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马赵]铁骑银枪》顾梦遥

52、未来

　　赵云本倒在床上，听了马孟起的转述惊得坐了起来。
　　“二哥明日回，我……”他皱眉，还是躺了下去问道，“我们明天出去转转。”
　　想起二嫂的目光，他不免臊的慌。
　　马孟起目光冷了下来，低头抿着唇说道：“明天我们一起见关羽就是，何必出去。”
　　赵云沉浸在二爷要归来的噩耗中，没有注意马孟起的情绪，摇头说道：“怎么可能，二哥的脾气上来就不好办了。”
　　“哪怕他要打我，我不还手就是。”马孟起固执说道，“我又没什么不可见人的。”
　　赵云蹙眉：“孟起，这事不适合摊在了明面上，你这又是何必？”
　　其他人也就罢了，对于关羽，他当真是怵的很。
　　“他们总会知道，而我们总要面对的。”马孟起坐到了床边，握住了赵云的手。
　　赵云撑着坐了起来，无奈道：“我们明明可以避开的，孟起，听我的行吗？”
　　马孟起沉默，缓缓的抽开了手。
　　一股冷意散发出来，他盯着赵云笑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们的以后，是不是就是想着过几年我们就散了？”他噙着冷意继续道，“所以能避就避，能拖就拖，瞒过几年等我们一拍两散，当作没有发生过是不是？”
　　说完换作赵云沉默了，他不能出声也没有借口反驳。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哑声说道：“孟起，既定的结局，又何必摊开说呢？”
　　他不信马孟起不会娶妻，更不信他们能相守到老。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多年后这种结局已经是美好。
　　“赵云，你没爱过我，也没信过我。”马孟起漆黑的眼眸化作赤红，紧紧扣住他的肩膀说道。
　　若是不爱，能居于你身下？
　　赵云说不出口这话，只是一股愤怒涌上心头，明明是这人自己的原因，却来质问他。
　　“马孟起，我问你，你能不娶妻吗？”赵云一根根扳开肩膀上的手指，轻笑说道，“马家世子爷，你能弃了马家不顾吗？”
　　你若能肯定答一句，我又何必想着遮遮掩掩？
　　“马家有阿岱，马家所有的以后都是阿岱的！”马孟起没有回答赵云的话，只是这样答道，“荣华富贵我都不要，都会给他，我只要你。”
　　赵云盯着马孟起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荣华富贵你能弃，可门楣荣辱呢？”
　　门楣荣辱……
　　马孟起紧紧地抱住赵云，哑声说道：“子龙，给我时间好不好。等阿岱长大，等他能够独当一面。”
　　赵云低低笑了，既然已经摊开，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在等他长大期间，你联姻也好，生子也罢，我都要理解你的难处是不是？”他感觉抱住他的身子僵住，继续道，“等你留给你弟弟一个稳定的西凉，然后来找我，我还要当作若无其事的跟着你？”
　　与其给这个时间，还不如抛却这个念想。
　　赵云推开了马孟起，平静问道：“可是，我又凭什么给你这个时间？”
　　马孟起感觉到赵云的疏远，慌乱反驳道：“不会的，我不会的。”
　　看着这人发红的眼睛与手足无措的神情，赵云还是心软了。
　　他抱住这人轻轻说道：“孟起，我们不说以后好不好？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朝不保夕的乱世，谁知道活着的日子还有多少？
　　与其每次提起来不愉快，还不如永远不要提及，能痛快一时便一时。
　　马孟起一言不发紧紧抱住，恨不得将人揉入骨髓之中。
　　赵云忍着不适，轻轻地拍了拍安抚着。
　　到底是个孩子，太天真，也太自以为是了。
　　恐怕槐里侯是把脑子都给了女儿了。
　　不过啊，他不就是喜欢这番赤子之心吗？赵云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人是自己挑的，也只能受着了。
　　一下午，两个人就和衣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起身，谁也没有说话。
　　任岁月静好。
　　几乎一天没吃饭的两人，终于熬到了晚膳的到来。
　　任红昌看着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模样，暗笑了一声活该。
　　“少吃肉。”她不动声色说道，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赵云顿时讪讪地放下了筷子。
　　二嫂越来越有二哥的感觉了，让他怂的慌。
　　马孟起咬着筷子看着两人，想着刘备是穷到什么地步，连吃肉都要管。
　　想着自己是空手而来，寄人篱下心虚了起来，默默只管扒饭。
　　任红昌看着马孟起只埋头吃饭嘴巴抽了抽，只要子龙在旁边，这个传闻中的玉面修罗就乖巧的跟猫儿一样。
　　这般也好，至少他也是真的喜欢的。
　　赵云看着马孟起吃光饭这架势，也是一阵头疼，却也不好解释自家二嫂说的那句话只是针对于他。
　　任红昌很快就放下了筷子，淡淡说道：“樊玉我也送走了，明明我就随二爷回荆州，你们两个，好好照顾自己。”
　　赵云这才记起来还有这个人，连忙点头道好。
　　“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也不会多说什么。”任红昌叹了口气，“世子还是尽量别露面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多谢二嫂。”赵云低头说道，马孟起也跟着谢了一句。
　　任红昌忍了很久，看着马孟起不更事的模样，还是说道：“别仗着年轻胡来，能克制便克制点。”
　　马孟起见任红昌直盯着自己，一脸茫然的放下了碗。
　　倒是赵云不好意思叫了一句二嫂。
　　任红昌筷子一摔，把在坐的两人都吓得不敢吃饭。
　　她指着赵云怒道：“你自己面皮薄什么都不敢说，你能指望他怎么知道？”她扭头对马孟起说道，“你听着，房事能止則止，事后清理，吃素喝粥，男人不比女人，知道吗？”
　　马孟起郑重点点头，赵云則用手遮着额头恨不得钻到桌子下。
　　任红昌瞟了眼赵云，站了起来，放柔声音说道：“你们房中没人，我也不好放教养嬷嬷在你们身旁。有什么问题，记得写信跟我说。”
　　赵云不敢答话，更不敢求好心的二嫂别闹。
　　“二嫂，我记住了。”马孟起乖巧的应道，任红昌点点头，满意的离去。
　　人刚一出去，两人就齐齐松了一口气。
　　“真可怕。”马孟起感叹道，比自家妹子发起火还可怕。
　　赵云点了点头，的确不假。
　　他们也差不多吃完了，放下碗筷往回走。
　　刚一进门，赵云就被后面的人紧紧搂住。
　　马孟起闷闷道：“我不会你要跟我说，我不想你受委屈。”
　　赵云哭笑不得，拍了拍腰间的手，找个舒适的坐姿坐回了床上。
　　“我还想写信问问公瑾，但想想孙策都死了，不敢刺激他。”马孟起继续道，赵云赶忙接道：“幸好没有。”
　　想起南郡城下，自己把周瑜气得吐血坠马，就有着一点点心虚。
　　“我自幼就是在带兵打仗，骑马射猎，我爹也没教过我……”马孟起低头说道。
　　槐里侯能教这个？赵云不敢想，只是带着促狭说道：“那以后不做了？”
　　马孟起坐了下来，靠在他的肩头怏怏道：“你不喜欢就不做了。”
　　赵云想，他能接什么？喜欢吗？
　　这孩子可真惹人烦。
　　倒是马孟起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赵云略带悲伤想着，他自幼就知道自己袖子断了，自然了解的多，只是没想到，会是为了自己而了解。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他，自然没有注意到身旁人的脸色。
　　赵云推了推肩膀上沉重的人头，笑着说道：“我知道有什么稀奇，你还是回去查查阿鹭的书房吧。”
　　小姑娘家替兄长准备房中东西，这才是让人不安的。
　　马孟起沉默了半饷，将头埋入赵云胸前，没有答话。
　　赵云感觉这人又莫名闹死小脾气来，不由低声哄道：“你怎么了？”
　　马孟起摇摇头，低声说道：“我只是累了。”
　　“那好，你早点休息。”赵云笑着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想起堆积的公文他头疼起来，起身往书房走去。
　　马孟起就静静地坐在原处，直到房门关上才抬头。
　　如果此时赵云回头，一定会被他眼光中的锐利与面容的狠戾所惊住。
　　“过去我不管，未来我也可以不问。”他喃喃道，“但你只能是我的，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明明还是那一张脸，却完全不复刚才撒娇的模样。
　　那份噬骨的寒意足以让所有人惊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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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琢磨不透孟起，是我的话，全家为质哪怕曹操假道灭虢我也认了，还不如干脆点投降。
我觉得他一直没有长大，第一次全族灭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妻妾子女亡也没有。
直到跟了皇叔，发现自己不再是神威天将军了，吃了败仗，我才感觉到他的人才在慢慢沉寂。等到拿下彭漾，我才觉得他长大了。
只是啊，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