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锦一弦年

2、第一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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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柳夏并没有和朋友们出去玩的机会，而是背上书包，坐上回家的车。
　　司机跟随柳青山多年，每天下午的固定行程，就是先接三年级的柳夏回别墅，消磨一会儿时间，再去接初一的柳渊回别墅，然后开车回公司，大概一个月有两三天时间，柳青山会回家吃晚饭。
　　校门口的这一段路有些堵车，柳夏一如往常的看着窗外。
　　两个小女孩牵着手，在路边摊买了一份炸土豆，热气腾腾，两人欢笑着，土豆炸的金灿灿的，撒上辣椒面和甜酱，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孩子们都放学了，嘈杂的谈话声混合着，听不清具体内容，阳光下的那些脸庞虽看不清五官，却不断传来笑语欢声。
　　柳夏摊开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手中什么也没有。
　　可这场景很快便被落在后面，车启动了。
　　校园，欢声，放学的快乐时光，隔着这一张车玻璃，是另外的世界。
　　柳夏回到家，听见谈话声，是钢琴老师与母亲。
　　“小夏最近的钢琴进步不大啊。”母亲有些不满的说。
　　“学了三年，已经比普通孩子学得快很多了。”钢琴老师有些迟疑的说，“只是老实说，这孩子……可能对钢琴没多大兴趣，总有些意兴阑珊的……”
　　柳夏一激灵，抬头发现母亲朴子英正瞪着自己。
　　“还学会偷听了？”朴子英脸上写满了不满，一把拽过瘦小的柳夏，“我看你就是一天天的不学好！”
　　钢琴老师见怪不怪的转过身去，朴子英抽起一条木杖打在柳夏的背上。
　　木杖重重的落在柳夏身上，柳夏咬着牙不出声，冷汗一点点落下。
　　小时候父母打柳夏，柳夏和一般的小孩一样，也会哭闹，但父母并不会因此停手，而是觉得吵闹，会一直打到她哭喊累了不出声，或者道歉。
　　但柳夏性子很倔，从不道歉，因此慢慢演变成柳夏沉默的硬挨，盯着地面不出声。
　　父母打柳夏，从不打脸和四肢。
　　因为这样就不会影响带柳夏出席时，让她穿漂亮的裙子。
　　再准确来说，是母亲朴子英打柳夏从不打脸和四肢。
　　并不是因为柳青山不动手，而是因为柳青山下手没轻重，在柳夏七岁时，将柳夏的左手打成骨折，为此，那段时间朴子英没少埋怨柳青山，因为骨折将导致柳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好好练钢琴。
　　之后，柳青山就不再自己动手，改为朴子英用木杖。
　　“我就是不喜欢钢琴！而且明明学了三年！却说只学了一周！骗人的是你们！”柳夏突然大喊着，胡乱推搡起来。
　　柳夏的突然反抗吓了朴子英一跳，但柳夏的力气根本不足母亲朴子英的三分之一，被轻松抓住，像小鸡仔一样被拎了起来。
　　意识到柳夏想还手，母亲朴子英更加生气，松开手，一把推倒柳夏，转身想找其他重物，钢琴老师见势不妙，连忙阻拦，说了几句别跟小孩子计较的话，逼柳夏道歉。
　　柳夏被推倒在地，头撞上旁边的桌腿，小手捂着脑袋，下定了决心不道歉，一声不吭的盯着朴子英，任凭朴子英又用木杖打了几下。
　　钢琴老师有些看不过去，便以上课为由，连忙将柳夏带去了钢琴房。
　　司机坐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玩手机，终于看到这场闹剧结束，视线又回到报纸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文字版的社会新闻，不一会儿，到了时间，司机便转身准备去接柳渊了。
　　楼上钢琴房中没有其他声响，只不断传来杂乱而重力的钢琴音，时断时续，比起练习乐曲，更像是柳夏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那架无辜的钢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