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也女扮男装》谋星

3、第 3 章

　　用过餐点后已经夜深了，伊雅亲自去后院挑了间靠近自己房间的客房，又吩咐仆人换上更好一些的被褥，烧一点热水来。

　　秦解真进了屋子，顿觉浑身暖和。她虽然也睡过客栈，也并非没钱，可是她不懂得如何赚钱，只能省吃俭用。再说，她一辈子到现在也没怎么享受过。要是旁人，怎么样也先下山吃顿好的犒劳自己，可她从未有过这种享受的经历，自然也就不懂得奢侈。

　　她本来性格拘谨，可是对着伊雅，又放松一些，在屋子里头转。

　　伊雅看出她不懂这是什么，又耐心带着她在屋子里看，为她介绍东西。小刀在门外看着，心想小姐莫不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呆子了？可好像呆子也比坏人好……

　　她一时间看着小姐的背影出了神，等到伊雅叫她，才匆匆忙忙过去。

　　伊雅接过小刀拿着的衣物，笑着说：“解真，这些衣服是我为你准备的。”

　　她看秦解真的衣服都破了，心想着也冷，就让人去库房拿了一套。

　　秦解真接过，伊雅又说：“有些旧了，等过些时候，我和你去裁缝那裁一套。”

　　秦解真心想这得多少钱，连忙摆手：“不要紧的，能穿就行。”

　　两个仆人来了，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这水盆却不是木的，看材质像铜的。伊雅笑道：“今天晚了，不然浴池还开着呢。先请郎君洗漱更衣，一会我再让人拿些热水来。”

　　她原本性子也热情，见秦解真不懂，就都亲自解释。伊雅指了指水盆，说：“下面烧着炭火，一会拿走了水盆，还能烧暖和些。”

　　这水盆上下两层，设计颇为精巧，还附有提手，以免拿起来烫手。盆虽大，却不厚重，烧起来水仍是暖的。拿开些放在布上，现在这天气也就凉了，适合洗漱。秦解真看着这水盆，却没什么概念，只听懂了一会要拿走水盆。

　　伊雅就说：“郎君休憩吧，我有些事还没处理，不打扰了。”

　　秦解真嗯了一声，有些紧张地望她。伊雅明白过来，掩唇一笑，转出门去了。

　　她刚一出门，秦解真瞬间松了一口气，有些好奇地观察起这些雕花的窗子，床上的软垫来。她东摸摸，西戳戳，心里都是好奇。可她确实又认为伊雅不会害她，因此仅仅是好奇罢了。

　　床上干净，她没坐下去，犹豫片刻，端过水来，想找个隐蔽地方洗漱。

　　师父说过，切勿让人看到她的身体。

　　秦解真只好拉上窗帘，又找了个角落，可仍然不安心，最后吹了蜡烛，才脱下衣服。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热水，沾湿了布，慢慢地擦净身子，再用布裹好身子。

　　她的身子细瘦，像燕子般细细的，长期在山上锻炼吃肉，虽不算瘦弱，但是仍然是纤细的，倒是隐瞒了一些体态特征。

　　师父与她过招，虽用的是竹枝，也伤过她不少次。但秦解真生性天然纯朴，总是默默疗伤，师父给过些疗伤药，伤虽然好了，疤像浅色的虫似的爬在身上。她穿得厚实，身子也白，疤痕显得特别明显。

　　虽然水暖，可这么仔细收拾身子，怎么地也冷了，她小小打了个喷嚏，赶快穿上厚实衣服。

　　伊雅拿过来的衣服厚实不少，棉纳得结实，她从未穿过这样好的衣服，当下心里又更觉得伊雅是好人。检查了一圈，秦解真小心翼翼地把信物和信封塞进内衬口袋里，和衣睡去。

　　她车马劳顿，也累了些，竟一觉睡到小刀来叫她。

　　开了门，小刀拿着热水进来，看见她穿一身昨天新换上的衣裳，不禁唠叨道：“郎官怎么地也不换个衣服睡下，昨天睡得可好？”

　　秦解真帮她接过水去，说：“不要紧的，我习惯了。”

　　剑就放在床头，她洗漱完了，立刻将剑别在背后。

　　两人一起进了主厅，伊雅操着账本正在细细地看，见她来了，起身说：“解真，用过早餐了吗？”

　　秦解真来时小刀曾经让她去用餐，她进门拿了两个馒头边吃边走，如今有些噎了，下意识地去找水喝。小刀连忙为她加上一杯热茶，有点责怪地说：“郎官真是急性子！”

　　伊雅笑着说：“他自小在山里长大，只是习惯了而已。”

　　秦解真虽然不太懂她们为什么不像自己一般一边走一边吃，还是意识到伊雅为自己说话，冲她笑了笑，说：“我能坐下吗？”

　　小刀退下后，伊雅一心二用，一边勾算数目，一边问她：“解真，你考虑得如何？”

　　秦解真连忙说：“我当然愿意帮你。就算……就算没这件事我也愿意，你给我新衣服，又让我吃喝，我想为你做些事。”

　　可是……可是这件事又……

　　秦解真脸又热了，用手一敷，呐呐说：“可……可这怎么使得？”

　　伊雅顿了一会，与她说：“我记得你说，从小就是师父收养了你……”

　　“没错。”

　　“家中再无别人？”

　　“是这么说。师父也已逝世数月，我……确实不认识别人。”

　　“那么，可有和别人定亲？”

　　“当然没，当然没！”秦解真连忙作证，“我……女子也不见几个，从未和人说过话。”

　　伊雅就笑，她一笑，秦解真就心里砰砰跳，可此刻又有些隐约的害怕。

　　“郎君可是有断袖之癖，奇怪嗜好，抑或是身体不善……”

　　“伊雅，我……我不能与人成亲。”秦解真上面一个词都没听懂，可这些好像都并不是问题。她又喝了一口茶，苦得吐舌头：“我亦不想骗你。所以我才……”

　　“可我知呀。”伊雅说，“那是郎君觉得我丑，觉得我不合适，还是觉得我们商人……”

　　秦解真有嘴也说不清，脸红到耳朵尖，只能一直摇头。她并不觉得伊雅丑，也不觉得她……只是她怎么能……

　　伊雅又笑，说：“郎君，又不是真的要你娶我，怎么你想得比我还多？莫非你真有此意？”

　　秦解真大骇，真被她套进去：“不是不是！伊雅……”

　　伊雅将账本摊在一处晾开，道：“我也知你不愿成亲的事情。只是……只是既然你赢了比武的事，如若不成亲，叔叔肯定又要拿来说道我了。倒不如假成亲一趟，到时候事成了，你愿去哪就去哪，我再为你置办行李，训匹好马。”

　　她便对秦解真一脸真诚笑：“一物换一物，很公道。”

　　秦解真刚才急红了脸，现在她这么一说，愣了在原地，只用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她。

　　伊雅就是这样爱看她的脸和眼睛，甚至有点捉弄地喜欢看她脸红。不知怎么地，她在此时觉得秦解真有些不同，可并未多想。

　　她一见到秦解真，心里微微有些期待，又有些好气。

　　气就气她怎么那么不解风情——怎么地，是自己不好看了，还是这家产不够丰厚，别的男子谁不曾动一下心，怎么‘他’就这么在意娶不娶，嫁不嫁的？

　　但想想，秦解真如此重诺，倒是江湖少有的忠义之人，要是他能出手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含笑看着秦解真，心里却在想，要给‘他’添置一身好行头……嗯，郎君真好看。穿白色如何？还是穿红色？总之的不能再穿黑色，灰扑扑的，多掩盖呀。

　　秦解真不知道伊雅已经想到为她置办什么色的衣服，脑子里一团浆糊似地想：我不能违背师父说的话，我怎么可以办下人生大事呢？可师父又叫我帮这样发色的人做事，这算不算帮她做了一件事？如是有两个承诺，我要违背一个，可怎么是好？

　　思来想去，秦解真又想通了：假成亲的，怎么算作成亲呢！到时候离了两头，她也不算违诺。当下抬头对伊雅说：“伊雅，我答应你。”

　　伊雅原本以为这木头还要想好一会呢，没想到那么快就想通了，顿时笑起来：“真的？那我就去请师傅来准备宴席了，嗯，还要做新衣服……”

　　她笑得甜蜜，秦解真一时竟然看痴了，双眸闪闪地看她。

　　伊雅收起账本欲走，回头看到她那么看自己，心里颇有些得意：“解真，怎么这么看我？是我今天打扮得好看了？”

　　秦解真心想确实好看，老实回答说：“你笑起来好看。”

　　伊雅未想到这人居然一下开窍，猝不及防，微微脸红了一刻。她微微嘟了嘴，说：“郎君怎么的，还没成亲就说这些不害臊的情话。”

　　秦解真大惑不解，挠头道：“情话？我当然……是真觉得你好看。你比我见过的女子都要好看。”

　　伊雅只当她笨拙讨她开心，当下板过脸来，说：“解真，你可不能学这样油嘴滑舌的，我可不喜欢。”

　　秦解真虽然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会生气，一会高兴的，可也明白大概是自己说得夸张了些，低头说：“我拢共也没见过几个女子。你要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伊雅轻轻一笑，说：“……真的？”

　　“当是真的。”秦解真认真对她说。

　　她站在自己面前，像一团雪花雕的似的，又明媚又软和，虽然想不出什么词形容，当然是好看的。要是让她看上半天伊雅做事，她也是愿意的，可这话总不能说。秦解真虽然不懂男女情防，却感觉说了伊雅又要瞪她了，闭嘴不说。

　　伊雅看她耳朵根都红了，一时起了坏心思，软声说：“谢谢秦郎。”

　　她轻轻地站过去，微微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吻一下耳廓。

　　秦解真对她亲近了，没有起防备之心，被她吻完才反应过来，一时竟吓呆了：“你……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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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你就是喜欢憨狗
我：对，没错，我在猫的世界大力搞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