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花雕不沙雕》钘叶

2、我是只是路过

　　这一觉，睡了三天。其实以前要是花雕吃饱可以睡两三个星期。
　　但这一次它心里有事，睡得不是很安稳。
　　心里，梦里全是香喷喷的烤兔......

　　睁开眼的花雕，又在洞口深思了片刻。

　　“咕咕。”好像是肚子叫了。

　　五分钟后
　　一个光溜溜的小男孩站在了一颗老树旁。

　　因为上次走的时候那人把衣服送给自己了，所以这次还是穿着他给的衣服吧，自己变出来的话浪费法力，法力用得太快饿得也快，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扒拉扒拉开遮着树洞的树叶，花雕惦着脚伸手进去摸藏在深处的衣服。东摸西摸抓到了衣服的一角，抬手就把衣服扯出来了。
　　只是衣服出来的时候也带出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没等反应过来，一瞬间就缠上了花雕少年白白嫩嫩的手臂。

　　“嘶--”

　　花雕低头和手臂上的冷家伙默默对视。缠在手臂上的是一条青蛇，什么品种花雕不知道，反正都是可以吃的，有没有毒也无所谓，他抗毒。

　　“小子！吵醒本大爷睡觉，还端了爷的窝！是不是活腻了？”花雕正在想这条蛇是要生吃，还是去找那个人类让他烤了再吃的时候，这条青蛇先说话了。

　　还会说人话？身长7尺，看样子应该是活了个上百年的蛇精了。
　　花雕定睛稍稍仔细一些的看了看这条“小蛇”。虽然现在成精的动物少了，但是在这种半原始的森林里还是经常遇得到的。

　　大概在70年前成妖成精的动物很多，后面因为人类的大量繁衍，又什么都吃，好多没成精没成妖，或者快了的，都被人类捕猎去吃掉了。

　　没什么好可怜的，因为花雕也觉得人类用动物做出来的食物也好好吃。

　　“小子！你是被吓傻了吗？给点受到惊吓的表现啊！！”看着眼前这个人类小孩，不但不尖叫不害怕，还游神天外。青蛇有些抓狂，能不能尊重一下自己这条会说人话的蛇妖啊！这个时候不是该边叫着“啊！妖怪。”边屁滚尿流的逃命吗？
　　也不怪着条可怜的小蛇把眼前的“人”看成一个独自跑出来玩的人类小孩子，花雕比它多活了一千年，变成人类模样就自动隐匿了气息。除非花雕想，不然以蛇妖的这点修为怎么可能看得出自己原形。

　　“...”花雕奉行着不和食物说话的原则，认真思考着，应该烤了还是该煮了？
　　很多年前吧，花雕曾经也遇上过一个路过森林的人类，因为自己正好抓了一条蛇，却掉以轻心让它从爪子里挣扎出来。然后就从天而降掉到了那人的包上。

　　花雕立马落地，变成人类表示那是他的猎物。那人看着花雕穿着非常原始，就说自己是一个厨子能把这条蛇做得十分美味。

　　听了厨子的形容，花雕动摇了。

　　那一次确实是花雕吃过最好的一次蛇肉。
　　用那人的话来形容，肉质细腻，骨头熬出的汤鲜美不脓，入口味道极美，回味无穷。

　　花雕回忆着往事，心里更加坚定了把这条小蛇带去给王宴山的决心。把蛇扔到地上用脚踩着，抖了抖手上的衣服。

　　“嘶嘶！你竟然敢用你的脏脚踩爷！”青蛇要气得作古，转头就对着花雕的脚踝上狠狠的咬了一嘴。

　　轻微的疼痛让花雕皱了皱眉，蛇就是这点太令雕讨厌了，如果不是当场抓获当场吃掉，就会扭来扭去，左右挣扎，时不时还会咬雕一口。

　　是要给这个不听话的食物一点点颜色看看了。

　　下一秒，一只脚抓着一条长蛇的雕就仰天冲出树林，在蓝天之下转了两圈，再落地把那只聒噪的蛇扔回草丛里。

　　“咳...咳..咳..”那条聒噪的小蛇，在“上天”的那一刻就叫的像一只掐着脖子的鸭子一样，落地之后就已经快口吐胆汁了。

　　花雕不再管它，变回人形，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拍了拍，胡乱套上。捏着青蛇的脖子，嗯，捏着它的下巴以下，长尾巴就这样拖在身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那猎户家走去。

　　王宴山看着今天太阳不错，正打算把棉絮抱出来晒晒，就听见院外传来一个似蛇非蛇的嘶鸣声。
　　是蛇的“嘶嘶”声，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太惨了，他从来没听过这么一种让听者为之动容的蛇叫声。

　　“雕哥！雕爷！雕老祖宗！我有眼不识泰山，嗷！我就是一条路过蛇，我是无辜的！别吃我啊！”青蛇太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瞎啊！一开始这个“人”的眼神就很不对劲，那个时候脑子去哪了啊，怎么不好好想想啊，那明明就是一种看食物的眼神。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就安安分分的睡个觉而已，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个雕祖宗啊。

　　传说雕族有一位活了上千年的雕妖，可是它一直以为这是那些傻雕编的故事，平时也见不到它们口中说的这位牛到不行的老祖宗出来转转。
　　现在，现在被老祖宗捏着脖子瑟瑟发抖的青蛇，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都是自己太年轻，太无知了，这都叫老祖宗了，咋还能天天出来瞎转悠啊。

　　“您老就把我当个雕屁放了行不？”你说你一个老祖宗你变成个人类小孩的样子，出来转转，您图个啥啊？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花雕，停下脚步瞥了这条在自己手上嗷嗷叫的“小蛇”。

　　“不是，不是！我连个雕屁都算不上，我就一蛇屁，我，我，啊啊啊，别吃我啊！！！”青蛇被这个意义不明的眼神吓得嚎啕大哭。

　　花雕虽然觉得他太吵了，但是还是不能和食物说话。不是他自视甚高，而是一旦与食物有了交流他就不能再把对方当成自己的食物了，根本无法下口。前一秒还在自己还和它说着话，下一秒就被自己吃得只剩下残渣。
　　花雕接受不了。

　　“我滴个娘喂！这是个啥嘞，那大条蛇，你抓的!？”王宴山看着一手推开院门，一手像拎只鸡仔一样提溜这一条蛇就进门的花雕，吓的方言都说出来了。

　　“嗯，我抓的，我们吃它吧。煮汤还是烤了？”花雕无视王宴山惊悚的表情，淡定的把蛇扔到他面前。还十分认真的询问着对方要怎么吃。

　　“啊啊啊！我，我上有老，下有小！隔壁树上毛雀的孩子还等我去喂，江里的鱼苗也等着我回去孵蛋，我昨晚我爷爷托梦告诉我说我会遇良人....”
　　听着雕祖宗在讨论要把自己煮汤还是烧烤，青蛇就觉得自己的皮火辣辣的疼，吓得胡言乱语。

　　花雕无视这条蛇精病。

　　“人类！你是人类吧！不要吃我啊，等我明天下蛋了我送给你啊，我的蛋吃了包治百病，长生不老啊！”青蛇看雕祖宗是无法动摇了，转头就朝着王宴山冲去。忘了自己从刚才进门就一直说的是蛇语，在人类耳中它就是“嘶嘶嘶”的乱叫，也忘了自己是一只雄蛇，不会下蛋。

　　“这，这蛇，干嘛啊！”王宴山被这突然冲来的大蛇吓得连忙往后退，这蛇看着不是蟒蛇，应该是有毒的，但是又长得这么大，有古怪。

　　“它可能是迫不及待想赶紧死个痛快。”

　　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吃了我吧！！！！
　　青蛇在心里抓狂，但它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嘤嘤嘤。

　　看着这个人类也不想是会放过自己的样子，青蛇余光瞄到墙边的柴堆，飞速的窜过去。
　　只是它太低估自己的体型了，它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钻进柴堆里躲起来，它那身形飞过去就把那柴堆给撞散了。

　　“....”

　　王宴山看着趴在一地木柴上的青蛇，有点懵“它，在干嘛？”

　　“可能是疯了吧。”

　　青蛇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不敢再嚎，卷起尾巴小声的啜泣着往墙角缩。它已经不再抱希望了。
　　爹娘，爷爷，不孝蛇孙马上就要来陪你们了。嘤嘤嘤。

　　“那我们还别吃它了，疯了的蛇吃了怕会传染。”其实王宴山看着这蛇一连串似人的举动，想起了老人说过的话，树林里的蛇妖，常与人共处，习得人性，身长过八，可口吐人语，化作人形。
　　这条蛇就是没成妖，可能也有些灵智了吧。虽然王宴山是坚定的无鬼神论者，但有些时候能避则避吧。

　　“是啊是啊！我有病，吃我会传染的！”缩在墙角闭眼等着成为雕嘴食物的蛇，听到有人说自己是条疯蛇简直不要太高兴，疯狂点头说自己有病。

　　“而且蛇，性凉。小孩子长身体吃多了不好。我给你打野兔去吧。”看着听见自己的话就在墙角用力点头的青蛇，王宴山越来越怀疑这蛇怕是成妖了。

　　花雕看了看王宴山，又看了看躲得远远的眼泪鼻涕糊一脸的青蛇，沉思了一下，最后点了头“好吧。”

　　青蛇在一旁吊在嗓子眼的一口气可算是放下了。

　　花雕看着摊在墙角的青蛇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没吃过这种已经成妖的动物，虽然有妖说过成妖的动物吃起来更加鲜美，但一是很少有成妖的在自己面前不要命的瞎晃，再一个就是花雕也没想过一定要吃没成妖的，一般的小动物都是还没等对方开口求饶自己就吃进肚里了，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那我去打猎，你在家里等着。”王宴山见花雕同意了，进屋拿了猎.枪，就准备去打猎了。
　　“这，蛇？”但是让一个小孩子和一条大蛇待在一起，太危险了。在王宴山眼里，花雕只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可怜小孩。

　　“那个，雕祖宗，呵呵，我，就走了哈，不打扰你们了。”前一秒还在装死的蛇，一下就精神了，那个谄媚的语气啊。

　　“它就在这。”花雕抬头看着王宴山，真诚的说道。
　　“我不会偷偷把它吃了的。”

　　“好吧。”王宴山对小孩回答苦笑不得，想着那蛇都是小孩抓来的，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笑着挥挥手去打野兔去了。

　　“祖，祖宗。我，我可以走了吗？”青蛇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人类就这样离开了院子，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花雕。

　　“把那些都收拾好。”既然不吃它了，那说话也无所谓了，花雕指着那堆刚才被青蛇撞倒的木柴，你弄倒的你整好。

　　“好嘞！”青蛇哪敢说不啊，嘿咻嘿咻的用长尾巴卷着木柴，一块一块的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边。

　　没一会，柴堆码整齐了，青蛇也感觉到了花雕对自己的没什么想法了，安安静静趴在墙边。想着找点什么话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我回来了了！今天运气不错，打到一头鹿，两只兔子！”王宴山回来了，左手提着两只兔子，右手拖着一头鹿。

　　“等我洗洗，咱就开始烤了嗷。”王宴山，进来坐都没坐下，直接拿着战利品就到院子那头的水管边清洗兔子和鹿了。他看见木柴被垒好了，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是那条蛇垒的，只觉得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乖呢？

　　“祖宗。”青蛇弱弱的叫了一声花雕。

　　“别叫我祖宗。”花雕本来就是讨厌族里的雕总是叫自己祖宗才很少与它们来往的，平时捕猎也都收敛着气息，生怕被发现。

　　“那，那叫您什么？”青蛇瑟瑟发抖，他竟然敢要雕祖宗的名讳，要是今天能逃出生天，那真的是可以吹一辈子了。

　　“...雕。”动物都叫自己祖宗，人类就是叫自己雕了，虽然不是很懂这个字的意思。

　　“....”
　　爷，你的族人也都叫雕，您也叫雕，这怎么区别啊？
　　“您的名讳不能告诉我们吗？我们都不知道您叫什么。”

　　“名讳？”

　　“就是名字。”

　　“我没有，你有名字？”

　　“额，我有，我父母取的，佘青。”佘青的父母也是蛇妖，蛇比其他动物都容易成精。那句老话没错，蛇妖，常与人共处，习得人性。

　　“你父母会取名？”花雕的父母就是一般的雕，到死都没有成精，倒是他们的儿子，出生30年后，也不知道是吃了啥，突然有一天化作人形，差点没把父母吓死。花雕也记不得自己究竟吃了什么才化形的，因为他从小就是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敢吃。族里的雕最开始知道他化形后，都纷纷效仿，见什么吃什么，最后死了不少雕，它们才慢慢消停下来了。

　　“嗯，我父母都是蛇妖，识得些字。”佘青有些骄傲的点点头。

　　“那他们现在在哪？”可以找他们给自己取个名吧。

　　“他们，已经死了。”说到这个，佘青耷拉着头。那时自己还小，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是后来长大点了，才有妖和自己说的。

　　“死了？怎么会，妖的寿命很长的。”

　　“是除妖人，他们被除妖人给杀了。”即使已经过了几十年了，佘青每每想起都对那除妖人咬牙切齿。
　　“他们是人类，但是又会法术，收了别人的钱，就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杀死妖。”

　　花雕又沉默了，除妖人，这个词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能杀死妖的人类，果然人类是很残忍的。

　　佘青发现花雕又不说话了，还以为他又不高兴了，就赶紧转移话题。“您想要名字的话，要不去问问那个人类吧，现在的人类都识字，应该知道怎么取名字的。”

　　“他？...”花雕抬头看着正拎着兔耳朵的往这边走的王宴山，有些迟疑。

　　“先烤兔子给你吃着，那个鹿洗起来有些麻烦，还得再等等。”王宴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猎户了，看着那条大蛇乖乖的趴在小孩边上，虽然有些汗颜但是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好。”花雕点点头，他现在还没饿到不行，等得了。

　　“好了，你拿着这里慢慢转就行了。”男人把兔子穿上铁杆，架在火上，摇动着用麻线缠着的铁杆的一头，示范给花雕看。

　　花雕握住铁杆，学着王宴山的样子慢慢转着。
　　“...王...”

　　王宴山起身就准备再去水管旁洗鹿肉，却听见花雕抬头叫了自己。

　　“王宴山。”没叫出全名来，他也没在意，反而笑着把自己的名字咬字清晰的又说了一遍。

　　“这是你的名字吗？”

　　“是啊。”

　　“我...没有名字。”

　　王宴山有些惊讶，不过马上就释然，这孩子很早就没了父母，没有名字也正常。

　　“你上次说的雕是有谁这么叫你吗？”

　　“嗯，别人都叫我雕。”

　　“雕？是那种飞禽吗？”王宴山不太确定自己理解的雕是不是就是小孩嘴里说的雕。

　　“飞禽？”

　　“嗯..”也对，这孩子应该也不理解飞禽是什么。王宴山越看越觉得这孩子越是可怜。
　　“是一种大鸟，翅膀很大，嘴像勾子一样。”不确定那就是这个“雕”吧，希望这个孩子以后像雕一样强壮，英勇。

　　“嗯，是这个。”花雕点点头，我嘴是有点勾，其他雕的嘴也勾。

　　王宴山从火堆旁的柴块上掰了一条长木块，在黑土地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一个“雕”字。
　　“一个周字旁，一个隹。”王宴山还多戳了几下那个隹。“这个，有三个读法。zhui，cui，wei。”

　　“zhui，cui，wei？”花雕十分认真的看着地上的那个“雕”字，将三个音都读了一遍。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周-zhui？周-cui？...”佘青也读了几遍。“欸，干脆叫周隹（cui）吧，正好合起来还是个雕字。”

　　“周隹？”花雕跟着佘青念了一遍，抬头看着王宴山。

　　“你想叫周隹？”

　　“嗯，合起来是雕字。”

　　王宴山失笑“你就这么想成为一只鸟吗？”

　　“嗯。”不是想，我本来就是。

　　“嗯，周隹..我再给你加个字吧。”王宴山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拿起木块，在地上那“雕”字上又添了几笔。

　　“不如叫周崔吧。”

　　天中雕，山巍崔。
　　愿你今后，能如雕一般强壮迅猛，也如巍巍山川一般高俊稳重。

---

作者有话要说：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7尺，以秦制的尺来算，小青蛇有161cm左右，不小了。
昨天因为说了这一章会起名，所以死活我都要写到取完名才结束。
困，我也要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