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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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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北深的花香不知道是不是带有镇静剂的效果，一连两天，秦路都睡得很沉，甚至会睡过了头，一觉睡醒，还总是迷迷糊糊，时不时会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只是两天过去，尹北深一直没恢复人身，盛珏因为俱乐部有安排，要去外地集训一周，本来想带着尹北深去，但是秦路又怕到时候突然恢复人形，盛珏没法解释，于是拒绝了盛珏的提议。
虽然自己之后也要入组拍戏，但比起相对封闭的集训环境，总归更好解释一些。
到了约定的工作日期，秦路把玫瑰随身带着，坐着大巴进入剧组拍摄地。
这次的是一个大型古装电影拍摄的剧组，地点在郊区，因为最近主要是拍外景，所以剧组临时搭了很多顶帐篷来当工作区域。
整部戏的投资和规模都属于顶尖级别，还是名导作品，要不是只是个群演，秦路怎么着都不觉得自己会入组。
同时，也因为剧组级别比较高，整个剧组的氛围都带着一丝紧张，所有人都来去匆匆，也没像之前的剧组一样有专门的人带他，而是直接把他分进群演组，让群演们自己互相熟悉。
虽然都是群演，但背后有团队和没团队还是不一样的，比如此刻，秦路和他们那些打包入组的群演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喂，你叫什么？”其中一个干瘦的小伙子蹲在墙角问。
“秦路。”秦路面无表情道。
“新入组的拽什么拽，嘁。”那人嘟囔了一句，道，又抬高声音道，“来，按规矩，给亮哥打声招呼。”
亮哥？秦路皱眉，这亮哥又是哪个？
旁边有人扯了他的衣袖一下，小声道：“亮哥就是坐在凳子上那个……”
群演整个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自己带便携式的折叠凳，或者干脆坐地上，剧组只给了他们一个凳子，上面印着电影的宣传海报，花里胡哨，但却很显眼。
独一无二的东西往往是带着点象征性，秦路了然，估计是小团体中的头头。
他一向不喜欢搞小团体的行为，剧组说散就散，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哪来那么多弯弯道道？
“喂，喊人啊，新来的，没看到亮哥等着呢。”那瘦子又道，旁边开始有人附和，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秦路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所谓的亮哥，看着年纪并不是很大，二十多岁模样，长相中上，在群演中属于俊俏的那一列。
“诶，这哥们儿刚入组，不习惯正常。”亮哥摆了摆手，道，“等他熟悉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谁带他熟悉一下剧组？”
拽秦路衣服那人举了举手：“我带他去吧。”
“行，那就那个谁你带吧，导演说了下场戏刚好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大概七八个吧，你们谁跟我去？”
瞬间沉默的群演们争先恐后地举手，纷纷喊着“亮哥，我去”，亮哥似是很满意，白净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随便点了几个人，道：“那就你们几个跟我来吧，都快点啊。”
自告奋勇要带秦路熟悉剧组的男生自然没被选到，他有些失落地抿了抿唇，对秦路道：“走吧，我带你看看。”
男生看起来十七八岁模样，应该是角色需要脸上抹了很多黑粉，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模样，只是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亮得骇人。
秦路安静地跟在男生身后，听着他说着剧组约定俗成的一些规矩，带着他四处看了看，指着一个方向道：“那里是专业演员的休息区和化妆区，我们平常不能随便过去。”说着，他又换了个方向指，“喏，那个小一点的帐篷就是我们平时换戏服和化妆的地方。”
秦路沉默地点头应和着。
男生似是对秦路的反应很不满，道：“你怎么这么安静啊？这么安静可不行，你可能根本抢不到戏。还有啊，我提醒你，要和亮哥处好关系，他啊，和我们可不一样，据说来当群演只是要来刷脸，背后有影视公司已经签他做正式演员了，而且导演把选群演的活交给他了。”
“什么意思？”秦路问，“这不是剧组工作人员的事情吗？那工资怎么办？”
别告诉他大老远跑过来没得钱拿吧？这剧组不能这么坑吧？来回路费都好几十呢。
“有保底啊，每天一百块，多演一场戏加三十。”男生道，“主要是大家都想多露脸啊，毕竟大电影。”
估计是不想临时费时间招群演，索性把群演全部集中了，再按工作量给钱，这确实是大剧组才能掏得起的钱，小剧组群演都省着用。
男生接着道，语气中甚至带了点小骄傲：“我来这儿三天，已经演过四场死人了，其中有一场，虽然闭着眼，但我感觉镜头就在我面前！”
秦路：“……”
孩子，即使是群演，咱也要有点追求吧？能不能演个活的？
“对了，我叫晨阳，你叫我小阳就行，他们都这么叫我，亮哥的大名叫刘子亮。”晨阳一边走一边道，“逛到这边都差不多了，平常别的地方我们也去不了，万一弄坏道具布景可就惨了……你今天要是努努力，可能还是能演一场死人的，不过也要争取，今天死的可能不多。”
等等，这话也太惊悚了吧？什么叫今天死的可能不多？
晨阳身上带着一股少年老成的劲儿，此时看着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秦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不懂得人情世故呢？刚刚你肯定得罪亮哥了，还好亮哥估计记不住我，不然我也要被你连累。”
“谁和他关系好就选谁吗？”秦路问。
“那当然了，大家都拍他马屁，你看到今天他旁边那个瘦瘦的男人了吗？他因为最会拍马屁，成了亮哥的第一跟班，现在每天拍的场次就只比亮哥少。”晨阳低头，道，“不知道等到拍完，我能不能演一次露脸的活人。”
“会的。”秦路干巴巴道。他能察觉到面前的少年突然失落的情绪，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安慰。
“我这个表情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演一个卖艺葬父的角色？”晨阳抬起头，语气中丝毫没有落寞的情绪，他兴冲冲地拉了把秦路，道，“不说这个了，我们赶快回去，说不定还能偷偷看导演导戏。”
晨阳拉得猛了些，秦路为了让尹北深透气，拿的是个帆布包，此时帆布包的一条带子从秦路肩膀上滑过，敞开了口，里面的红玫瑰探出了脑袋。
“你怎么这么娘？”晨阳看到玫瑰，嫌弃道，“居然来演戏还带花？”
但少年郎终究是好奇，把玫瑰从里面拿了出来：“这玫瑰还挺好看？是不是假花啊？你这么放它的花瓣不会掉吗？”
“嘶——”还没拿出去，玫瑰的刺扎了一下他的手指，晨阳猛地一疼，把玫瑰又丢进了袋子里，“靠，是真的！”
秦路默默把尹北深收回去，想不到老三居然认生，他就从来没被扎过。
晨阳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又道：“你就带了这个过来？亮哥很喜欢搜刮大家的东西，美名其曰分享，你这虽然只是朵花，不值一提，但保不齐哟。”
“强盗行为。”秦路评价。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晨阳小声道，“谁不知道呢？但是亮哥可是掌握着大家都出场戏份呢，他和剧组的人关系都还行。”
剧组内部也是个小社会，有自己的圈子和规矩，秦路跑龙套也好几年了，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么过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签了公司就敢这么嚣张吗？
秦路顿了顿，冷声道：“没事，这花他拿不起。”
尹北深亿万身价，给谁谁手不得抖三抖。
晨阳只当秦路随口一说，俩人去片场旁边找了个地方站着，远远地看导演导戏。
这部电影的导演杜华在圈内享有盛名，据说导戏和调教演员的功夫一绝，圈内有言，杜导一出马，就知有没有。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偷着看大导演导戏，晨阳还是很激动，听不清说什么也来回跟着比划做动作，眼里闪着的满是光芒。
秦路看得出来，晨阳是真的喜欢演戏，这种热爱很纯粹。
他也在这场戏中看到了刘子亮，他带着几个龙套冲上去，扮演的角色和他之前演得差不多，也是杀手，还是三流的那种炮灰。
刘子亮的确是很会做人的那种人精，下了片场就跟在导演后面，在主演跟前低眉顺眼，却也不上前去打扰他们讲戏，看似听得很认真。
但秦路注意到他偶尔会不耐烦地撇撇嘴，看一眼别处。
果然，到了下午戏拍得差不多时，秦路和晨阳依然没排上跑龙套的戏。
晨阳此时已经擦去了脸上的黑灰，浓眉大眼又虎头虎脑，倒是多了几分可爱，他有些落寞地安慰自己，握着拳头信誓旦旦道：“今天确实用的人太少了，明天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能死得更像死人。”
秦路：“……”
这宣言真是闻者落泪。
“诶，那个谁。”刘子亮看到正拿着包准备走的秦路，喊住他，“晚上有场打戏，你来呗。”
“亮哥！我可以来！”晨阳连忙道。
“用不上你。”刘子亮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看着秦路道，“小白脸，你把包放下吧，晚上拍完戏再走。”
虽然有戏拍就有钱拿，秦路还是应该高兴的，但是他总觉得，这亮哥不会那么好心。
“今天太晚了，我这家又离得远。”秦路板着脸，朝晨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让他去吧。”
“我说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剧组给拍夜场戏的群演准备了帐篷。”刘子亮神色不悦，语气也很轻蔑，“这小子还不够格呢，你应该谢谢我。”
晨阳顿时耷拉下头，道：“亮哥，那明天死人的戏份还能给我吗？”
“行行行。”刘子亮敷衍道，“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谢谢！”晨阳又开心了起来。
秦路：“……”
他真想敲开这小子的脑壳，看看他到底为什么对演死人这么情有独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你们追的仿佛不是正文，而是我的作话，哼，我这次就偏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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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