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咖弥纱麻

1、第 1 章

　　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爸爸托了远房表亲，让文文去他厂里打工，拿着地址和电话号码，文文坐上南下的汽车。找到位置，放好东西，文文回头张望，看见母亲还在路边站着，车速越来越快，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文文的泪一下涌了出来。
　　第一次坐长途车，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就脑袋昏昏沉沉，胸闷想吐。好不容易熬到终点，下车一打听，还要再转车, 一路连猜带问，终于到达所写地址。文文拨通表叔电话，说是表叔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姓氏发源出来。表叔说马上来接她。
　　车子转个弯就到了，原来厂就在地址所写大楼的背面。
　　“这么近，表叔你刚才电话里说一下，我自己就可以过来的。”
　　“你大老远来，接一下有什么关系！先等下，我让小玲带你。”表叔打了个电话，很快跑来一个剪小男式的女孩子。
　　“小玲，这是我大儿子文文，她跟你住一屋。你给她说说厂里情况，人就交你照顾了。文文，小玲是注塑主管，老员工，对厂里熟得很，有不懂的就问她，明天到我办公室给你安排工作。”
　　小玲先带文文到宿舍，屋里只有一张上下铺。
　　“你睡上铺还是下铺？要睡下铺我就搬上面。”
　　“上铺就好！”文文看看空空的上铺。
　　“洗漱和床上用品楼下雪姐的小卖部都有卖，我带你去。”
　　下楼买了床上和日用品，小玲帮着一起搬上楼，又帮着套被子挂蚊帐。
　　“小玲你真厉害，看着年龄不大都已经是主管了。”
　　“我15刚一出来打工就跟着老大，已经做了3年多。也是前主管刚走，我对厂里熟，老大信得过才让我来做的。其实我也就会做这一样，其他什么也不懂。先前老大还想让我做你的工作来着，可我怕做不下来。”
　　“为什么要叫老大，不叫老板呢？”
　　“这个厂实际上是别人开的，老大只是代管，真正的老板是余先生，所以老大不让叫他老板，叫老大感觉又有威信，又像一家人一样亲切。”
　　“这样啊！那刚才表叔叫我大儿子是什么意思呢？”
　　“老大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他喜欢儿子想要儿子，把他弟弟，你二表叔的儿子当亲儿子一样，整天小儿子小儿子的叫。你来了他喜欢，你最大，所以叫大儿子了。”
　　“是这样吗？”文文觉得好怪啊。
　　“我猜的，应该是这样的，等下带你去其他宿舍看看你就明白。我们是空调房，拉长以上才有，一般员工房里只有电扇，单间主管才配，老大要不喜欢你，肯定安排你去8人间了。”
　　“那我不是占你位置了！”
　　“说什么呢！我一个人住着多无聊，有你陪我不知道多高兴！”
　　“谢谢啊！”文文笑笑。
　　“要下班了，我去车间看下，等下来叫你吃饭。”
　　“我跟你去车间转转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了。”
　　文文跟在小玲后面看她这弄弄，那动动，非常熟练，发现小玲有种超乎年龄的成熟能干。
　　下班了，小玲带文文到食堂，6点准时开饭，管理层有单独的桌子，饭菜都已摆好，每桌只坐四人。普通工人饭菜自己打，桌椅一长排随便坐。文文第一次感受到等级制度的存在。文文和小玲还有另外两个年龄稍大的坐一桌，小玲为她介绍，分别是罗姨和雪姐，雪姐就是厂里杂货店的老板，也是老大的妹妹，文文该叫三姨。
　　第二天小玲叫醒文文，7点准时开饭，8点开工。
　　“这里上班下班吃饭都卡得好严，像劳改一样。”
　　“香港大老板规定的，人家是正规管理。出货多，来不及的时候会加班，不过工资也会多很多，大家还是比较愿意加班，少做一天是一天，多做一天也是一天，当然是希望一天能多挣点钱啦！”
　　小玲到车间安排了开工就带文文去见老大。先是经过一个大办公室，里面有4个女孩子，穿过去就到了老大办公室。表叔叫一个叫阿黎的女孩过来，让她安排文文的工作。小玲回去自己的岗位，阿黎让文文填了张表，就带她去到另外一幢楼。
　　“你的工作呢就是计算全厂工人的计件工资，以前没有这个岗位，都是每个部门的主管在做，但他们也比较忙，做得不是很好，所以独立出来专门让人做。具体怎么做你要自己规划，多问问各部门主管，毕竟以前都是他们在做。这是油墨部，你和黄主管一个办公室，工作也先从油墨部开始接手，因为他们部门最忙。等你做熟再慢慢接手其他部门。”阿黎说完就走。
　　“你就是文文，老大早就交待过了，这是你的桌子，我等下把以前的帐给你，你照着做就是，不难。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主要是要熟悉整个流程的操作步骤，没事多下车间转转，光坐办公室是很难明白的。”
　　没想到主管这么随和，阿黎带给文文的压力一扫而空，“黄主管怎么也叫老大？”
　　“老大跳槽出来开厂，我是跟着老大一起跳的，怎么不叫老大呢？”
　　“这么说你是开国元老？”
　　“当然。”
　　也许是工作真简单，也许是文文叫老大表叔的关系，工作很快就上手了，大家都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要什么给什么。
　　小玲单纯友善，文文和她很合得来，两人常常挤一张床聊天到半夜。虽然都出身贫寒，小玲身世比文文还要可怜。为了供弟弟上学，小玲考上高中也没读就出来打工了，每个月四分之三的工资都给了家里，文文没有她的负担，还是学着存了工资的一半给父母。
　　离厂不远有个大商场是她们下班后最常去的地方，除非遇上搞活动大减价，否则她们也只是逛逛。商场外面有卖湖南臭豆腐的，小玲特别爱吃，文文刚开始受不了那臭味，陪的小玲次数多了，居然也喜欢上了，天天都要拉着小玲去。但是小玲脾气很倔，无论如何都不让文文请客，就算这次文文抢着把钱付了，下一次她也必定会抢先给钱，为了不增加小玲的负担，文文减少了出门次数。
　　临近过年，订单少了很多，大家开始闲散起来。黄主管是个很八卦的男人，没事就和文文在办公室闲聊。
　　“文文你看河对面的房子漂不漂亮？”
　　“漂亮！你要租房子搬出去住？”
　　“就是要搬出去也不舍得租那么贵的，我又没疯，何必跟自己钱包过不去。我们这边不是厂区嘛，厂多老板也多，听说对面住的有好多都是大老板的小情人。”
　　“你听哪个情人说的？”文文打趣他。小玲曾说过黄主管搞过外遇，闹得很厉害，他老婆为了守着他，把孩子丢家里，也来厂里上班了。
　　“咳，你看你！我们香港的大老板都养了一个在对面，还是从我们厂里出去的。以前多寒碜一小姑娘，现在洋气得不得了，住洋房开汽车，班不用上还比我们过得滋润。”
　　“哈哈，你也找个大老板把你养起来。”
　　“我也想，可惜我一个大老爷们没人要。不过你就不一样了，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好啊！不过先得等我钓到一个大老板。”

　　老大基本晚晚应酬、夜夜笙歌，有时候会带上文文、小玲、雪姐、办公室的女孩子和男性管理层，开两个房间，一个他们老板单独的，另一个就他们厂里这些人玩耍。文文五音不全，每次去都是吃东西当听众，负责鼓掌。今晚好像有些不寻常，办公室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有点兴奋。文文小声问小玲她们怎么了，小玲说香港老板余先生来了，按照往年惯例，老板会让女孩子每人唱首歌，然后发400元红包。文文惊呼，这么大手笔！小玲说：“土包子，这在人家眼里都不是钱，快准备好唱什么歌吧！”
　　“我还是不要去了，等下唱出来笑死人。”
　　“就是意思下发个过年红包，又没人真听你唱，随便跟着哼哼两声钱就到手了。”
　　“那怎么不发男的呢？”
　　“谁要听个大老爷们在那学猪叫！”
　　文文被小玲逗得笑得直不起腰。
　　老大真的来让她们过去，文文没去，小玲又过来叫，说老大发话你必须去。文文无奈，又心想有钱拿，声音放小点，应该不会有人笑话她的。
　　这边的包房很大，男男女女挤满了人。别人唱的时候文文偷偷观察，发现真的没有人注意唱歌的人，都各自玩自己的。这让文文不再那么紧张，感觉随便哼哼还是能混过去的。文文是最后一个，用蚊子一般的声音混着唱完就真的开始发钱。
　　回家过年是件很开心的事情，火车上站一天也不觉得难受。但相亲的时候文文被打击到了，对方是个老师，居然嫌她没一个好工作。
　　过完年，买不到火车票，只能坐汽车回厂。文文跟小玲说起相亲的事，小玲说还好，不是嫌你长得丑。文文被逗得笑出来。
　　一天，吃完午饭，文文和小玲一起起身，雪姐叫住文文。
　　“文文你坐一会儿，我有话单独和你说。”小玲和罗姨就先走了。
　　文文坐雪姐边上等她说话。
　　“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想听吗？”
　　文文笑，“雪姐，我都不知道什么事，又怎么知道想听还是不想听呢？”
　　“你要想听我就讲，你要不想听就算了。”雪姐一脸纠结。
　　“你要想说我就听，你要不想说我就先走了。”文文也跟着绕。
　　“算了，还是不说了。”
　　“嗯，我回去上班了。”文文站起来要走，雪姐又拉住她。
　　“你坐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文文坐下望着雪姐，雪姐几次欲言又止。
　　“唉！雪姐你就说嘛，你这样我看着都难受。”
　　“那----个，”雪姐看一眼文文，“有个大老板，看上你了。说了除了不能离婚，要车要房要什么都有。”
　　“原来是这么点事，看把你纠结的。”
　　“你同意？”雪姐意外惊喜。
　　文文摇摇头，“我怎么向家里交待！”
　　“现在这个社会谁在意那些，有钱什么不好说？”
　　文文还是摇头，“雪姐以后别提这事了。”
　　“你考虑清楚啊，人家光在这边工厂都有好几间，真的是个大老板，我不会骗你的。”
　　“雪姐，不用考虑，真的不可能，我回去上班了。”
　　文文没把这件事告诉小玲，雪姐也再没提起过。
　　文文接到通知让带上工资资料去老大办公室，急得团团直转。是不是算工资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都快一年了，还以为自己做的得心应手呢！
　　“你别在这转圈了，快去吧！有什么事叫我，我来支援你。”
　　文文对黄主管哼一声，拿着资料忐忑的去见老大。敲开办公室的门，见里面坐着一个人，文文赶紧退出来。
　　“没事，进来吧！”
　　文文又进去，把资料递给老大，紧张的盯着他。老大一言不发，慢慢的翻着，时间在文文这里就像被停滞了一样。
　　“可以，没事了，你去吧。”老大把资料递还给她，文文松一口气，退出办公室。
　　晚上老大又让去KTV。进到包间，老大已就坐，旁边还有白天在办公室见到的那个人，办公室的女孩子们纷纷喊着余生跟他打招呼。文文小声的跟小玲咕哝，怎么这么多姓余的，多余吗？小玲把手指放嘴上对她嘘一声，也向余生打招呼后落坐，文文紧跟着上前打招呼。坐下小玲才凑过来咬着耳朵说这是细余，大余的弟弟。文文吐吐舌头。
　　今晚很特别，老大没和余生另开包间。大家都有点紧张，还好几杯酒下肚，唱两首歌后，就不再那么拘束了，文文照例可劲吃东西。
　　“这么喜欢吃凤爪？”余生突然靠过来跟她说话，文文吓一跳。
　　“也不是，主要没事做，总不能傻瓜一样在这里干坐啊！”
　　“那怎么不唱歌？”
　　文文斜眯他一眼，这是来拆台的？还是不会聊天啊！
　　“我们来玩游戏。”余生笑笑。
　　“我不喝酒的。”
　　“你喝水，我喝酒。一杯水换一杯酒，是不是很划算？”
　　“酒很贵的，水又不要钱，我岂不是吃亏？”
　　余生哈哈大笑，“那你喝酒，我喝水。”
　　文文晃晃小身板，蹲到桌边拿起骰子。不过她运气不好（也许玩的不好才是真），一杯又一杯的水下肚，感觉一直在跑厕所的路上。
　　“是故意输想把我渴死吗？”余生押一口酒。
　　“不来了。”文文扑倒在沙发上，“快把我撑死了！”
　　余生不再找她，拿起话筒唱歌。
　　散场回厂，老大安排文文坐余生的车，余生上车就闭上了眼睛，可能喝多了吧。文文紧靠在另一边车门上。
　　下车时文文对眯着眼睛的余生说谢谢，余生突然睁眼问怎么谢？
　　文文被吓一跳，“请你喝茶？”
　　“好！”余生又闭上了眼睛。
　　回到宿舍小玲已躺床上。
　　“睡了？”
　　“没有。快去冲凉，我等你回来有话说。”
　　文文洗漱完毕，挨小玲躺下。
　　“什么话这么重要，这么晚了还非要说？”
　　“细余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文文侧躺对着小玲，“不会吧！”
　　“怎么不会！他们这种大老板根本不可能和我们一起玩，今天真是破天荒头一回，细余还特意找你。”
　　“不可能！”文文摇摇头，“我和余生今天才第一次见。”
　　“上次发钱他也在。”
　　“在吗？”
　　“在的。你什么记性！”
　　“我光在意我歌唱得不好去了。”文文干笑。
　　“不过好像也不太可能，上次我看细余旁边女的好漂亮。”
　　“是吧！你想多了。”
　　“算我多想吧！万一是你怎么办？”
　　“人家又不会看上我，想那么多做什么？睡吧，好困。”
　　第二天下班文文在洗衣服，小玲急急的跑来。
　　“快，细余在门口等你。”
　　文文跑到厂门口，余生在车上。
　　“余生有事吗？”文文小小声的。
　　“你昨晚不是说请我喝茶？”
　　这不是客套话吗？文文在心里暗想。
　　“呃，我还有衣服没洗完，能不能等我下下？”
　　“最多10分钟。”余生看看表。
　　文文跑回洗衣房，工友告诉她小玲已帮她洗完。文文又跑回宿舍。
　　“细余找你什么事？”
　　“昨晚我客气说请他喝茶，他就当真了。”
　　“这下你还说不是！”
　　“先别说这个，我手上的钱不晓得够不够！”
　　“我这还有点，你全拿去，不够了你再给我打电话。”
　　文文下得楼来，看余生不耐烦的用手指敲着方向盘，心里有点毛毛的。
　　“快上车，怎么这么久，磨磨叽叽的。”
　　文文打开车后门，余生又吼：“前面！”
　　文文坐到前面，紧张的系好安全带，余生呼的一下就把车窜了出去，文文差点撞到头。
　　“吃饭没？”
　　“吃了。”文文声音很小，像大声了会得罪余生似的。
　　“我也吃了，我们去看电影。”余生看一眼文，“别小鸡见了黄鼠狼一样，昨晚不是很能跟我较劲吗？”
　　“有吗？”文文声音大了点。
　　“你看，给点颜色就上脸。”
　　文文侧脸看窗外，不面对余生的怒气就没那么害怕。
　　“我也不是对你发脾气，只是那样等在厂门口不好。”
　　到了电影院，文文问余生要看什么，余生说随便，就买了马上开场的票。又问要喝什么，余生要了咖啡，文文给自己买了珍珠奶茶。余生说不买爆米花吗？文文心里想，一个大男人吃爆米花多怪，还是老老实实买了一桶。
　　看电影的时候，余生一直打呵欠，爆米花一口没吃。电影散场，余生说真亏你有兴趣，这么难看的电影都能看下去，我要不是咖啡撑着早睡了。文文真是在心里冤枉死，不都是在将就他的要求吗！
　　“现在你不用撑着，可以回家睡觉了。”
　　“我饿了，去吃饭。”
　　文文开始担心荷包，不知道能不能付得起余生一顿饭钱。还好余生只点了两个菜和两碗粥，价格也还承受得住。
　　下车的时候余生问，“今晚怎么不说谢谢了？”
　　“我请你看电影吃饭，还要对你说谢谢？”
　　“那好，明天换我请你吃饭看电影。”
　　“不用！”文文下车跑进厂门。
　　回到宿舍小玲正在焦急的等着。
　　“怎么样了？”
　　“是不寻常的样子，不过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以后再叫出去，小玲你陪着我好不好？”
　　“没问题！”小玲两肋插刀。
　　文文把钱还给她。
　　那晚之后，余生许久不曾出现，好像只是文文她们自己担心过度了。
　　“小玲，余生结婚没有？”
　　“不晓得，细余少有来这边，来了我们也接触不到这种高层。还有，香港人其实很瞧不起内地人的，就像广东人瞧不起我们外乡人一样，香港人连广东人都看不起，对我们更甚。你可千万别上当，就算没结婚他们也只是玩玩，不可能娶内地人的。”小玲拍拍文文，“诶，你听进去没有！怎么不说话？你不晓得，这边好多女的被包养，得了点钱怎么样？回去还不是被人骂！我有个远房姐姐就被包养过，还打过胎，现在回去嫁了人，怀上孩子总是掉，被她婆家嫌弃。”
　　“嗯，听到了。明天我休息去图书馆换书，你想看什么我帮你带。”
　　“机械原理方面的吧。”
　　“这么高深？”
　　“我想看点这些对工作上面总是有帮助的吧。”
　　“是，我们厂的先进工作者。”

　　小玲接到老大电话，让她和文文去KTV。她们到了包房，发现像发钱那次一样，男男女女很多人，细余也在。余生对文文招手，文文望一眼小玲，小玲拉着文文走过去，然后坐在余生和文文中间。这边文文挨着坐的王总一直劝她酒，文文再三推脱还是不得已喝了点。玩着玩着，王总的手就放在了文文腿上，还不停往上移，文文腾的一下站起来，大家齐齐看她。余生忙说：“文文你去停车场帮我把红酒搬上来。”老大也赶紧让小玲去帮忙。小玲急急拉着文文出了包房，到了停车场发现找不到余生车停哪里，又给老大打电话，余生说马上下来。
　　小玲看着受到惊吓的文文，担心的问她有没有事？
　　文文摇摇头，“小玲，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个王总是什么人。别担心了，老大很有办法，搞得定的。”
　　余生下来找到车，让司机把红酒搬上去。
　　“我另开了个房，你们就在这里玩，别去那边房间了。”
　　余生把她们安排在单独的房间，就她们两个，小玲喉咙都吼哑了，放下话筒。趁着没有别人，文文也拿起话筒开唱，刚开口小玲就开始笑，一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本来挺压抑的气氛被她笑得轻松起来。
　　“别笑啦！拿你当自己人才唱给你听的。”
　　“你还是别拿我当自己人吧！我会被你笑死的。”
　　文文哼一声，放下话筒。
　　“生气啦？”
　　“才不，就把你笑死。”然后拿起话筒又开唱。
　　很晚余生才过来，路都走不稳，过来直接倒沙发上睡了。司机来后，三人合力把他抬上车，文文偷瞄余生的手，光光的没有戒指。

　　文文接到余生信息要她去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问小玲该怎么办。小玲陪着文文到了停车场，余生看见，没一点好气。
　　“这是要做什么！”
　　小玲怵得不敢说话。
　　“12点准时把她送回来。”余生说完就把文文推进车里，扬长而去。
　　余生带了文文去买衣服鞋子珠宝，也不问文文喜不喜欢、要不要，反正就是买买买，然后吃完宵夜送文文回厂。
　　“不是说你不能在这里吗？”
　　“这个时候又没人。”
　　文文解安全带准备下车，余生伸手拦住。
　　“还差一刻到12点。”
　　文文噗嗤一笑。“问个问题，如果我猜错了当我没说，如果对了，我可不可以拒绝？”
　　“不能！”余生摇头。
　　文文咬咬唇，余生低头亲她，文文避开，余生笑笑，抽回身。
　　“你可以下车拿上东西进去了。”
　　小玲没睡，在等文文回来。看见文文提着大包小包进屋，心生惆怅。
　　“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但也不觉得讨厌。”
　　小玲叹口气，她不知道这事对文文是好是坏，也没能力去干涉，今天和余生一对阵，她完全连对手都算不上。
　　“别愁眉苦脸的啦，快睡快睡！我去冲个凉。”文文拍拍小玲的脸，把她送回床上。
　　文文开始频繁和余生出去，基本上都是看电影吃宵夜。有时候电影一开场余生就睡着了，文文不明白既然不想看，为什么还要来。老大没有过问过她的事，也许他全都知道，乐见其成，也再没让她去过KTV。
　　文文吃了两口宵夜就放了筷子，看余生吃。
　　“怎么？不好吃？不喜欢？”余生挑挑眉。
　　文文摇摇头，“最近老吃宵夜，长胖了，衣服快不能穿了。”
　　余生一口汤喷桌上。
　　“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呢，给你买的衣服也没见你穿。”
　　“衣服我送人了。”
　　余生瞪她一眼，“走吧，这饭也不能吃了。”
　　文文只是逗逗余生，那些衣服她连穿都不好意思，又怎好意思拿去送人。
　　下车的时候余生递给文文一叠钱。
　　“去考个驾照，我有时太累换你开车。”
　　“原来是想找个免费司机。”
　　“你要不介意司机跟着我无所谓。”余生弹一下文文脑门。
　　文文下车，没有接余生的钱。
　　第二天即有驾校联系文文学车，两个月后，文文驾照都已拿到余生却再没出现。
　　国庆放假三天，大家都很激动，厂里是难得有长假的。３０日晚上政府主办烟花大会，１０点开始，文文和小玲７点就到了广场想占个好位置，但早已人山人海。
　　文文正在人海里挤来挤去，余生打来电话要她出去。文文从没亲眼见过大型的烟花，不愿离开，余生在电话中发火，文文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告别小玲。余生黑着脸一句话不说把车开得飞快，似乎跑了很远，文文闷着都睡着了，直到余生把她叫醒。下车进电梯出电梯，看到余生用卡开门，文文才反应过来是酒店，站门口犹豫，余生一把拉了进去，一直拉到阳台。
　　“呯”“呯”“呯”……烟花爆炸的声音响彻耳际，文文惊喜的抬头，焰火如在头顶般绽放开来，情不自禁想要伸手接住，火焰却消失在夜空中。余生从背后抱住文文，亲吻她的脖子，文文转身，他覆上她的唇，文文的心扑通扑通，全身软绵无力。
　　“今天太晚，就在这里休息，你表叔那边我会和他说。”
　　焰火结束，余生把文文推进浴室。文文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害羞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余生敲门，文文忙洗完出去。
　　“是不是想把自己在里面关一晚上？”
　　文文咬着唇，头埋得低低的。
　　“给你留了宵夜，快去吃吧！”
　　文文忙去吃东西，余生很快洗完出来，说句我先睡了，就径直倒床上睡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文文。吃完文文把垃圾收拾好，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确定余生是真的睡了，轻呼一口气，紧张的心放松下来。叫服务员多抱床被子来，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慢慢睡去。
　　文文睡的并不安稳，早早的就醒了，电视还在放着，连忙起身关掉。洗漱完毕坐阳台椅子上呼吸新鲜空气，心里丝丝甜蜜，微微荡漾。
　　呼吸不畅逼得文文睁开眼睛，余生正捏着她的鼻子。
　　“怎么睡在这里？”余生蹲下来。
　　天已大亮，文文看着余生，眼睛扑闪扑闪的。
　　“我，起早了，坐这里又睡着了。”
　　“早餐送这里还是去餐厅？”
　　“餐厅。”
　　余生牵着文文的手一直到餐厅。自助餐很丰富，文文只吃了两个小酸奶和一个包子。
　　“还在减肥？”
　　“早饭本来就吃不多啊！”
　　“驾照拿到了？”
　　“嗯。”
　　“等下我们去买车。”
　　“送给我？”文文胡乱一说。
　　“嗯哼！”
　　“不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余生笑，不反驳，不否定。
　　４Ｓ店的车很漂亮，文文在车前转来转去，销售让去试车。打燃火后文文就傻眼了，学的手动档，自动档要怎么开呢？销售在一旁讲解，文文终于启动，但是太害怕，全程在２０码内，余生看不下去，换他试开一圈就定下了车。
　　下午逛街按摩，晚饭后又去看表演。内容有些不太高档大气上档次，主持人明的暗的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钢管舞一开始就口哨声不断，舞蹈演员身材火辣，又穿得极为性感，文文觉得鼻血快出来了。跳到后来，演员下了舞台，沿着前排客人一个一个的舞弄着身姿，有些客人就把钱往其胸部塞，借机摸把油。到余生这里，余生直接给了钱，然后拉着文文离开。
　　上了车文文打趣余生，“我以为你也要借机揩油呢！”
　　余生并不接话，车子开得像飞机。文文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惹着他了，只得望着窗外生闷气。
　　一进房间余生就抱紧文文亲吻，呼吸急促，有些急不可耐，不像昨夜那般温柔。文文情窦初开，很快补余生吻得意识远离。
　　文文痛得眼泪直流，被余生吻住的嘴呜呜出声。
　　“宝贝，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余生亲吻她的泪，文文张口就咬在他肩上，余生痛得低呼也只能笑忍。
　　这一夜余生几乎没让文文休息。
　　文文醒来，一看时间已是下午３点。轻轻挪开余生放她腰间的手，转身去够散落床边的衣物，正够得吃力，一只手伸出来帮她拿了回来。文文快速的缩进被子里，死死的把头捂着。
　　“早！”余生隔着被子亲吻一下，起身去浴室。没想到出来文文还在捂着，轻轻拉开被子，文文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睛。
　　“还不起来！是不是还想……”文文伸手撕他的嘴，被余生捉住。“你想我也不行，昨晚已被你累坏！”余生倒在文文胸口，文文用手梳理着他的头发。
　　两人腻了一会儿，文文轻声的说：“我起来了，你先出去。”
　　余生走到厅里，背对文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文文洗完出来，穿了昨天新买的裙子，用毛巾搓着头发。饭菜已摆好，余生让她坐过去，接过毛巾帮她弄。
　　“文文。”
　　“嗯。”
　　“我刚已跟你表叔说了，让他另外找人做你的工作，你就不去上班了。”
　　“不上班我做什么？”
　　“跟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做。”余生把她圈入怀中。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余生放开文文，“我不是说过不能离婚的么！”
　　“你说什么？”文文把垂眼前的头发往后一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你结婚了？”
　　“我不是让你表姨跟你提过，上次你说猜对猜错，我以为说的这件事。”
　　“你混蛋！”文文听不进去，随手拿起桌上的菜盘就往余生头上砸。
　　余生被菜淋了一身，盘子的碎片落下刚好刮额头上，血也顺着往下流。
　　余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狼狈激怒，指着门外喊，“滚！”

　　文文跑出酒店，一直不停的跑，直到双腿无力，才停下来躲在大树后面抱头痛哭。
　　文文在大树后哭了一夜，平静下来检视一切发现自己处境艰难。不仅没带电话出来，因为换了衣服，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表叔的厂是没有脸再回去的了，连给小玲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好在这个地方厂多，没有身份证不能进大工厂，文文在饿晕前找到一个包吃住的家庭做坊。老板娘人好，文文胡乱编的故事她也信了，没有多问就让她留下，还拿了两身旧衣服换洗。文文第一次做手工很不熟练，只能以勤代拙，除了吃饭睡觉就在加班加点的做工。
　　这个地方没有以前方便，附近没有图书馆，无工可做的时候文文也会出去走走。这天也不知怎么走进了一所大学，看着同龄人有说有笑的与她擦身而过，看着他们追着球跑的轻快步伐，文文伫足不前。不是小小年纪便毫无目标的做工，不是愁眉苦脸的长吁短叹，人生就应该像他们一样朝气蓬勃，灿如夏花。文文算算时间刚好还来及报明年的高考，如果这次学习时间不够考不上，她还可以考下次下下次，既然国家都愿意一次次的给机会，她为什么要放弃？
　　文文很快就去报了补习班，但却遇上了难题，补习和做工都在白天，根本不可能同时兼顾。不做工又是不可能的，最多是不再给父母钱，但自己的生活和学费必须靠自己，这个负担对父母来说太重，当初学习懒散也是有这方面担忧的原因。文文找到一份晚上上班的工作，不仅可以和补习时间错开，收入也比做工高许多，省吃俭用可以凑齐上大学的学费。唯一不好的是有些客人会有过分要求，一般遇上难缠的客人文文就提前和男服务员换，这样工作也勉强还可以应付。最难得的是老板娘，在文文说了她要去读书后，不仅大力支持，还让她继续住工房，说反正有位置，住住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班时文文认识了老乡丁哥，丁哥对文文很照顾，每次来都发她小费，也从不动手动脚。８月文文收到录取通知，还专门为她开了个庆祝会。
　　９月新生报到，文文激动不已，虽然只是专科但在离开学校２年后还能考上大学，这是她没日没夜学习工作，非常非常努力拼搏的结果，真的得来太不容易。因为睡觉晚，文文都是下午才起床。到大学已经很晚，跟着迎接新生的学长们，木偶般办完入学手续，然后被带到寝室。
　　文文是她们寝室最后一个到的，另外三人已铺好床铺。夏青首先给文文打招呼，问她叫什么名字，又给她介绍另外两个女孩子，百慕灵和余乐乐。初次见面，大家都很陌生又有礼貌。文文看看她们三个，百慕灵最漂亮，电视中走出来的一样。余乐乐看书很入迷，只打招呼的时候微微抬一下头。夏青大大方方，性格开朗，有点像小玲。
　　上学第一天文文跟上班的地方请了假，因为不知道学校怎么安排。事实上学校并没有什么安排，新生入学报道时间是３天，她们第一天就来了，剩下两天自由活动。晚上文文照常打工，考虑到时间和路程问题，文文和老板娘商量还是住在她那里，每个月给她房租，老板娘满口答应，房租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收。
　　大学生活正式拉开帷幕，文文的生活节奏紧张时间紧迫，全副精力都用在学习和打工上，哪一方面都不敢松懈。午休是她唯一的休闲时光，文文总是吃完午饭就上床躺着，没精力开口，听她们３个闲聊一会儿很快就入梦了。
　　一天中午余乐乐问百慕灵，那么多男生喜欢她对谁最中意。百慕灵说她才看不上学生。余乐乐又问为什么？
　　“我呢，喜欢享受生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当然男朋友也要最好的。好男人有两个标准，要么长得帅要么有钱，最好的当然是有钱又长得帅的啰！”
　　“你说的是王校长吧！”夏青忍不住笑。
　　“他长得一般吧！”
　　“那你这要求哪里去找？”
　　“书上有啊！”余乐乐晃晃她的言情小说。
　　“书上都是假的，我现实男朋友可是真的。”
　　“你有男朋友了？那你晚上一直住外面是……”夏青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去看看学姐学长们有多少在外租房住的。”
　　“慕灵，你什么时候能不能让我见见你男朋友？”余乐乐倒只对于像书中一样的男主比较感兴趣。
　　“这有什么不能？我生日快到了，到时候你们一起来参加我的ＰＡＲＴＹ不就可以见了？”
　　事有凑巧，百慕灵生日当天丁哥订了重要客户的招待房，文文不得不缺席她的生日趴。
　　文文早早到店把预定房打扫得干干净净，让音响师把音质调好，检查话筒声音效果，做好一切，掐着点让吧台现做果盘，出小吃。刚好把小吃果盘摆上，丁哥就带着客人进来了，文文忙站门边抵着门迎接。
　　“文文，原来你在这里打工！”
　　“夏青，这么巧！”
　　“慕灵她们在后面，马上就到。”
　　文文把夏青让进去，余乐乐跟着也来了，最后是百慕灵挽着余生，笑容灿烂、施施然的走过来。文文第一个反应是背转身，想要换个服务员来避开。可是想想丁哥这边不好解释，同寝室的三个同学那里也没法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看看再没有人来，文文就找丁哥点酒，丁哥指给余生，余生又指给百慕灵，百慕灵点了红酒。文文去吧台取酒，顺便通知公关进场，虽然有百慕灵她们在，但是光靠她们可带动不了气氛。
　　取酒回来公关已经坐下，氛围还算不错。接下来一切正常，生日蛋糕送来，文文插上蜡烛，刚好１８支，点上。然后推着超大的双层粉色心形花朵蛋糕进屋，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百慕灵睁开眼睛抱着余生就猛亲一下。
　　ＰＡＲＴＹ结束，丁哥给公关发小费，照常发一份给文文。然后余生让司机拿钱给百慕灵再发一次，众人纷纷向她道贺，百慕灵也发一份给文文，文文有点懵。
　　“拿着吧！我刚跟阿莲说过你是我同学，他同意的。”
　　文文接过钱，也赶紧给百慕灵说生日快乐。
　　第二天在寝室，夏青可羡慕文文拿这样多小费，嚷嚷着也要一起去打工。文文苦笑，这么辛苦的生活，不是逼不得已，又有谁能坚持下来呢！余乐乐是对百慕灵羡慕不已，现实真有小说中一样的人物存在。文文对百慕灵有些说不清的心理，倒不是在意余生，只是处在一起时总有点点不自在。
　　几天后丁哥特意来找文文，问她余生有没有来找过她。
　　“没有啊！”文文摇摇头，“怎么特意跑来问这个？”
　　“那天余生有意无意的总看你，怕他对你有什么想法。这个人出了名的少女杀手，你要小心点！”
　　文文哈哈哈的笑，“怎么说得跟连环杀手一样！”
　　“既然他没找你，可能是我多心了，你还是要多加防范啊！”
　　文文谢过丁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可惜你提醒晚了。
　　大约在百慕灵生日趴一个月后，还在开例会迎宾就来通知有人点名文文看房。文文以为是丁哥，推门进去却看到余生一人坐在沙发上，退回去看一下房号，确认没有走错。
　　“先生还有几位客人，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没有了，就我。”
　　“呃－那－现在要点酒水吗？”
　　“ＭＡＲＴＥＬＬ”
　　“还需要其他的吗？”
　　余生盯着文文，文文起身去取酒，在吧台站半天，定定神才拿了酒过去。
　　余生只是喝酒，不唱歌不找人陪，连电视也不开。气氛压抑得文文想逃跑，时间跳动异常缓慢，好不容易押到１点经理来催单，余生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第一瓶酒还没喝完又让拿了第二瓶。经理高高兴兴的买单走人，留下摊子让文文收拾。
　　文文叹口气，搬个小凳子坐到余生面前。
　　“打算喝到什么时候？”
　　“不如你帮我喝，喝完就走。”
　　“好！但是就只喝开了那瓶。”
　　“确定？”余生看看剩下的酒。
　　“嗯！”文文倒了白开水放余生面前，把电视打开调到背景播放。
　　“怎么又去念书了？”
　　“想去就去了而已。”
　　“这样白天黑夜的会不会很累？”
　　“习惯了，还好吧！”
　　文文把酒全部倒进杯子，刚刚好一杯，估计自己这一杯喝下去应该问题不大。余生突然拿起酒杯，文文以为他要喝，伸手拦了一下，他却顺手连杯子丢进了垃圾桶。
　　“走吧，送我回去。”
　　文文把余生送到停车场，却没见到司机，余生把车匙递给她。
　　文文摇摇头，“我已经忘记该怎么开车。”
　　“我教你。”余生把她拉上车，很耐心的给她讲该怎么操作。
　　终于，文文以比自行车稍稍快一点点的速度平安把余生送到楼下，然后自己打车回去。这天以后，余生再没来找过她，生活回到本来的样子。

　　过年时候要不是工作地方放假，文文是不会打算回来的，毕竟生活压力如此之大。可是真回家后，又不愿意出去了，在家中可以暂时卸下勉强出来的坚强，做一个被父母疼爱的小女儿。家里又安排了相亲，文文不愿去，又不忍父母失望，硬撑着见了面。这次男方是相当满意，一口答应。文文有苦难言，敷衍着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心想回了学校慢慢断了就好。不料走的时候男方会来车站送她，看到他提着橘子，脸上挂着些微的小羞涩站在母亲后边，文文突然想起朱自清的《背影》，禁不住噗的一下笑了，她一笑气氛就不再那么局促，男孩子也敢和她说话了。
　　车子起动，文文从窗户向他们挥手，眼泪再次顺颊而下。文文突然想，如果自己没有发生那件荒唐事，会不会和这个人也许就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了呢？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受过那样的创痛，她可能还在厂里像时钟一样精准的做工，他一个大学生也不可能会看上她的。生活并没有给文文太多时间思考人生，到了广东她就要忙着做工和学习，为了能帮爹妈减轻点负担，文文希望可以努力拿到奖学金。所以也并不是很特意，双方的联系就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开学不久，文文接了个余生的订房，原本是找人换来的，可大家都不愿意，这种指定服务员的换过去，一定吃力不讨好，文文看到丁哥也有来就不再强求。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倒酒时一个客人直勾勾的眼神让文文很不自在。
　　“王总记性可真好，一个小服务员也记得。”公关在一旁调侃，文文猛然想起，这个人还真见过。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给每个杯子倒酒，倒完后借机站一边去。王总向她招手，文文极其不愿，还得堆着笑容走过去。
　　“先生有什么吩咐？”
　　“来陪我喝酒。”
　　“我们服务员是不喝酒的。”
　　“那坐这里陪我唱歌。”王总拍拍身边位置。
　　“丽丽姐是我们这歌唱得最好的。”文文望望公关。
　　“对呀，王总。听我唱歌嘛！”丽丽赶紧接茬。谁知王总突然发火，把手中酒杯砸到了电视机上，公关们吓得哇哇大叫。
　　“你他妈装什么装？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不把你给*了，我就不姓王。”
　　“哎呀，王总您别生气！”丽丽过去安抚，被随手一推，跌坐在地。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我们王总发这么大火！”经理来得很快。
　　“你们服务员够拽的啊！酒不喝、歌不唱，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今天这酒必须给老子喝，不然看我不把这里砸个稀巴烂！”
　　“喝喝喝！谁敢不喝我替您撕烂她的嘴！王总您先消消气，我们都陪你喝。”公关领班也来了。
　　大家轮流敬酒，经理小声叮咛文文让她喝酒，他们都在这里陪着，有什么事会照应她的。
　　这一头闹得不可开交，余生闲闲的坐在一边，不曾过来劝一句话。
　　文文不得已拿了杯子倒上酒，想倒上点饮料被王总阻止了，要求她喝纯的。文文只好放很多冰在里面，即便这样，三杯酒下肚她也很快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