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我已婚》青山自如是

11、收租

　　第二天周川吃完早饭和方辰一起把昨天的稻子晾好以后又下地了，没过多久宋子玉也过来了，还提着一个篮子。
　　“你可来了，快进来。”
　　“嗯。”宋子玉笑着进门，昨天和方辰待了一天，他知道方辰是个好相处的，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高高在上。“给你们待了些干菜来，不值几个钱。”
　　方辰眼神一亮，干豇豆，自己还真喜欢。“太好了，我一直就喜欢吃，但是周川原来一个人不懂过日子，也没有弄这些，我真想吃。”
　　宋子玉看方辰的表情不作假算是放松些。这两天中午赵山说自己都在这儿吃，带饭菜了大川他们两口子也怕是不会要，自己只能取个巧。
　　方辰把宋子玉给的干菜放进厨房，然后看见篮子里有布和针线。“你就打算做东西。”
　　“嗯。”宋子玉点点头。“想着趁现在有空给大山做两双鞋。你要不也做？”
　　方辰摆手，“我不会这个，之前买了布和棉花还想着让村里人做。”
　　宋子玉倒是不觉得方辰不会这些有什么问题。“你的我可以帮你做，不过大川的你怕是只能找村里的老爹或者老婶儿做了。”
　　方辰知道这是避嫌，周川的给宋子玉做确实不太合适，又想想宋子玉家的情况，方辰心里有了成算。“你现在怀着孩子会不会方便？”
　　宋子玉笑着摇头。“不会的，真是怀孕了，才想找一点事儿做，在家里大山天天叫我坐着，我都快长霉了。”
　　“哈哈，那是大山关心你。”
　　宋子玉有点不好意思，捋了捋手里的针线。“他就是瞎关心，哪里有那么娇弱？村里的双儿娘子在生产前一直都是在地里的”
　　方辰这时候再听不出宋子玉话里的甜蜜那自己就是傻子了。“反正我看就是关心你。”
　　宋子玉不太好意思，干脆转移话题了。“我教你做鞋子吧，也不能一直都请人做，况且家里难免缝缝补补，总得要自己动手。”
　　“不要，周川会。”方辰之前看到过周川衣服上蛇形走位的补丁，方辰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周川说他是自己弄。现在方辰自然觉得周川可以接着来了。
　　听了方辰这么一说，宋子玉“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你可不能瞎说，原来大川一个人就算了，现在都成亲了哪能还那样，别人会笑话的”
　　方辰想，我都能为什么他不能？
　　不过，又转头一想，虽然自己觉得自己和周川的差别只是床上的体位，但是在别人眼里就不是了。
　　方辰觉得，缝缝补补可能是做空最后的底线了，自己牺牲那么大，周川没事儿缝补一下又怎么了？又不会少一块肉。方辰大手一挥，“没事儿，我不学。”
　　方辰说了不学，宋子玉没有勉强，各家有各家的过发。“等会我儿我给你量一量，然后帮你做衣服。”
　　“行嘞，我不着急，我有衣服穿，做一身就够了。对了，你知不知道村里哪位老人做的衣服好？”
　　宋子玉想了想，“村边赵大娘针线活还不错，听说年轻的时候还绣花卖，他丈夫走得早，现在就他一个，平时会接一些活。”
　　“好，那等过两天我就去。”解决这件事情方辰还挺高兴的，这地方秋天短，过不了多久天气就凉下来了，周川也没多少衣服。
　　现在想想周川给自己二十两银子的聘礼还挺亏心的，看周川的原来的日子过得太糙了，钱拿着烫手啊！所以现在方辰很大方。
　　自己家地少，但是周川一个人在地里忙，所以方辰家里收完后，村里人陆陆续续也收完了，带着秋收的喜悦，大家在处处走着都是面带笑容。
　　虽然现在梁价不高，但是方辰看着一筐一筐的脱壳的米时也觉得满心欢喜。
　　“过几天衙门回来收税，到时候把这部分搬过去就行。”
　　“现在很轻啊。”上辈子方辰不是学历史专业的，但是多少也听说古代的时候税赋沉重，农民生活困难，但是看这儿不一样，大概三十税一。
　　周川点点头。“当今是明君，当初立国之初就立下了薄赋的规矩，不过徭役和兵役还是比较沉重。”
　　想想前段时间征徭役的事儿，方辰深以为然。“嘿，过几天我也要收租了。”
　　周川也想起来，自己夫郎是个地主。“到时候大家应该会送到家里来，你直接收就行，只是算的时候小心点。”村子里的人大多淳朴，但是生活所迫，难免有些时候有几分计较，有几个是不太好对付的。
　　“放心。”在村子里待了一段时间，方辰多多少少也知道些情况，包括种他地的。方辰不会说一个人风评不好就把地收回来，但是前提是这人在他这儿要老实，规矩先就已经立下了，自己犯了那就不怪方辰不讲情面了。
　　不过，有时候有些总想去试探别人的底线，然后湿脚了。
　　果然，不出周川的预料，秋收没过几天大家就陆续带着粮食来了。
　　最先来的村东边的何家的何大叔和他夫郎，何家是外来户，家里人多但是地少，因此要佃地。
　　何大叔是太高，但是常年劳作皮肤黝黑，是方辰记忆里标准的农民样子。“东家，这是我们家今年的租子，你点点数。”
　　今天周川上山打猎了，就只有方辰一个人在家，不过要怎么做之前就问过周川，方辰自认为没有问题。
　　“何叔、何阿爹你们先坐。”
　　“哎，谢东家。”
　　方辰笑着给两人倒水，“何叔你们先喝水，叫我方辰就行，都是一个村子的不讲究这些。”
　　方辰摆出了好相处的姿态，倒是何叔有点讷言，只是笑笑，不过何阿爹人似乎还要爽朗些。笑着对方辰说：“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就叫你一声辰哥儿吧。”
　　“嗯。”这称呼方辰还算喜欢，有些地方就是把双儿称作哥儿。
　　“这是我们家的租子，你称称看有没有问题。”
　　“好，我去拿东西。”
　　方辰拿了筐和称过来，何叔何阿爹跟着帮忙，很快就称好了。
　　都称了，没有问题，甚至还多出了一点。
　　称完之后，何阿爹搓了搓手，看着方辰。“辰哥儿，这地我们家种了好几年了，你看明年？”
　　方辰自然明白何阿爹的意思。“何阿爹，这地明年还是你家种，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就去找村长说了，只要是没破规矩，就都让你们种，既然你们家今年按规矩交了租子那自然没有不让你们中的道理。”
　　“好好好，那就好。我们农村人都是巴着点着土地，靠天吃饭。还指望着能多存点钱，以后能送我小孙子去学堂。”提到小孙子的时候不止何阿爹，何叔的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读书可是好事情。”感觉这位老爹开始了和自己的聊天模式，方辰很无奈。好在，没过多久又有人来了，好像是约好的一样，几家人一起来的。
　　“大川夫郎，我们来给你送租子来了。”说话的是村长的堂侄媳妇孙氏，虽然有村长的关系，家里人多劳动力多因此也佃了地。
　　方辰扫了一眼，来了三户人。可能因为周川没在，所以都是媳妇夫郎和方辰搭话，其他跟着来汉子都是闷着头扛东西
　　“好，大家先把东西放下来吧。”然后给每个人倒了一碗水。扛着那么重的米过来还是挺累的。
　　孙氏也是个爽利的性子，大大的喝了口水以后，笑着说：“大川夫郎，我们家的租子在那儿，你给称称，我们家可都是挑好的给的。”
　　“好，我知道。”方辰也没有客气，先去称孙氏他们送过来的。
　　跟着孙氏来的时候孙氏的丈夫和儿子，看着方辰过来后，主动把米放筐里称。
　　看着方辰把米一袋一袋的放进筐里称，边上的人嘟囔了一句：“都是村里的人，怎么还查得那么细，也太看不起一村子人。”
　　方辰正低着头称谷子，一听话这话就知道是在挑拨离间。抬起头一看，很巧，就是当初最先来找自己的金阿爹。
　　方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规矩是先定好的。”
　　站在方辰对面的孙氏笑呵呵地说：“就是，亲兄弟明算账，点清楚好，大川夫郎家的地好，我还想着明年接着种呢。”
　　刚才来的何阿爹还没走，也跟着附和。“对，还是点清楚好。辰哥儿的租子在咱们十里八乡都是低的，当然不能糊弄。”
　　大家都这么说金阿爹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表情的确不好看。
　　最后称的是金阿爹送过来的，一上称，除了斤两少了一点没什么大问题。
　　“少了三斤。”方辰看着金双爹。
　　“不就三斤，肯定是刚才倒的时候漏的。”金阿爹面上一点不显，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方辰看着金阿爹。“撒没有撒，大家看得清楚，待会儿把这给我补上。”虽然只有三斤，但是方辰坚定认为规矩不能被破坏，都是一村的人，但凡今天破了口子，以后就整不明白了。
　　方辰话音刚落，没想到刚才一起来的一个婶子就说话了。“我说芳子，我怎么瞅着你这谷子是去年的呢？颜色不太对啊。” 芳子是金阿爹的闺名，只有同辈的村里老人会这样喊。
　　“你胡咧咧什么，我家东西我能不知道，要是再瞎说我撕烂你的嘴。”
　　方辰看了眼众人表情，再看金阿爹一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欺负自己分不清新谷旧谷，把自己当傻子看呢。
　　方辰很不想撕逼，但是总有人认为自己是泥捏的那就没有办法了。“本来是觉着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就称称走个意思，但是没想到今儿偏偏闹了一个没脸。话是之前说清楚的，那都这样了，这三斤粮食就不用补了。不过我的地你家怕是不适合种了。”
　　“怎么着就不让种了，大不了我把谷子换一下，能有多大的事儿。”
　　“金阿爹，话是之前说好的。”
　　“那我不管，我可还是你家周川的长辈，虽说是你的嫁妆，但是你也是我们周家的人。”
　　方辰真的被气笑了，看着金阿爹。“照你这说法，我的地是不是你的？”
　　说完方辰就看见金阿爹一副理所当然可以这么认为的长辈表情。
　　方辰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说出了事实。“我说你怕是忘了，周川已经断亲了，他认周家祖宗那是他有孝心，但是不代表任你们胡作非为。规矩是当着村长的面立下来的，要是你不满意，可以去找村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