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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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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胤看着眼前玉朽不断放大的面孔,心中的鼓打得震天响。
他稍一侧头,躲过了玉朽的亲吻,略微慌张地往床后移了移。
玉朽笑道:“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于秋胤惊愕道:“不准上来!”
“我不上去,那你下来?”
于秋胤暗自骂了玉朽千百回,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这样下流。
嗯?不过自己现在是魏三郎......
......
那也不行啊!我还在这里!
玉朽见魏三郎似乎有些惊慌,随即便敛了神色,他抿了抿嘴,道:“我不干什么,就抱抱你,可以吗?”
于秋胤闻言,心中一动,他的心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明明知道这是因为魏三郎,于秋胤还是不由得一惊。
就算能把魏三郎带出去,还要让他把魂魄养全,修出人形,玉朽才能等到一个拥抱,这一等不知又要多久,如果只是抱一抱,也没什么关系吧?
魏三郎似是知道于秋胤的想法,他急忙道了声谢,伸出手来将玉朽抱进了怀里。
于秋胤感觉自己的身体颤抖得厉害,玉朽把头埋在魏三郎的肩头上,他的鼻息灼热得吓人,扑在柔软的脖颈上后带着极其直白浅显的色|欲意味从领口漫了进去。
玉朽抱着魏三郎,腾地便摔在了床上,于秋胤感觉到他的手拉开了自己的外衫,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腰带后,伸手便要往内衫去。
于秋胤大骇,他伸直腿要将玉朽踹下床,玉朽却一把抓住他的腿往一旁掰,力气大得吓人。
将于秋胤两手钳制在头顶上,玉朽俯身就要去吻他,于秋胤急得胡乱骂人,玉朽抬头看他,一双眼红得吓人。
“三郎......我......对不起......”
对不起你倒是住手啊!
于秋胤在床上胡乱挣扎,再不顾露馅不露馅,嘴上骂骂咧咧吼个不停,玉朽的手摸到了他的內衫,于秋胤心中一凉,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睡在客栈的房间里,床边站着一脸担忧的柳季谙。
于秋胤:“我!”
柳季谙:“你没事吧?!”
于秋胤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确认衣服完好无损,一时间却还有些呆滞,“我......没事......”
差点就有事了......
靠!这个王八蛋!
柳季谙转身在桌上倒了一碗茶水,递给于秋胤,“我在玉石那,听见......你们好像......”
于秋胤喝水的动作一顿,他把头别向床内,“他对我还做不了什么......”
这样回来虽说有些对不起魏三郎,但要是继续留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于秋胤看了看一旁的柳季谙,见他脸色也不是很好,毕竟也是跟着熬了这么多夜,精神看起来不如以前。
于秋胤往里头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天还没亮,睡会?”
柳季谙点了点头,吹过房间里亮着的烛火,又将敞开的窗台阖上,这才摸着黑窸窸窣窣地上了床。
于秋胤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三日正午,陶缨在此期间来看过几次,看着大师兄一脸惨白地躺在床上,陶缨一度以为大师兄就要这样睡死过去,出了房门眼睛都红了一圈。
其实于秋胤只是穿魂术使用过度又发了高烧面上无血色罢了。
于秋胤醒过来后,怔怔地盯房梁看了好一会,良久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好饿”。
饿其实是不会饿的,只是人难受想吃点东西暖暖胃而已。
柳季谙便下楼去为于秋胤热粥,陶缨见先生下了楼,脚下生风溜进了大师兄的房里。
他站在床边看自己大病初愈的大师兄,抽了抽鼻子,随即趴在床沿边说道:“大师兄,你可真要好好对先生,他这几日一直守着你。”
于秋胤闻言一愣,“他如何守着我?”
“还能如何守着你,”陶缨站起身来,在床边坐下,“就这样,用毛巾给你擦汗,这几天都没睡。”
陶缨一道说,一道还伸手在空中摆来摆去,做出一副在帮人擦汗的样子。
于秋胤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前两天的是一样,“那我身上的衣服没换过吧?”
“大师兄说什么呢,你高烧过后出了一身汗,衣服自然是要换的。”
“先生换的?”
陶缨不知大师兄为何看起来这般拘谨,明明那种事都已经和先生做过了,他点了点头,道:“先生换的。”
于秋胤眸光一闪。
“大师兄?”
“嗯?”
“你应该是喜欢先生的吧?”
于秋胤一愣,他笑着摸了摸陶缨的头,道:“你怎么小小年纪总说这些情啊爱啊的,从哪里学来的啊?”
陶缨:“大师兄!我快十岁了!我也是个大人了!”
“好好好,大人大人。”
陶缨闻言便收了那副赌气样,起身为于秋胤掖了掖被角,继续道:“大师兄有所不知,我打小便在浔阳街头乞讨,不过也不是总做乞丐,有时也去做做工。我们那儿有一家青|楼,相当有名气,唤作‘情香馆’,我便在里头做过工。陶缨年纪小,个又矮,招工的以为我是个女娃娃,便让我去给姐姐们洗衣服。”
“情香馆乃烟花之地,在馆里头鱼水之欢是常事,可我发现难诉衷肠的情情|爱爱似乎也是常事。可是这些情|爱是在床榻之上生出的,是在完□□|露的缠绕起伏之中生出的,那么这里头有几分是真的呢?”
于秋胤看着一脸真挚的陶缨,挠了挠头,心想这孩子对他的误会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陶缨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情香馆的花魁落姐姐,是她问我的。”
“她是个好人,像我这样打小便在秦楼楚馆打杂的,长大了也要去接些小客,那时候老鸨并不知道我是男儿郎,若是被她知道了,我定要被送去郎馆,那里接客的尽是些十多岁的少年。落姐姐知道我是男儿身,没有告发我,反而将我要了过去照料她的起居。说是照料,其实也只是听她说说话而已。”
于秋胤:“......那那位落姑娘?”
陶缨:“死了,跳江死了。”
“......”
“这样说可能不是很好,可我心里其实觉得落姐姐去了更好。”
说着,陶缨扬起了头,将手搭上于秋胤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大师兄,我觉得吧,你要是不喜欢先生,还是不要再和先生住一间房里,这样会伤先生的心的。”
“为什么会伤先生的心?”
“当然是因为先生喜欢大师兄啊,大师兄不知道吗?”
于秋胤一顿,旋即想到陶缨和云喜在小纸条上写的话,嘴角抽了抽,“你怎么就总觉得先生喜欢我呢?!”
“因为先生对大师兄与他人的确不同,我在岚山上听学几月,日日都要见先生,我感觉,先生虽然温和,但他周身也总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淡漠气息,可唯独在大师兄身侧,我是感受不到的。”
于秋胤看了看陶缨,开始猜测这话可信几分,心中又开始打起了鼓。
季谙也喜欢我吗?
应该......没有吧?喜欢为何不说呢?
话说我也没同他说......
可是我表现得很明显了吧?
我明明还说了自己不喜欢阿月了......
难道......阿月是季谙什么重要的人吗?!
这可糟糕了!
陶缨伸手在于秋胤眼前晃了晃,见于秋胤回了神,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出了房。
柳季谙正好端着粥上了楼,甫一进门就看见于秋胤在床上呆呆地坐着,见他走了进来也只是愣愣地盯着他。
柳季谙在床边放了把小圆凳,将端盘放在上面,又将碗递给于秋胤。
于秋胤接过碗,想了想,腾地起身将碗放回小圆凳上的端盘,而后端正姿势跪坐在床上,道:“季谙,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讲。”
柳季谙眨了眨眼,转身先在木施上取下一件暖裘,递给于秋胤让他披上,于秋胤指尖一抖,乖顺地接过后穿了上去。
所以这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于秋胤顿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若非要说这细致入微的举动是因为对他有意,未免还是有些牵强。
在沧海海底跟着自己跳下来,也只是为了救人,总不能让我就这样死掉。
......
原本想说的话在于秋胤的喉间打转,他的脑海突然闪过许多如果不是怎么办?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吗?还是说自己高烧刚退神志不清?
他看着前头坐着等他开口的柳季谙,从他细腻绵软的脖颈脸颊一直看到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脑海里突然想起陶缨方才说的话。
“那么有几分是真的呢?”
几分?
我是着迷于这张摄人心魄的美人皮囊,还是着迷于他的本身?
于秋胤抬眼看柳季谙,试图从他的眼底探出一丝不同往日的波澜,可柳季谙只是看着他,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这阵沉默大概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最后还是柳季谙先开的口。
他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要去端粥,“特意给你热的,再不吃都凉了。”
于秋胤随即便按住柳季谙,身子又坐近了几分,他正色道:“我想向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