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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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林邪说的话，江寒秋手里的纸团紧了紧，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我不要。”我不要和你成为陌生人。
“呵。”林邪说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翻我的书桌，你又想要找什么？以及，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林邪说凑近了些，逼得江寒秋靠在了桌子上。
修长的手指拍在书桌上，江寒秋不得已向后仰去，腰身弯了弯，弓起了一个弧度。
江寒秋感到有些困扰，她咬住了下唇，手上出了一层薄汗。
反正不说也是绝交，说了最多也就是绝交，要告诉林邪说吗？这份颇令人难以启齿的感情。
见江寒秋半天没有话，林邪说的眼里慢慢覆上了一层冰霜。
她点了点头，有些讽刺地说道：“沉默，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之前就刻意偷听我的家事，现在又来翻我的书桌。江寒秋，你是只对我这么虚假，还是对所有人都虚伪？”
听了林邪说的话，江寒秋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她鼻尖泛酸。
一股委屈之情上了心头，要不喜欢林邪说了吗？如果可以那就太好了，只可惜心是不随她自己的。
她终究不是林邪说，十年的感情已经成为了一种可怕的习惯，将她化作了茧中的蝶，除非她死，从此魂神俱灭，否则江寒秋就是爱林邪说。
她的指尖松了松，被揉成一团的千纸鹤呈现在了林邪说的眼前。
林邪说看着这一团纸，心里的怒火似乎更大了些，她不知道这纸鹤的用途，只觉得江寒秋又在耍自己。
“好玩么？这样一直的玩弄我的感情，你觉得很好玩吗？”
眼泪从江寒秋湿红的眼眶里滑落，她用校服狠狠抹了一下脸，布料将她的脸都揉红了。
她强忍着哭泣的冲动，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在找什么吗？打开这个你就知道了。”
江寒秋，就算被知道了一直以来的暗恋，就算到时候被林邪说拒绝，被说恶心，你也要坚持住，不能哭！要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不要看起来爱的这么卑微！
林邪说蹙着眉头，带着极大的不信任，将那纸鹤胡乱拆开。
因为要拆纸鹤，所以她放在桌上的手抬了起来，两人之间这才隔出了一段足以令人喘1息的距离。
因纸张被揉成了团，拆开也留有褶皱，在那折皱间清秀的字体也变得凌乱了，正如二人此时的情绪一般。
———林邪说，我喜欢你。
这几个字，跨着时空而来，蕴藏着她十年的感情，总算是被传达到了林邪说那里。
但江寒秋却无法高兴了，此刻的她宁愿这份情感不被发现，那么，虽然没有成功的机会了，但却可以使她永远伴随在林邪说的身边。
以友人之名，守护你。
林邪说怔怔地站在原地，盯着那张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恶心？那倒是并没有。
喜欢？好像也还好吧。
她并不是第一次被女生表白了，不管是在以前的学校里，还是在育才。
但是那些曾经向她表白过的人，都长什么样呢？
林邪说已经忘记了，他们在她的记忆里，不过是一个模糊的黑影，连五官都没有。
但江寒秋的表白，却令她记忆尤深的，她有这么一个预感。
不管两人成与不成，江寒秋会成为她记忆交卷中一个有色鲜明的存在。
向江寒秋的脸看去，一直以来，江寒秋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可爱、温暖的存在。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细细端详过江寒秋，现在细看，确实觉得她长得靓丽。
没有现在所有人都喜爱的那厚重的刘海，江寒秋的额头白皙饱满，大眼睛，鹅蛋脸，观之可亲。
她平时不爱笑，但浅笑的时候，眉眼弯起，脊背直挺挺的，看着很有气质。
就是这样一个青春美丽的江寒秋，此时却红着一双眼，咬着嘴唇，带着委屈又不甘的神情看着自己。
好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为什么喜欢我？”林邪说承认，她对江寒秋是有些许好感的，所以也对江寒秋的表白格外的好奇。
但是这种好感，这种好奇，究竟是不是处于对于爱人的喜欢，她不知道。
从来没有浅尝过喜欢的她，怎么能够确定喜欢上了一个人呢？
看到江寒秋的时候，林邪说的心情会格外平静。但喜欢不该是激情澎湃的吗？不该是小鹿乱撞的吗？她从来也没有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包括对江寒秋。
江寒秋本来是做好了被拒绝，甚至是被嫌弃的准备了的。
冷不丁听到林邪说没有丝毫生气的语气，倒是令她自己讶异了。
随着林邪说这么一问，她脑子里本来有的负面情绪暂且被放在了一边。
倒开始思考起了林邪说的问题，她从十年前就开始喜欢林邪说了，直到现在见到林邪说时，仍然不免心里泛酸。
但真要回忆，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林邪说的话，倒是说来话长。
林邪说他们家出钱建楼是在高一的时候，好像是在高一下半册还是高二的时候，林邪说转到了他们班。
她来的时候，就令整个年级震动了。
因为她的美貌，更因为是校长亲自将她送到了他们班来的，那时候林邪说站在中间，校长先生站在她身侧。
正因为这样一个令人震撼的出场，使得全校都知道了林邪说是谁，以及这栋楼的出资人是谁。
刚开始的江寒秋，并没有喜欢林邪说。
只是隐隐地对其充满着好奇，后来，或许算是一次意外，林邪说被小太妹叫去说话，江寒秋无意瞧见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单对多的打架，干净利落的身手，让江寒秋稍微有些崇拜林邪说的同时，又开始害怕她。
之后，江寒秋又发现了在南山脚下的公园里喂猫的林邪说，一脸的温柔，原来她也有这样柔美的一面。
再后来，就是那个夕阳下的午后，林邪说坐在音乐教室里，用学校老旧甚至音调都不准的钢琴弹奏着乐曲。
高雅的林邪说，柔美的林邪说，长得好看的林邪说，以及打架很厉害的林邪说，怎么可能不被人喜欢？
自然而又简单的理由，江寒秋喜欢上了林邪说，那喜欢的情绪压抑的久了，或许酝酿成了爱。
年轻气盛的江寒秋终于在最后一个学期准备表白。
但是，那信却永远不可能被林邪说看见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你真好看，可能因为你的优秀，所以就被吸引了吧。逐渐的靠近你，就喜欢上了。很难说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不过我喜欢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包裹住爱恋的这一层纸既然都被捅破了，江寒秋的心也就宽了，除此之外，她没什么再能够遮掩的了。
桌上被各处摆放的书本，因靠在桌边的江寒秋牵动，有几本掉到了地上。
“抱歉。”江寒秋赶紧蹲下身来捡起那些书本，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林邪说说道。
林邪说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你之前偷听我的家事也是因为喜欢我？”
江寒秋将书本放好，白皙的脸上爬上了红晕。
她点了点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可以这么说。”
听到这里，林邪说那只捏着纸张的手细微地紧了紧。
她是为自己方才那十足不信任的态度而感到有些后悔的，毕竟江寒秋从来没有利用过她的感情，也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
江寒秋，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
这样多疑敏感的自己，她还会喜欢吗？
林邪说将头撇到一边去，运动服外套的布料在她的下颚摩挲着，弄得她有些痒。
“我目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的感情。”林邪说道。
江寒秋同样低着头不去看林邪说，看着桌上的书本道：“没关系的，我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你能够这么说，我已经很满足了。”
满足？满足什么？
林邪说转过头来，看向江寒秋，只见江寒秋的眼里充斥着落寞。
“江寒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所以说中国人讲话连中国人自己都听不懂，林邪说是真的打算考虑二人之间的事情，但江寒秋显然误会成她这是在变向的委婉拒绝了。
“我没事。你快去上课吧，不是说要考试的吗，耽误这么长时间让老师久等了不好。”江寒秋打断了林邪说的话，说道。
林邪说看着低头抿着嘴，劝自己去上课的江寒秋，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
“我......”
林邪说话才刚起了头，就瞥到了江寒秋站的地方滴落了两滴水。
确切的说，这不是什么水，而是眼泪。
手臂传来按压的触感，是江寒秋用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拜托你，让我静一会儿。”江寒秋浑身颤抖着，几乎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
林邪说心里莫名升上些许烦躁，静一会儿什么啊静一会！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啊！
“你别哭了，我走就是了。”此时越是解释，反而越令江寒秋误会。
算了，之后再找机会说清吧。
衣料摩挲间，林邪说已经跑到了门口。
她回首望去，发现江寒秋用手蒙住了脸，在底底抽泣着。
然而这个罪魁，正是她自己。
撇脸不去看江寒秋，林邪说有些暗恨为什么自己要上楼来。
但细想，她其实是为了看看江寒秋才上来的。
再来，若是她不上楼，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江寒秋喜欢自己了。
但是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呢？她又不能确定自己喜欢江寒秋。
逃跑似的下了楼，到了操场边的时候，班级里的跑步测试还在进行当中，林邪说的学号靠后，所以这一轮跑完，才轮到她跑。
测试成绩的时候，带着不爽的情绪，林邪说那不走心的发泄式跑法直接打破了学校女子八百米跑的记录。
虽然很惋惜林邪说以后不走体育这条路，但体育老师对林邪说的能力还是很佩服的。
跑步结束后，林邪说慢走着调整自己的呼吸。
附近有女孩子过来问她：“林邪说，要不要一起玩篮球？”
林邪说心情不好，只是冷着脸看了那女生一眼，说道：“不了。”
女生扫兴的走开，林邪说并不理会，乌黑的马尾被绑了起来挂在脑后，她精致的脸蛋毫无遮掩，美的略微有些刺目了。
去小卖铺买了瓶矿泉水喝了之后，望着操场上正在玩耍打闹的男女生们，林邪说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今天的她，格外烦躁。
脑海里江寒秋滴下两滴泪的情形不断重复播放，却没有个按钮或开关暂停住。只是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让她想要爆粗口。
“好烦。”稳定情绪失败之后，林邪说靠着操场边的铁栏，眼神淡漠的吐出了两个字。
这时林邪说身边正好经过了一个路人，听到她的抱怨之后，僵在了哪里，以为是自己怎么了。
“啧。”难掩烦躁的情绪，林邪说离开了靠过的地方。
“诶？”那路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看林邪说又看看前方的路。
林邪说本是打算回教室的，却又怕撞见哭泣的江寒秋，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上去。
说句心里话，她这辈子面对任何人，从来也不曾这样窝囊过。
在校园里晃悠到了下课，下课的铃声才总算响了起来。
林邪说松了一口气，这下她总算能光明正大回教室了。
此时的她还来不及细想这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如此烦躁，为什么会怕见到哭泣的江寒秋。
或许懵懂知道些，却因情感上的钝感和不成熟，而忽略了过去。
带着忐忑的心情上了楼，到班级之后，她先是淡然的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发现位置上的书本已经整理好了。
因坐在后排，班里大局可以一览。她这才看向江寒秋的位置。
而此时的江寒秋仍然有气无力趴在座位上，哭了半个小时左右，仍有些不过瘾，但至少她也是个成年人了，失恋还不至于哭到失态。
重新回来，和林邪说成为情侣也本不是她的目的。
江寒秋清楚的知道，她来，最想要做的，是为了挽救林邪说的生命，不至于让自己再次遗憾终生。而不是为了儿女情长。
痛可以，但她不允许自己痛太久。
放学后，只这一天，她一定要回去放肆哭一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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