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白起(二) ...
-
来人伴着黑色的夜风，屋里的灯光灭了一瞬，偃歌一弹指冒着青烟的灯芯便又重新燃着。
“将军。”程南平对着龙城单膝跪下，面色悲切，“狗皇帝不仁不义，兄弟们都被他派来的禁卫军尽数剿灭，咱们拼死打退了羽刹军，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话未尽，程南平已经泪流满面。
龙城懵懂清澈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缕疑惑，他走过来在程南平面前蹲下，又回头看了看屋里其他人，不解道：“为什么你们都在哭？”
偃歌深深地看着龙城，他也不知该为龙城的懵懂感到高兴还是该感到不幸，话语里带上几分无奈：“城城，过来。”
龙城应声跑过来，张开手抱住偃歌，声音闷闷的：“我有些难过……”
“将军，你怎么了？”
木回春指指自己的脑袋，插话道：“受了刺激，一时缓不过来。”谁能料到忠心耿耿了一辈子的神龙营，最后竟是死在效忠之人的手上。
程南平捶地痛哭，良久后愤慨不已道：“当今圣上已经不再是圣上了，他已经被公子月控制了所有行动。国师，我们找到宁王，然后带着军队打进京城去！圣上不仁，天怒人怨，让我们来结束这个乱世吧！”
“行不通的。”偃歌摇摇头。
“为什么不行？！”
程南平状若癫狂，窜上前来紧紧捏住偃歌的手腕，看着偃歌不为所动的冷漠，他忽地狞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怕了，你怕和我哥一样最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你也怕落得和龙将军一样的下场，你就是想要独善其身！”
“我已经被全城通缉了，哪里做得到独善其身？李府灭门案中活下来一个少年，如今这个少年在京城里，在御乾宫的大殿上亲口指证是我屠了李府上下五十八口人的罪魁祸首。
对了，还有天一观的杨道长，你应该是见过的，他此刻也在白泽城中，大概正号召全城的江湖人士想要将我抓出来挫骨扬灰，虽然我人在边境但他一口咬死我屠了天一观，因为他在天一观后山发现了我的折扇忘忧。
我已经不是燮朝百姓需要的国师了。”
“不，那还有宁王！宁王还有军队。”程南平抓狂地揪住自己的乱发，他死死盯着偃歌的眼睛，企图抓住最后一点希望。
偃歌再次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柳清嘉遭心腹背叛，谋反计划失败，此刻下落不明。”
“那楚丞相？”
“同样下落不明。”
“不……不可能的……”程南平顺着梁柱瘫坐在地，他低着头自欺欺人的喃喃自语，“如今一切都完了……我还来找你们做什么……”
“叙旧叙够了吗？”白起冷笑出声，“又来一个送死的。”
方才灯亮起的一瞬间，白起的双刀已经重新回到手上，左手轻刀“宽恕”，右手重刀“良善”，他身上衣物还未合拢，露着一片鲜血淋漓的胸膛。
程南平恍惚中只注意到龙城和偃歌两人，此时一抬头正好对上白起阴冷怨毒的兽瞳，他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对面是一只才从修罗场中爬出来的恶鬼。
“你怎么会在这？”程南平胸膛急促起伏，急怒交加之下咳出一口黑血。
白起走上前来冷眼旁观，讥讽道：“当初看在偃歌的面子上故意放了两条漏网之鱼，如今鱼自己回来了，不全部弄死掉，好像有点对不起我疯狗的名号。”
程南平突然暴起，拔剑就朝白起一通狂刺，“你这疯狗，还我们神龙营三千弟兄的命来！”
白起不躲不避，任由他肆意发泄：“打够了吗？那换我了。”
话音未落，刀已至身前，程南平瞳孔极速放大，两人错身而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倏地，一条握剑的手臂横飞到龙城旁边。
一刹那，鲜血飞溅，程南平面如金纸，捂着右肩倒在地上咬牙痛吟。
他的刀太快了，在场之人还未反应过来，程南平的手臂就已经断了。
他收刀入鞘跨过断臂，淡淡抬眸看向偃歌，语气嘲弄：“小偃，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师叔做的好事。我现在不过是一把没有感情的凶刃，不过我现在被握在了小美人手上。”
“小美人是公子月？”偃歌此时若是还不明白，那就真的没救了，“当初他说的报仇，就是要搅得燮朝不得安生是吗？！”
白起神色复杂地看了偃歌一眼，未置可否，只是抬手擦掉脸上溅上的鲜血，朝着木回春的方向走去。
他早在七年前就变成了一个不会痛不会死的怪物了。他还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小美人。
偃歌挡在木回春身前。
“让开，我不想连你一起杀。”白起低吼。
孤鸿指向白起的心口，这就是偃歌的态度。
“神龙营是你带人剿灭的？”
“是。”
“为什么？”
“我发现你真的是搞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偃歌：“今天你非杀我师叔不可？”
白起：“非杀不可。”
“那就试试到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白起(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