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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混凝土女人 ...

  •   混凝土女人
      第一章
      “嘭”的一声巨响,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钻进了车中间的椅子底下。只看到车上的血从前面一直往后流过来,我挣扎着从想从椅子下钻出来,手指上勾着的豆浆袋卡住了,手指抽不出来,我用牙齿咬断了手指上的袋子费力的爬了起来。从侧面的一块玻璃看到自己的脸,满脸鲜血,鼻子也歪了,玻璃渣子亮亮的插在脸上。耳边只听到边上的人在叫“一个女的爬出来了,但脸毁了,其他人好像不行了”。在一片哄闹声中救命车把我们接到了医院抢救,原来一点也不疼的我突然感到脸钻心的疼痛起来。只听医生跟我说“别看你惨不忍睹,你伤得最轻,脸上的玻璃渣子得全部取出,鼻梁骨折,但这个部位没法固定,只能自愈,配点药回家休息。”我挣扎着想去看看其他的同事,我们一起去上班的呀,我想知道他们怎么样,驾驶员大腿骨折,进手术室了,坐在前面的厂长肝脾破例,送市区医院抢救了。其他的同事有的脚趾断了,有的手断了,大家惊混未定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拍了怕肩,总算都活着。回到家时已晚上九点了,四月的上海夜里还很冷,那晚感到特别的阴冷。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浑身疼痛,一晚上全是噩梦,不止一次的惊醒,最后一次醒来尽然在地板上爬,感觉有车子在追我,要碾压我,我不停不停的逃,挣扎着想倒杯水喝,水壶是空的,其实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假如今天挂了的话还是饿死鬼。既然活着回来先喝点水吧,听着水壶滋滋的烧水声,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满脸被玻璃划破的血痕,肿得隆起的鼻子,淤青发黑的脚和一个手臂,还好眼睛还是水汪汪的大眼,脖子还能扭动。对着镜子咕咕的喝水,既然不死就放点糖吧,那晚的糖水是我这辈子最好喝的饮料。外面漆黑一片,才凌晨三点多,我已毫无睡意,对着镜子眨巴着眼睛数着脸上的血痕,大大小小十一处。眼睛没事我还能看,嘴巴没事我还能吃,手脚没事,我还能走,还能做事,因为我要吃饭,我得工作。
      离婚一年了,借了3万元钱买了这个小房子,我得还债,我得吃饭,还要儿子的抚养费。死亡倒是不怕,一了百了也挺好,我害怕倒下,就是活着动不了的那种,这是我最担心的。第二天想去上班,走到四楼腿抽筋,脚疼得没法走。我住在六楼,不敢往下走了,怕回不来,艰难地拉着护手重新回到家。我烧了一锅粥,一包榨菜,熬了一天。第二天家里实在没有吃得啦,打了一朋友的电话,自认为平时关系不错,靠得住的那种。患难见真情的时候到了,接通电话的同时,听到对方男男女女在喝酒的声音,很热闹,只听那朋友大着嗓门说:
      “嗨!你是小陆,怎么车祸了,在家养伤,喂!伤得还好吗?给你送吃的,不好意思我有客户在,走不开,我叫楼下的小杨给你送500元好吗?”
      “谢谢!你忙吧,不用了。”
      我挂断电话的同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那晚我不知哭了多久,好多理由让我哭的停不下来。后来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快夜里九点时打了一女同学的电话,她给我拿了一包吃的,千恩万谢,觉得麻烦人家还不了情。
      女同学:“你脸上要换药的,怕感染,以前不是有个医生追你吗?”
      “我不想打,因为不想和人家谈朋友,也不想麻烦人家。”
      女同学:“我来打,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女同学:“喂!张医生吗?小陆被车撞了,能帮忙照看一下,能帮忙换换药吗?”
      张医生:“唉!你好,我昨天在医院听说了,脸毁了,听说鼻子也歪了。”
      女同学:“对的,鼻子伤得不轻,你有空吗?”
      张医生:“我要忙了,有急诊病人。”
      意料中,我不在乎,就有点心痛,没有患难之交,只有欢乐共享。我开始有点焦虑,害怕歪着鼻子,满脸的疤痕,此时我特别需要有人陪着我。我打了哥哥的电话,哥哥把我接到了他家,那天嫂子烧了一桌子菜,我感动得想哭。看到满满一桌好吃的,我忘记了疼痛,狼吞虎咽起来,吃饱了继续睡觉。睡的真香时,爸爸妈妈来了,妈妈一进门就劈头盖脑的开始训斥:
      “原来的单位多好,就在家门口,就是你离婚了跑这么远的单位上班,不离婚就没这事。寻死的,现在你怎么办,没法工作,还要还房款,你找死呀,到这个单位上班~~”不知她骂了多久,我把头蒙在被子里抽泣,最后嫂子说了一句:
      “她已经这样了,你还数落她干嘛”
      只感觉到爸爸的大手隔着被子拍了拍我:
      “我很心疼你”
      我听到他在哽咽,这是爸爸第二次为我流泪了,离婚那天我哭得撕心裂肺,爸爸说了一句“为什么让你受这样的苦,阿爸心疼你”每次想到这句话我就泪奔。
      那时妈妈也是一直在边上数落个不停:
      “我花了那么多钱让你读书,你倒好离婚,把国家单位辞掉了,面子值几个钱,现在房子也给他们了,我带大的外甥也给他们了,寻死的,看你今后怎么办?”她的每一句话像刀尖一样刺在我的心里。她不知道孩子他爸打我的痛,嫁给他七年,打了三次,最后一次打的鼻青眼肿,耳朵出血,离开他,是我的解脱。妈妈她永远体会不到这样的伤痛,因为她在家里是老大,爸爸谦让了她一辈子,我没有我妈的命好,用我妈的话说:“你除了眼泪,啥多没有”。妈妈在训话时,爸爸是不敢插话的,但我知道爸爸很爱我。记得有一次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只要活着,努力工作挣钱,慢慢会好的”,这句话我记了一辈子,成了我的座右铭,也一直鼓励着我。

      第二章
      一直以来我害怕生病,害怕没法工作,因为工作是我唯一的经济来源。车祸后我特别注意身体,在自己精心护理下,一个月后身体基本恢复了。我急切地来到原来的公司想开始上班,当我推开办公室门时,一个小姑娘坐在我的位置上在登帐,那个账本是我的,一刹那,我呆了,愣了几秒我明白了,我的工作已有人替代了,我奔到总经理室。
      总经理:“你受伤了,我们不知道你要休养到什么时候,我们不能让工作停下来,所以找了个人先做起来,你现在到仓库去工作,做仓库的帐。”
      我冷冷的看着他:“你把我的工资现在结掉吧,我不干了。”
      总经理:“你叫我赔钱,这是保险公司的事~~”
      不知他说了多久,我抛了一句:“你说这么多有意义吗?只要把我的劳动手册还给我,直接寄到我家。”
      总经理:“可以可以,保证寄到你家。”
      写完家里的地址转身就走了,回家的路上有一排树林,能把整个马路遮起来。夏天的时候特别凉快,绿树成荫特别美,以前上下班时,班车每天要经过这里两遍,我总会趴在车窗上欣赏它的美景。今天步行走在这条路上觉得有种绝望的感觉,那天我不知走了多久多久,四个小时还是五个小时我已不记得了,走到喉咙冒烟。五月的天衣服全部湿了,摸着口袋里的二个一元硬币,一个买了二个花卷,一个坐了环城车。走到家,翻箱倒柜找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到楼下菜场,二元钱买了一颗卷心菜,十八元买了一点咸肉,想买几个鸡蛋已买不起了。回到家烧了满满一锅菜饭,一顿吃了半锅。躺在床上万念俱灰,祸不单行、雪上加霜、吃水呛死等等倒霉的词语多已不够形容我现在的状态了,是老天不让我活了吗?车祸就应该让我撞死,干嘛让我现在生不如死呢,望着天花板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天锅里连饭渣都没有了,电费单水费单已夹在门缝里,想打个电话,“你已欠费”停机了。从车祸到现在将近二个月了,我没拿到过工资,没有付过费用。厨房里还有大半瓶料酒,一点花生米,半包咸饼干,不知为什么我喝了,心里难受,借酒烧愁,还真管用,喝完啥也不想了,倒下就睡了。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惯例打开手机,忘了它已经停机了,没想到打开时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手机费给你充了,你在哪里?我们全在找你,望回电。”心一下子觉得暖暖的,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找你,马上回了一条“还活着,只是冬眠了,约我吃饭吗?”“下楼,在下面等你”。来到饭店时,三个人已把菜点好了,我:“别问我,让我吃,吃饱了向你们汇报”。她们三就看着我吃,啥多没说,听到我打饱嗝了,她们开始说话了。
      甲:“车祸没死,证明你死不了,死不了就好好的活着,不是每个人想死就能死的。”
      乙:“你不要死没死成,把自己整傻了。”
      丙:“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
      说到儿子我就开始泪奔,车祸后不想让他知道我受伤,已二个月没去看他了。
      甲:“赶快找工作,我们先借你五百元,要还的,不是送你的。”
      临走时三个异口同声的对我说:“有事找我们,别一个人闷着。”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仰起头硬把眼眶里的眼泪倒回去。我从心底里感激她们三个,在我困难时没有抛弃我,给我温暖、给我鼓励,她们希望我去工作,用工作来忘掉所有的烦恼。小地方找工作很难,多要凭关系,找了好几个熟悉的人,总开不了口,好几次输好了号码,没勇气打出去。突然想到了以前上班路上,一直开在我们班车前面的那辆车,车后面写着他们公司招工的电话号码,突然有点小兴奋,能把帐号、税号、收付款、余额脱口而出的我,一下子把那个电话号码从脑子里蹦了出来。我试着打了过去:“你好!我来应聘财务的,你们需要吗?”一个嗲嗲的小姑娘声音:“带好证件,明天到滨海来面试”,摸摸自己的心跳,没想到第一个电话就叫我去了。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我开始梳妆打扮,把短头发用吹风机定了个型,没有啫喱水,就喷了点水,用手捏了捏。眉毛用镊子拔成弯弯的一条,灰色的脸最好扑点粉饼,可惜没有,找了支不知啥时候的珍珠粉在脸上补了一点。好久没用的口红头上有点发黑,用刀切了一截,涂到满意为止。穿了一件整个衣柜里最好看的连衣裙,是紫色的,过膝盖长长的那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针织小外套。好久没有这样收拾自己了,对着镜子想给自己一个微笑,可是僵硬的脸怎么也笑不起来,学着空姐练习微笑的样子,咬着筷子在家里走了两圈,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出门坐着公交去滨海面试,其实我还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干什么的,一切茫然,就是想有份工作。
      走到公司大门处,看到有位像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士,问他人事部怎么走,他直接把我带到了会议室,叫我在会议室等。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小姑娘和这位男士,原来他就是和我面试的分公司副总。
      他问:“你是本地人?”
      我说:“是的,我来面试财务。”
      他说:“财务我们只用浙江人,我们这里缺销售,你愿意吗?”
      我迟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问道:“销售是干什么的?工资多少?”
      他说:“我们是混凝土公司,把厂里的混凝土推销到各个工地,底薪2500元,再按你的销售业绩来提成。”
      我失落的低下了头,销售不是我想要的工作,可是现在我不想做销售,那么下一个工作还在空中飘。口袋里只有五十元钱了,很快就会花完的,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如果一方混凝土也卖不出去,那我还有2500元的工资,至少生活没问题,对于一个倒霉蛋来说,还有什么好挑的呢。
      轻轻地回音:“我愿意”,我是没底气的,因为我在销售方面是一张白纸,一窍不通的。这就是生活所逼,无奈的选择。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副总假如说我们暂时缺个保洁,我也会愿意的,因为要吃饭。
      就这样我正式到销售部上班了,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销售部经理的门,经理坐在老板椅上抬了一下头,示意我坐边上的沙发,继续低头写他东西。我开始打量他,飞机头上打满啫喱水,白色的衬衫门禁上镶着花边,敞开了三粒纽扣,依稀能看见他的胸毛,淡淡的香水味,给人的感觉他很前卫、很时尚、很MAN。过了十来分钟,他抬起头,满脸的痘印告诉我他还年轻,一双深邃的眼睛有点往内凹,他的微笑是招牌式的服务笑,带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一直在刻意的咬文嚼字,开始和我对话。
      经理:“听说你以前做出纳的,记忆力超好,对数字很敏感,你对销售有概念吗?”
      我:“你好!对的我做过出纳,记数字还可以,只不过兴趣而已,但现在我想挑战一下做销售,销售不太懂,但我能学。”为了能抓住眼前的这份工作,我说出了违心的话,深深体会到人生不易呀。
      经理:“做出纳时你一直仰着头和别人说话,对吗?因为人家要问你拿钱,你现在和我说话能把头低一点吗?”
      我:“哦!不好意思,”我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一下,低下了头,开始不知所措,不停地咬着嘴唇。
      经理:“你能告诉我你对销售的理解。”
      我:“就是把东西卖出去,把钱要回来。”
      经理:“没错,但这里面有很多诀窍,需要你去学,你了解你的优缺点吗?销售首先要明白自己的优势在那里,才能找到自信。”
      我不停的点头,告诉他我认同他的观点,其实我脑子一片空白,如坐针毡。他越说越起劲,边说边站了起来,其实他站起来和坐着是差不多的,腿还不到桌子的一半,事后证明浓缩的都是精华。
      经理:“没事,别紧张,我会带你,明晚我有个饭局,同事会来接你,你会喝酒吗?”
      我:“会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的我,硬着头皮说自己会喝酒,又违心了一次。
      经理:“有空时就在销售部背资料,把我们的产品了解清楚。”
      告辞退出经理室,来到销售部熟悉资料。销售部内勤的两个小姑娘正在热恋期,两个人有所不完的悄悄话,但很热情,拿了一叠资料给我。我第一次知道混凝土还有一个名字叫砼,它有水泥、黄沙、石子、添加剂等组成,有C10~C40不同的型号,不同型号有不同的用途,每个型号的价格差10元,混凝土的价格不固定,随着原材料的价格变动而调整,我默默地背着资料。
      “你是新来的同事吧?”只见一个漂亮的姑娘和我打招呼,穿着淡雅的旗袍,漂亮的旗袍勾勒出风韵的体态,皮肤很白,右侧的一缕微卷的秀发从额角垂到脸颊,美的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是的,你好!你很早就在这边工作了吗?”
      “我来了半年了,叫我小亦吧”
      “我姓陆,叫我小陆吧,你能教教我吗?”我期待的望着她,希望她点头答应。
      “好的呀,这个不难的,以你为中心,画个圈,你的同学、朋友、亲戚里面从事跟工地沾边的都写在这圈里面,把电话号码都写上,挨个打电话,告诉他们你现在在混凝土公司工作,帮忙在圈子里宣传介绍一下,是不是很简单。”她的声音很软,很好听,希望她能给我多说点,而她去了经理室。我开始搜索脑子,还真有点这样的关系,就是好久没联系了,顾虑重重,怕打过去他们嘲笑我。我考虑再三,写好了放在边上,等着小亦出来。我把凳子挪到靠经理门边上那个位置坐着,怕错过小亦出来,准备等她出来把写好的名单给她看。
      等了好久小亦出来了,她看了一眼我写的名单,淡淡地说:“你挨个打呀。”
      我吞吞吐吐地说:“打了,不知怎么开口。”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脸皮要厚,什么都要兜得住,打二十个电话有可能一个多没希望,也许第二十一个就是一个单子,运气好,第三个电话就是一个单子,没事的,习惯就好了。”
      其实我比她大两岁,那是我特想叫她姐,一时成了我的职业导师,我感激的握着她的手说:“太谢谢你了。”第二天我开始打电话,打了整整一天。可能我的遭遇太惨了,他们出于同情,全部说:“需要混凝土就联系你,有客户帮你介绍”。我看到了希望,透过窗外看到那高高的搅拌站塔楼在向我招手,看到一辆辆搅拌车鱼贯而出,发誓有一天我要坐着搅拌车来到我签约的工地,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
      晚上经理带我去参加饭局,我想骑自行车去,被经理否了,告诉我:“哪怕步行到酒店,也不骑自行车,这是一个女人的格局。”人生第一次认识“格局”两个字,就这样专职的司机,开着一辆《沪牌》奔驰。同去的还有一位女同事叫小马,车上一交流,以前还有过交接,仿佛熟悉了许多,我的心也踏实了些。到酒店门口刚下车,经理就和客人们聊上了,看到客人们的车不是大奔就是宝马、奥迪,全是豪车。他们的脸都是黝黑黝黑的,一开口就大着嗓门:“王总,这是你们新找的销售员,”边说边在我身上扫视。我开始急促不安,不停地咬着嘴唇,毕恭毕敬地坐在经理边上,经理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我的手,轻声说:“别紧张,今晚你很漂亮。”第一次知道漂亮对饭局很重要,可是现在的我已顾不到漂亮不漂亮了,我要怎么解决眼前的一大杯红酒,这个像咳嗽药水一样的玩意儿,我从未喝过。只见小马拿着个酒瓶一个一个的敬,一杯一杯的喝,不停地说着:“大哥干了,一切都在酒里了”。工地人特有的豪爽,先天的海量,特有的酒文化,看得我眼花缭乱。大家都扯着嗓门说话,卷着舌头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也许他们说的啥自己都不知道。王经理不停地催我:“小陆给大哥把酒满上,小陆给老板倒茶”。我像小三子一样绕着桌子不停地倒酒倒茶,后来不用经理叫我了,他们只要一仰脖子,酒杯倒扣,我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酒倒满,只听他们一个个说“只要妹妹倒的酒,哥哥肯定喝”。一桌子的菜只吃了三分一,酒瓶可以绕包房一圈。只听到一个老板说:“小陆,你总有一天也会喝的”,这个属于思路比较清爽的,但我暗想,我才不喝呢,这样喝不把我喝死,我是卖混凝土的,又不是卖酒的。那些老板个个豪言壮语,拍着王经理的肩膀:“小弟的事就是我大哥的事,放心。”“小弟,有我大哥的一份就有你小弟的一份。”“钱没问题,大哥现在只剩下钱了。”我似懂非懂的听着,只见小马戴着菜盘子里摆盘用的紫罗兰,头上也戴了一朵摆盘的草,踉踉跄跄往卫生间走,我马上过去扶她,她笑了笑,只见她把食指放进嘴里,“呕”的一声,蹲在地上抱着马桶一阵狂吐,随着马桶的冲水声响起,她嗖的站了起来,跟没事似的又进了包房。后来我知道,她用手指把胃里的酒全部抠掉了,这样就不会醉,只可惜浪费了那么贵的酒。大家在胡言乱语中已到了夜里十一点了,老板们的驾驶员把他们的主一个个的夹走,动作全是一样的,老板一手搭着驾驶员的肩膀,一手不停地挥手再见,驾驶员一手拉住老板的手,一手扶住他们的腰。也许是各种需要,他们的驾驶员个个年轻力壮,连拖带拽的把老板们塞进车子里,我们一一送别后,回到家已半夜后了,我的销售工作也从那晚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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