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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有红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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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悦杉虽然狂惯了,但不是傻白甜,侧身突然问,“何郁,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哼。”何郁转着手里晶莹的酒杯,“我有洁癖,见不得脏东西太多。”
惠悦杉嘴角微翘,“没想到,我也有跟你意见一致的时候。”
“不奇怪,毕竟我们才是一个等级的人。”何郁说完转身离开。
惠悦杉突然淡定下来,仔仔细细打量起顾慈的礼裙,真是做得太像了。
她心头闪过一丝怪异感觉,有没有可能,荣星宇真的将礼裙送给顾慈呢?
没有可能!
顾慈进了荣家大门,与荣星宇未见一面。
荣星宇对外更是从未提起过她。
一件工具而已,不足挂齿。
惠悦杉在心中还原一下大逻辑,突然觉得这个把柄抓得堪称完美。
她施施然走进人群,霸道地拨开碍事的墙头草,径直走到顾慈面前。
顾慈想都能想到,处处吃瘪的惠悦杉,哪里会放下高傲,毫无反击。
她的眼神平静淡定,“惠小姐也有不耐孤单的时候啊。”
曾亚站在不远处没动,惠悦杉还是有点难缠的。
“顾慈,你胆子是真大。”惠悦杉压制怒火已很久,早就等不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最爱瞧热闹的蔺太太之流,都怕被溅一脸血悄悄躲开。
本来围成一圈的热闹场面,突然结束。
顾慈和惠悦杉好似两只炸毛的名贵波斯猫,眼睛都绿了。
“我对人一般还是挺客气的。”顾慈故意加深“人”那个字。
毕竟是荣星宇的老巢,她不好叉腰开喷,非常影响发挥,只好含沙射影。
惠悦杉手指敲了敲桌边,压低些声音,“我看你还能狂到什么时候,下贱东西。”
“说出来怕你吐血,上贱东西。”顾慈脑子坏掉后,深陷险恶人心,从来不亏待自己的嘴。
嘴上便宜惠悦杉永远占不到,暗暗咽下一口老血。
“既然荣太太这么自信,那就向大家介绍一下,你今天的礼裙是谁设计的?来自哪个品牌啊?”她突然提高声音,像村头的大喇叭似的。
三两一群扎堆儿叽喳的小姐太太们,兴奋的驴耳朵全都竖起来。
顾慈张了张嘴,突然天降心虚。
这是荣星宇的裙子,以荣海洋的性格,极大可能没有通知亲姐,就这么把裙子给剪了。
再怎么想搞惠悦杉,都不能嘚瑟这招。
得罪惠悦杉是日常生活,得罪荣星宇那是日狗生活!
顾慈卡壳一会,大喘气吐出俩字儿:“保密。”
现场一片哗然。
曾亚差点没拿住酒杯,娇艳红唇紧抿。
这……就离谱,救不了,直接拉走吧。
顾慈踌躇的反应,正中惠悦杉下怀,果然是抄袭来的!
她心中的雀跃差点溢出胸口,表面上神情高傲淡定,“不敢说吧?我替你说。”
顾慈有些茫然,改了荣星宇礼裙的事,知晓的人极少。
惠悦杉这女的是搞情报的吗?
两人的脑电波在空中交错而过,飞奔而去。
接着惠悦杉走到茶厅中央,水晶灯倾泻而下的橘色光晕,打在她脸上倒是有几分刚正。
“你不敢说,因为你的礼裙是抄袭的。”她的话像一颗核/弹,在茶厅里轰然爆炸。
顾慈瞪大了眼睛:你牛逼,我服了。
曾亚此时已躲到垂纱窗帘边,掏出手包里的手机,给向潜发了条信息。
“惠小姐,饭能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悄无声息的何郁,如一条准确卡点的幽灵飘出来,“穿抄袭礼服来宴会,可是相当不礼貌的事情。”
好家伙!还是双簧?
“这条裙子是正品改的。”顾慈翻个巴洛克式白眼,点到为止,说得十分低调。
荣海洋干的好事,还真是有口说不清。
惠悦杉手仿佛飞窜在空气中,狠狠抓住她的话音,“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吗?这条裙子的原作是设计大师Alfio,荣女士将它捐给了Alfio纪念馆。不信大家打开手机看看,人家正品好好的在纪念馆里躺着呢。”
“除非……”她转身正对顾慈,“荣女士突发奇想,将它送给素不相识的你?问问你自己,信吗?”
窃窃私语声四起,太太小姐们纷纷打开手机,果然在纪念馆宣传页面上,看到一件和顾慈身上礼裙八分相似的裙子。
曾亚不知原委,拿着手机看到图片也被吓着了。
顾慈倒是很淡定,虽然跟荣星宇没搭上什么关系,可她的确穿得是正品,无需紧张。
“信啊,怎么不信?”她低头看看身上的绝世美裙,“我是荣太太,穿它很意外吗?”
教科书式反驳,曾亚差点原地鼓掌。
没脑子的墙头草们,细细品味一阵,觉得有点道理啊。
惠悦杉觉得胜券在握,突然笑了,“那是荣太太的待遇,你不会真觉得你是吧?谎话说三遍,自己都信了,真可怜。”
教科书式揭短,顾慈差点吐血。
没脑子的墙头草们又品味一番,糟糕,也有道理啊。
墙头草头一回迎着劲风,刚正不阿,太tm难为草了。
茶厅骤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惠悦杉,女娲她老人家洒智商那天,你是不是打伞了啊?”努力做尖A假货的顾慈愤怒了。
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骂我为工作复出的努力啊!
努力做个真货的假货,我容易吗?
“天天怀疑别人家两口子是虚拟爱情,我看你的脑细胞是虚拟繁殖,人工感染的吧?”顾慈一步一步逼到她面前,“我警告你,离我和我老公远点。垃圾还有垃圾桶收拾呢,我不信你能比垃圾还无法无天!”
四周死一般安静,墙头草们连倒吸凉气儿都小心翼翼。
曾亚虚掩娇唇,内心只有两个黑色宋体大字:牛逼!
惠悦杉被逼得连连后退,一脸慌张地碰在酒水桌边缘。
“哗啦、哗啦”细长的郁金香杯相互碰撞的声音,成为室内唯一的声响。
顾慈嚣张地撩一下耳边温婉碎发,鎏金般光线照在她身上,彷如一尊金身战神。
惠悦杉甚至微微偏开头,以为她要上手打人。
顾慈理都没理她,转身抚摸一下腰边印着名字的腰绳,又是一脸纯然无害。
“裙子是真的,我和我老公比裙子还真呢。”现出原形的顾慈,几分尴尬几分无奈,还有几分爽。
就……五味杂陈呀!
何郁躲在人堆后面,冷淡地看完一场猴戏,刻薄的唇微启,“切~真没用。”
曾亚卡紧时机,变魔法似的飘飘然出现,“这么厉害的裙子,那荣先生肯定很爱荣太太的。”
如一阵罡风吹过,墙头草终于活过来,叽叽喳喳冲散一室低气压。
顾慈背对人群,望着沉静高雅,堆满艺术品的走廊,闭上眼长出一口气。
我tm实在是太难啦!
一楼的服务经理进来通知,宴会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
荣家姐弟和贵宾,一会将从茶厅这边的楼梯下来,大家一起进入里面的宴会厅。
顾慈不着痕迹地拍拍胸口,太好了,荣先生就要来了。
曾亚走过来见她情绪不高,便逗她,“在想荣先生吗?”
“嗯。”顾慈在走神,顺从而又委屈地嗯一声。
曾亚敛去招牌式笑容,“真羡慕你和荣先生,如此恩爱。”
顾慈有苦说不出:我那是怕啊,姐姐。
此时,不久前还被众星捧月的惠悦杉,树倒猢狲散,一个人愣在酒水桌前,还未从极度震惊里缓过来。
她脸上火辣辣的,好似被人摁在地上,左右开弓甩了二百多个大嘴巴子。
顾慈那句“我警告你,离我和我老公远点。”如魔咒般勒紧她的脖子。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不堪。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始终不肯落下。
她的骄傲,甚至惠家的脸面,都被顾慈踩狠狠在脚下。
从未有过的愤恨冲上心头。
惠悦杉看着不远处那抹毫无防备的身影,转头拿起桌上的香槟,想了想又换成红酒,并将两杯兑在一起,看起来满满的,不和礼仪。
她是惠家千金,凭这一点,她就拥有胡闹的身份资本。
对,资本,虽然想要的也没能换来……
顾慈只想顺利完事回家,索性站在离楼梯最近,最显眼的地方。
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却变成一种示威。
于是深谙地位身份的夫人小姐们,自觉与她拉开距离。
顾慈身边就剩下一席象牙色长裙,亭亭玉立的曾亚。
古朴华贵的大旋转楼梯,其实是通往三层,这样看起来更加优雅,气势磅礴。
但同时走下来也要更长,更费时间。
顾慈微仰起头,在炫目的水晶灯缝隙里,能看到高处隐隐出现一堆身影。
很快,那些身影变得清晰起来,隐隐听见轻缓的交谈声音。
顾慈圈起手指,放在一只眼睛上,过滤掉所有人,只留下高大挺拔的荣海洋。
食指与拇指圈起的小洞,被流水般倾泻的光,晕出摇曳的影子。
只有荣海洋在其中,沉稳、凌厉又帅气。
突然,她手指微抖,不到二层的距离,不远不近,荣海洋在小小的指头洞里,深深望了她一眼,然后吝啬地笑了一下。
顾慈两只洁白的小耳朵尖,红成一片火烧云,不情不愿放下手指。
就在大家都忙着交头接耳,或是注意力被正在下楼的人吸引时。
惠悦杉举着那杯红酒,悄无声息穿到前面。
就在顾慈惊讶的瞬间,一整杯红酒全部泼在她身前。
身旁的曾亚手慢一步,拨到惠悦杉的手指,却也被溅了一身红酒。
与此同时,不远的楼梯上,一前一后飞出两道身影。
一个是荣海洋。
另一个却是向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