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盆成精了[种田]》二泉

28、琢磨生意

　　二人从茶馆出来，又折返去镇头瞧了眼黄半仙。

　　黄半仙在徐鹤的村塾躲了大半个月，最近风声渐歇。猫妖被貉爻打成重伤，那王鲎许是追累了也懒得再跟黄半仙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事儿，不了了之。于是黄半仙重操旧业，又在镇头摆好摊老神在在装瞎子。

　　陆柒到时便听见黄半仙稀眯着眼给几个算命同僚的讲自己的“恢宏事迹”，那个抑扬顿挫劲儿也只有茶馆的老蔡头可以媲美。
　　陆柒出了声，“黄半仙您可是活蹦乱跳的。”
　　黄半仙小豆眼稀眯了他一眼，待看着变换成型大妖一激灵装起瞎子，“嗨，你这小娃儿来做甚？找我黄某人算上一卦？”
　　陆柒笑笑，“就是过来瞧瞧，生意可好？”
　　黄半仙收了卦，“好时好，不好时半籽没有。这玄乎又玄的东西，谁也不会天天来。”
　　陆柒听黄半仙这话觉得有些好笑，又极其认同。

　　“老陆不来摆摊了？”
　　陆柒：“正如您说的，这活不好做。我阿公年纪大了，不想让他这般辛劳。我能挣，便叫他歇着。”
　　黄半仙摇摇头，“老陆可闲不住。”
　　陆阿公确实闲不住，好几次都要去摆摊给人算命。陆柒原本就觉得这事太累，又瞧见王鲎追黄半仙那茬更加不想让陆阿公再去摆摊算命。陆柒想给陆阿公找个轻松点的活计，既不太累也不会太闲。

　　他正想着眼尖瞥到前头有买糖水的小贩。一个铜板一碗糖水，陆柒瞧着新奇上前买了几碗分给黄半仙等人。说是糖水，确确实实就是糖水。桂花粉兑水，加了几勺白糖。陆柒尝了几口觉得没劲，并不再喝了。
　　他将糖水碗还给小贩，又向黄半仙打听了几句裴至清的事。
　　黄半仙：“不知道那裴小公子患疾还是怎地，这镇里的大夫都被他请了个遍。这一天天的，全是大夫在那院里进进出出！”
　　陆柒听了这话，心下明了几分，他笑着聊了几句便带着貉爻同黄半仙告别。

　　食过午饭后，陆柒上了后山看翻地的进度。
　　陆柒雇工不包住食，这会吃过午饭的汉子们才陆陆续续的上来。柳知砚也刚上来，同陆柒去看翻地的情况。这地翻的比陆柒想象中的好一些，他心里高兴便道，“大伙辛苦了，先歇一会再开工也不迟。”
　　大伙乐得清闲，就着树荫坐下来乘凉。陆柒也带着变小的貉爻坐在池边歇息。貉爻变成小奶娃的模样，陆柒怎地看怎地欢喜，将妖拉到自己身前一顿揉搓。两人正嬉闹，一个汉子从前头跑过来。

　　汉子喊了声，“陆柒。”
　　陆柒抬眼看人，汉子皮肤略黑、高高瘦瘦但不显羸弱。他手里拿着几个绿色像梨一样的瓜，模样倒不差就是笑起来有点憨。
　　“我是村头老程家的，叫程禄。”程禄笑得有些腼腆，略黑的皮肤透着点红。
　　陆柒停下揪陆小盆脸蛋的手，问道，“有何事？”
　　程禄将手中的瓜递给陆柒，“我家后边的木莲果，煮粥煲汤对身体好。”
　　他挠头，嘴边的话显得有些贫瘠，“这是为了感谢你雇佣我，请你……收下。”

　　陆柒方才就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原来是木莲果。他一下子来兴趣了，盯着那果子看了好半会。人忽而一笑，“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满心欣喜地接过木莲果，没瞧见那汉子红着脸偷偷瞄了他一眼。一旁的貉爻眼睛直直盯着二人，忽而冷不丁开口。
　　开口便是，“阿爹，热。”
　　听着一贯陆小盆式黏黏糊糊的语气，陆柒下意识接话，“咱们往阴地方走。”

　　那汉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而后就瞧见喊陆家小哥儿“阿爹”的小奶娃反头瞧着他笑。那原本可可爱爱的笑竟被他体会出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貉爻看了眼陆柒宝贝似的揣怀里的木莲果，有些嫌弃。
　　这破玩意，能有他变的宝贝好？

　　貉爻指指瓜：“这是何物？”
　　“木莲果呀。”陆柒笑道，“你可别小看这东西，它能做好吃的。”
　　“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陆柒把玩着木莲果，将对待陆小盆的话脱口而出。
　　貉爻勾了勾嘴角，“好。”

　　木莲果听起来可能不熟，但里头的籽很多人都吃过。木莲果里头有种叫凉粉籽的东西了，这种籽放水里搓能搓出白凉粉来。这还是陆柒小时候在乡下看长辈做白凉粉时知道的，他现在隐约还记得该怎么做。
　　这大热天的，弄一锅清热解火的白凉粉出来也好。他这般想着，欢欢喜喜带着貉爻回家琢磨弄白凉粉。
　　程禄送了陆柒六个木莲果，陆柒将木莲果剥开把里头的籽倒进盆中。旁侧的陆阿公听到动静问，“小柒，你在捣鼓什么？”
　　“做吃的，吃完给阿公尝尝。”
　　陆阿公坐在椅上笑眼眯眯，“好，我们小柒越来越能干了！”
　　貉爻窝在陆阿公身旁道，“我也要尝！”
　　陆阿公闻言点点他的鼻子笑道，“你这小贪吃鬼！”

　　陆柒侧头就瞧见貉爻面无表情却发出奶声奶气声音的模样，他“噗嗤”笑了声。貉爻不愿扮成小孩模样陆柒是知道的，但现在他却为了让阿公高兴依旧扮成陆小盆的模样。
　　陆柒感受着这四四方方小房间里祥和温暖的气氛，瞧向貉爻的眼神也更加柔了几分。
　　手中的动作还是继续，陆柒将凉粉籽用灵池的水浸泡五分钟，然后又加入石灰水用来静置。待到浸泡完成，用勺将凉粉籽捞起来。陆柒净干净手，接下来就是直接上手搓揉环节。他用力搓揉了几分钟，后把表面的气泡倒掉。

　　白凉粉制作起来很容易，不一会便开始成型结块。貉爻看着盆中的晶莹剔透的东西，觉得有些像豆腐。
　　“这个是白凉粉，吃起来清凉爽口。”陆柒将成型的白凉粉划开，分成小碗，在里头加上白糖、醋再撒上芝麻。
　　“试试。”他将白凉粉递给陆阿公和貉爻，又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没准备葡萄干、花生这些东西，放上淀粉小丸子和草莓酱也不错。”

　　陆柒越说越觉得心里痒，决心要再试试。他笑着看向陆阿公和貉爻，“好吃么？”
　　“这东西酸酸甜甜的，清凉得很。”陆阿公感叹，“咱们小柒真厉害！”
　　陆柒听着陆阿公的夸耀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貉爻点头，“好吃。”
　　“那好，咱们把这些分给山上的村民吧。”

　　陆柒将白凉粉带上山分给做工的村民。柳知砚抱着小碗小口小口品尝，喝完忍不住过来问，“这是什么东西做？”
　　陆柒：“程禄给的木莲果。”
　　前头的程禄一听是自己送的东西做出来的，颇感惊奇。他跑过来看着陆柒道，“你可真是心灵手巧，我吃了这般久的木莲果竟都不知道还能弄成这个模样。”
　　陆柒哈哈一笑，一大老爷们被夸心灵手巧的感觉还真是……

　　瞧着小碗的柳知砚眼睛发亮，“这东西真好喝，若是拿出去卖也可能也会受欢迎。”
　　这话倒叫陆柒心思活络起来，他想起在镇上吃的那碗糖水。如同柳知砚说的，越发觉得白凉粉会更受欢迎。
　　只是那原料，木莲果……
　　他看向程禄，“程禄，你家后边有多少木莲果树？”
　　程禄：“就一棵。”
　　陆柒听闻觉得可惜又有些不甘心，“这样吧，你能帮你打听哪儿有打量木莲果么？我可以付工钱给你。”
　　程禄连忙摇手，“不用工钱，我帮你打听。”

　　后山的地翻了五天才堪堪完工，陆柒重新购了种子和苗种下。这三天两头带着貉爻去山上干活，忙得不亦乐乎。灵池的鱼是没有受到影响的，鱼成熟了一批。陆柒想将鱼送往裴家的酒楼，但不知那裴公子现在还愿不愿意同他合作。
　　陆柒左右思量了番，决定去找裴至清探探口风。

　　今儿出行陆柒没有带上貉爻，他怕这两妖一见面又是鸡飞狗跳。那还得了，好好的生意都会被搅和得一干二净。陆柒独自响了裴府的门，有小厮回去通报。不过半会，裴至清便亲自来接待。

　　陆柒客套了一番，“裴公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裴至清脸色不大好，嘴唇略显苍白。他看着陆柒，嘴角小弧度划出一道苦涩的弧度叫陆柒看得一愣。
　　“这是怎么？”
　　裴至清将陆柒引止院中，待两人坐下才出声，“一些闲事罢了，就不叫陆哥儿烦耳了。”

　　陆柒听他不愿说也就作罢，他提起今日来的目的，“裴公子，咱们的合作可还继续？我这还一批黑鱼，你瞧你还需要？”
　　裴至清一听鱼忽地叹了口气，陆柒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猫都跑了，还要鱼做什么？”
　　陆柒算是听懂了，原来是那猫妖跑了。他看着裴至清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天涯何处无好猫，只盼裴公子能想开点。
　　陆柒没把这话说出口，面上有些沉默。裴至清半响才回神自个刚才说了什么，忙道，“不是，我方才说胡话了。”
　　他笑笑，“这鱼还是要的，陆哥儿你照旧送到酒楼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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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你们不要问我石灰哪儿来的，我相信古人的智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