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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倒数的第一天 ...

  •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能因为睡的晚,也可能是抗癌药的副作用,我起的很晚,等我醒来,沈一尘早就已经去上班了,我打开手帐,在上面写上第179天,和沈一尘吃路边摊,想了想,我把路边摊划掉了,写了个饭字,他能跟我吃顿饭就不错了。
      起床后,保姆张姨已经做好了午饭,我简单吃了两口,就去厨房做蛋糕了,沈一尘喜欢吃甜食,但他从来也不说,可能是觉得丢脸,但只要我做了他就会都吃掉。
      我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带着刚出炉的芝士蛋糕去了恒川大楼,我不敢开车,也讨厌司机跟着我,出门只能打车,为此沈一尘还说过我丢他的脸,我在远一点的地方下车,以免被沈一尘的熟人看到,我已经很久没有来恒川大楼了,楼里的装潢似乎更气派了些,沈一尘就在这个大楼的最顶层,他一低头就能俯瞰这属于他的王国。
      到了沈一尘办公室门口,他新换了秘书,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口气生硬的拦住我:“总裁在开会,你是哪位?”
      “那我等一会儿。”我站在那里没有动。
      秘书不知道我是谁,又不好意思赶我走,就任由我等在那里,我站在门口,听见有女人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这恐怕就是我不愿意来这里的原因。
      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曲星彤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盘着头,妆容精致,穿着职业装,看起来干练又优雅,她看见我愣了一下。秘书以为我冲撞到曲星彤,连忙站起来道歉:“对不起,曲总监,这个人非要见总裁。”
      曲星彤斜睨着小秘书说:“让她进去吧,这可是总裁夫人啊。”说完就踩着高跟鞋从我身边哒哒走过,看都没看我一眼。
      小秘书一听慌了神,连忙道歉,我笑了一下说:“没关系。”然后走进了办公室。
      沈一尘穿着衬衫,领带是我上个月买的,很衬他,他的袖子挽起,正在电脑上打字,他抬头看见我,有些不高兴:“你怎么来了?”
      “给你烤了芝士草莓蛋糕,上次看你喜欢吃。”我把蛋糕放到桌子上。
      “放下吧。”沈一尘继续看着电脑,过了一会儿,见我还没走,又问我:“还有事吗?”
      “一尘,晚上,我想跟你一起吃饭。”我凑过去,露出一张讨好的笑脸。
      “我一会儿有视频会,要开到很晚,改天吧。”沈一尘拒绝道。
      “不行,不能改天,我等你,就在这等你。”我现在的时间实在是宝贵,一天都不想耽误,我赖在沈一尘的办公室里不离开。
      “随你便。”沈一尘边说边拿着一摞文件往外走。
      我坐在沙发上给温心打电话,问她最近有什么好吃的地方。温心是我的大学舍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难得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不用围着你老公转。”她知道沈一尘对我不专一,所以一直不喜欢沈一尘,看见我就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最近有点事,就没怎么找你。”
      “你能有什么事情,除了沈一尘就是沈一尘,算了,不说你了,一说你我就来气。”我都能想象的出温心在电话那面气急败坏的样子。
      不过温心总是刀子嘴豆腐心,给我推荐了几个地方,我都拿笔记了下来。
      “不过,你还记得咱们学校西门那个路边烧烤摊吗?上次我和老陈去,老板说他这个月末要回老家了,再不回来了。”
      “哦。”我心里有些难过。
      “你别难过,有时间,咱俩去吃。”温心听出我不高兴,安慰我说。
      挂了电话,我想起我第一次和沈一尘吃饭的画面,就是在那个烧烤摊,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是我同社团的学长,我们一群人在那里聚餐,我不爱说话,只顾着偷偷看沈一尘,沈一尘烤好羊肉串递给我说:“秦溱拿着,我看你都没吃多少。”
      我接过去,心里美极了。
      现在想想,那时真好。
      那时,沈一尘一点也不讨厌我。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我一睁眼,天都黑了,我身上盖着沈一尘的西服,他还坐在桌子前工作,我看了一下表八点半了,有些埋怨沈一尘:“怎么不喊我?”
      “那也得喊得醒啊,睡的跟猪一样。”沈一尘没抬头,继续看着文件。
      “我睡觉哪有那么死。”我小声嘟囔着。
      “去吃饭吧,不是要吃饭吗?”沈一尘合上文件走过来。
      我整理了下自己,跟着沈一尘往外走。上了车,沈一尘没问我直接就开车了,我连忙说:“今天,我挑地方行吗?”
      沈一尘踩了刹车,有点奇怪的看着我:“平时问你你不都是听我的吗?”以前沈一尘每次问我,我都说听他的,时间久了,他也懒得问我意见了。
      “今天,温心打电话说咱们学校西门的烧烤摊要关门了,我想去吃那个。”我看着沈一尘,眼神里充满了恳切。
      沈一尘沉默了一会,发动了车子。
      九点,正是学校烧烤摊热闹的时候,都是附近的学生,我和穿着西装的沈一尘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老板,20个羊,20个牛,还要10个招牌蹄筋,锡纸金针菇,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对了,不放辣。”沈一尘熟练的点好菜,他知道我不吃辣,他看着我,问我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我连连摇头,这些够我吃好几个来回的,我喜欢沈一尘在这些小事上帮我做决定,我有选择困难症,参加宴会不知道穿什么衣服,晚上要去哪个饭店吃饭,温心过生日要送她什么礼物。沈一尘总会一边嫌弃我,一边帮我做出决定,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很幸福。
      我小口吃着肉,如果顾铭知道我在这吃烧烤,一定会扯着我耳朵问我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亚硝酸盐?你还想不想多活几天啊?
      沈一尘大口吃着肉,看着我皱起眉头:“你吵着要来,就吃那么少?最近你是不是又瘦了?别让外人看着以为我虐待你呢。”
      “你别生气,我最近胃不太好。过两天我就胖回来,你记不记得,我在大学的时候脸胖的有这么圆?”我把脸鼓起来给沈一尘看。
      沈一尘被我逗笑了,老板走过来给我上菜,看着我们亲切的说:“你们是这毕业的吧,我看你们眼熟。”
      我点点头。
      “你们是男女朋友?”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板,我们已经结婚了。”沈一尘倒是回答的很大方。
      “唉呀,结婚了好,结婚了好,看你们两个人郎才女貌,大叔也开心,这道菜送你们了,一定要永远幸福啊。”老板显然有些激动。
      “谢谢老板。”我接过菜眼睛有点湿润。
      周围嘈杂的学生,让我久违的感受到了青春和活力,一时间,我觉得自己感受不到体内的癌症,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跟沈一尘在一起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回家的路上,我侧着脸看着车外的风景,想着烧烤摊老板的祝福,忍不住的哭了。
      “你又哭什么?”沈一尘的话音里并没有关心的意味。
      “沈一尘,能嫁给你我很开心。”我哽咽的说。
      沈一尘冷哼一声:“秦溱,你别以为回学校吃顿烧烤,咱俩就能忆往昔了,你是应该开心,因为本该坐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我擦干眼泪,沈一尘的话并没有让我更难过,他总是会在我开心感动的时候说这些扫兴的话,我已经习惯了,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沈一尘的女朋友是曲星彤。
      回到家,沈一尘去洗澡,我躲到书房里写手帐:第179天,我和沈一尘去学校的路边摊吃了烧烤,他点了很多我爱吃的东西,烧烤店老板祝我们永远幸福,我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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