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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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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平时接人待物惯了，这会儿便很自觉主动出来解释：“启禀仙人，我和这位易瑞兄弟都因昨日看过人面鼠又应过话而稀里糊涂到了那怪物肚里，一番辛苦才爬了出来，又被怪物困于此处，多亏仙人搭救才能绝处逢生。”
那男人点点头，像是认可了这个回答，“这六足脊蛇便是制造人面鼠的主谋，但平日胆子极小隐藏颇深，十分难寻，若不是恰逢地龙翻身将它困在这里，我还无处寻它。”
“它善于利用人面鼠去骗人开门，如果有人见了胸口的人脸，第二日醒来便会受其影响再次陷入沉睡，人会穿过灵道被勾到它的洞府。多亏人面鼠已全被剿杀，造人面鼠又颇耗精力，无鼠替它咬断你们喉咙才生吞了你们，不然怕是等不到我来你们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掌柜的冷汗都下来了，立即跪下向眼前男人道谢，“多谢仙人再救之恩！”
如果不是这人之前就清了人面鼠，食舍肯定挡不住那群人面鼠，易瑞也又后怕又感激，但他实在没有跪的习惯，只能鞠躬道谢，“多谢仙人救命之恩。”
那人瞟了易瑞一眼，“你不是有黄斑芝么，只要数量够多，也能把六足脊蛇毒死，你怎么不用？”
这话问得正是时候，给了易瑞洗清冤屈的机会。他掐去穿越部分，只说自己在河边醒来已失去记忆，简单把西河村的事复述了一遍。
那人点点头，“倒是我错怪你了。”
易瑞本以为仙人该说出‘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回去成仙’之类的话，哪知道那人眼皮一搭，开口说道，“想来你总归是和我仙门无缘，如此还是你自己寻去白河州求仙罢。”
“……”
易瑞听出来了，这是为自己瞎冤枉人圆场呢，呵，死要面子。
有了仙人，从天坑出去变成了一件十分容易的事。那侧门原本应该是给人面鼠进出用的，臊臭的很，要面子大仙不愿从这里出去，自己又掏了一块颜色不一样的菱片，材质比先前那枚差了很多，他对着洞口旁边一面墙打出去，竟然硬生生又掏出一个可供两人通行的大道。
那块墙面原本铺满了人脸，六足脊蛇死后，人脸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化成黑色石油般的物质，全都从墙面淌到地上。
仙人到底和凡人不同，一跃便跃过了这滩乌黑的油水，站在通道里看李掌柜和易瑞跳芭蕾似的蹦过来，原本一脸的严肃都沾染上了笑意。
两人都走到他面前后，他轻轻一点通道方向，“从这里直走出去就能回去，路你们认识，我就不送了。”
说完一场雾便带走了要面子仙人，如同从未出现过。
……
“你闻到了一股臭味吗？”
“闻到了，别是菜坏了吧……”
“不是不是，你闻闻看是不是那边那两人？”
“……瑞恶——”
掌柜的和易瑞带着一身臭味回到食舍里，硬是把整个食舍的客人都恶心地食不下咽，两人闻久了自己不觉得，直到李芽给烧了两锅水洗漱干净，易瑞再收拾自己的衣服去后院洗时，居然差点被自己换下的衣服给臭昏过去。
老五在洗衣石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得亏我那天忍住了打死不回头，不然这会儿也得一身腌入肉的臭味，易瑞你要不再洗洗，我怎么觉着还有一股臭味呢？”
易瑞一边搓着自己的裤衩一边回头反驳老五，“你要是有胆子，你就把这话跟掌柜的说去，你闻闻看他身上有没有余味儿。”
“那能一样么，掌柜的有媳妇儿，跟我们这样的单身小工不一样，身上什么时候都是香喷喷的，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姑娘能看上我。”
“我跟你也不一样，我是仙人。”易瑞拧干衣服，一件一件挂上晾衣绳，仔细闻闻果然还有臭味，令他十分想念现代的洗衣粉洗衣液肥皂洗洁精。
“你这不还没成嘛……话说，有仙缘是什么感觉？”老五见易瑞忙完了，凑过来问。
易瑞站住脚仔细体会了一把才回答道，“没什么感觉，跟普通人一样，都有手有脚不会飞。”
没等老五再细问下去，李芽从屋里走出来，粗着嗓门喊道，“易瑞，我爹叫你！”
易瑞把盆往老五手里一塞，对他说，“帮我放一下。”
他双手蹭了蹭衣摆，擦干手上的水，跟着李芽一起往屋里走，也不知道掌柜的叫他要做什么，想来自己才来了几天，没干什么好事，不是要辞退自己吧？
这还真有可能，原本自己不喂黄斑芝人面鼠也不会抓狂，仙人原本就是要来的，回头可以一起收拾了。现在掌柜的家也被拆了，食舍也被拆了，让他赔他是一毛钱都出不起的，指不定觉得辞了他解解气也不错。
可怜他去白河州的路费还一个子都没攒出来呢……
易瑞提心吊胆地到了掌柜面前，掌柜身穿媳妇儿缝得细密洗得喷香的闷青大褂，一点不似刚回来那样狼狈，又是一副文化人的模样。
看表情笑眯眯的，不像是要辞退自己的样子，易瑞安心了不少，上前主动问，“掌柜的，找我有什么事？”
“易瑞呀，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说，因为人面鼠群糟蹋的都是我的屋子，县长给了一笔补偿，因为抓鼠有功，县长又给了一笔奖励，我想着抓鼠事上我出力不多，这奖励怎么也得同你分一分的。”
说着掌柜的就从身后拿出一个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不少铜币的样子。
他从里面掏出两贯钱来，递到易瑞手上，扶着易瑞的手语气缓慢又客气地说，“统共给了我三贯钱，我分你两贯，将来你是要当仙人的，这钱虽不多，去白河州却是够的，等你成了仙人，凡间的银钱你就用不上了。”
掌柜给的钱明显多了，但易瑞没有推辞，一是他知道这是掌柜的在向可能成为仙人的他示好，二也是他实在缺这些钱。
“谢谢掌柜的，这份恩我牢记在心，将来我若是成了仙人，青桥镇有事我必定相助。”
掌柜的见易瑞收下，连声叫了几句好，又像是左右为难地样子来回踱了几步。
易瑞看出来了，开口说道，“掌柜的你还有事便直说，我能帮肯定帮的。”
掌柜的背着手，虽然为难却还是说了出来，“这里到白河州路途遥远，我原本也是要送李芽去一趟白河州的，如今你要去，我是想把她托付给你的，这几次劫难我也看出你的人品不错，但好说不好听，同行对你和她名声都不好。”
“这有什么好说不好听的，她出门总要遇人，恰好我也不熟路形，她只管自己往前走给我带路，有什么事我再出现顾着她，不是有什么暗卫么，我也当一回暗卫尝尝鲜。”易瑞是现代人，对男女大防不怎么在意，他又确实对李芽没想法，便坦坦荡荡说出来。
掌柜的想了想，感觉倒也是这个理，不再为难，和易瑞说起李芽此行的目的。
掌柜原本和一青桥镇友人约定好，要送唯一的女儿李芽去向他学些厨艺傍身。友人前些年在白河州最大的酒楼当了大厨脱不开身，便让掌柜把女儿送去他那酒楼跟着学去，这本是好事，可攒够路费后放不下食舍又寻不到人带李芽前去，这事便慢慢拖到现在。
易瑞只要把李芽送到白河州，再打听打听当地最大的酒楼在哪，把完好无损的李芽交到名叫李贵志的人手上，这事就算圆满完成。
易瑞答应下来，他是没什么行李的，李芽收拾行李却收拾了整整两天，这两天不知道都在收拾什么，出发时李芽只背了个十斤不到的包袱，大约这两天都在讨论带什么才又实用又好拿上了。
最后易瑞居然也被李芽母亲塞了一大包干粮和一件掌柜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裳，他穿着洗净的偷来的衣服（掌柜发的那身不管怎么洗都有股口水味），慢悠悠跟在李芽后面，心里想着，就李芽这身板，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李芽胖归胖，却是一个实打实心细的好姑娘，两人坐着同一趟马车，她总会在用餐时间为易瑞也烧一壶茶水，等易瑞吃完东西，她才会收拾好火堆和壶子继续前行。
车上六个人都是去往白河州的，基本都会说官话，最多就是不大标准，还没有听不懂的，这一路聊着天也不算太闷。
这一路太平，一行人在外面跑了六七天，人也累马也疲，终于看到一个好一点据说有汤池的汤池客栈，马车上几人一商量，决定在这里多住一夜，缓解缓解多日来赶车的疲惫。
易瑞有掌柜给的钱，大方地选了个二楼的雅间，李芽舍不得用钱，就住在一楼普通房间，两人楼上楼下隔着一层木板，倒是安全地很。
站在楼上支起窗户往外看，就能看到用假山石简单围起来的许多个小温泉，这里叫做汤池，朴素的木头围墙也挡不住温泉上的热气，像是一只柔软的手，勾住暂居旅人的心。
易瑞在现代还是个学生，从小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他失事的马头山，还从来没泡过温泉什么的，放下自己的行李随便对付点晚饭后，美滋滋地换上薄薄的中衣，跳下如今还没什么人的大温泉池子。
温泉热水缓解着身体的疲惫，易瑞泡得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风韵十足的女人解下衣带向他走来。
这客栈竟然还有特殊服务，可惜小爷对这没什么兴趣……他意识朦胧地想着，并没有考虑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