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载入中》山药小米粥

16、第 16 章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雾气。
　　原本繁华的商业街区，此刻却看不到几个人影。飘扬的传单和落叶被风卷了个旋儿又落下，整个街道充斥着一股落寞而萧条的气息。

　　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从商场拐角走出来。
　　他的身上套着一身黑西装，领带衬衫皮鞋穿的一丝不苟，却好像大了一号一样晃晃荡荡的挂在身上，仔细看才能从缝隙间看到衣服里面瘦骨嶙峋的身体。

　　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接着警惕的环顾四周，见没有变异动物，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凑近了看，还能看到那骷髅一样皮包骨头的脸。

　　陈鸿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捂住空荡荡的胃，那里正因为长时间饥饿而升起火烧火燎的疼痛、和能把人逼疯的空虚。

　　他轻呼一口气，尽量减少体力消耗，知道再找不到吃的，自己就会饿死。

　　这让他不由想到隔壁办公室那位正在减肥的女同事，刚刚发现身体开始自主变瘦时她甚至高兴的手舞足蹈，然而这才过了不到3天，她已经因为过度饥饿和营养不良死去了，死的时候全身加上骨头甚至不到50斤。

　　世界怎么变成这样了呢？陈鸿涛忍住心里酸涩的想法。他甚至不敢伤心，他要保存体力，哭和悲伤都是件太耗体力的事。

　　旁边巷子里传来“哐啷”的动静，陈鸿涛耳朵一竖，悄悄的靠了过去。
　　他躲在垃圾桶后面，探出头，发现那是一只变异流浪狗。

　　黄色的土狗瘫在地上，薄的只剩一层皮的肚子和四肢一颤一颤的在抖动，旁边是翻倒的垃圾箱。它显然在临死前试图去寻找一点吃的，但一无所获。

　　陈鸿涛谨慎的高兴起来，他有些担心有诈，又克制不住寻找到食物的惊喜，只能一边心里默数着时间，一边眼冒绿光的紧盯着濒死的土狗……

　　它看上去撑不了多长时间，一刻钟？好，就等一刻钟，我还可以撑一刻钟……他絮絮叨叨的在心里念叨着，怕自己一不小心饿昏过去，一边算计着对方这身肉可以让自己支撑多久。

　　不，没有肉了，但它还有一张皮，这可以让他继续支撑2个小时，或者至少1个小时。
　　胃部因为预想中食物的刺激而分泌出胃酸，这让他感觉更饿了。

　　如果是1天前他肯定不敢打这些变异兽的主意，但现在他已经快死了，而对方同样快死了，这让陈鸿涛不由恍惚想起这三天来发生的事……

　　变异是在3天前发生的，因为是夜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家，商业区这边的人很少。

　　他是附近商务楼上的工作人员，夜里加班，正做的头昏脑涨时就听到隔壁的胖姑娘惊慌的一把推开他的门：“出事了，很多小区爆发了狂犬病，动物都在咬人！”

　　街上随之传来呼啸的警笛声，他们楼里零星的几个人员一起聚到门卫那里，不知所措。
　　陈鸿涛倒不太担心，他独自出来打工，市里没有家人。只是后来渐渐得到消息，这似乎是变异。

　　他们等到天亮，发现街上升起了稀薄的雾气，没有人在意。直到想回家的人纷纷离去又回来，所有人才惊恐的发现，他们无法离开，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前后三四条街，明明再熟悉不过的道路，明明并不影响视线的稀薄雾气，却仿佛鬼打墙一样，让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外面的人无法进来，里面的人无法出去……很多人在惊慌，也有一些人觉得这样还不错。

　　这里人太少了，变异动物也少，食物却很多。这里是商业区，光大型商场和超市就有好几个，那里储藏的食物够这片区域几个人胡吃海喝1年都消耗不完，这让他们甚至很和谐的聚在一起凑成了一个小组织。

　　直到渐渐发现，明明吃了一堆，却很快就开始饿，脂肪像流水一样迅速消耗。
　　他们疯了一样吃东西，却发现那些食物同样在迅速减少。

　　明明没有拆封，打开里面的食物却只剩残渣，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饕餮巨鬼，在张开大口，疯狂的消耗着这片区域的存粮！

　　直到昨天下午，他们再也找不到一点食物了。饥饿同样造访了变异未变异的动物，一场厮杀就此开始……
　　陈鸿涛的脸色狰狞起来。

　　他忍着饥饿等待了20分钟，见那条变异流浪狗再没动弹，为了怕一会儿这仅有的“食物”也被其他人找到或被莫名其妙的“消化”掉，终于冲了过去！

　　他踉跄着扑到那黄色土狗身上，胃里的饥饿感催促着他，让他甚至无暇处理只想先喝一口血。

　　然而那只本该已经饿死的狗却忽然张嘴咬了过来！它竟然在狡猾的装死，不知是想以此诱惑猎物上钩，还是濒死前挣扎求生的回光返照，同样虚弱的一人一狗“激烈”的战斗起来。

　　毫无力气的拳头和爪子，却是拼尽最后生命力的攻击和反击。

　　陈鸿涛“哐啷”一声被压倒在地下，他“啊啊”的挣扎喊叫，却再也没有办法，普通人类的力气到底还是输给了变异野兽。

　　脖子上挣起青筋，绝望中他忽然感觉非常后悔，为什么要抱着侥幸心理来找流浪狗呢，为什么不能多等一会儿呢？
　　一直舍不得流下的眼泪终于在此刻流了下来。

　　就在泪眼朦胧中，身上忽然感觉一轻，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好像做梦一样，那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衫，好像电视上古装的侠客，手里一柄长剑，神色温和的看着他：“你还好吗？”

　　陈鸿涛昏迷之前只剩一个想法，这个人口音好奇特，或许是个外乡人。
　　一个穿着奇怪的外乡人。

　　……

　　杜屿和何图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这片街区。

　　与郊外充满了各种各样变异动植物仿佛原始森林的景色不同，这里竟然维持着灵气复苏前高楼林立的景象。

　　偶尔一两株生长茂盛的小草钻出土地，却都不足膝盖便纷纷弯腰，看上去完全无法与钢筋混凝土的人类社会相抗衡。

　　空气中游荡着稀薄的雾气，让视线中的城市仿佛蒙上了一层纱，有些朦朦胧胧的。
　　杜屿抬起头，看到头顶浓烈的阳光。然而在这样强烈的暴晒之下，这稀薄的雾却毫无消散的迹象。

　　“有点奇怪。”何图道。
　　他走在前面，看向四周；“这里我们半个小时前来过。”
　　“对。”杜屿点头。

　　虽然两人来到S市不久，但他记得这里。四通八达的道路，四四方方，即使一个完全不认路的人，照着一个方向走，也不可能迷路。

　　然而他们一直在向前走，不过刚拐了一个弯，怎么可能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呢？
　　何图停下来：“那就先别走了，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人太少了？”

　　何止人太少，完全没有人。
　　虽然变异之后，大多数人选择藏在家里是一个正常的选择。然而他们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武器，这里有这么多大型超市，却没有人光顾，这很不合理。

　　杜屿看到何图的眼光看向他的身后，余光能够注意到那里有一个人影。
　　“那怎么办？”他顺势问。
　　“抓一个人来问问吧。”

　　——身后突然传来响动，鬼祟的人影突然转身，惊慌踉跄着向远处跑去。

　　但他跑得太慢，甚至慢到杜屿以为那是故意的。他只是一个闪身便拦到了对方身前，何图从身后走来，两人一前一后把刚才起就在诡异偷窥的人影夹在中间。

　　看身形那看上去还是一个孩子，杜屿看过去，接着被对方抬起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那是怎样一张骷髅一样的脸啊，两只眼睛仿佛两个洞，只剩皮囊挂在骨头上。

　　对方同样看到了他们，先是惊恐瑟缩，接着好像发现了什么，皮包骨头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诧异却高兴的笑容：“你们是从外面进来的？”

　　“……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