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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chapter 48 ...

  •   昏昏沉沉拉开窗帘的时候已近十点钟。虽然后来妈妈开了房门,也说不用再为她担心,不过在昨晚睡前,还是计划着今天要去医院陪妈妈,可我这个嗜睡的毛病居然又犯了。
      沉溺在无梦的睡眠中,似乎是我独有的放松方式。
      我叹了口气,穿好衣服,不想吃饭,推开家门,刚迈出的步子因为出现在眼前的人停了下来。
      “周助?”
      他笑着点点头。
      “来很久了吗?”我跨过门槛。
      “没有,刚到而已。”他从树下走了过来,细细打量了我一番,问道:“是要去医院还是蛋糕店?”
      我走出门拿出钥匙上了锁,“还是有点不放心妈妈,想到医院去看看。”
      他轻牵起我的手,“那我送你去车站。”

      路上的车来来往往在我们面前驶过。因为昨天的那场大雨,天还是灰白灰白的,空气中也满是潮湿。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晃了晃交叠在一起的手,笑着和他说:“多亏昨天有你在,否则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昨天在他怀里哭得疯狂,几乎比有生以来所有流的眼泪都多。虽然现在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不过眼睛还在肿胀,嗓音也还有些沙哑。
      “我才是庆幸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他用修长的手指为我把撩起的头发别到耳后,手心停留在我的脸颊上,拇指轻轻的摩挲。
      我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将头倾了倾,更好的感受着他的温柔。
      他手一绷,一时情动将我揽入怀中,一股他特有的清爽恬淡的味道瞬时将我包围,驱走了阴云笼罩下所铺展的低沉和压抑。
      “我们要去合宿了。”他把头埋了埋,“下午就启程出发了。”
      我怔了一下,笑着说:“我知道,你前两天说过的,要去一个星期。要好好加油啊!”
      “嗯。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我伸出手臂环住他,“你也一样。”
      他的手抚上我的长发,在耳边轻声呢喃:“会想你。”
      这三个字落到了我的心坎上,甜蜜和酸楚掺杂着在心头泛滥。倚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一声声稳而有力的心跳,虽然他人此刻还在身边,可是有一种名为思念的情愫已慢慢涌起。
      我向他靠了靠,“我也是。”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们温馨的相拥。我取出手机,这才发现上面居然有五个未接来电。只是由于未办理来电显示的业务,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按下接听键,耳边很意外响起的是幸村的声音。
      “静藤对吗?我是幸村。”
      “嗯?幸村君?”我有点奇怪,“有什么事吗?”
      “静藤现在在哪呢?今天还要来医院吗?”幸村一扫平时的淡定,问得很是急切。
      “要去啊!我正在车站等车呢,如果路上不塞车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到了。”
      很明显听到那头像是松了口气,幸村又恢复了惯有的平静,“那可不可以麻烦静藤先去蛋糕店再带个蛋糕过来?文太他从昨天念到现在,已经食欲不振了。”
      “哦?是吗?”我笑着说:“没问题!我现在就去给他做一个带过去好了。”
      “谢谢静藤了!一会再见吧!”
      “嗯,一会见。”挂断电话,将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对不二叹道:“看样子,每个球队里都有酷爱蛋糕的人存在着啊!不过也真要感谢他们,让我的薪水可以一路飙升。别等车了,我们要改变一下行程了。”
      他笑看着我,“嗯,我也要感谢他们,可以和你再多待一会。”牵起我的手,一起走出公交车站。

      和当班的雪里说了一声下午可能会晚回来一点,提着蛋糕刚跨出店门,门前停着的车的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由美子姐姐美丽的面庞。她冲我甜美的一笑,又对不二说:“周助,要走喽。”
      “姐姐?你怎么来了?”
      “大石君往家里打了电话,说大家已经都到学校了。我把你的行李都带来了,快上车吧!”她又笑问我:“小夙也上来吧!”
      我摇摇头:“不用了姐姐,我还要去神奈川。”
      “没关系没关系,我送完了他正好再送你过去。”
      “真的不用了。姐姐周日下午不是都有事的吗?”我笑着说:“对面不远就是车站,很方便的。”又摇了摇不二的手,“你也快去吧,别让大家都等你一个人。”
      不二轻捧起我的脸,在我的眉间落下一吻,眼眸中堪堪流露的全是留恋和不舍,“那……我走了。”
      我抱了他一下(纱:这就是所谓的熊抱?夙:不对!是抱熊!众:你们娘俩别影响气氛!快继续!!),轻轻点头,“嗯。”
      挥着手,目送他上车,和由美子姐姐道别,直到黑色的车影消失在路口转角才慢慢收回注视的的目光。
      额上,还余留着他嘴唇的温度,眼前,还能看到他温柔的笑,身边,还萦绕着他清新的味道,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虽然整整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了,可是,在我心里,他从未走远。

      转身抬脚向公交车站走去,却发现穴户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衣兜里,幽幽的看着我,面色和天色一样苍白。
      “哦,穴户学长,好巧。”我走过去和他打着招呼。
      “嗯。”他略点头,将帽檐从脑后拽到前面,向下压了压,挡住他的眉眼。
      自他重新回到球队后,虽然状态渐渐恢复了,可我总觉得他在有意无意的躲着我,不经意目光对在一处他总会急急闪开。我无奈的笑了笑,“我还要去神奈川,那学长再见了!”
      “等一下,”他抬起头,却依旧不看我的脸,眼神飘到玻璃橱柜里,“迹部让我通知你,合宿地点定在海南岛,明天早上在学校出发,记得收拾一下东西。”
      “知道了,谢谢学长。”我嘴里这样应着,可是要离开日本一个星期,妈妈那边还真有些放心不下。还是在去医院看看她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随球队一起去合宿好了。
      “还有……”他飘走的目光垂了下来,盯着他的鞋尖半晌,迟迟没有再开口。
      空气愈加沉闷,一缕风也没有,毛毛般的细雨丝无声的缠绵而降,将刚刚要泛干的地面再次淋湿。不同于昨天的瓢泼大雨,今天的雨下得极其安静,像是怕打扰到人们的生活。
      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我问道:“学长还有什么事吗?”
      双手再度插到兜里,他的声音比身边的空气还低沉,“学园祭那天我问你,不二周助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你说……不是。”
      我愣了一下,看来他是看到了我们刚才的告别。我回答道:“哦,我并没有欺骗学长啊,当时他的确不是,不过现在是了。”
      他衣兜附近的布料起了褶皱,纠结在一块,犹豫着,他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他……对你好吗?”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嗯!他对我很好。”
      这句话终于让他抬起眼帘凝视着我的双眼。绵绵的雨丝润湿了他的帽檐,却并未模糊他眼中彻骨的伤痛,“想了这么久,我仍是不甘心!”他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如果不是我总晚那么一步!如果那两次我可以抢在他之前,也许,也许一切就都不是这样了……”
      我傻傻的站着,完全被此刻眼前的穴户吓到了,“穴户……穴户学长?”
      “静藤,”他定定的看着我,不再有任何的闪躲,“如果有人比不二周助更喜欢你,会比他对你更好,你会离开他吗?”
      心跳彻底漏了一拍,眼前这张被水汽弥漫却异常清晰的脸,还有刚才充满了悔恨不甘的话,曾经他为我做的一件件事顷刻涌了出来,让我一瞬间彻底明白了……
      不是错觉,穴户他,是真的,喜欢我……

      所以,向来对女生冷冰冰的他会帮我搬器材,会一连几天送我回家,会看到我的画被毁了之后建议迹部高薪聘请经理,会跳进水池和我一起捞教科书,会问我不二周助是不是我的男朋友……
      这一切,在我起初认定自己是不可能被男生喜欢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归为单纯的朋友间的关心和关怀,也就不曾再多想和深想。
      可是,现在……
      “静藤!”一辆黑色的奔驰在道边停了下来,忍足从车上神色匆匆的走了下来,拽过我的胳膊,把我拉倒他面前,有些慌乱,“怎么样?还好吗?”
      “忍……忍足学长?”我结结巴巴的叫他。而在他身后的穴户双手还悬在半空,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突然出现的忍足把我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松了口气,站直身体,瞧了瞧我,又瞧了瞧穴户,手卷起放在嘴前,轻咳了一声,“怎么在雨里边站着?都没带伞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穴户手臂已经放下,攥着拳头垂在身体两侧。他低着头,帽檐将他的脸完全挡住。纤细的雨将我的头发打湿,瘫软的在眼前垂着,凌乱错杂的情感在心里纠缠盘结。
      忍足像是并没发觉我们之间凝重的气氛,接过我手里的蛋糕,“静藤是要去医院吗?我送你。”
      “不用麻烦学长的。”我忙推辞。
      “不麻烦,我正好顺路去看看叔叔。”忍足已经打开车门将蛋糕放到了后座上,又双手搭在我肩上向车里推。
      直到昨天在医院里碰到他,才知道神奈川医院的院长居然就是忍足的叔叔。
      “叮铃铃——”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忍足的手倏地抓紧,表情又一次一反常态的□□。
      并没多在意他的反常,我接起电话,“喂,您好。”
      “是小夙吗?我是麻苍叔叔。”
      “哦?是麻苍医生?”心里不禁掠起一丝异动,如果不是出了很严重的事,妈妈的主治医师通常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小夙,你……安静的听我说。”他的声音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你妈妈上午忽然病发……由于,抢救不及时……”
      雨点骤然变大,狰狞着想要把世界吞噬。
      在这能震碎耳膜的雨声中,话筒里沉痛的男子的话却清晰的落进我的耳朵。
      “她……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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