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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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女士，我们饭馆已经到打烊时候了，你——”
“稍等，我喝口水。”
短发的女子快速在大屏手机上啪啪地打了一会儿的字，便朝年迈的老奶奶微笑了一下。
她长得很普通，像是星星般明亮的凤眸不大不小，像是柳叶一般的画出来的眉毛衬托那一身清冷；她独自一人，一身白衬衫与蓝色牛仔裤，简单的如同学生的打扮，只是看着她其他的一切，却又是已经工作的社会人。
喝完水，她就起身，走了。
黑夜笼罩着这喧嚣的城市，暗淡的红绿灯表明此时此刻已晚。
也许是某天，她也走过这样漆黑的道路，只是那时候……并不是孤身一人。
“新同学，你好，我叫温菲菲。”
“你好，我……”
金色卷发的少女还未在吃惊当中说出自己的名字，面前纯黑短发的少女便笃定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李诗琪，很好听也很漂亮的名字，我第一次听到就觉得很棒呢！”
初来乍到的金发少女怔怔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唇边展露一个矜持的微笑，她的五官深邃、金色卷发如外国人，脸上点点祛斑，那时候还未完全长开，于是半开的玫瑰花也无人欣赏。
而她第一次看见，便为之心醉。
这份感情来得不合时宜，来得如此寻常。
她们成为了好朋友，初中，高中，最后大学。
所有的节日都有对方的踪迹，所有的生日都彼此祝福。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金发少女浅笑着，说着，日渐端庄的容颜镌刻在她的心底。
她不自觉地应答着，回应着。
我们是最好的，永远的朋友。
如此轻易，如此天真的年少，也成为了她青春的最为浓重的交响曲。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了你？
当你不再孤独，当我停驻于原地之时，时间仍旧在转动，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孤独坐在座位上的少女了，玫瑰已完全绽放，无论她生长于何处，浓香总会如此诱人。
她不再是她唯一的朋友了。
而我希望着自己会是你的唯一。
只有恋人才会永远唯一存在，朋友……太多的人能冠以朋友之名。
原来，我爱你。
她得出了这个奇怪的结论，于是自己也越发奇怪起来。
可她还是当初那个希望她不再孤单的人，又怎么会去破坏她的幸福。
“诗琪，有人约了你吗？没事的，我刚好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去吧。”
“菲菲，抱歉，真的抱歉。”
那个怀抱如此温暖，轻而易举让她的心填满。
她想要告诉抱着她的女子，她难以启齿的秘密——那是爱。
也是毁灭。
幸好，我还未出口，你就已经让我再也说不出来。
短发的女子站在昏暗的路灯旁，面前是一栋楼，亮的暗的，其中一个还亮着的地方住着她心上的她。
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情人节的前一天，烫直了卷发的女子带着她的挚友认识了她第一任的男友，那一天的白日很晴朗，晚上却下了绵绵的细雨。
“呀！菲菲，下雨了，你没带伞，幸好我带了！给你！”
你还是如此贴心，她的那句话未曾出口，便在下一幕消失在雨幕中。
“我就跟博川（她的第一任男友）打一把伞了！”
那个男孩憨笑着，毫无顾忌地拥抱着他所喜欢的人。
她沉默地看着，脸上是恰到好处地微笑。
“好啊！不过，诗琪居然瞒着我暗地里交往了男朋友！哪一天可要请我吃饭啊！”
应该是毫无破绽，应该是这样。
我们是最好的，永远的朋友。
所以不必说，不必谈。
金发的女子永远浅笑着，面对她所有的责难都一一接受。
“当然。”
便是刺目的情人间的对视。
她的心口空荡荡的，大概是破了一个大洞，只是又能怎样？
这样的故事，存在于梦中的密语，在现实中只能深深埋葬。
不过，还是可以牵手的吧？像玩笑一般，偷偷地十指紧扣，说些女孩子的悄悄话。
我们就是最普通的闺蜜，我不甘心就此离开，又无法破坏你的幸福，所以只能这样——假笑着与你一同。
但是，她发现了。
站在路灯下，午夜前的最后一秒，短发女子转身离开。
身后的一切如常，今后也是这样。
她怎么会忘记诗琪是如何心思聪慧之人？即使她无法告诉她自己心中的痛苦，即使她迟钝到底，可是那表面的假意还是伤害到了她。
无人是永远，特别是朋友。
渐渐，她再也难看见那金色长发的女子，再也难以看到她朝她真心的微笑，只有黑夜如期而至。
毕业那一天，她的男友刚好分手，于是趁着酒醉，趁着不清醒，她拉着她的手不放。
“菲菲。”
那声音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她的大脑越发清晰，那容颜也越发清楚。
没人不爱盛发的鲜花，而她的诗琪又是如玫瑰般动人，性格却又是这般地贤淑。
“你……”
她浅浅地叹息了一声，将她拉了起来。
“菲菲，我们出去聊吧。”
靠在那肩膀上，事实上，不宽阔，有点嗝人，可是这是诗琪，她暗恋已久的友人。
对了，她们如今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夜色仍是如水般温柔，那金发在黑夜中在灯光中熠熠生辉。
这是她喜欢的人。
也是她不能喜欢的人。
于是，她开口，第一声深情地呼唤她的名字。
“诗琪，我们……”
“我在这里。”
她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然后不动声色地聊到了过去，聊到了那简单的日子。
可是，人世只若初见，再见亦是枉然。
所以，人生最好初相识，莫要深交。
“……菲菲，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那盯着她看着漂亮双眸中隐隐的紧张，隐隐的哀求真是清楚。
她该是多恨自己酒醉后却越发清醒的大脑。
甚至不用开口，十年的默契谁都明白。
原来她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
“好。”
我们只能是最好的永远的朋友。
她忽然就又想到。
“诗琪，那么就此——”最后的清醒落在了她的额间，如此郑重又那么痛苦，“吻别。”
可是，我终于还是受不了了。
因此，她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毕业之后，她没有再联系她。
但是，那一张请柬还是来了——年少时的约定，诗琪并不是一个不信守承偌的人。
新娘是她，新郎……
在饭馆枯坐数小时后，她还是来了那个地方。
即使不见面，却还是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像是个神经病。
不，也许在爱上她的那一刻，温菲菲就已经是个神经病。
你是我爱的神。
你是我过去经历所有的联系。
你是我难以痊愈的病症。
“我爱你。”
在吻后，短发女子擦过了她的耳间，那声音如此轻，如此脆弱，于是终究是一场梦，梦醒后便什么都没有。
梦里，金发的女子展露出从未表现出来的悲伤，即使是在她被孤立，被排挤的时候，她仍是坚强的，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在悲伤。
“菲菲，可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们是最好的永远的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
当我伸出手，你握住之时，当你离开，我滞留原地之时，朋友啊，真是一个百试不腻的词，可是诗琪，我只是一个人。
是人，就会自私，就会嫉妒，就会七情六欲。
是她主动离开，忘记了那金发女子。
是她默许，让故事永远终结于那一夜。
有时候，温菲菲午夜醒过来，也会疑惑——
我记忆中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她长着金色的长发，她总是浅然地微笑，她也总是……
随着请柬到来的还有一封很长的信，信的内容她记得，一字一句都读得不能再熟了。
然而还是那一句，占据了她的全部。
——致我最好的永远的朋友
“为什么？诗琪。”
“因为我不够爱你。”
这份爱，只能成为朋友的分量。
她知道了。
于是在回去之后，提笔告诉她会如期到来，而开口的第一句是——
是致我最好永远的朋友李诗琪。
end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