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海》铜锁

25、25

　　其实城小，所以即便离得远，但也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何悠悠敲门之前，还特地整理了下自己，手刚抬起，却停在了那里。

　　她并不想听，可他们的声音那么响，隔着门板也十分清晰。

　　“妈，你以前不也是很喜欢悠悠的吗？”齐洛问。

　　齐妈妈回答：“你还知道是以前啊？”

　　“有什么区别吗？悠悠还是悠悠啊。”齐洛袒护得十分厉害。

　　“不，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她跟人家同居，还打过胎，这样的女孩子你说我怎么要她当媳妇？”齐妈妈说的每一个字，深深刺进了何悠悠的心里，可最让她心痛的是，每一宗她都是罪有应得。

　　转了身，刚要离开，又听见齐洛说：“但我就是爱她，妈，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我喜欢她喜欢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她现在愿意跟我在一起了，您难道就不能忘掉那些过去吗？”

　　齐妈妈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颤颤的，带着哭意：“齐洛，你有没有想过妈妈。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这么大，我们孤儿寡母的这么些年也不容易的。现在，我只是想让你找一个单纯的姑娘简简单单地过日子，我的要求也不高吧？”

　　齐洛很久都没有说话。

　　手机铃响，是何悠悠的短信：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我可能要晚一点。

　　不要紧，正好我妈妈今天也不舒服，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吃饭，你到了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小吃店，很久没去了。

　　一滴眼泪落下来，何悠悠慢慢拭去，然后走出那片她生长的地方，然后又发了条短信过去：这样啊，我正好也有点累，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嗯，好，自己小心。齐洛的短信很快过来，何悠悠的眼泪却更凶了。

　　齐洛，都怪我太自私了。何悠悠边走边想，边想边哭，走到街边的时候，眼泪鼻涕一大堆，样子十分狼狈。

　　路上的行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直到，一辆车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上车。”简短的两个字，却容不得人拒绝。

　　正好，何悠悠也不愿意继续免费被人观赏，便上了车，哽咽着问：“你怎么在这里？”

　　隋仁牧也不回答，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还有，这里的房子不是应该卖掉了吗？”

　　“恩。”何悠悠只敷衍地哼了一声，现在她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吃了没？先去吃饭吧。”又是自问自答，不过何悠悠现在完全没空去跟他计较。

　　隋仁牧将车子驶到了他们以前常来的西餐厅，他记得以前何悠悠十分喜欢这家的甜点，每次都吃两份的。

　　点餐的时候，何悠悠也闷闷不乐的，但总算眼泪擦干净了，只是脸上都是红红的，哭过的痕迹十分明显。

　　隋仁牧只好尽责地点了她最喜欢的海鲜意面，还有她最爱的提拉米苏。

　　隋仁牧大抵也饿了，一份菲力并没有花费多久就解决了，倒是何悠悠意兴阑珊地拿叉子卷着面，却迟迟不往自己嘴里送。

　　“不饿吗？”隋仁牧问。

　　“嗯。”何悠悠应着，还是继续玩面条。

　　提拉米苏上来的时候，何悠悠的眼睛又红了，她没想到隋仁牧居然还记得。可是，现在她却已经不喜欢这种西点的味道了，想到都会发腻。

　　“为什么不吃？”隋仁牧喝着咖啡问。

　　何悠悠勉强挤出了个笑，也不说话，也不吃。怎么吃，提拉米苏的意思是带我走，人尽皆知，那是独属于情人之间的默契。现在再来品尝，难道还嫌弃生活不够讽刺？

　　一顿饭，两个人吃的都不痛快。何悠悠只想着赶紧回家，而隋仁牧也费尽心思，希望可以再多留久一些。

　　终于，何悠悠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今天谢谢你，我没什么事。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我还是先回家了。”

　　说着已经起了身，隋仁牧也只好跟着送她。

　　他坚持，何悠悠就不再坚持。

　　其实两个人的相处之道里，总是有一个人要退让的。以前，她是退让的那一个；现在依然也是。

　　何悠悠想，也许这便是两个人的磁场吧，也许已经形成了固定模式了。

　　快到楼下的时候，远远的，一个孤单身影。

　　多么熟悉的场景，隋仁牧自嘲地一笑，手里的方向盘越握越紧。

　　在离齐洛不远处停下，隋仁牧帮何悠悠开门。

　　何悠悠下了车，站在他身边，却没有什么动静。一时之间，隋仁牧的心剧烈跳动着。

　　齐洛一步一步走近，等待着何悠悠走近，然后牵起他的手，如同上次一样。

　　可是没有，他等到心里都开始疼了，何悠悠却还是没有动静。

　　突然，何悠悠一个旋身，然后抱住了隋仁牧，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见的音量说：“抱我。”

　　隋仁牧似被蛊惑，双手不由自主环上她的腰。熟悉的味道扑鼻，隋仁牧恍如梦境，却宁愿永远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