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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   今年的冬天只堪堪过了一半,却让于秋胤打从心里感觉何其漫长。

      屋外此时风恬雪霁,是难得的好天气,于正则一开门,原本停留在门上的灿灿金光便跟着他进了屋,正好落在于秋胤的身上。

      于正则走了进来,将两侧门都打开,于灵均在身后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跟了进来。

      于秋胤:“哎,有什么事叫我过去就是了,还过来干嘛。”

      于灵均笑道:“日日拘在屋里都要发霉了,最远也只到走到这里,大师兄你别赶我走嘛。”

      于秋胤搬了把椅子让于灵均坐下,“你来都来了我如何赶你。”

      “你腿怎么样了?”

      于灵均:“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还不太利索。”

      于秋胤:“都断了,哪能这么几天就好得差不多。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于灵均看了看在内室给自己倒水的于正则,压低了声音,“大师兄,我觉得鲁师兄是被人指使的。”

      于秋胤一愣,没想到小灵均也想到了,他原本就不打算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这两人,这些事怎么看都是冲自己来的,不能把他们也扯进来。

      他抬起手拍了拍于灵均的脑袋,笑道:“说什么呢,别想太多了。”

      于灵均愣了一瞬,“诶,大师兄!”

      于秋胤:“我会去查的,你旧伤未好如今又添新伤,再不好好养着要伤到根的,到时候怎么修炼,修为都上不去。”

      于灵均闻言一噎,好半天才努了努嘴,道:“大师兄,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查到什么要告诉我们。”

      “要告诉你哥哥?”

      于灵均托腮略一沉思,“我哥哥就算了,他沉不住气。”

      转眼临近冬末,近来烙阳山上已经不怎么下雪了,然而残寒未消,春前早发的新芽只得了些阳光,一到晚上便被风折断,让人难以感慨生命的顽强,独有叹息变幻莫测的无常。

      几次询问于清鹤未果,于秋胤想到了到岚山去问问柳伯庸。

      岚山山间依旧是皑皑白雪,于秋胤为了隐蔽,特意选了弟子们都在听课修炼的时辰过来,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柳伯庸的房间在哪一边。

      于秋胤暗自纳闷,怎么这次没感觉了?

      不知去哪好,于秋胤便又到了柳季谙房前,本以为他此时在讲课,却发现房门正开着,不仅是房门,明明寒冬腊月,所有的小轩窗都支着,好像是为窗前伸出的一支梅花开的一扇门。

      于秋胤人怪,不走寻常路,他左右看了看,爬上那棵梅树,坐在树梢上往房内一瞧,里头似乎没有人。

      应该在讲课,他心想。

      正好。

      于秋胤从支起的小轩窗探出一个脑袋,还没来得及把身子也撑进去,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猛击他的下颌,于秋胤痛呼一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他脚用力一蹬,从小轩窗上翻身入屋,痛到忍不住想骂人,抬头却看见前头蹲着个人,捂着自己的头顶。

      柳伯庸泪眼婆娑,“谁啊!大门不走爬窗干嘛!”

      于秋胤也很呛,他比柳伯庸还要痛,感觉自己的下颌都要脱臼了,刚才被撞得有些愣,现在才看清就对着轩窗下,摆着两张椅子,椅子边蹲着一人站着一人。

      “你们说话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刚才还以为屋里没人!”

      柳伯庸缓了缓,捂着头顶站了起来,“没人你还爬窗干嘛!是想对我心爱的二弟子做些什么吗?!”

      于秋胤心道自己好像确实是想对柳季谙做点什么,虽然还没有很明确的目标,但是这样说出来好像显得自己过分猥琐。

      他看了看一旁安安静静站着的柳季谙,总觉得他好像在笑,那笑恍了于秋胤的眼,竟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因而他故作正直地直起了背,“我乃正人君子,我会做什么?”

      柳伯庸“嗤”的一笑,转身欲去,“行行行,我走了,你想干嘛干嘛。”

      于秋胤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不过他还没忘记此行的来意,“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柳伯庸长长地“咦”了一声,扭头去看柳季谙,只见柳季谙面无表情,朝着柳伯庸施了一礼,“那弟子先行告退。”

      于秋胤原本没觉得哪里不对劲,闻言心里一突,伸手就去拽柳季谙的袖子,忙道:“我也找你!”

      柳伯庸登时就乐了,“那我先走了?”

      于秋胤置若罔闻,他问道:“今日不用讲课吗?”

      柳季谙:“讲学已经结束了,还剩几日练剑,是我师兄授课。”

      “那你能不能等我一会,我问几件事就去找你。”

      柳季谙看了看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又看了一眼于秋胤,道:“好。”

      柳季谙出了屋,两人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于秋胤:“柳宗主......”

      柳伯庸皱了皱眉,“干嘛叫得那样生疏,我比你师尊小,虽不同派,但叫我师叔就好。”

      “......”

      于秋胤:“师叔,我来是想问一些事。”

      柳伯庸端起茶杯,用茶盖抹了抹顶上浮着的茶沫,“什么事?”

      “师叔可知道,抽取转移封印记忆是个什么法术?”

      柳伯庸手中动作一滞,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似是思索了一番,才道:“只听过一点传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于秋胤道:“不久前发生在琳琅镇与烙阳山的事,想必师叔已有所耳闻,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但尚存不少疑点,其中一个,便是于宝儿的记忆一事。于清音知道于宝儿所有的事,从大到小,细微之处也完全知晓,所以我猜测,于清音是被移入了于宝儿的记忆。师叔方才说听过一些传说,是什么样的传说呢?”

      柳伯庸托腮道:“嗯......借来的。”

      “借来的?和谁借来的?”

      柳伯庸笑道:“孟婆嘛。”

      于秋胤:“怎么听起来这么假......”

      “本来就是胡乱传的东西,越传不就越荒唐。”

      “不过......”柳伯庸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还有一个......魂魄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容器,□□装载内脏血液,魂魄装载神识修为,最基本的,是记忆。神识可毁,修为可废,那我想记忆应该也可以单独抽出来用。至于如何抽取转移,我是不知。封印的话,把魂魄封印了就好了吧。”

      于秋胤闻言一愣,他感觉柳伯庸好像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其他的东西,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师叔,还有一事,您可知我师尊同我师叔的关系?”

      柳伯庸不知是一时脑子出现了障碍还是如何,他想也不想便答道:“我和清鹤?那可是密不可分的关系!正是传说中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铁得和什么一样!”

      于秋胤再一次疑惑为什么师尊会和柳伯庸混在一起!

      他毫不留情地打断柳伯庸,“师叔,我问的是于清白。”

      “噢......”柳伯庸敛了神色,“你问他啊,不就是师兄弟的关系嘛,平平淡淡没什么稀奇的。”

      于秋胤:“......我师尊当上宗主时,师叔可知于清白是何身份?”

      “我记得嘛......嗯......当时只有清鹤一个宗主,后来怎么变成两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师叔知道于清白是什么人吗?”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清鹤以前并不姓于,这你知道吧?”

      于秋胤一愣,这个他倒是不知道,别说东升国的世家大姓是什么,现在已经过了两千多年,世间王朝还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兴盛衰落,开创覆灭,人口也不知发生了多大的迁移,就连琳琅镇一个小镇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于氏的后人,于清鹤原来姓的是什么,他就算是猜上一百次也可能猜不中。

      幸好柳伯庸知道,他脸上似有得意之色,“清鹤原姓偃,他也不叫清鹤,而是名作子安,字辙,当时我们都叫他偃清鹤,都忘了当年为什么取这个绰号了。”

      “我们是?”

      柳伯庸笑了笑,“你也知道的几个人,就是天地尽头四角与竡岳山山巅的那五根锁魂柱。”

      于秋胤哑然,他当然知道这几个人是谁,一位是自己宗派的开宗老祖于裘,一位是广陵柳氏柳伯庸的师尊柳继,另外三位,分别是京兆金氏金珣,浔阳陶氏陶绪与汝南周氏周寅,没想到这几个人当年与师尊的关系如此亲密,可惜他们现在都已不在人世。

      柳伯庸道:“这个于清白是后来才出现的,在烙阳山上,我记得当时清鹤还吓了一大跳。于清白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我本以为他取得与清鹤的名字如此相像是因为崇敬他,后来却发现这人似乎并不是出于我所想的理由,他实在不讨人喜欢,处处找麻烦,我都看不下去。”

      于秋胤:“那您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么?”

      “那倒未必。”柳伯庸挥了挥手,“我打听过了,他也是东升的后人,不过我并没有去过东升国旧址看过,实在是繁忙啊。”

      说着,柳伯庸还抬起手来捶了捶自己的背。

      于秋胤:“东升国旧址,我记得是在闳北边漠,我听说它已经在埋在荒漠之下了。”

      “埋是埋在沙漠下了,不过东升国繁盛一时,当时不仅武力财力达到顶峰,国家人才更是辈出,故而后世总有人去闳北边漠找寻东升国的旧址,都两千多年了,我听说东升国的藏书楼就被挖出了呢。”

      “藏书楼?”

      “是啊,像清鹤这样的人,藏书楼里应该会有他的文献卷章吧,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些什么,解了你的困惑。”

      于秋胤略一沉思,反正问师尊也问不到什么,不如自己去找更实际。

      他起身谢过柳伯庸,这一鞠惹得柳伯庸都笑了,“你一正经我就忍不住想笑。”

      于秋胤撇了撇嘴,转身准备出去,身后柳伯庸又道:“等会,闳北边漠也挺远的,找个人一起去,有个照应。”

      未了他又道:“你可有想一同去的人?”

      于秋胤想了想,正则灵均他不想牵扯进来,师尊就更别说了,肯定不让自己去,嗯......如果......

      如果季谙能一起去就好了。

      柳伯庸一双贼眼好像能看出于秋胤在想什么,他摸了摸袖子,笑嘻嘻道:“季谙跟你去怎么样?”

      于秋胤: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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