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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八 他所追寻的信仰(3) ...

  •   马特维肩膀中枪,几乎快被敌人包围,正想着怎么突出重围的时候,祝东炎的背,贴上了他的背。
      马特维低声问道:“成功了?”
      “差一点。”祝东炎挪动步伐,与马特维交换了位置,“还好吗?”
      “死不了。”
      祝东炎率先踏出一步,打死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敌人。马特维紧随其后,干掉了站在楼梯上的一个。进来的六个人,现在只剩下斯塔夫他的一个手下。
      祝东炎和马特维相互掩护,离开地下室,回到了一楼。斯塔夫和手下紧跟在他们后面,同时指示外面的人进行包抄。
      又有四个鲨鱼成员进入教堂,而托尼和亚历山大,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阿纳托利!”托尼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在祝东炎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怀疑有内鬼。”
      祝东炎不动声色,道:“先想办法出去。”
      几人分散行动,各自往出口突围,同时为离自己最近的人作掩护。几分钟过去,他们终于在教堂的大门口聚集,只剩下亚历山大,被斯塔夫和一个手下纠缠着,不得脱身。
      祝东炎发现自己的子弹用完了,愤怒地对着耳机吼了一声:“狙击手!”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从不远处的高楼中射过来,目标正是斯塔夫,而此时的斯塔夫,正举枪对准了亚历山大的头部。
      斯塔夫甚至都没有偏移位置,但谁也没有想到,那颗子弹竟然在距他还有一拳头距离的位置,擦了过去,射入地面。
      “砰”地一声,亚历山大眉心中弹,倒在了地上。
      “亚历山大!”祝东炎冲至托尼身边,夺过他的枪,朝着斯塔夫猛开了好几枪。他没有直接要他的命,但是把他打成了手脚全失的废人。
      弗拉基米尔斯的支援队伍到了,他带领着警察冲进来,将斯塔夫等人尽数控制,也拿走了祝东炎和托尼的枪。
      祝东炎一把抓过弗拉基米尔斯,扼住了他的喉咙,力气之大,让弗拉基米尔斯的眼睛都充血了。
      数十把枪同时对准了祝东炎。
      “阿纳托利!”马特维厉声喝止,“别犯傻,快放开他!”
      祝东炎紧紧盯着弗拉基米尔斯,咬牙道:“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他松开弗拉基米尔斯,将他重重地甩在了地上。
      弗拉基米尔斯接连不停地咳嗽,却没敢说任何话,他清楚地知道,只要阿纳托利想的话,不管在场有多少警察,他真的可以立即取他性命。
      马特维心有余悸,站到了两个人的中间,生怕祝东炎再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祝东炎的意思,他也看得很明白,警方一定是出了内奸,不然,这样的行动,怎么会派出一个连瞄都瞄不准的狙击手?而事先安排好的后援,又怎么会现在才到?他询问的眼神看向弗拉基米尔斯,但对方将目光移开了。

      安妮自从接到了那一通电话后,就再也没有睡着,终于等到凌晨三点,她穿上大衣,急匆匆地出了门。
      楼下,果然有一辆车在等着。安妮坐上后座,紧张地双手忍不住颤抖,小声问道:“真的是带我去见玛拉吗?”
      司机没有回话,甚至全程都没有说一个字,等到了地点,有人把安妮接下车,蒙上脸后,带进了电梯。
      摘下头套后,安妮发现这是一个宾馆的套房。阿尔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而他身边,正站着玛拉。
      “玛拉!”安妮激动万分,上去紧紧地抱住小女孩,“上帝保佑,我的玛拉,你还健康地活着,上帝保佑。”
      玛拉已经不记得这个女人是谁,对她忽然的热情有些抗拒,疑惑地看向阿尔杰。在小女孩的心里,阿尔杰已经成了她的上帝,他提供给她可口的食物、漂亮的裙子、还有一个会唱歌的洋娃娃。
      阿尔杰摸了摸玛拉的头,道:“别害怕,我的小女孩,这个阿姨很喜欢你。”
      安妮抬起头,看着阿尔杰,疑惑不解地重复道:“阿姨?”
      阿尔杰道:“眼下,你只能是阿姨,明白为什么吗?”
      安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大致猜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惊慌又无助。
      阿尔杰道:“不用摇头,你都明白的,不是吗?”
      安妮哭泣道:“我不能再背叛他们。”
      “那你就忍心背叛你的女儿?她已经在你的记忆中死过一次了,你要让她为你的不负责任死第二次?”阿尔杰说完,他的手下就过来,带走了玛拉。
      “不!玛拉,玛拉……求你们别把她带走!”安妮在后面大喊着,但玛拉对她的喊叫毫无反应,只是顺从地跟着阿尔杰的手下出了房间。
      “你只要听话,还会再见到她的。” 阿尔杰低下头,将一口雪茄烟吐在安妮的脸上,“我心情好了,这个小女孩,就是公主。但如果我心情不好,她会变成……变成最低贱的妓女?你知道的吧?”
      安妮绝望地哭泣,抱着阿尔杰的鞋子哀求道:“求求你,放过她,她还这么小,是我对不起她……”
      阿尔杰将一张光盘仍在安妮面前,道:“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要是想她了,可以看看她的视频。”
      安妮看到光盘外面贴着的大尺度照片,疯狂地尖叫起来,把光盘折断之后,又不停地捶打着地面。
      阿尔杰一把拉住她的头发,将她固定在沙发角上,威胁道:“安静点,还没到你要发疯的时候呢。”
      安妮看着那张丑恶的脸,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抓咬、嘶吼。她痛苦又愤怒,真恨不得一枪打死他——但是她不能,玛拉在他手里。她知道,像阿尔杰这样的恶魔,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好。”声音从她的喉咙里艰难地发出,“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就好。玛拉很喜欢喝红菜汤配奶酪,明天我让人给她做。”阿尔杰又换上了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挥挥手,让人把安妮带了出去。
      安妮一走,陈陨就进来汇报:“圣彼得堡的两个服务器,被警方找到了。”
      阿尔杰听闻,面色不变,但用手指掐灭了雪茄,整根捏碎。
      陈陨继续道:“那边透露过来消息,是阿纳托利和莫斯科的警察合作,圣彼得堡那边假装配合,斯塔夫打死了海豚组织的一个人。”
      阿尔杰问:“知道死的是谁吗?”
      陈陨道:“不知道,但可以确定,不是阿纳托利。”
      “一群蠢货!”阿尔杰震怒之下,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茶几,“还有什么事?给我一次性说完!”
      陈陨控制住想要后退的冲动,缩了缩背,道:“好在,那两台服务器,我们之前就觉得不太安全,大部分重要数据都已经迁移了,他们拷贝走的,只有瓦拉的那批军火订单。莫斯科那边负责的人叫马特维,他就是想拿到那批军火,不像阿纳托利一样针对我们。”
      听到这里,阿尔杰的脸色才微微好转,自负道:“那是当然,从他往上的那条线,哪个我没喂饱?再说了,暗地里我配合了他们多少工作?这次这批弹药,要不是已经运到了乌克兰,我直接送给他们都可以。”
      “那就是虚惊一场了。”陈陨见阿尔杰不再那么动怒,也松了口气,“弗拉基米尔斯说,阿纳托利这次没有占到一点好处,即便是教堂里的那两台服务器,现在也由圣彼得堡的警方接管,他给我们留了半天的时间,可以销毁一些重要资料。”
      “这件事情,你去安排吧。”阿尔杰盘算着,“乌克兰那边,你也亲自去一趟,务必保证,要切断和主服务器之间的联系。至于那批弹药,做做样子让他们收缴了吧。”
      陈陨道:“我明白了。”

      丁昔酒没有睡着,从祝东炎给马特维打电话,到他离开,她根本就没有睡着过。酒意让她微微有些发晕,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所以祝东炎和马特维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祝东炎一走,她就重新把灯打开,走到窗口,目送着他们的车子离开。她甚至可以猜到,祝东炎走之前,应该会看到他们房间的灯亮了。
      凌晨四点,祝东炎刷卡进来,看到披着睡袍坐在床上的丁昔酒,并不意外。的确,他临走前往酒店看了一眼,看到房间灯亮起,就知道丁昔酒醒着。
      “一直没睡?”祝东炎放下外套,又开始脱里面的衣服。
      丁昔酒沉着脸,道:“你认为我能睡得着?”
      祝东炎没有再说话,神情看似有些恍惚,脱光了衣服后,走进了洗手间,随后就有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
      二十分钟后,祝东炎裹着浴巾出来,依旧沉默不语。他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把浴巾仍在沙发上,然后直挺挺地躺上了床,盯着天花板。
      丁昔酒怒从中来,狠狠踹了他一脚。祝东炎一不留神,险些被踹下床。丁昔酒看着祝东炎,道:“你是故意带我去喝酒的吗?想让我喝醉了,不去参加你们的行动?我不知道你是怕我受伤,还是怕我拖你们后腿,任何理由都没有关系。但是阿纳托利,我不喜欢你采取的这种方式,我不希望你骗我,善意的也不行。你去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拦着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我宁可担惊受怕等着你,也不希望自己糊里糊涂地睡大觉。万一哪天我一觉醒来,别人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去接受?”
      祝东炎松开浴巾,钻进被子,也强行把丁昔酒拽进了被子。
      丁昔酒用力推搡,手脚并用,怒道:“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祝东炎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脖子里,轻轻说道:“酒酒,对不起,亚历山大死了。”
      丁昔酒原本憋了一肚子话,要跟祝东炎谈判,但听到这句,脑子顿时就无法思考了。她甚至分不清楚,祝东炎的这句“对不起”,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亚历山大说的。
      “亚历山大?”丁昔酒抓着他的手臂,鼻子发酸,喃喃道,“是我们的亚历山大?”虽然他们的接触并不多,但丁昔酒记得初到莫斯科的那个夜晚,是亚历山大开着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带她回的基地。他虽然沉默寡言,但对每个人,都持有亲切的善意。
      “我亲眼看着他倒下去的,他是为了救我,才进的教堂。”祝东炎的声音疲惫极了,低落而沉闷。自认识以来,丁昔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祝东炎。
      丁昔酒轻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警察要取证,下午会送去殡仪馆。”
      丁昔酒环抱着祝东炎,道:“下午我们一起去接他。”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任何安慰,都没有用。
      祝东炎关上灯,把头埋在丁昔酒的脖子里,闷声道:“你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丁昔酒道:“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会更近一些的。”
      “这跟远近没有关系。”祝东炎扣住了丁昔酒的手,“在认识我之前,你一直都过着平静的生活,可现在,每时每刻都得保持警惕。有时候我会想,这样把你留在身边,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不希望你有这样想法,是我自己选择留下的,是我强行赖着不肯走的。”丁昔酒摸摸祝东炎湿漉漉的头发, “阿纳托利,你听着,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你,你跟别人结婚,我就逼你离婚,你在我之前死了,我就挖你的骨灰。”
      “你的表白很特别。”祝东炎一脸认真道,“但我听明白了,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
      丁昔酒想纠正一下他的措辞,但还是放弃了。

      第二天,祝东炎、丁昔酒和托尼,带着亚历山大的骨灰回莫斯科。因为事先已经告知了基地的其他人,他们回去的时候,葬礼已经布置妥当。
      安妮双眼通红,见到那小小的陶罐子,又忍不住大哭起来。米歇尔和拉□□亚也在一边擦眼泪。
      “亚历山大,你教我的车技我已经练得很好了,以后,你的工作我会帮你完成的。”米歇尔摸着陶罐子,开始还强忍着,又突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我一直欺负你,甚至没有来得及跟你道歉,我知道,你不会放在心上的,对不起……”
      雷恩亲自捧着亚历山大的骨灰,埋入了基地附近的一个花园。
      祝东炎向丁昔酒解释:“来到这里的人,都没有亲人,所以大家约定而成了一个习惯,死后一切从简,就埋在这个花园里,离活着的人近一点,就好像还在一起一样。”
      丁昔酒强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加入海豚组织的时候,她有想到过这样的画面,也为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但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承受能力并没有那么强。她甚至忍不住会想:下一个是谁?只要这个组织存在一天,就时时刻刻都会面对这样无法挽回的危险。
      雷恩为亚历山大的墓撒上了最后一把土,面色坚定道:“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乌克兰,纳热迪奇。”祝东炎说出了这个地名,“鲨鱼的主服务器和警方要截的军火,都在那个地方。”
      雷恩站起身,拍了拍祝东炎的肩膀,早已失明的双眼,透着异样的神采,道:“这次的行动,由我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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