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本国师的黑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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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偃歌跟在两个少年身后，看着他们使劲坑自己。
两个十多岁的少年密谋一阵，最后达成共识，小命要紧，救人更要紧，随手拿了小美人的手帕盖住小龙城血淋淋的脸蛋。
两人打得一手如意算盘，一面暗自欢喜，一面背了小龙城往将军府走去，路过飞花楼时，盖在小龙城脸上的手帕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妖风吹跑。
门口站着拉客的老鸨无意瞥见，愣了一下，随即笑颜如花地迎上来，头上的金钗珠翠随着腰肢的扭动撞得叮当作响，掐尖嗓子高声道：“哎呦呦，我远瞅着这俊生生的小娃娃是谁？原来是龙小少爷。”
小偃把人往背上送了送，朝后退了几步，避开老鸨伸过的柔夷。
老鸨捂着胸口一惊一乍地叫道：“哎呦哎呦，这是怎么了？满城都在找小少爷，怎么被你俩打成这样了？还想去讨赏赐？让威远将军知道，还不得把你们剥皮抽筋、生吞活剐了！”
二人心中所想冷不丁被老鸨一语点破，霎时心虚得很，小七却强撑着气势，故作凶狠地顶回去：“谁说是我们打的？！这是他自己撞的！我们在破庙里捡到他时就这样了，你可别乱讲！”
老鸨左右看看，清了清嗓子：“哎呦，不得了了，龙……”
小七连忙瞪她，捡了手帕作势要捂老鸨的嘴，老鸨掩着口鼻往后退了几步，微敛眼眸，将嫌恶掩下，皱眉道：“你这小叫花子倒是凶得很！”
周围有行人三三两两地望过来，老鸨左手叉腰，右手竖起食指冲着路人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没见过女人是不是？快走快走，别碍了老娘的眼。”
小偃无奈道：“这位姑娘……不对，这位大婶……也不是、这位……唉，这位姐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七拉着他就要走，恨声道：“管她要做什么，我们走！”
老鸨作势又要喊，小偃了然道：“姐姐，你可是要我背上这个小孩？我们要带着他去领赏的。”
旋即，老鸨笑起来，柔声道：“钱不钱的，好说好说，你们打了人，去将军府说不定只讨得一顿拳打脚踢。姐姐这有个好法子，你们把人给我，我送去将军府，钱我拿给你们。”
小七和小偃面面相觑，见两人犹豫，老鸨接着道：“我给你们五十两做盘缠，你们快些离开白泽城，不然到时候威远将军追查起来，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两人小声商量片刻，终归是心虚又赶着救人，咬牙答应了。
老鸨扯开衣襟掏钱袋，白花花的胸脯在偃歌眼前晃荡，他脑中一阵白光闪过，脚软得不行，如坠云里雾中，连忙后退几步红着脸偏过头。
老鸨把银票塞进他怀里，收回手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
小偃顿时如遭雷击，面色惊恐，猛地往后一蹦，落脚却没站稳，和背上的小龙城摔做一团。
偃歌摇着忘忧在旁看戏，哑然失笑：“这老鸨一把如意算盘才是打得好。既领了赏金，又让将军府欠了她一个人情，日后官府查办青楼艺馆之时，总得看着点龙晟的面子。
小龙城被摔疼了，低低地痛呼一声，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奶声奶气地怒道：“这个叫小偃的，你是怎么回事？”
他方才在小偃背上已经醒了，只是学聪明了，不喊不叫，想着到了将军府再告他俩一状，却没想到会在半路被截下来。
老鸨抢先一步上前抱起小龙城，后者努力挣扎着从老鸨的胸脯里透出头来，不知是缺氧还是害羞，婴儿肥的小脸蛋通红一片，像深秋时节挂在枝头红透的柿子。
小龙城满脸抗拒地去推老鸨，却不料碰到两团滑腻的柔软，顿时如被毒虫蛰了似的收回双手，小脸煞白，顿感手足无措，只得求助于同样遭遇的小偃。
小龙城明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却故作强横：“大胆刁民，还不救我下来！若要我爹爹知晓，定拉你们上断头台！”
小七不甘示弱，冲小龙城啐了一口：“靠你老子算什么本事，你有种下来打我啊？我还怕你不成？你要敢来，我再给你一砖头直接拍晕！”
说话间，内院门里施施然走出一位容貌昳丽的女子，面上轻施粉黛，穿着亦是清新脱俗，只用一支样式朴素的玉簪绾起青丝，一颦一笑自有倾城之姿。
女子轻声道：“姐姐，我方才在窗边梳妆，听楼下吵吵闹闹的，便下来看看。”
老鸨斜睨她一眼，语气凉凉：“你是下来看看城中那位贵人有没有来吧？”
女子被戳破心事，绞着帕子轻咬朱唇，不甘心地看了眼门外，方落寞地转身进了门。老鸨靠在门边，看着女子日渐瘦削的背影讥讽道：“别等了，就算你怀的是龙种，那位贵人也不会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小七拉起小偃的手转身狂奔，跑了十几步，他又忽然扯着小偃跑回去。
老鸨抱着不停挣扎的小龙城往一片花红柳绿里走，小七喊住她，老鸨转回来，单手整了整乱掉的云鬓，蹙眉道：“小叫花，你又想做什么？现在反悔可来不及了。”
小七道：“不反悔，姐姐，你凑过来些，我有事要和你讲，特别要紧的事！”
老鸨满面狐疑地抱着龙城微微弯下腰，小七踮起脚凑在老鸨耳边故作神秘道：“姐姐，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的首饰不见了？”
话音未落，小七一把拔出老鸨头上珠翠，拉着小偃再次拔腿狂奔。老鸨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顿时急得跳脚，追了几步追不上，站在后面看着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破口大骂。
小偃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道：“你干嘛抢她的首饰？”言语中竟是带了些责备之意。
小七亦是察觉，静了片刻，甚是讥讽地反问道：“为什么不抢？赏金是三百两，她才给我们五十两，你怕不是冤大头当惯了？”
不多时，两人喘着粗气、手撑膝盖停在破庙前，小七深吸一口气，复又缓慢吐出，如此重复几次平缓了呼吸，方才故作无事地推开门，欣喜道：“小美人，我回来了。”
小偃紧随其后，一不留神撞在小七背上，揉揉被撞得发疼的鼻梁，闷声抱怨道：“你跟个门神一样的杵在这干嘛？”
探头朝庙里一望，小偃也愣住了。只见一个瘦弱的背影跪在破败神像的阴影里，对着落满灰尘的神像虔诚地嗑了三个响头，好像在低声祈祷着什么，声量不高却语气坚定，他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眼——报仇，父皇，母后……
之前小美人高烧未退，成日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清醒一会儿也不搭理他们，此时开口说话，二人才惊觉他竟然是男儿身！
小偃瞠目结舌道：“小七，你的小美人被掉包了？这分明是个男的！一个男的用什么手帕？”
小七还未答话，小美人先转过头来，因为高烧不退所以脸色看起来比之前红润些，一双眸子水润润的，令人怜惜。此刻带了些嗔怒地瞪着小偃，许是气不过，抓了把稻草砸到他身上。
小偃木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回不过神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小七的新娘子没了，以后喝不成他的喜酒了。
小美人急忙站起来，旋又因腿伤未愈四肢发软，踉跄着跪在了地上，他慌忙跪爬过去翻开包袱——手帕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事实，小美人面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泫然欲泣地瞪着小偃道：“还我手帕来！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小七回过神，连忙小跑过去扶起小美人，从怀中掏出沾染了血迹，揉得皱巴巴的手帕递过去，小美人接过手帕，气愤地在小七胸口捶了一拳，恼怒道：“你这人……”
与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小美人面上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到地上，砸到小七的心上，小美人此番梨花带雨的模样禁不住让人心头一颤，只想挑了些温言软语去哄他。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错。”可小七不懂什么情词缱绻，甜言蜜语，他只会笨拙地安慰，不住道歉，最后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小美人厌恶地推开他，因着正在气头上故口不择言：“有娘生没娘养的叫花子……”
一句未完，小美人自己先泣不成声：“我娘没了……我才是有娘生没娘养……”
小七只觉胸口闷疼，就像母亲被父亲活活打死的那个晚上一样疼，他发现自己除了嚎啕大哭和笨拙地劝解，什么都做不了。
他想起母亲，想起初见小美人的惊艳，想起现在的失望，胸口像被捅开了一个口子，呼呼透着风。
小偃也被二人悲伤感染，忆起远方的家人，经不住悲从中来，眼眶红了又红。
最后三个小小少年在尘埃飞舞的破庙里抱头痛哭，各自忆起伤心事，又各自咽下委屈和疼痛。
过了半晌，小七用手背抹去眼泪，揽上两人的肩，神色失望却故作洒脱道：“好了好了，别管那劳什子的过往。小美人，我先带你去看大夫。
既然你是个男的，那我也不要你以身相许了。我看你穿得挺好，兴许是哪个没落大族的小公子，今后东山再起不要忘了我就行。
还有小偃，等日后你真拜了仙人做师父，不要忘了回来找我啊。如果你忘了，哪天要是让我找到你，我就先把你揍一顿。”
小美人腿上有伤行动不便，但因为手帕一事仍赌着气不要人背，最后被小七吼了一句才乖乖地让他背着出了门。
三人去看了大夫，出来时小偃拎了大包小包的药材，小美人趴在小七背上睡着了。
时辰尚早，三人便又去布装换了套行头，穿上新衣服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人样了。换装期间，小七看着小美人干瘪的胸膛和身下小泥鳅一样的物件，终于唉声叹气地认了命。
三个小小少年找了家客栈住下，小七又亲自到后厨熬了药端上来给小美人。
偃歌一路尾随三人竟渐渐忘记了来此的目的。夜色中有一道焦急的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似从极远处飘来，待他凝神细听时声音却又不见了。
少年们吹灭蜡烛睡下，他站在一片黑暗中，胸口闷得疼，整个人像沉在水中。
最后偃歌蜷起身子倒在地上，听着少年们轻浅的呼吸，陷入铺天盖地袭来的窒息里。
“才重生不久，本国师又要凉了……”偃歌迷迷糊糊地想着，忽觉唇上压了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久违的空气断断续续地渡进来，呼吸逐渐顺畅，但眼皮仍沉重得无法睁开。
那人换了个方式，变渡气为深吻，柔软的舌头探进偃歌口里，温柔而又强硬地撬开他的牙关，偃歌被吻得牙齿发颤，几近窒息，忍不住狠狠咬破那人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察觉到那人唇舌离开，偃歌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瞬，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那人微凉的手探进了他的衣襟里……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本国师的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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