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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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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八木俊典再次接到冢内直正的电话时,距离那晚天空树爆炸事件已经过去两天了。
救援的最后,化身欧尔麦特的他从颠倒的废墟之中救出了一位幸存的幼童。
虽然当时说出了安慰的话语,可那孩子受的伤实在太重了。
左半身都浸染在鲜血之中,仿佛被巨大闸刀切断的整个消失不见的左手臂,细软的银白色短发无力地贴在脸上。
说实话她能坚持到等到救援已经让他大为吃惊了。
这个年龄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孩子,居然奇迹般的灾难中存活下来了。
八木俊典还记得那晚在他怀中虚弱地握紧他的手指不肯放开的女孩模样,还有哪几乎将他战斗服上白色图案都给染红的血液。
纯粹的金色如同黄金般璀璨的眼眸,哪怕意识都早已模糊还维持着望着他的方向。
那样的孩子,想让人忘记实在太难了。
八木俊典有点怔怔地陷入记忆中,耳边却传来冢内直正的声音让他回过神。
“哦哦,我当然记得啦!那孩子还在墨田中央综合医院吗?说实话那么重的伤,还真让人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我想要去看望一下。”
欧尔麦特哈哈一笑,爽朗稳重的声音透过电话化为信号再一次成为声波从冢内直正的手机中传出。
冢内直正看了一眼身旁那只双眼紧盯着他手机的银色脑袋,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是这样,这孩子情况有些特殊,现在已经转院到东京帝国医院了。我记得你事务所就在六本木吧,有空的话可以过来探望她。”
黑发的正直警官顿了顿,一只小手不着痕迹地摸到了他举在耳边的手机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抢走它。
“正好警察这边也搜寻到了不少新的线索,我想最好还是通知一下你,毕竟你是NO.1的英雄大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冢内你也学会打趣我了吗。”英雄笑着回复友人,想了想今天似乎没什么委托工作了,才继续说道:“那我下午就过去一趟吧!”
已经开始和女孩无声的抢夺手机主权的警官连忙答应,约定稍后见面的时间后才松开手,叹了口气任由女孩抢走手机。
银发金眼的孩子穿着条纹的病号服,右手握着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结束的手机,而另一边的袖管却是空荡荡的。
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孩子,手掌还没有手机大。
银色的脑袋努力凑近了这个科技产品,被清洗干净后的银发洁白而柔顺,柔软的发丝乖巧的贴在脑袋上,小脑袋上还翘着两根胡乱竖起的呆毛。
她努力模仿着冢内刚刚握着电话的姿态,手指用力的握住手机,发力后狠狠地掐了起来,希望能再一次听到刚刚那个她喜欢的声音。
警官眼疾手快的从她手中抢走即将报废的手机,有些头疼的看了眼女孩,此时她抿着小嘴面无表情的瞪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大恶人一般。
成熟的男人不成熟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莫名苍老了许多。冢内想了想,试图用安慰地话语让她平静下来,“欧尔麦特马上就要来了哦,就是那个救出你的人。”
“所以别生气了。”
一直拒绝交流、无视他人的孩童在他拨打出那个电话后终于有了反应,也是护士们告诉他这孩子似乎只有在看见到电视节播放采访欧尔麦特的节目时,看上去比较开心会搭理人。他才想起了当时是欧尔麦特救出了她。
也许是雏鸟情节?
唔,那个身高二米二体重超重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温柔的母亲形象啊。
明显听懂了的女孩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收回目光,安静的抱着护士小姐送给她的欧尔麦特布偶,不再搭理肆意揉着她脑袋的冢内。
冢内直正在最后离开时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
那个展现出许多可以被称之为奇迹景象的小孩静静地靠在病床上,被医护人员私下称呼为黄金之瞳的璀璨眼眸也微微闭合,纤长的白色睫毛遮住了那对似乎蕴含魔力的双眼。
她无声的出现在一片废墟之中安静的任由生命流淌逝去,而此时也无声的被困于这一件四方形的盒子之中。
只是现在似乎有了什么期待,便使得一切都不再一样。
孩童用着孤单的右手将布偶环抱在胸前,合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穿着常服的八木俊典愉快地迈开脚步向他许久未见的好友跑去。
“哟,冢内!”明明都已经三十多岁,依旧性格开朗的大男人见到学生时代的挚友后,依旧开心的像从前的少年一样。
“欧尔..呃....八木!真的好久不见啊!”一向在警务厅内给人留下可靠稳重印象的严肃警官没能控制住情绪,无法再维持严肃面孔的他也露出了一个和好友一样傻气的阳光笑容。
“啊啊,真是,看见你还是这么气势十足的样子,还真让人开心啊。”
“那是当然啦,专家就要时刻保持气势!”明明年纪不小了,依旧穿着棒球服的高大男人伸出健壮饱满的手臂,将矮了自己小半截的朋友箍进自己自豪的弘二头肌内。
冢内有点崩溃,奈何力量上的悬殊,只能由着八木俊典胡来了,“哇,够了吧,我可不想被你的肌肉包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那么羞涩啊!”
和常人相比过于强壮的男人大笑起来,松开了手臂,还给冢内一片自由的空气。
“我这哪里是羞涩啊!”重新恢复自由的冢内直正无语的瞥了眼嘴角还挂着笑容的金发男人,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颈脖,下意识吐槽起来,“明明是个肌肉猛男却是一个傻气十足的性格。”
“喂喂,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八木俊典受到挚友无意间毒舌的吐槽,感觉胸口一痛。
许久不见的两人还和从前一样无所顾忌的谈话、吐槽打趣着对方一丝不苟(人气偶像)般的生活。
时光好像在他们身上特别偏爱,从未带走过那一些年轻时的赤忱。
黑发寸头穿着帅气风衣的男子带着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走到一间病房前,停下了脚步。
八木俊典挑了挑眉头:“就是这里吗?”他紧盯着门牌号为3013的病房询问着,因为心底那一丝莫名的期待,那双湛蓝色的眼珠而显得更加蔚蓝。
冢内将手按在八木俊典已经握在病房门把手上的手背,阻止了他开门的举动。
男人不解的看向他,冢内不动神色的解释了起来。
“实际上,这孩子有些特殊。”
在震惊了整个日本的东京天空树事件内存活下来的幸存者其实并不多。虽然不知为何敌人并没有选择在天空树人流最大的时刻制造爆炸,所幸当时已是晚饭过后的时间点,塔内和商城内的市民并不多。
除了受灾最严重的广场和被毁坏殆尽的半个商城,波及范围幸运也不幸的只是在东京天空树町区内。
任谁都没想到,因为波及不严重而被忽略的亲水公园内,在距离爆炸搜救两小时后,居然还有幸存者等待着救援。
当欧尔麦特将已经昏迷的女孩送进临时安置点时,不少英雄与医务人员都震惊了。
幼小的女孩半身几乎被撕裂,从左臂肩胛骨的位置开始消失不见的整只左手,像是被锋利的利刃砍下般异常平滑的伤口,甚至能从伤口处看到裸露的、还连着血肉的苍白骨尖。
同着欧尔麦特一起救援的个性为声波的英雄,还会想起那在碎石之下倒在血泊中的无助等待了两个小时的幼童,他到现在都忍不住为之落泪。
所有人都在心中由衷的庆幸,感谢着这个属于顽强生命的所展现出来的奇迹。
名为生命的奇迹像是一针强力的振奋剂,注入了所有在灾害下无助而迷茫的灵魂心中。
一路开绿灯的治疗尤为顺利,当手术室的医生刚为女孩完成清创之后,却感到无从下手了。
主刀医生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原本整个应该冷静而有序进行手术的手术室中一片寂静。
一旁给女孩注射葡萄糖能量吊瓶的实习医生奇怪的看了眼突然沉默的前辈们。
这一晚接收到了太多爆炸事件患者,连轴忙碌的实习医生不敢在这时候去打扰比其她来说只会更加辛苦疲惫的前辈们,不过她也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创伤让从业二十多年的主刀医生的前辈也震惊为难?
她探头看了眼患者的伤口,也一同怔住了。
女孩左肩处的伤口在清除死肉与碎石灰尘后,裸露的小块碎骨明晃晃的在人们眼中,一点一点的缓慢延伸着,一旁不知何时不再流血的粉红嫩肉也重新抽出肉芽,细小的肉芽交替着生长形成了纤薄的肌肉层,纤细的韧带混入血肉之中,牢牢覆盖在刚长好的白骨之上。
断肢处被生长出来的浅红色肉膜包裹,渐渐增厚直到长成和周围完好皮肤一样的颜色,圆润的左肩胛骨看上去从未受过伤害,也像是从未有过左臂的存在一般。
刚从学院毕业的实习医生惊呼了起来,将一旁沉默的前辈们唤醒了。
“这是.....”年轻的副手医生迟疑了一下,不确定的询问着手术室内的众人。
“这孩子的个性吗?”
呼,居然在这时候觉醒个性,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在拥有一定资质后成为外科主刀医生许多年的男人镇定地呼出一口气,怎么说也是经历了许多重大手术的老医生了,他冷静的肯定了来自副手的疑问。
“没错,是个不错的个性。”
....
手术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医生和麻醉师们都不由的静静观看起来,这是连医学也无法达成的奇迹。
虽然失去的手臂没有回来,可这如同活人白骨,唤人血肉的力量,便是仅存于这个世界名为【个性】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