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有个蓝祸祸》笑书红尘

1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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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还活着。
　　“她已经这样昏迷了两年。”苏寒抬起头来看着蓝星，眼神又恢复了冰冷，“你的血也许能让她醒过来。”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蓝星很纠结地看着冰床上的睡美人，她想不明白，童话里亲一口就能解决的问题，到了她这里怎么就变成挨一刀，难不成她是巫婆派来的救兵？
　　所以说，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她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苏寒要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放在这个冰洞里？
　　低温保鲜吗？
　　不过她知道，这女人对苏寒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让他不惜放弃尊严，甚至出卖自己的师叔。
　　“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讲得凄美悲惨坎坷一点，感动了我，说不定你的目的就达到了。”蓝星看一眼公输玉，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是在冰洞里待的太久了，又加了一句，“出去说。”

　　冰床上的女人叫百草，和苏寒一样都是师傅从小收养的孤儿，也是和苏寒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师妹。
　　科学证明，师兄和师妹的关系十有八九是暧昧的，苏寒和百草也从善如流地遵循了这个规律，根据这对青梅竹马的人生规划，在百草姑娘十六岁的时候应该风风光光地嫁给苏寒做新娘，可是子曾经曰过：每一对鸳鸯的头上都悬着一根尖酸刻薄的棒槌，悬在苏寒和百草头上的棒槌就是他们脾气古怪又一意孤行的师傅，就在苏寒和百草满怀希望请师傅为他们做主成亲的时候，棒槌师傅拿出了一张压箱底的人体针灸穴位图交给苏寒，严厉命令，什么时候学完什么时候才可以娶媳妇。
　　那时的苏寒还不是无心神医，也曾经是一个热情开朗的青葱少年，对师妹一往情深，温柔体贴，对棒槌师傅这个不近人情的命令一开始是拒绝的，可是棒槌师傅告诉他，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穴位图，而是每个医者都梦寐以求的奇□□，图上清清楚楚记载了几十个人体特殊穴位，以及下针的深浅，还有运针的手法，一旦掌握，医术必定会得到突飞猛进的提升，甚至可以达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境界，对医术的追求让年少气盛的苏寒禁不住诱惑，最终还是接受了棒槌师傅的条件。
　　百草姑娘有一颗恨嫁的心，在得知苏寒的决定之后备受打击，一哭二闹三上吊全都无济于事，最后她终于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表示支持师兄的决定，并且明确表示自己也想和师兄一起学习，共同进步，可是棒槌师傅认定了传男不传女的封建思想果断拒绝了百草的请求，百草姑娘甚至连看一眼奇□□的资格都没有。
　　奇□□脉络纵横，高深莫测，聪明如苏寒也需要集中精力，研究的乐不思蜀，废寝忘食，完全忽略了对百草姑娘的关心和爱护，百草姑娘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心，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从此音信全无。
　　沉浸在学术氛围里的苏寒对此无动于衷。
　　学习针灸穴位需要随时在人身上练习，棒槌师傅花高价找来一个穷人家的女儿给苏寒当活靶子，脱了衣服随便扎，唯一的条件是不能看脸。
　　姑娘家脸皮薄，苏寒明白，问题是作为一个生理和心理都十分健康的青春期少年，整天面对着一个身材火辣不穿衣服的女人，考验是相当残酷的，苏寒下针频频失手，将人家姑娘身上扎的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可是姑娘一声不吭，全都忍了。
　　苏寒却忍不了，问棒槌师傅，“你为啥不给我找个男人来练手？”
　　棒槌师傅十分严肃认真地告诉他，“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你要淡定。”
　　苏寒觉得师傅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在淡定了五年之后，经过千万次不断的摸索和实验，苏寒终于完全掌握了奇□□，神医名声在外，离家出走的百草姑娘也终于回来，久别重逢，苏寒满心欢喜，再次提出两人的婚事，在得到了棒槌师傅的同意之后，两人终于完成了他们迟到了五年的婚礼，婚礼当天喜气洋洋，拜天拜地拜师傅，一对新人入洞房，一切都顺利的不得了，可是当苏寒意气风发地掀开新娘的红盖头的时候，见到的不是美丽的新娘，而是奄奄一息的百草，直到此时苏寒才知道，原来这五年里，他每天用来练习针灸穴位的姑娘，根本不是棒槌师傅说的什么穷人家的女儿，而是百草。
　　因为不甘心，所以恨，恨师傅棒打鸳鸯，恨苏寒反悔无情，百草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她用不能让外人偷学奇□□为借口，说服师傅瞒着苏寒用自己试针，忍受一次又一次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整整五年，百草的身体早已经被摧残的经脉尽毁，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和苏寒拜堂成亲，完成了自己延迟了五年的心愿。
　　一个晴天大霹雳活生生劈在苏寒头上，他学医是为了救人，可是现在却因为学医亲手毁了自己最爱的人，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苏寒当时的懊悔和自责，他恨自己没有及时发现真相，更恨师傅对自己的隐瞒，对百草的利用，苏寒悲愤交加，心力交瘁，一夜发白如雪，一把火烧了奇□□，与棒槌师傅反目成仇。
　　棒槌师傅遭受到失去奇□□和爱徒的双重打击，一病不起，很快就驾鹤西游。
　　从小到大，身边仅有的两个亲人，爱护他的已经离他而去，他爱护的即将离他而去，苏寒痛不欲生，性情大变，不再给任何人看病，拼尽全力保住百草最后一口气，从此所有的人生理想就是为了治好百草，不惜一切代价，又是整整五年过去了，治好百草的方法始终没有找到，百草的情况反而一天比一天糟糕，最终陷入昏迷。
　　就在苏寒最绝望的时候，意外发现蓝星的血居然可以解他配制的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用蓝星的血试着配了些药给百草用，惊喜地发现百草的情况果然有好转的迹象，只是百草昏迷太久，一次用药效果甚微，需要连续不断的用药，蓝星的血是唯一能改善百草状况的东西，苏寒志在必得，这才亲自登门开封府，利诱，哀求，甚至不惜出卖孙圣手。

　　温暖的屋子里，公输玉坐在炉子边上烤火，蓝星翘着二郎腿吃着手里的花生米，听完苏寒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这原本应该是一个说者痛心，听者落泪的故事，可是苏寒从头到尾都说的很是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故事讲完，蓝星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苏寒时的情景，那时只觉得他冰冷的眼神看什么东西都像是在看死人，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没有生命，现在她明白了，不是苏寒看万物是死的，而是苏寒这个人的心是死的，可是就在这颗已经死了的心里面却还保留着最后一个小小的温暖角落，只为了那个最在乎的人。
　　气死了师傅，逼疯了苏寒，伤害了自己，百草姑娘的报复将三个人活生生拽进了地狱，极端霸气，极端残忍。
　　公输玉感慨，“百草是个很刚烈的姑娘。”
　　蓝星感慨，“百草是个缺心眼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