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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乔府捉鬼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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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望春楼回来,战战兢兢溜回去,在家蹲了几天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乔娇都要以为最近自己老爹是不是没去上朝。
前头说了乔将军在外刚得一批,口直心快,因此在朝中得罪不少大臣,此处不少约莫有九成,因此那几个遇见乔娇的大人少不了要逮着这个机会好好嘲笑一番乔将军。
恶性结果就是她爹下朝之后,再按着她捶一顿。
乔娇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如今一切风平浪静,只好一直如履薄冰小心做人,生怕哪天她爹知道了下手更重。
当然她也不会想到是赵乾封的口。
毕竟自从她回来之后与四皇子所有的见面,都是不欢而散,乔娇琢磨着四皇子对自己的耐心差不多也磨没了。
自己替他买的“外室 ”也应该排上用场了。
望春楼的那个蓝衣女子名叫柳嫣然,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妾,手段巧得很,勾得那家主君把她宠上天,主母虽然记恨也无可奈何,终于逮着了主君长期不在家的机会,把人连夜捆了送到望春楼卖了。
乔娇一打听到这女子还有如此经历更加满意,恨不得马上把她送到赵乾身边儿去。
可惜搭不上这条线,只能让乔桥传话,是贵人赵公子买下的她,让她自己懂事点。
如果可以的话,乔娇也不想让乔桥去传话,毕竟稍微一对峙就知道是乔家公子搞的鬼。
但是她信不过别人,毕竟只有乔桥真情实感地盼着她跟赵乾赶紧分开。
乔桥这个青楼常客,走的时候信誓旦旦,回来的时候脸红如火。
乔娇一方面为他感到丢脸,被人稍微撩拨下就溃不成军,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个柳嫣然是可塑之才,肯定管用。
一切安排妥当,乔娇打算先放一段日子,等着柳嫣然那边安定下来不会起疑之后,就去上门抓人。
哪里知道人还没开抓,就要开始抓鬼。
是的,鬼怪。
起初是夜晚的时候,房内总是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乔娇以为是风声,就没在意。
直到有次睡眠质量一向好的乔娇半夜惊醒,再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的她听见了自己床底清楚地传来了一阵锯木头的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直往人脑袋里钻。
屋里漆黑,一片寂静,只有这清晰的声响回荡,十分诡异。
乔娇马上用被子蒙住头装死。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才没叫出来。她最怕这些灵异鬼怪,偏偏还爱作死,睡前点着灯看完了一本聊斋志异。
此刻《尸变》里描绘的画面不停在脑子里回放,把乔娇吓了个半死,喊又不敢喊,动也不敢动,只能咬着袖子瑟瑟发抖。
后半夜声音渐消,乔娇才松了口气。此时天已蒙蒙亮,屋内的物体都被映出了大概的轮廓,便给了她一丝安全感,不知不觉咬着袖子睡着了,口水打湿了一大片袖子也不知道。
第二天乔娇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起床了。
秋棠进来服侍的时候吓了一跳,自家小姐活像是妖怪被吸了精气。
乔娇耷拉着眼皮,一五一十把昨夜的惊险经历绘声绘色地讲给秋棠听,于是变成了主仆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秋棠试探性问道:“小姐,听说西山的千佛寺甚是灵验,要不我们今天去寺里求个护身符吧。”
乔娇抱着她的胳膊:“还是请个大师来做法吧。我一想到他还在我房里就害怕。”
“啊!!!!!”
此时仍然还在房里的主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叫起来。
午饭时乔娇在饭桌上询问大家的意见,捉鬼到底哪家强。
乔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坚定佛教信徒,吃完饭放下漱口的茶盏就说:“我看选北边的忘真寺。寺的忘忧大师是得道高僧,据说能看破一切邪魔。娇娇啊,我觉得找他靠谱。”
乔将军作为一心向道的忠实道教徒就很不愿意:“我看得选南边的忆虚观。观主是京城这边有口皆碑的除魔卫道之士,收费还实惠。”
乔夫人炸了:“便宜没好货!”
乔将军寸土不让:“死秃驴只会念经,哪能捉鬼!”
乔桥忙去和稀泥:“爹娘,有话好好说,诶!娘你别动手啊!”
佛教徒乔夫人有一颗道系的心,道教徒乔将军面对夫人只能佛系,极其典型的一物降一物。
乔夫人和乔将军齐齐转头逼问乔桥:“那你说选哪个?!”
乔桥尴尬挠头:“要不,两个都请过来吧?”
乔娇:“所以根本没人关心我为啥要捉鬼吗?”
……
忘真寺的忘忧大师来得很快,下午便登门捉鬼来了。
乔夫人笑容满面把人迎到乔娇房间门口。
忘忧大师穿着做法事的袈裟,手里捏着一串油光发亮佛珠,另一只手拿着木鱼,后面还跟了俩衲衣小和尚,一个持铙一个持钹,后背还背了个唢呐,在阳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
好家伙,这是要来开法会的节奏。
大师搭了个台子,供奉好佛像,跟着的小和尚马上递上一个蒲团。大师便跪在蒲团上,左手敲着木鱼,右手转动佛珠,口里还念念有词。
后面的两个小和尚于是碰起手里的铙钹,平静的后院马上响起了震天的碰碰擦擦声,刺激的音效让乔娇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这时乔将军带着一个青衣道士过来了。道士背着布袋,腰间挂着桃木剑,指间还夹着一打黄符,看见门口的碰奏乐三人组,脸色猛地变了。
“你们怎么还叫了这群秃驴来!”道士气得口不择言,“这群秃驴光会念经,找他们驱鬼还不如放炮,响亮还动听。”
即使在嘈杂的铙钹声里,忘忧大师也精准地听到了隔壁教派的叫嚣。
他站起身,两个小和尚收了手,世界瞬间一片清净。
大师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阿弥陀佛。这位施主,道佛进水不犯河水,还请勿要诋毁佛门。”
道士掏出桃木剑:“你这秃驴!上次在王员外家,不是你跟人说俺们道家装神弄鬼,跟俺装什么得道高僧!这次又来抢俺生意。”
大师低眉敛目:“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言外之意就是,你们道士就是装神弄鬼,我们和尚不骗人。
“我打嫩娘个死秃驴!”
道士一听跟个被点燃的炮竹似的,飞起一脚就把佛台踢翻了,那尊慈眉善目的佛像在地上骨碌碌滚了老远,才停下来。
两个年轻气盛的小和尚马上拿着铙钹撸袖子上了,场面一时极度混乱。
乔将军想劝和,然而热火朝天的“战场”上没人注意到他。
灵机一动,他从小和尚的背上把唢呐抽了出来,鼓气腮帮子一吹,一声凄厉的唢呐声划破云霄,两边人马被震得形神聚散,算是停了下来。
乔将军放下唢呐,一边喘气一边劝解:“大师,道长,要不轮着来,谁捉到鬼谁就加一百两,请两位的钱还是照付。”
听到一百两,两边彻底休战,各自整顿,准备捉个鬼给对方看看。
两个小和尚扶起佛像,又奏响了手里的铙钹,大师则跪在地上继续敲木鱼念经。
道士不屑地哼了一声,拿出罗盘,步罡踏斗,走着禹步,手中还挥舞着桃木剑。随后又从布袋里拿出一块刻着万神咸听的红漆长木块,往佛台的桌子上用力一拍,震耳欲聋。
那个可怜的佛像又颤巍巍地歪倒落地,骨碌碌地滚到了忘忧大师的蒲团前面。大师面不改色,闭目念经,颇有高人风范。
在道士又烧了一道符之后,大师才结束念经,起了身,拿起木鱼说:“施主安心,邪魔已被老朽超度。”
道士夹着剩下的一张黄符怒斥道:“放屁,这恶鬼已被俺镇压在符里。”
眼看又要打起来,乔将军忙不迭让下人给两人送上酬金。
两人颠了颠手里的钱袋,雨过天晴和好如初。
道士晃了晃手里的符纸:“恁放心,这小鬼儿让俺收嘞。”
大师也双手合十:“呵弥陀佛,邪祟已去投胎。”
乔娇扭头跟秋棠咬耳朵:“你今天晚上跟我睡。”
秋棠要哭了:“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您饶了我吧。”
这两个大师看起来那么不靠谱的样子,谁会信他俩能抓鬼啊!
正在这时,母亲病重请假三天的春桃回来了,看见后院一片狼藉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小姐,咱们府遭贼了吗?”
秋棠跺脚:“是小姐屋子里进了鬼,请了大师来做法事呢!”
春桃:“啥子鬼?你们见到鬼了?”
她一向胆大,也不太信鬼神之说,只觉得蹊跷,好好的后院怎么会有鬼。
秋棠二次加工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春桃差点笑出声:“就,半夜听到有人在锯床腿?那你看看不就行了吗?”
乔娇听得头皮一麻:“你胆子大你去看!我可不敢。”
春桃从善如流地进屋,掀开帘子,趴到床底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春桃尖叫着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绕着院子转。乔娇二人看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也跟着一起跑起来。
乔桥拦住吓得乱窜的三个人:“你们跑什么!”
乔娇:“有鬼!”
秋棠:“那鬼还在!”
春桃:“有老鼠啊啊啊啊!!!!”
正吓得六神无主的乔娇:“???”
你再说一遍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道士:死秃驴!又抢俺生意!
和尚:臭道士!又砸我摊子!
——
乔娇:所以我房间到底有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