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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在鬼谷那些年（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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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霜诚不我欺。
天殊峰上果然有祝馀草，我和卫庄可以回去交差了。
当我俩狼狈不堪地回到鬼谷洞的时候，盖聂正在门口擦剑。
看样子像是在等我们。
“聂师哥！”我快乐地跑过去，扑到盖聂身上抱住他的脖子，“我们回来啦！”
盖聂站了起来，而我还挂在他身上嘿嘿傻笑。不想我的后衣领却被人提了起来，那人对我道：“下来。”
“哦。”
我看卫庄的表情不太对，一张雪白的脸黑了一半，我心说该不会是我抱了他师哥，他记恨我了吧？
啊，果然是浓浓的师兄弟情，锁了。
“聂师哥，我和二狗去交差啦。”
盖聂拍了拍我的头，虽然嘴角带了笑意，但说出的话还是十分言简意赅：“嗯。”
我和卫庄像两条失魂落魄的狗，战战兢兢站在谢无霜面前。
谢无霜确认了我们带回来的祝馀草之后，脸上的表情显然好了不少。
他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去吧。小庄去把伤口包扎一下。”
我和卫庄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拉拉扯扯就溜了。
卫庄被白虎伤得不轻，我十分担心在这个医疗水平有限的年代，他会不会得狂犬病。
等等，老虎好像是猫科动物。
“聂师哥，你那儿有伤药吗？”我拉着二狗的袖子，“二狗被白虎挠了。”
盖聂看着我们俩狼狈的模样以及衣服上凝结的血块，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先去洗洗，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哇，师哥你太贴心了！”
鬼谷本来只有一个浴桶，反正都是男人，轮着用就行了。不过自从我出现在了鬼谷，澡房里的浴桶就又多了一个。
我一把横在澡房门口：“我先洗！”
卫庄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女士优先，仗着自己比我高力气又比我大，插着我的咯吱窝将我抱起来，勾着嘴角冷笑一声之后，把我甩了出去。
我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之后啃了一嘴的土，在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卫庄已经边解腰带边往澡房里走了。
“你大爷的，关门啊！”
他回过头冲我笑：“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说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被他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才反应过来，冲着门里的卫庄大喊：“老子是女人！”
*****
当我洗完澡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我看到了极为和谐的一幕。
在夕阳金色的余晖下，鬼谷中略显荒凉的院子里坐着一对师兄弟。白毛的师弟脸上的表情有点别扭，显然是觉得包扎伤口这种简单的事情自己做就好了，而黑毛的师哥一脸正经且紧张，正仔仔细细地替师弟一圈一圈地缠着伤口。
而我对这副场景的唯一感想就是，不如植片草皮到院子里吧，这样就不会这么秃了。
卫庄瞥了我一眼，从鼻子里出了口气道：“去把头发擦干。”
我当然知道自己没擦头发，还用得着他提醒我？不过介于头发太长擦起来太麻烦，我一向都是顺其自然。
而今入了深秋，天气逐渐转凉，头发干起来也比之前慢了不少。
“不擦不擦，麻烦死了。”我挽起头发绞了绞，“等擦干我的手都酸了。”
卫庄又哼了一声。
反倒是盖聂，他替卫庄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之后向我招手道：“小苹果，过来。”
我一向和盖聂亲近，听他叫我过去，就乖乖地蹦跶着走了过去。
盖聂对卫庄道：“去拿毛巾和梳子来。”
卫庄虽然对此很不屑，但还是默不作声地答应了。
当盖聂手法娴熟地用毛巾擦我头发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贤妻良母。
果然是鬼谷的头号保姆。
最后，盖聂替我梳通头发绑好马尾，太阳已经落到山下，天空中只剩下橙粉色的余晖。
色彩浓郁而鲜明，层层叠叠渲染，鬼斧神工。
“今天的晚霞好漂亮呀。”
盖聂赞同道：“是啊。”
卫庄却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过就是晚霞罢了。”
我嫌弃地拍了他一掌：“你懂个屁，知不知道什么叫享受生活！”
“哼。”
啊气死我了！
盖聂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和卫庄斗气。
其实奶聂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稚气未褪，五官精致皮肤雪嫩，我猜从前他的表情少是因为鬼谷没有同龄人，向这种自闭话少的少年，没人和他说话，他就越来越自闭。
不过自从我和二狗到了鬼谷之后，盖聂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多了。
“啊呀！”我突然想起一件当下无比重要的事情，“今天是不是没人做饭！”
卫庄：“今天轮到谁做饭来着？”
我和盖聂：“你。”
卫庄：“……”
盖聂：“……”
我：“……”
我们三人无声地顿了一秒之后几乎同时道：“完蛋了！”
按照谢无霜平时的生活习惯，再过一刻钟就到了他吃晚饭的时间，如果他发现没有人做晚饭的话，一定会把我们三个都扔去喂白虎的！
出了事后第一时间不是想办法解决问题而是互相责怪一向是鬼谷弟子的传统。
“啊呀都怪你，洗那么久的澡，连做饭都忘了！”
卫庄非常不服气，但是似乎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反驳我的话语，只能翻起了白眼。
盖聂出来打圆场道：“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做饭。”
我挠了挠头发急道：“准备食材已经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啊？”
沉默了许久的卫庄突然开口：“你的菜园子里不是养了兔子。”
我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什么，你居然要吃兔兔！”
“啊？”
“呃我是说——”我皱了皱鼻子解释，“我的兔子还没长好，太小了不够吃啊。”
卫庄理所当然道：“多烤几只就行了。”
你违背了生态农业循环农业的原则你知道吗！
卫庄问我：“谁去抓兔子？”
*****
作为可能是王室遗孤，卫大爷表示他誓死也不会去兔圈的。
于是现在的场面就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抓它抓它抓它！”我趴在地上，“那边那边！”
可能是得知自己要被烤了，这群平日里温顺的连啃萝卜都是细嚼慢咽的兔子们突然疯狂了起来。
果然是四条腿的兔子，跑起来比人快多了。
“师哥那边啊！”我又扑了个空，“快截住它！”
可怜我和盖聂两个大活人折腾了小半天，弄得灰头土脸乌烟瘴气，居然一只兔子都没抓到，说出去实在是有损鬼谷弟子的形象和名声。
“瞎子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瞎子是这群兔子里最桀骜不驯的那一只，我之所以给它取这个名字，就是看中了它和盗墓笔记里的黑眼镜一样的气质。
我朝它扑了过去。
没想到瞎子一个神龙摆尾，以飘移游走的蛇皮走位稳稳停在了我面前仅仅两步之遥的地方，而我不出意外，由于重力做功，又一次摔趴在了地上。
我和兔子四目相对，我甚至在它的脸上看到了嘲讽。
靠，我今天不把你的头拧下来做成麻辣兔头，我就不姓……我就不叫小苹果！
等等，我好像本来就不叫小苹果。
瞎子歪了歪那颗在我眼里已经是麻辣兔头的脑袋，后腿一发力，一跃落到了我的脑袋上。
我刚洗的头啊！
士可杀不可辱，臭兔子你死定了！
“你们在干吗？”
卫庄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继而我感觉到头上一轻。
我没好气地趴在地上翻白眼：“抓兔子你看不出来啊。”
等等。
我立刻从地上翻坐起来，抬头看向卫庄：“哇，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卫庄一手抓着兔子耳朵一手逗弄着兔子的下巴：“本以为很麻烦，没想到这么容易。”
瞎子在他手里完全就是另一只兔子，蔫了吧唧的根本不敢动，我甚至还能看到它短小的尾巴在微微颤抖。
你感动吗？
不敢动不敢动。
“聂师哥，二庄抓到兔子了！”
盖聂闻声而来。
他的状态比我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糟糕——盖聂向来喜欢穿素净的衣服，此时却因为多次在尘土中打滚，素衣几乎成了黑衣，平时打理齐整的头发也被弄得凌乱不堪，头顶好像还有菜叶子。
他一边吐着嘴里的兔毛一边委屈道：“这里还有一只。”
说着将另一只兔子扔向了卫庄。
不久之后鬼谷后院飘起了香味。
我不断地吸着气：“哇，好香啊！”
盖聂一把打开我不受控制伸向烤兔子的手：“再等一下。”
我迅速将手收回来吹了吹，委屈地看向卫庄。
卫庄扫了一眼兔子，又扫了一眼我，歪嘴笑道：“想吃？”
我疯狂点头。
“那就想吧。”
“……”靠，渣男。
“怎么这么香？”
我回头招呼道：“先生，在这儿呢！”
谢无霜走了过来，见我们正在美滋滋地烤兔子，眼神忽然就亮了。
我现在合理怀疑谢无霜不仅是条颜狗还是个吃货。都说贵族懂得奢华儒家懂得享受，鬼谷纵横家既然是综百家之长，想必对吃喝玩乐之道也十分精通。
果然，谢无霜十分专业地道：“不撒点孜然？”
Emmmm……那也得有好吗？
谢无霜本来已经笑眯眯地准备围坐到火边一起吃兔子了，可他却忽然间愣住，继而手指颤抖地指向一处。
我问：“先生你怎么了？”
“你，你们……”谢无霜说话的声音都打颤了，“那是……”
我看向了烤兔子的架子。
我靠！哪个杀千刀拿谢无霜的佩剑串兔子啊！
盖聂和卫庄已经没影了。
我感到事态不妙，立刻回头妄图弥补：“先生，先生我可以解释的！其实……”
“小，苹，果——”盛怒之中的谢无霜根本不想听我的任何解释，“去藏书阁抄书！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要说： 鸡飞狗跳而又温暖的小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