回答了他。
云漾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剑,挑挑眉,直接将长剑扔向秦疏,说:“劳烦师兄帮我擦拭干净剑上的血了。”
秦疏没想到他会直接把剑朝自己扔过来,手忙脚乱的又退又进,最后一咬牙,手一抓,成功的抓住了剑柄。
反射出阵阵寒光的长剑映出秦疏的脸,上面沾染了几滴剑扔来时甩出的血迹,其中还有一滴正好在眉心中。
他的脸本就极白,那眉心中一点殷红更是衬的他肌肤柔嫩,眉眼间的清冷也染上了几分妖异。
云漾收回目光,一声不吭的走向了简陋的厨房中。
手中沉重的长剑冰冷的像是覆了一层寒霜般,光是握着剑柄秦疏的手都被冰的有些刺痛。
他有一些尴尬的换了一只手,将长剑剑尖抵在旁边的石椅上,看着剑上的血迹问李小青:“可有布?”
李小青眼珠子转动了许久,目光没从那长剑上离开,听到秦疏的话,指着他握着的剑柄,十分好奇的说:“哥哥,这上面是什么?”
那银色的剑柄上有着明显的纹路,看起来像是一朵花,秦疏分辨了一会,看的眼睛都快瞎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他又被冰冷的剑柄刺的换了只手,胡诌道:“一朵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