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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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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陈易宾的额头,凉凉的,窗外是一轮满月,很好看。
“爸?你又怎么了?”陈易宾无奈道。
“臭小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等着!”陈爸爸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然后就起身去找东西。
陈爸爸的手机震了震,陈易宾快步过去看了会儿,脸上血色褪尽,腿软得有些站不住。
[老陈,是不是你儿子啊?]
[图片]
陈爸爸回复:[不是,我儿子今天没出门,你可别乱说!]
[哦,我还以为你儿子这么猛,和个男的亲一起去了,啧啧啧,现在的小孩子啊。]
那张图片是郑博文抱着他,然后他踮脚亲郑博文的那一幕,可能是因为角度问题,他们的脸都很模糊。
可他不可能认不出来,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而且他今天穿的也是这一套衣服。
“看完了?”陈爸爸凉凉的开口。
回应他的是沉默。
陈易宾背对着陈爸爸不敢说话,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被发现了,怎么办?他爸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打死然后再去找郑博文打架?他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的。他想过要和他爸说这件事的,但是没那么早,还没高考,他不想让他爸伤心难过,可是现在怎么办?
“你给我过来!”陈爸爸气急败坏道,“陈易宾你能耐了啊,你还给我撒谎!搞男的就搞男的,你还给我撒谎?嗯?”
陈爸爸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用力的往陈易宾身上招呼,陈易宾也不喊疼只是会闷哼几声。
是他的错,跟别人没关系,他爸要打就打吧,是他理亏,反正都是他的错。
“陈易宾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找谁不好偏要找郑博文!别说女孩子他们家要看家世,更何况你还是个男的!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女孩也好,男孩也好,可是我希望你能和他走到最后,而不是像这种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而且十有八九会被对方家里人嫌弃嘲讽的情况,”陈爸爸放下鸡毛掸子,声音有些哽咽,“我也心疼你啊,从小你妈就不在,我一个人把你养大,虽说吃喝不愁,但毕竟单亲家庭总会被人指指点点,我怕你难受,也怕你伤心啊。别人家的孩子是宝贝,我们家的就不是了吗?我们家的也是要人心疼的啊,你听爸的话,和他分了,和他在一起,你们是没有未来的,更何况他们家还是晋城……”
“爸你别说了,我不会和他分的,我不怕别人说我,我只是怕我的爸爸不支持我,但是没关系,我唔……”陈易宾还没说完,又挨了他爸一顿打。
疼得他生理性泪水刷刷往下掉。
“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别这么倔行不行?”陈爸爸又重新拿起鸡毛掸子揍陈易宾。
我知道我们的差距,可我已经在努力了,您看见了吗?我学习成绩已经变好了,我以后也可以变得很厉害的。我以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支持我,不理解我,您还是会支持我理解我的。我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我。因为那个女的,您对我有太多太多的愧疚,想方设法的对我好,就算您不说我也知道。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但我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我没做过坏事我为什么要怕他们?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们的不满而且迁就他们,凭什么?我只是喜欢我喜欢的人,爱我爱的人,这犯法吗?不犯法他们凭什么这样说我?爸,您能不能信我最后一次,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陈易宾醒的时候他在医院,手机也找不到了。
“哎,醒了?”一个小护士进来看见他醒了感觉出去通知家长。
陈易宾连忙叫住他:“护士姐姐,你先别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护士问。
“现在几点了呀?”陈易宾摆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现在已经是十五号早上九点了。”护士看着这个小弟弟笑的这么甜,心里突然发酸,有些心疼。
“啊?我睡了这么久啊?我还要去上课呢!”说着陈易宾感觉翻身下床,动作太大牵扯到手上的针头,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是手,浑身上下都疼得慌,估计是他爸打出来的。
“你别乱动,我去通知你爸爸,你等一下。”护士说。
“好。”陈易宾点点头。
等护士带着陈爸爸回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一张白色的床单和吊在空中的带血的针头。
“臭小子!”陈爸爸咬牙切齿的说了句。
陈易宾现在脑子昏昏的,脸上还有点烧,可能是发烧了,他现在没有一步路他都觉得疼,难受。
他打了一辆车去了四中,下车的时候没钱给,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司机让他跟着过来。
陈易宾和校警室的校警叔叔认识,所以就让校警叔叔先帮他垫着,等明天再还。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陈易宾借着校警室里的电话给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请假,然后就回宿舍先休息了。
但是他们那有个规定,没有请假条不准上楼。
于是,陈易宾又和宿管阿姨磨了很久,最后还是给班主任打了电话才给放上楼的。
陈易宾一到宿舍,直接往床上一躺,舒服。
“小撒娇精,起来了。”陈易宾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叫他,还有人捏他的脸。
他伸手把那只手拍开,嘤咛了一声又继续睡。
“起来,别睡了,嗯?起来吃饭再睡。”那个声音低沉好听,好像带着电流一样,把人电的酥酥麻麻的。
陈易宾艰难的睁眼,眼前是郑博文的脸。
他吓得猛地起身,然后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又倒吸一口凉气。
碰到痛处了!
“怎么了?伤到哪了?”郑博文赶紧俯身过来看他。
陈易宾不敢看他的眼睛,有点害怕的往里缩:“我,我没事的,不小心碰到了。”
郑博文眯了眯眼睛:“你生病了。”
“嗯?我没有啊。”陈易宾迷惑地看着他。
就算生病他也不想让郑博文知道,怕他担心。
“身上的伤哪来的?”郑博文冷声道。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我没有伤啊。”陈易宾心虚地拉拉衣角。
他的小动作全都落入郑博文眼里。
“乖,听话,谁干的?”郑博文看着他的眼睛,眼里似有飓风暴雨,下一秒就能把人淹没。
因为郑博文的学神地位无人能够撼动,所以学习特地让他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然后在郑博文的强烈要求下,陈易宾也入住了。
“没伤啊。”陈易宾声音弱了下去。
“我检查过了,要不要我再来一遍?”郑博文轻嗤一声。
陈易宾脸上红晕更甚:“不,不用了,我没事。”
“听话,告诉我。”郑博文双手撑住墙壁,一只腿挤入陈易宾腿间,眼神温柔深邃却又冷漠无情。
“……呜……”郑博文等了一会儿,陈易宾没说话,等到他出声了,却是听到了他的哭声。
他的男孩,哭了。
陈易宾不顾牵动伤口,伸手抱住郑博文,埋头在他胸口一直哭。
“乖,别哭,谁干的?”郑博文身体僵了僵,轻轻擦去他的眼泪。
陈易宾说了一句话,郑博文的表情当场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