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嫁给暗黑神了吗》姜允

32、第 32 章

　　这个声音传到至爱耳畔，顿时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如今晚饭都已经结束，她以为今天温凉辞多半不会出现了。

　　门外筱姨的声音放得似乎很轻，至爱在里面并不能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

　　过不久，第二遍敲门声意料之中地响起。

　　轻敲几下，筱姨带着恭敬的声音唤她：“至爱小姐，主神大人来了。”
　　至爱装聋作哑的小心思还只是初见雏形，就被这声提醒碾成了泡沫。

　　她捏紧了裙边，很快便又放松，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才打开了门。

　　卧室的亮光比略窄的回廊光线亮了几度，女孩背光而立，明暗交汇下显得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温凉辞没有什么表情，瞧了瞧那柜台上放置的药，道了声：“喝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命令的口吻。

　　至爱笑容凝在了脸上，却是筱姨很快有了动作。

　　她将药端起，双手捧给至爱，就连姿态也比往日要恭敬许多。

　　至爱目光移到筱姨身上，不由得皱起了眉。

　　她这般低着头弯着腰，不是折煞人么。

　　至爱心中有些滞闷，生硬地抬起了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筱姨接过那空碗时，虽没有看至爱，眉眼却带着如释重负。

　　至爱心中不是滋味，今日这药其实无需筱姨这般恳求，她也是会喝的，毕竟是温凉辞的命
　　令。

　　温凉辞沉着眼眸，往日他就算是再冷淡，对着至爱仍旧是会和颜悦色几分的，如今也不知道
　　是不是太疲惫，竟是敛不住周身的清冷。

　　筱姨收拾好了一切就退了出去。

　　至爱为了避免两人独处无言的尴尬，早先便准备了一句不痛不痒的问候。

　　或许是温凉辞听惯了她千篇一律的话，觉得没什么新意，破天荒地先说了话。

　　“咒语，学到哪个阶段了。”

　　淡淡的一句话，戳的至爱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她明显愣了愣，才吞吞吐吐地说：“第、第二个阶段。”

　　至爱心知自己确实在这上面有些不开窍，抬眸去看温凉辞，他眼眸果真又黑沉了几度。

　　那是严厉的师长在看到所教学生丝毫没有进步的恨铁不成钢。

　　温凉辞终是并未再多言，径直走过去，错身而过时，清清淡淡道：“我看看你第二阶段的熟
　　练程度。”

　　至爱即将面临考验，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尤其是当温凉辞坐在软椅上，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时候，那样子说是监考官都轻了，生死判
　　官才更贴切。

　　“开始吧。”温凉辞在看她久久未行动时，终于开始下命令了。

　　至爱咬了咬唇，像模像样地学着念咒的手势，两指并拢置于眉间，默念起风咒。

　　待她额角冒汗，房间里也只是飘来几缕微风。

　　至爱睁开眼，收住了灵力，房间内又恢复了原本的静悄悄。

　　“就这样？”温凉辞眼中都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估计也是至爱的废柴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至爱当然知道自己这点东西不会令温凉辞满意，他如今没大发雷霆训斥她不用功已经是极好
　　的结果了。

　　女孩嘴唇咬得殷红，垂下眼睫点了点头。

　　不动声色主动认错的模样，无意中将乖巧温顺发挥到了极致，令人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心却责
　　骂。

　　温凉辞似乎是叹了口气，继而站起来两三步走到了她的身前。

　　至爱抬头望了一眼，正见他起身，便情不自禁地往后靠了靠。

　　就像是被威压逼到绝境的迷途小鹿子，眼睫扑朔着，后腰抵在桌边，退无可退。

　　“把咒语念出来给我听。”

　　至爱手心都捏出了汗，温凉辞的气场仿佛将她智商碾碎了，原本就拗口艰涩的咒语，如今在
　　她脑子里是更加地混乱。

　　她调整呼吸，强装镇定，搜索着记忆原原本本地念了出来。

　　“￥%……”舌头它就是不听使唤。

　　等她念完了，又过了几秒，才听温凉辞发话。

　　“你念的东西，自己听得懂么？”

　　至爱摇摇头。

　　她从来就看不懂这些咒语，不过一直都是死记硬背罢了。

　　这些咒语在她嘴里，向来是翻开一种光景，闭上又是另一番光景。

　　温凉辞又问：“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

　　至爱要是都知道自己错哪儿，便早就在往日联系里纠正过来了。

　　于是她意料之中地再次摇了摇头。

　　温凉辞隔了许久，才对她这番展示做出评价。

　　“颠三倒四。”

　　短短四个字，精准概括。

　　温凉辞或许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笨的人，一年半的时间，连第二阶段的咒语都念不通顺。

　　真是不管怎么教都教不动。

　　他倚在后面的墙上，抱手环胸，“你将那段咒语，默写出来。”

　　还好，如今温凉辞尚存最后一丝耐心。

　　至爱点了点头，赶紧转身找了纸和笔，以示自己虽然笨，但贵在态度良好。

　　虽说发音不准确，但她默写还是极其顺畅的。

　　很快就将咒语默写好了，递给了温凉辞。

　　温凉辞或许也是没想到，她念起来这般费劲，默写起来倒出乎意料地快。

　　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并未皱眉，显然这段咒语并未出差错。

　　“看来确实用了心去记，只是能力太弱。”

　　学生态度良好，就是考不好。

　　这仅是听起来，便透出一股深深地无奈。

　　“太拗口了，我念不好……”

　　这些鬼画桃符的文字，至爱是记得它们的模样，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筱姨没教过你么？”温凉辞透过纸边，淡淡看来。

　　“教过的，但我还是这样。”筱姨这般严谨的人，教她的时候都有了脾气。

　　至爱曾一度以为，若不是筱姨有着异于常人的坚定心性，估计早就撞墙了。

　　“那我教你。”温凉辞将纸页折成方块，捏在手里。

　　至爱立刻摆正态度，两颗眼珠子澄净清澈，闪烁着渴求知识的光芒。

　　两人对坐着，至爱更是挺直了背，两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着实像个乖巧的学生。

　　“你看仔细我的口型。”温凉辞在发音前，细致地叮嘱着。

　　然而至爱并没有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你这次跟我一起念。”

　　“好。”

　　……

　　温凉辞几乎是想尽了办法，甚至最后以谐音作比，才纠正完了第一行。

　　如此，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至爱一边学着，一边也紧张地观察温凉辞的神色，唯恐他生气之后做出什么恐怖的事。

　　她暗自思索着，只要一看见他脸上出现不耐烦，她便第一时间主动认错。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温凉辞竟然比筱姨还要耐心。

　　只是教了太久，他显然有些疲惫了。

　　再学完半行时，温凉辞终于是心力交瘁地靠在了椅背上。

　　至爱当然也不敢多话，“您先休息一下，我再熟悉熟悉之前学过的。”

　　过了半晌，又听见温凉辞略沙哑的声音传过来。

　　“你是不是已经对魔法失去了兴趣。”

　　至爱当然没兴趣，对于没天赋的东西，她要是还兴致勃勃，估计是受虐狂。

　　但她不敢说实话，也不敢撒谎。

　　只有换了一种方式，“是我太笨了。”

　　女孩原本明澈的眼眸，此刻显得落寞而黯淡。

　　温凉辞垂眸，“其实是你没见证到它的神奇，心中没有向往，自然就没有抵御困难的力
　　量。”

　　至爱听到这番话时，在瞬间感慨后，有些心虚。

　　她对于魔法的热衷程度，确实比不过自由。

　　所以在争取自由方面，她无时无刻不在搞事情，而魔法，仅限于机械性地重复抄写。

　　至爱沉吟着，陷入一番迷茫的思索。

　　“你过来。”温凉辞的呼唤打断了至爱的思绪。

　　至爱错愕一瞬，却还是十分听话地起身，朝温凉辞走去。

　　离他一步之遥时，温凉辞伸出了手。

　　至爱心里没底，犹豫时看向他漆黑的眼眸，其中流转着不容人拒绝的味道。

　　她这才沉下心将手放在了上面。

　　不算冰冷的手掌轻轻收紧，继而，他站起身，与她只有半臂之遥。

　　至爱心如擂鼓，他却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头，调转了一个方向。

　　有热气扑在耳朵上：“闭上眼。”

　　温凉辞的声音轻缓地传入耳畔，那磁性的颤动像一只小飞虫钻入了耳里，痒得人想缩脖子。

　　至爱甚至有种错觉，那柔软的唇像是擦过耳垂，似是而非。

　　但她很快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太猥琐。

　　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认认真真地照做了。

　　温凉辞在她身后，两人肌肤相触，气息相融，右手相握。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至爱都有些焦灼了，才试探地问：“主神大人，还有多久？”

　　“仔细感受，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那声音带着蛊惑的调子，宛若呓语，至爱耳朵更
　　痒了，心弦都在狂颤。

　　至爱暗道，哪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她心跳快得要窒息了，就是有感觉她也体会不出来。

　　至爱备受煎熬，企盼着这一切能快点结束，她属实有些想逃离，却又瞻前顾后。

　　“不要开小差。”此话一出，至爱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敢再想了。

　　她努力尝试这凝神静气，按照温凉辞的引导去做。

　　“黑暗的空间里，有银色的星盘在旋转，它很庞大，很壮观，甚至让人畏惧。”声音很淡，
　　慢慢地就开始不像是在耳畔，倒像是从头顶传来。

　　像天神的降旨，空灵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