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人类观察报告》玖炎岚

11、第十一章

　　鞋跟踏上地面的清脆声响，像是催命的音符回荡在宽敞的空间。

　　太宰治的步伐突然止在了不远处，他在周遭整齐划一响起的上膛声中平静的伸出了手，指尖轻巧的点上了写着戾风袭来的罗生门。

　　扭曲着躯体的凶恶异能力狠狠的冲了上来，却是撞击在了一片透明的，无可击破的屏障之上。仅坚持了一秒，便在对方的指下彻底化为了虚无。

　　芥川龙之介顽强的从地上摇晃的站起身子来，他紧咬着牙品着舌根泛上的腥甜，面上狠厉的神情猝不及防的出现了一丝惺忪。

　　……他的异能力，消失了。

　　太宰治接过下属递来的手帕，他默不作声的垂着眼擦了擦指尖，随即显得有些兴致缺缺的朝着周遭人群挥了挥手。

　　“嘛，我对这种类型的有点喜欢不起来呢~接下来还是交给你们吧。”

　　伴着这般任性的话语一同落下的，是周遭朝着地面指去的黑洞洞的枪口。静谧伴着悄然蔓延开的死亡气息，密不透风的包裹住了这片空间。

　　芥川龙之介攥着胸口被血浸染的衣物，任由指甲刺破布料，嵌进了皮肉。他看不见直指着他的枪支，一瞬间心底涌起的滔天的怒火几乎将他的一切吞没。

　　只有那个人，明明第一次见面，明明只在他都面前出现了这么短暂的一个时间。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笃定过，对于一个人的憎恶与杀意。

　　像是曾经所拥有过的记忆，像是切实存在过的体验。芥川龙之介望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心脏在胸腔内跳动的声响几乎要震破他的鼓膜，他的瞳孔不稳定的紧缩着，几乎要嘶吼出声的名字却死死的卡在喉间。

　　是谁......

　　溢在唇边的，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

　　“——！！”

　　风起了。

　　太宰治垂着头扯着肩上随风飘起的外套，他在进入阳光照耀下的前一秒，缓缓停住了步伐。

　　被黑色碎发遮掩住的眼眸，一瞬间微不可查的睁大了几分。

　　芥川龙之介没有等来落下的枪响。

　　他心脏猛地失了一拍，无助且恍然的瞪大着双眼，却是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上几分力来。

　　他的视野陷入了一片黑暗，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环绕在他的周围，从贴着他眼睑的掌心传来。

　　“抱歉。”

　　芥川龙之介感觉到有人弯下了腰来伏在他的耳畔，对方温柔的低语，像是一汪暖流浸入体内，就连寒冷和痛楚也一并被细细驱散。

　　应泽伸手搂住了面前失去了意识的孩童，他将覆在人眼上的手掌移了开，对方安详的睡颜让人不由心生怜爱。

　　“小孩子已经到了应该休息的时候了。”

　　而且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太适合再让对方继续参与下去了。

　　他弯腰抱起几乎是泡在血泊中的孩童，缓步朝着出口的方向走了去。

　　没有人上前阻拦他们，或许目前也没有哪个人有那个能力去阻拦了。

　　太宰治静静的转过身来，没有顾忌自己的安危，也没有关注倒了一片的部下。他直望着走近的两人，然后将视线落在了应泽的身上。

　　“我见过你。”

　　在即将与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

　　太宰治懒散的单手插在口袋里，看上去并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只是偏过头望着身侧的人，眼底罕见的生出了点探究。

　　“不是上次在店里，还要在那之前，更早的时候，我见过你……不，我应该是见过你的。”

　　他改了口，又从一开始带着不确定的疑问转为了切实的笃定。尽管他并没有什么依据可言。

　　应泽只是平静的望着他。

　　他身上的衣物染着凌乱的血迹与尘灰，那件昂贵精美的异国服饰看上去算是彻底报废了，手上甚至还抱着个脏兮兮的小孩。

　　——和他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格格不入的，一个并不讨喜的小鬼。

　　一如因世界的恶意而胡乱拼接上的画面，像是被暴徒泼上了油漆的艺术品，带着令人蹙眉不已的违和感。

　　但太宰治却并为从对方身上看到本该有的那般狼狈模样，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些许的诧异和新奇。

　　并非是说外表，而是就像从未沾染来源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那样，这种惹人厌恶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就好像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本该如此。

　　“我家的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应泽像是没有察觉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或许可以看作是试探的恶意那般，轻轻的朝着人颔首，却是顺势的垂了下眼，颇有些感到无奈。

　　在他说出这样话来的同时，他的确已经能够预料到面前的少年会做出何种的行为，但也并不想再与人过多的牵扯下去了。

　　这孩子偶尔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的执着总是很深，虽说并称不上是烦扰，但总归对于现在的状况而言并不算合适。

　　未得到应有回应的太宰治面上仍旧挂着笑意，眼色却是不经意的沉了一瞬。

　　他伸手就想止住对方离去的身影，却在下一秒不得不停住了动作，只能眼望着错失了最佳时机，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要砍下去吗？”

　　他略感无趣的撇了下嘴，又恢复了那种无所谓的模样，懒懒散散的垂着手站着，状态松散到分毫看不出脖颈前正架着两把出鞘的利刃。

　　压切长谷部冷冷的望着沿着刀刃滑落的血迹，俊朗的面容上一片淡漠。

　　“向吾主举起武器之人，死。”

　　“......等下等下，长谷部。”

　　烛台切光忠急忙接下了斩下的刀刃，所幸压切长谷部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也使得烛台切光忠能够顺利使刃尖在离对方咽喉只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时稳稳的停住了。

　　哪怕在这样濒临死亡的情况下，太宰治依然是笑眯眯的毫无作为，甚至眼底还透着微不可察的希冀和期待。

　　而这样的一种消极的状态，看的烛台切光忠皱了皱眉头。他也并未打算对此多加言语，只是顺着人力道卸下了对方手中的打刀。

　　“长谷部，不要给主公增添烦扰。”

　　在这个世界杀人可不像在他们原本的那个世界那样好掩藏与处理，虽然让他们来做的话，也能够保证面前人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到永无踪迹。

　　但，看样子这怕又是一个曾经与应泽大人有过牵扯的，若是真的就这么杀了，虽不至于怪责于他们，怕也是多少会让应泽大人感到些不悦。

　　“让他活着，才会给吾主增添烦扰。”

　　压切长谷部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他虽在这之前未曾有过和应泽相处的经历，但就这几天的相处下来看，他便已经能够大概得知到自己的新主公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了。

　　也正因为如此。

　　“主他肯定会宽恕他的，无论是什么。”

　　因为他们的新主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无论先前有过的何种罪孽，都能够一并包容和原谅的慈悲为怀的人。

　　所以让他来承受这一切吧，这些不应该存在于的黑暗，这些不应当让应泽大人所沾染到的罪恶，就用他的手来，彻底了结。

　　烛台切光忠突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太妙，他琢磨了一下方才压切长谷部那几句话的意思，然后发现对方或许对应泽大人产生了什么不太好的误会。

　　“......不，长谷部君，你听我说，其实应泽大人他......”

　　他试图去和自家小伙伴纠正一下对方脑袋里的想法，却得到了压切长谷部一个我都懂的，晦涩却暗含着欣愉和释然的眼神。

　　烛台切光忠“......”

　　不是，你懂了什么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新年的第一天我却在外地，非常努力的码字了x快夸我！！
大概还有一章多的存稿，但还是先存着吧hhh改天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