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滚烫》月上仓央

29、第 29 章

　　“是这样的。”谭清边说着话边从一旁拿来两张表格，是最近两次的月考成绩排名。

　　“这两次的月考，温黎你的成绩都很出色，是我们班的第一，年级第三。我记得当时是楚晏妈妈带你来办的手续吧？”

　　“嗯。”

　　“楚晏妈妈说你们是亲戚，所以我想的是让你来帮楚晏补课，赶赶进度，免得缺的太多，新知识消化不了，越欠越多。你看可以吗？”

　　让她给楚晏……补课？

　　温黎诧异地抬头，偷偷看了眼站在身旁的一言不发的楚晏。

　　窗帘半敞，清晨的曦光照进教研室，明晃晃地落在了他的肩头，沿着下颌线爬上一道挺拔的鼻梁，在那浓密的长睫上荡秋千。

　　“可以吗？”谭清又问了一遍。

　　她回过神，点了点头。“老师，我没问题。”

　　“楚晏你呢？”

　　楚晏耸耸肩，无所谓道:“随便，都可以。”

　　“那就这么安排了，也不会占用太多时间，中午抽抽空，下午的自习，楚晏你有什么就去问温黎。”

　　“行了，快上课了你两回教室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教研室出来，远眺望去，是空荡荡的运动场，楚晏走的不快，两人便成了并行。

　　他随口说到:“年级第三，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深藏不露？”

　　温黎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对上那双揶揄的目光时，心扑通扑通地猛跳了两下，像揣进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奇奇怪怪。

　　她轻轻摇了摇头。

　　抛出的话没有回声，楚晏抿起唇，嘴角的一丝极淡的弧度渐平，他单手插着兜散漫地踱步，女孩儿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半米左右的距离。

　　课间的休闲时间，即使天气寒冷，仍有不少班级的同学靠在栏杆上聊天，还有在楼道里打打闹闹，你追我赶的。

　　教研室到1班教室，要经过另外两个高一的班级，一群男生背抵栏杆，肆意懒散地靠在那里，吹着口哨，不加掩饰地打量着每个经过的女生。

　　温黎不喜欢那样的眼神，轻佻而不礼貌。

　　每次经过这段路去厕所或者老师办公室时都走的很快。

　　她低着头，跟在楚晏的身后，感觉到那些肆无忌惮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由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半路却突然横出一只脚，温黎猝不及防被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一片刺耳的哄笑声钻进耳朵里，她抿着唇看向对方。

　　单眼皮高个子的男生抱着手臂，曲起右腿抵在身后的栏杆上，咧着嘴毫无歉意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旁边的人起哄，“嘿，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杰哥注意你很久了！”

　　“有没有男朋友，你看杰哥咋样？”

　　温黎涨红了脸，瞪了那人一眼转身要走，一只胳膊拦在她身前。

　　“哎，同学你还没给回复呢？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啊？”

　　“让开。”

　　“不让。”

　　“你有病呀！”温黎忍无可忍，拔高了声音。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有呀，相思病。”

　　“神经病。”她用力去掰胳膊上的那只手，却没有撼动半分。“放手！”

　　“欸，你同意了我就放。”

　　女孩儿急的小巧的鼻头冒出了汗珠，瞪着他的双眼澄澈明亮，王杰心神荡漾，心上仿佛爬上了一只猫爪子，到处挠呀挠，挠的他心痒痒。

　　手下的那只胳膊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能被他一手攥住，他滚了滚喉咙，趁着没上课刚想开口再逗逗女孩儿，伸出的那只手倏地被人一脚踹开，剧烈的疼痛从胳膊上蔓延，疼的他左臂发麻，忍不住弯下了腰按着痛处。

　　“我说……王杰，你再伸爪试试？”

　　大脑阵阵空白，一道阴测测的低音从头顶响起。

　　一双黑色流线跑鞋出现在视线范围中，王杰吃力地抬起头，瞪着上方那张让他憎恶到骨子里的脸，破口大骂:“楚晏，他妈的老子惹你了？”

　　袖子上印着大大的脚印，稍微一动，胳膊疼的他冷汗涔涔。“嘶——”

　　扶着胳膊站直身体，他扫了眼他的腿，扯起嘴角，“哟，前段时间不是摔断腿了吗？怎么着，没见把你摔个半身不遂呢，还真是有点可惜，啧啧啧……”

　　他故意重重地咬着“摔断腿”三个字，惹得身边的朋友跟着嘲笑讥讽。

　　楚晏伸手将女孩儿扯到身后，随意地捏了捏手骨，关节间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他淡淡开口:“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呀，王杰……”

　　“皮又痒痒了？”

　　初三时两人是一个班，位置还是并排，就隔了个过道。

　　王杰偷偷用镜子照前面女生的裙底，正巧被趴在桌子上刚睡醒的楚晏看见，一脚把他踹进了桌底，半天没能爬起来。

　　缓过神来王杰扑上去就和他打起来，结果又被摁在地上狠狠削了一回。

　　和楚晏干过几次架，半点便宜都没捞到过。

　　他的话让王杰稍稍忌惮，不过目光落在他腿上时又突然有了底气，当这么多人面前谁认怂，谁他妈是孙子！

　　“想打架？就你现在这样，腿站得稳吗你？要我出钱替你买根拐棍柱着不？”

　　“我可以把你打个半身不遂，要试试吗？”

　　“来呀！”他一把脱掉身上的外套，弯起袖子，狠狠地吐了一口痰。“谁怂谁孙子！”

　　眼见两人真的要打起来，温黎急忙拉住楚晏的胳膊。

　　“楚晏，算了吧。”

　　少年偏过头，她轻轻摇了摇脑袋，目光里充满了恳求。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启。“回教室去，跟你无关。”

　　“别打架，你的腿……”

　　站在对面的王杰将两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故意挑衅到:“我说你怎么多管闲事起来了。怎么，她是你喜欢的？原来你喜欢这种营养不良的？长的是不错，就是胸平了点……”

　　楚晏微眯起眼，“你再嘴贱一句？”

　　“我就说了怎么……”

　　“着”还没有蹦出口，肚子猛地袭上一记狠力，王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踹翻倒地。

　　妈的，楚晏敢不敢不用脚！

　　女生吓的叫出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操！”王杰吃了亏，挣扎爬起来，骂骂咧咧着要反击，被人一把拉住。

　　“杰哥，老闫出来了！”

　　他回头看了眼，教研室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是他们班的班主任闫松磊。

　　上个周才和外校的打架斗殴被教务处的记了大过，再犯事开除都有可能。

　　这破鸡.巴的学王杰早就不想念了，但他妈说了要是再被学校“请”去一回，就停了他所有的卡。

　　这会儿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他咬着牙愤懑道:“你他妈给我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等什么？嘁、等着我再揍你？王杰，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挨揍呀……”

　　他不禁喟叹。

　　“噗嗤——”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挤过来不少，听到楚晏的话笑出声。

　　“我操.你妈！”王杰脸色红白交替，抡起拳头不管不顾地砸出去，就听见身后炸开的一声怒吼。

　　“王杰！你干什么！给我住手！”

　　走廊拐角6班的班主任闫松磊铁青着脸大步走来，围观的学生怕惹火上身，作鸟兽状散开。

　　楚晏勾起唇，轻蔑地睇了他一眼，无声吐出两个字，随后拉着身边的女孩儿转身离开。

　　别人没看见，王杰却看的分分明明，他说的是——

　　孙子

　　他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谁怂谁孙子”，肚子一抽一抽的，更疼了……

　　快到教室门口时上课铃同时响起，楚晏松了手，温黎回头看了眼身后，心有顾忌:“会有事吗？”

　　一通折腾，身上冒了汗，他扯了扯灰色的毛衣领，随口说到:“能有什么事。”

　　“他刚说会找你麻烦。”

　　“嗤，就他？”楚晏偏过头，唇角勾起一抹肆意张扬的弧度。“知道初中时，他被我揍过多少回吗？只要他敢……”

　　在掏打这件事上，不得不说，王杰表现出来惊人执着力，让他怀疑这货上辈子就是个沙包。

　　欠打的很

　　“刚刚谢谢你。”

　　哦，对了。

　　一如她的谢谢，泛滥的要死。

　　他开口问:“老谭让你给我补课，我需要天天给你说谢谢吗？”

　　温黎一愣，“不用，我愿意的。”

　　脚下的步子略顿，随后又恢复正常，楚晏目不转睛，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所以，别老把谢谢挂嘴边，我不爱听。”

　　“哦……好。”

　　一进教室，数十双眼睛望了过来。

　　温黎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同桌姜楠凑过来问:“哎，温黎，快说说怎么回事？我刚听他们说楚晏和隔壁6班的人差点打起来了？”

　　她抽出下节课要用的书，小声说到:“中午告诉你。”

　　英语老师未见其人，噔噔噔的高跟鞋声已经传进教室，姜楠点点头，做出一个“OK”的手势。

　　第二节英语课上了大半，趴在桌上睡的昏天暗地的程时意翻了个身，半掀起一只眼皮，后知后觉地嘟囔着:“阿晏，刚外面吵什么呢？那么大声。”

　　楚晏心情很好，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没什么，一只乱吠的狗。”

　　“狗？”

　　“嗯，被处理了。”

　　“我擦，咱们学校保.安还是这么心狠手辣。”

　　楚晏没解释，只手杵在桌上歪着脑袋，余光里，一抹白色背影坐的端正笔直，幼儿园小朋友才有的乖巧坐姿。

　　也不知想到什么，他扯起唇角，垂眸轻笑。

　　低沉的笑音落在了耳畔，裴悦偏头望去，看见的是男生精致好看的侧颜，令她眩晕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