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海》铜锁

13、13

　　隋仁牧整整二十个小时没有出过办公室，连电脑也感觉到工作压力很强大，发出很明显的埋怨声。所幸，隋氏技术部很给力，马上做备份整修，还提供了一台后备笔记本。

　　趁着这个时间段，隋仁牧放松下大脑，顺便吃了一个三明治。

　　今天的新闻和报纸，头条都是关于“完美家园”的事故，不过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但民众的关注度提高，也就迫使相干机关不得不提高办事效率。郑明天被邀请去喝茶，协助调查。

　　隋仁牧的眉头紧了紧，做生意的，再如何清明，总还是有那么一点老底怕被翻出来的。郑明天这次，是福是祸，早已成为定局，只是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地好。

　　那边技术人员很快搞定：“隋总，已经好了。”

　　关键时期做事情也得格外小心，隋仁牧特地交代做了双重备份。刚坐定，电话便响起。

　　“秋实，怎么了？”

　　“刚接到医院那边的消息，说是死亡数字已经增加到五个了。”

　　“嗯。”隋仁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吗？”陈秋实请示。

　　“派公关部去慰问下家属吧，和正恒接个头，妥善处理之后的赔偿问题。这个事情……还是你亲自去办，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去世的我们帮不了，活着的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隋仁牧细心地交代。

　　“好，这个事情我一定会小心处理的。”说完，陈秋实也挂了电话。

　　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念头，郑明天出事了，英子怎么办？而且她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隋仁牧开了手机，也不管接二连三的提示信息，直接就拨了号码过去。漫长的等待，终于电话被接通，入耳的是浓浓的掩饰不了的悲伤：“哥。”

　　那一声，含了多少委屈？隋仁牧的鼻子一下子也就酸了。

　　隋英是他的堂妹，他们的身上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小时候，隋英总是特别调皮，爱跟在他后面转，跟他玩一些男孩子玩的游戏，回家总是要被婶婶骂的。

　　时间像一条川流不息的河，一瞬，他们都已是顶天立地的大人了。

　　“英子，别担心，明天的事情我会盯着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知道吗？”除了这样的安慰，隋仁牧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正恒出了事，隋氏也整天人心惶惶的。隋仁牧只好一批一批地开会，先是主管，再是全体员工，最后又是众多合作对象。同样的话，一天说几十遍，说了两天之后，他似乎感觉到十分恍惚，好像那些确实都是真的。

　　“我知道的，我会乖乖在家等着明天的。”隋英像是一日之间就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娇俏蛮横的小丫头。

　　对，都要当妈妈了，怎么是小丫头呢？

　　隋仁牧挂上电话，隋英那里应该还好，但郑明天那里又是个什么情况他却一无所知。

　　翻起电话簿，手停了停，最后还是拨通了，隋仁牧恭敬地喊了声：“叔叔，我是隋仁牧。”

　　“哦，是你，有什么事吗？”季云阳早就在等这个电话，却没料到他这么沉得住气。

　　“那个……我想问一下正恒的郑明天的事情，您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隋仁牧对着这个长辈是真心地敬畏，以前差点成为一家人的时候，自然敬重有加。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也能保持着自己的姿态。那些，都不是不让隋仁牧佩服的。但这次因为私人的事情打扰他，也实在情非得已。

　　“哦，他是你堂妹婿是吧？关心也是应该的。”季云阳显然没想那么容易就透露情况。

　　隋仁牧只好应着：“是，我们既是亲戚，又有合作关系。”

　　“我们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关键现在纪检方面开始做深入调查了。最近这个事情闹得很大，有人火上加油，寄了一些举报信过来，说‘完美家园’的材料有问题，还说这个案子的招标有猫腻什么的。”季云阳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

　　“怎么会这么严重？”隋仁牧没有料到，事情会往这个方面发展。

　　“落井下石本来就是人的本性，正恒这么大的树自然招风，这也算是常情。不过，郑明天要是没做过这些事也就没什么要紧的。如果他做了，那么肯定是有人不会轻易松口的。就是你，也要当心。”话已至此，季云阳也算是很帮忙的了。

　　隋仁牧是聪明人，自然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谢谢叔叔。”

　　“哎……”季云阳突然叹了口气，本来好好的，怎么就出了那么不幸的事情呢。

　　“叔叔，您也别难过了，季诺要是知道您到现在还放不下她也不会开心的。”一听见他叹息，隋仁牧知道他也想季诺了。

　　“我知道的，我懂的。”就在隋仁牧以为他要挂上电话的时候，他又突然开了口：“你最近和季言有联络吗？”

　　隋仁牧愣了愣，老实回答：“没有。”

　　“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要打个电话回来，她妈妈急死了。你要是有她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隋仁牧答应了，这才缓缓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