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真·有缘 ...
-
开了话闸自然就好套话。更何况,黄莺对她别无二心,问题一问,知道的都同竹筒倒豆子般给倒了出来。
“原来如此…”
余晚霜这次知道了,原主的父母,也就是她现在的父母,出身望族。父亲目前是在朝里担任要职,母亲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他们余家,也是城里出了名的书香世家。人品口碑都在城里那是响当当的。
去年,她也到了及笈的年纪,她的父母便给她选了一门好亲事。算准日子,嫁妆什么的都点齐了,新娘嫁衣都熨好规整叠成豆腐块儿了,就差坐上轿子一排奏乐吹着“哒哒哒”的过去,结果,新郎跑了! ! !
这一事弄的城里传了个遍,闹得沸沸扬扬,余家把女儿护的极好,许多人都不知道原主的真面目。但是原主面子薄,最终选择投了湖。
按理说…以原主的家世,怎么可能还会没人要呢?按黄莺对原主的印象,温柔,大方,娴静,知礼,典型的一大家闺秀,腹有诗书。这样的女子,按理来说,被甩…没道理啊?
“小姐…您怎么了?”
黄莺看她打自己说了那些话后就面色古怪,以为是自己又勾起了小姐的伤心事,讪讪的问道。
“啊,无事…”
天有点热,额头冒了些许汗珠,余晚霜把额头一抹,登时又愣住了。
“小姐! !小姐! !”
黄莺看小姐呆了几秒,立马朝一边的街市冲去。
“铜镜铺在哪儿?”
“啊?那边。”黄莺朝旁一指,就见自家主人一阵风的奔了过去。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身体这么好了????
她!到目前为止!
居然! ! !
还没看过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 ! ! ! !
余晚霜在心中怒吼。
要不是方才擦汗,她还完全想不起还有这么一码事。
从穿越后到现在,她完全没见过自己的脸! ! !
原主被那个有婚约的男子遗弃,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她眉头一皱。
毕竟在她的记忆里,两家定下婚约,结婚的双方都是会见过对方的画像的。
擅自毁约要付的代价极大,家里还要为自己背负骂名。
如果这男子是因为这原因而选择毁约的,能让他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得长的有多惊天地泣鬼神啊???
愈发慌了,六神无主,直到走进店里,几面铜镜正放着,她走过去恰好一照。
“………………”
这婚约,毁的没道理啊。
她还保持着当初进店的模样,一手捂着半张脸,眼睛偷偷往镜面望。镜里的她,眼神怯怯的,瞳里清澈干净,凤眼勾人,向上撩的眼角带点风韵,水波流转,让人心跳不觉停了一拍。
放下手,远山眉,鹅蛋脸。脸上皮肤许是因为家里照顾的好的缘故,光滑细腻。但这一次长卧,也让本还线条圆润的脸型消瘦了不少。看着楚楚可怜,让人怜心起。
这五官…除了眼睛,倒也没什么其他突出的特点了。余晚霜细细端详着镜里的自己,默默打分评价。
缺陷自然还是有的,不过五官柔和,虽是平凡无奇,但凑在一处,倒是让人看着特别舒服。
黄莺气喘吁吁的跑到店里,就看见小姐定定站在一面铜镜前,特别好奇的…打量着镜里的自己。
那眼神,陌生的仿佛她从未见过自己一般。
咯噔一下。
“黄莺。”
“嗯?”
“把这面铜镜买了。”
“好…”
这张脸,她爱了。
余晚霜满意的离开店铺,后面跟着提东西的黄莺,心里美滋滋的。
看来老天也待她不薄。
穿越来了个异时空,却是一个白富美。
婚约被毁,这有啥可在意的?姐不在意。
说白点不就是被甩了嘛?
又不是没有过…
咳咳,总而言之,她对目前这个身份满意的不得了。不愁吃穿用度,父母宠溺,这个穿越的身份,比她看的小说里悲惨的男女主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嘿嘿~那句“老天爷你个狗子!”,她撤回。
这一次的穿越,是因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余晚霜开始琢磨着来这的原因了。
是因为那支簪子吗?自她带上簪子后开始昏迷,再一睁眼,人就已经呆在这里了。
原主婚约被男方撕毁,她恰好也在此时被自己男主戴了绿帽。这巧合………余晚霜哭笑不已。
不得不说是有缘。
在原主投湖后,她就被莫名其妙带到了这个地方。
不过这么占着原主的身体也不好,到底还是欠了她一份人情。
那该怎么还?
“黄莺,你能同我说说,关于那个男的的事情么?”
“做什么?”黄莺一脸警惕。自她之前说完小姐就一直属于若有所思的状态,古怪的很。口中的那个男的,无非就是撕婚约的那个,“提他干嘛?”
万一小姐又想不开怎么办?她可承不住。
这孩子不打算说。
余晚霜看了她一眼。一副死咬牙都绝不开口的模样。
看来她要找另一个渠道了。
“黄莺!看那边!”
“哎?”
一脸呆滞,往小姐所指的地方看。
什么都没有啊……
转过头,方才小姐找的地方,哪还有人影?
???丢了???
“小姐!你在哪儿啊!?!?!?”
黄莺这孩子,只能苦着她再多找段时间了。
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去打听另一件事。
街上散发着从异域飘来的胡香,各类物什,琳琅满目。金石之声,婉转歌腔,从雕花朱漆窗里传出,她踱步往前,在市肆前方,就是一栋茶楼。
或许在那里可以打听一些消息?余晚霜快步走过去,殊不知,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
在帮完原主后,她要做什么?在她的世界里失恋,都快要做好单身一辈子的打算了,结果就穿越了过来。
那…
莫非老天想让她在这边再开始一段崭新的爱情?
哈哈哈哈谢谢老天爷对她的良苦用心。
余晚霜边走边思考着,直到走至了一个路口,阴暗处隐匿的黑衣人手刀朝她脖颈一劈。
没有防备,余晚霜双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身形歪歪倾斜,还没待街上群众有所反应,她就已经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大庭广众之下被公开劫走,就仿佛从未来过。
“老大,我们把她放哪儿啊?”
“就放我们原来的地方。”
“可是那个地方,能行吗?”一人扛着余晚霜飞到了郊野上,另一人在旁看着,野草从生处有一水泊,平静的湖面照射出二人影子,黑布严实的裹着脸,教人看不清真容。
“怎么不行了?我们就是图个钱,放她也放不了多久。”
“但是放那儿有风险,我们若要钱总得给人家完好无损的给送回去吧?若出事了呢?谁来负责?”
“………………那怎么弄?”
举目望去,碧蓝的天,澄澈的湖。湖上泊着一只小船,细绳在小木桩上绑着,系在了岸边。
黑衣人跳了上去,“这只船倒是个放人的好地方,这老旧的模样,应是许久没人上来过了。”
“消息已经送到余家了,那我们把她放这里如何?等钱过来就可以了。”
“我看行。”
两人把她放在船上看着。转眼就失了人影。
待余晚霜睁眼,眼前已是另一番景象。昏暗狭窄的空间,潮湿的空气,是之前不曾来过的地方。
这是哪儿?
歪个头,外边就能看见镜子般干净的湖面,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她怎么会在船上?
“嘶一一”手被捆住了。
她这怕是被绑票了。
哇…………她这才刚穿越过来,总共就晕了两次,而这穿过来的第一天,她就被绑票了。
若一个不慎,那她这穿越不就白费了吗?
余晚霜经不住出了次冷汗。
这富家大小姐果然是不好当,动不动就有生命危险。不过她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最首当其冲的,就是把捆在手上的结给解了。
所幸以前无聊在网页上看过相关教程,“哼哧哼哧”的折腾了小段时间,手成功脱了出来。
趁现在,人家还没撕她票之前,保住小命,先溜为上。
“我哥说的地方就是这儿?”
外面突然传来声音,余晚霜身形一僵。
莫不就是绑她的人?
顿了顿,又坐了回去。
现在出去,怕是就要被抓个正着。能把她在白日热闹街巷里就抓过来,她肯定是打不过的,还不如以退为进,走一步算一步。
再怎么样,也比现在直接出去送死好吧………
别进来别进来………
“我哥他怎么突然……”
眼见那男子弯下腰,语调温和,笑着打算弯腰进船。一回头,就看见一女子正坐在船里,猝不及防。
四目相对。
???
“…………………”
“你……”
“你好~”余晚霜抓住话语优先权。
“你就是那边派来的人物?”那男子蹙起眉,疑惑的看着她。
他也是被他哥派来的,那边的人,他没见过…
啥人物?
她也不知道啊。
“正是。”余晚霜点点头,面色镇定。“公子蹲着不累么?不妨进来说话。”
糊弄完赶紧走人。
“啊…谢谢。”那男子愣了愣,进了船,坐到了她对面。
片刻寂静后。
“你……”
“你……”
异口同声。
“噗嗤~”
余晚霜笑了。那男子也眉眼弯了弯。
在她对面坐着的公子,还未及冠,面如冠玉,眉目温和,气质是藏不住的温文尔雅,身着月白暗纹道袍,腰际垂下一穗宫绦,上缠羊脂玉佩,插着把洒金扇子。往那儿一坐,已有了些长大后丰神俊朗的风范,只是年岁过小,眉宇间还有那没消掉稚嫩的孩子气。
看着就和原主一般大。余晚霜默默的把他给审视了一遍,原主今年及笈才方满十六,她都已经是屡屡被嘲过二十的“老阿姨”了。
现在的她,看着对面的公子,就像是在看个一一小屁孩。
啧啧,年龄的鸿沟。
“……………”
那位公子被看的有些发慌,这么看着我是做什么?
对面的女子一脸别有深意的看着他。明明是稚嫩的脸庞,却有着超越的同龄人的目光,他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在面对着一个长辈。
莫非………是他掩饰的出了什么差错?
他哥突然有事,神秘兮兮的把他叫了过去,说是只要来这边交接一下变好了,难道……这女子看出了“他是冒牌货”了?
头皮发麻,手心紧张的出了一层薄汗。
“公子……是在紧张吗?”
余晚霜看他仿佛在极力掩饰着什么东西,眼神躲闪的很。
“不曾。”抬眼看了一眼,又飞快的躲开了。
到底还是嫩了些。
余晚霜立马探清了对方的深浅,不慌,斜斜一坐,露出看戏的表情。
大脑快速转动起来。
这个男子,就是绑架她的人么?
不是。
余晚霜怎么也觉得不像,内心直接否决掉了。
但他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眯了眯眼,若没关系…一齐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太巧了?
还有那个“那边”,他们是在这里要密谈什么事吧,只是碰巧被他不知情的给闯入了。
余晚霜知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她也不想来趟这滩浑水。
可是…
待她等下走后,无人无据,那害她的人,她要怎么找?
不如就从他手里……
“公子?”
“嗯?”
“您那边,可有何信物交给您?”
“????”
信物?
什么信物??
哪来的信物???
疑惑三连。
公子内心凌乱,看对面的那位,眼神从等待,到怀疑,再到警惕。他暗叫不好。
如果没拿出来会不会害到他哥啊?
面上虽是不慌,一面故作镇定答到“信物自是有的。”一面将自己腰上系着的羊脂玉佩解给她。
洒金扇子是他父亲前几日才送的礼物,回去发现不见了非削他一顿不可。然而身上不过两样物什,一把扇子,一枚玉佩,扇子不能给,那他还能给啥啊?!?!
这肯定不是啥信物,不过眼前……看着那女孩接了过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成色不错。看衣着,看气度,看容貌,再看这玉佩,是位富家公子没错了。
余晚霜报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先从他身上捞一样东西,有了物证在手,总比她什么都没有来的好。若真没啥用处,秉着不拿白不拿的态度,她平安无事的回去,捞了样东西,也没啥。更何况,这个还老值钱呢。
她在她那个时代可找不到成色这么好的。
得带回去,这都是钱。
公子看着她,手心里翻了几翻,似是查阅,紧张的快要屏住呼吸,最后见她把玉佩放进了自己的袖口里,才松了口气。
事成,糊弄完毕,走人!
余晚霜起身就走,却被后面的人拽住了衣袖。
“那边的人,同你说什么了?”
“我不过是被派过来同公子见面的,至于传话,那边并没有告诉我要同公子您说些什么。这个信物,我会替公子您保管好,交给上面的。”
余晚霜脸不红心不跳,谎话编圆,甩了出来。
! ! ! !
他哥和他说,那边会派一个人过来传话,传了话之后原封不动的带回来便好了,可不曾想,那边的人拿了他的东西转身就要走了。
该说的事半个字都没抛下。
他哥听错了吗?
别啊!
玉佩随便给的! ! !哪能代表着什么意思?
“你把你的一件随身物什带给我。”
他抿着嘴,目前也只能这么想了。回去好歹有个交代。
啊?
要我的一样东西?
担心撕票的会过来,也怕真的那边会有人来,想着先走为妙,又怕事情败露,略微思考后,余晚霜手往头上一伸,拔出了根簪子来。
“喏,给你。”
甩给了他,快步离开。男子接过,看着簪子,若有所思。
余晚霜再没往后看一眼。
一根簪子,谅你也闹不出个什么事来。
就全当送你了罢。
“小姐!小姐! !”
路边。
黄莺嗓子都要喊哑了,急得眼泪在框里打转。眼看就要出城了,而小姐的半个影子她都没找到。
城外是一大湖,之前小姐就是在这里投湖的。
黄莺想起了伤心事,呜呜呜的跑了过去。
小姐不会又跳湖了吧…都怪她,怎么就没看好小姐呢?小姐现在还在情伤里出不来呢,肯定一直都是强颜欢笑,她不该就那样信的…
小姐投湖了,她也不想活了。
“呜呜呜……”
黄莺哭的那叫个撕心裂肺。
站起身,眼神坚毅,准备慷慨赴死。
她黄莺,小姐的忠仆,生虽不同小姐,但死一定要同小姐一起死。
正待闭眼咬牙一跃而下。
“喂,你在干嘛呢?”
???是小姐的声音么?
抹了把眼泪。呜呜呜她都出幻觉了,小姐还在水下呢,肯定很冷…
“黄莺,我在问你呢,哭什么?”
余晚霜是真疑惑了,她从郊区往城里走,隔着几百米就能听见哭声,这声音大的,连这周边的鸟儿都安安静静的,不敢吱一声。寻思着是谁呢百鸟之王,就瞅见这位了。
这声音,听着简直就是在给谁哭丧…
?
黄莺抬头,就看见小姐弯腰疑惑的看着她。
! ! !
“小姐! ! !”
小姐没死!
没待余晚霜反应,黄莺就已经扑了上来。
然而旁边就是湖。
湿软的淤泥一滑,被巨大的冲力一撞,她就直直的往湖里倒去。
“小姐! ! ! !”
“扑!”
冰凉的湖水泡着全身,寒的她打了个寒噤。五官被水浸的封闭,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只听见了黄莺那一句焦急的呼喊,最后一刻,她把她推回了岸上。
猪队友………
有句俗话说,同人不同命,但她和原主,也算是不同人同命了吧?
两人同样的被甩经历,又在这一个湖里落水,跨越了时空,却有着同样的故事,巧的一向坚定不移相信唯物主义的她都想麻溜提着生辰八字去找算命先生算算了。
两人百年还千年前是何等缘分?
一周落了水两次,这具身体,与水也是真的有缘。
亏她之前还觉得老天爷好呢,
短短一日,差点被撕票还要再落次水。
呸,
真信了他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