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不逸》魇山人

13、心满难容

　　午饭过后，沈澈撤走了桌上的饭菜，左淅也是不好意思自己什么也不做，于是，他就收拾桌子，可是这桌子越弄越乱，他也是觉得奇怪，明明看着於山上的弟子们也是这般收拾的，怎么到了自己动手的时候，全然不会，还很糟，没办法，只有沈澈来弄了。
　　这时感觉，自己修为没有他厉害，人生境界没有他高，在仙门百家中，名声和威望也比自己高，就连这些小事，自己也比不上，这心里觉得很是不平衡。
　　“他就不信了，沈澈就没有缺点，自己就没有比他强的。”
　　于是.............
　　他走到沈澈身边，对他说到
　　“沈澈，我想听你吹箫”说着，把自己的紫竹萧递给了他。
　　沈澈看了一眼他，道
　　“为何？”
　　“就是想听听你吹嘛，吃完饭，来点乐曲助兴不是很好吗？”
　　说着，他也便接过了那紫竹萧，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这曲调悠扬，千回百转，幽静而安宁。
　　左淅听写，这箫声的曲调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原来是自己每次在夜里便会情不自禁地吹起的曲调，怎么，沈澈也会，莫不是那晚醉酒，自己又吹了起来，让他听到了吧。
　　曲终，左淅感觉他这技法娴熟流畅，可不像是听一段便能成的。
　　“沈澈，这曲子...........”
　　沈澈则道：“是很久以前的一位故人教我的。”
　　“哦”左淅疑惑，这曲子，他也没听人吹过，更没有记载过，以前他还以为这是他的独创，原来，还是有人会的。
　　“说来，沈澈，说实话，感觉你这个人，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能力很强，什么都会，我还没有看出你有不会的，都说，每个人都有缺点，我的缺点挺多的，你呢？”
　　沈澈没有回避地道“有”
　　左淅来了兴趣，“是什么是什么？”他真想知道，这个全能的人，有什么缺点。
　　这次，沈澈却没有回答，但是目光中千回百转，最终目光落在了左淅身上，两人相视。
　　左淅知道，他是不会说的，谁会暴露自己的弱点缺点啊，毕竟，像沈澈这样的人，要是让谁知道了他的弱点，那岂不是让敌人知道他的致命点吗？感觉自己真蠢，怎么会去问这样的问题。
　　之后，左淅也是很少开口说话了，但是却和沈澈对坐着在下棋。
　　在下棋方面，二人的风格不同沈澈是雷厉风行，干脆利落，而左淅是缓慢迂回，温声细雨，但背后隐藏的力量却是可以给对方致命一击的。但是两人所到的要领，原则是一致的，比如说，以静为动。在敌不犯我的时候态度从容，但是只要敌方一攻击，那便是血雨腥风。
　　不知不觉，二人对弈已到了晚上，结果便是平局。左淅有些高兴，感觉在下棋这方面，找到了知音，更找到了和自己棋逢对手的人，以往在於山派，无论是谁，都没有有下得过他的人，而且，感觉轻而易举。
　　正打算再来一局的时候，突然窗外，风猛烈地刮着，来得有些迅速，也很诡异。二人对视一眼，像是明白什么，两人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二人御风来到一片空旷的草木前，风没有停止，但是却比之前小了许多。
　　四下一片漆黑，此时只听得到树叶之间摩挲的声音。
　　没多久，树林中走出一个人，血色的衣袍，还有那鲜红艳丽的指甲，又细又长，看上去这指甲像是吸食了不少的鲜血，才这般明艳。广口的衣袖，袖口上绣着金丝般的杏花，生动而逼真，腰间，一条白色的腰带上，也是绣着金色的杏花，在那纤细的腰身上，显得格外的唯妙，娇艳的红唇如火一般火辣，尖挺的鼻梁上方，一双妖媚的眼睛，到眼里却是忧伤和悲愁，額间，一点淡淡地朱砂，更是美艳动人。
　　“果然，你还是来了”那女子说道。
　　“我说过，我会来拿玄霜”沈澈道
　　那女子又看看他身旁的左淅，笑道“即便是冒险，每到那天，你都是不会下山来的，但是，这次却还是来了。”
　　沈澈没有说话。
　　“真的很重要吗？”女子并不罢休地问道。
　　沈澈仍是没有回答。
　　“是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可怕？但是到今天这步我却还是没有后悔，多希望自己能够怨你，恨你，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愿意与你为敌，我只想你不要对我刀剑相向。”女子说着，声音却哽咽了，有些低沉。
　　“只要你不与仙界为敌，我是不会杀你的，毕竟，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沈澈淡淡地说着。
　　女子脸上浮现出喜悦的表情“真的吗？你都知道。但是，为什么........”后面笑容又沉了下去。
　　“你的执念而已，凭心而动。”
　　“执念？我吗？～难道没没有？”这次，像是笑声，又像是讽刺，讽刺自己，讽刺他。
　　沈澈再没有说什么了，最后只说了一句“玄霜”。
　　玄霜是仙家上药，具有延命增寿，青春不老的神药，药效期为五十年，过了，就会失效。这药是极为难得，只有含月派会练此药，但是这药一百年才能练得一颗，极为珍贵。
　　而那女子身上就有两颗，而今天的这一颗也是多年前，那女子答应给的，但当时也没有说给的具体日期，沈澈也没想到会是这一年。
　　女子也明白他来的目的，但是却是多想和他待着，哪怕很短很短的时间，她也满足了。
　　女子取出玄霜，递给了他，视线却是从来没有离开过沈澈。
　　沈澈收下玄霜，道了一声“珍重”便和左淅离开了。
　　“沈澈，我是不会放下的，绝不，除非我顾言灰飞烟没”女子对着沈澈转过身的背影，坚定，深沉地说道，像是誓言，又像是诀别。
　　沈澈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住脚步，而是莫言地离去了。
　　从始至终，左淅都没有说话，因为，他并不知道这女子是谁，而且这话题感觉自己也是不方便插嘴的。
　　离开树林，两人回了客栈，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从上回那事之后，沈澈便和左淅住在一起，但是这只是在一个房间里而已，左淅睡榻，沈澈则在旁边入定打坐。
　　到了房里，左淅还是没忍住寂寥，说“唉！出来好几天了，不知道我的那个徒弟怎么样了，拜师才两天师父就不在了。”
　　“明天回於山”沈澈道。
　　“好啊，终于不用再漂泊了，虽然他很喜欢在外面的日子，但是，派里没有守得住的人，终究还是不放心的。”
　　“那沈澈你要回上远派了吗？”
　　“找不回”沈澈淡淡地道
　　“那你去哪里”左淅问道
　　“於山”
　　.............这，怕是不方便吧，自己真想这么说，然而，哪有别人想去你仙门中，直接拒绝的，况且，平常，其他仙门盼都是盼不来的，这份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