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链女王》贡茶

5、第 5 章

　　罗燃虽然困倦已极，却不敢十分熟睡，睡一小会就会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一下四周，听听各处的声音。
　　她睁了几次眼睛，见月亮终于出来，挂在天空正中央时，便知道是下半夜了。
　　下半夜是最危险的时刻，就是让她睡，也没胆子睡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喊了马大帅等人一声说：“你们睡，换我们守夜！”

　　她这里一有动静，跟她一起先睡觉的一批人便也爬起来了。
　　马大帅虽然睁着眼睛，实则是强撑着，见罗燃等人坐到火堆边，便各自躺到罗燃等人躺过的地方，一躺下马上就睡着了。
　　阿思也比较警醒，这会和其它人爬了起来，一起坐到火堆边，替换守夜的人去睡觉。

　　只睡了半晚的人，虽然坐到火堆边，依然打着呵欠，半醒不醒的晃着头。
　　罗燃端起螺壳里的水，用手泼了一点水到脸上洗了洗，一下清醒了一些。
　　其它人一见，也学着泼了水到脸上，好令自己清醒过来。
　　阿思一边泼水洗脸一边偷偷看罗燃。

　　罗燃洗完脸，又用余下的水漱口，一下感觉牙缝似乎还有蛇肉味，便拿起一支柔软的小树枝，走到一边，在一块石头上磨来磨去，想磨出一支简陋的“牙刷”。
　　经过昨晚的事，阿思对罗燃是十分好奇的，这会走过去，压着嗓音问道：“嗬嗬……”
　　“你在干什么呢？”
　　罗燃含糊答道：“朕在磨牙刷。”
　　阿思学着罗燃的口音说：“牙刷？”

　　罗燃把磨好的树枝展示阿思看。
　　树枝末端散开几个柔软小叉叉，用手一拨，小叉叉来回颤了颤，发出“沙沙”声。
　　罗燃拿着螺壳和“牙刷”走到溪边，先在溪里清洗了“牙刷”，再用螺壳装了水，当成漱口杯，借着月光，用“牙刷”胡乱撸了撸牙齿，吸一口水清理口腔，再吐了出来，重复了几次。
　　阿思跟到溪边，看着罗燃又在耍“魔法”，便默不作声观察着。

　　一会儿，一块乌云飘过，遮住了月亮，天空一下暗淡了下去。
　　阿思很是震惊，她耍“魔法”，把月亮遮起来了！
　　罗燃终于刷完了牙，把“牙刷”一丢，再用螺壳装了水，准备去煮点开水喝。
　　她收拾好要往回走，乌云散去，月亮又露了出来。
　　阿思悄悄松口气，她放过月亮了！

　　罗燃走两步，回头见阿思走到溪水里，伸手去捞她扔掉的“牙刷”，不由喊一声说：“那是我用过的，你想刷牙，自己磨一支。”
　　阿思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松开手，任由“牙刷”飘流到远处。
　　罗燃回到火堆边，见阿思也回来了，一脸严肃看着她，不由叹口气，好吧，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他磨一支牙刷吧！
　　罗燃又拿树枝去石头上磨，磨了一会，见差不多了，便递给阿思。

　　阿思接过，有些不明所以。
　　罗燃便做一个刷牙的动作。
　　阿思疑惑，这是让我也去耍一下魔法？
　　他欣然拿了牙刷和螺壳，自己走到溪水边，开始“作法”。
　　他回忆罗燃“作法”步骤，一丝不拘实施。
　　实施到一半时，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好好的，并没有被遮起来，不由有点失望。

　　等他作完法，再抬头看天空，月亮依然没变化，不由沉思起来。
　　他回到火堆边，端起螺壳的水喝了一口，水入咽喉，整个人突然一爽，感觉自己嗅觉和听觉像白天一样灵敏了起来。
　　他瞬间恍然，哎，她作的魔法不是遮月亮的，是让人半夜能和白天一样灵敏的。

　　罗燃这会煮开了水，喝了一口，感觉水质淡而无味，昨晚吃太多蛇肉了，那股腻味还没消下去。
　　哎，这时这刻，要是能来一喝消腻的茶就好了。
　　她不由拍拍自己的头，在想什么呢？才吃了一天饱饭，就想喝茶了？

　　她叹口气，伸手掐下身边树枝一片树叶，无意识放到嘴里嚼了嚼。
　　才嚼两口，不由惊奇的睁大眼睛，低头去看那株树枝。
　　怎么回事？我嚼到一股茶叶味呢？这一株难道是茶树？
　　不管是不是了，嚼出茶叶味，朕就默认它是茶叶了。

　　罗燃一下跳起来，拿着那株带树叶的树枝，飞一样跑到溪边，小心洗起来。
　　她洗完树叶，随便在溪边又拣两只小蚌壳，再冲回火堆边。
　　阿思等她回来，便凑过去“嗬嗬”问话。
　　“你又在干什么？”
　　罗燃忙着重新砌小灶烧开水，嘴里答道：“我准备泡茶！”
　　阿思看她口型，学着说：“茶！”
　　“对，茶！”罗燃灿然一笑，“想不到原始社会就有野生茶树，难得。”

　　水开了，罗燃扯下“茶叶”丢进去煮。
　　水沸腾了一会，茶香味飘散了出来。
　　阿思吸了一口茶香味，整个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不由目瞪口呆，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呢？
　　其它坐火堆边守夜的原始人嗅到茶香味也是精神一振，循着味道齐齐看过来。
　　罗燃笑吟吟指指茶，再指指四周，表示你们好好守着，等会我请你们喝茶。
　　两派原始人看懂了罗燃的动作，各各又转过头，观察着四周。

　　阿思却没有转开头，反凑近罗燃坐着，看她演示各种动作。
　　罗燃搬过一块平整些的石头，把两只小蚌壳放到上面，端起螺壳的茶，泡洗了两只小蚌壳，再用一只小贝壳拨拉着泡大的“茶叶”，缓缓把茶水分别倒进两只小蚌壳内。
　　月色下，依稀可见小蚌壳内的茶金黄透亮，一阵一阵茶香飘散出来。

　　罗燃自己端起一只蚌壳，见阿思看着，便示意他也端一杯。
　　阿思老实不客气，忙也端起一只蚌壳。
　　他看着罗燃轻轻吹了吹，接着喝了一小口，露出满意的神情，便也学着罗燃的样子，把茶凑近嘴边，嗅了嗅，再轻轻喝一口。
　　茶从舌头滑过去，冲进咽喉，先是一苦，接着一甘。
　　阿思闹不清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味道，但见罗燃继续喝，便也跟着继续喝。

　　等蚌壳里的茶见了底，他砸一下嘴巴，这才发现满口生津，唇颊留香，肠胃有一些被清洗过的感觉，整个人彻底生猛了。
　　罗燃喝完一杯，又给自己续杯，见阿思还举着蚌壳，便也给他续了一杯。
　　阿思二话不说，便要举杯再喝，却见罗燃做了一个且住的动作，赶紧停止动作。

　　罗燃很感叹，实在想不到，这株野生茶这么好喝呀！它应该是极品大红袍类的茶，可惜没有炮制过，就这样生生摘下来煮，有点糟塌了好东西。
　　喝到好东西，得碰杯啊！
　　她举着蚌壳，轻轻碰了阿思的蚌壳一下，这才说：“喝！”
　　阿思寻思这样碰一下是友好的意思，便点点头，学着说：“喝！”

　　茶过三巡，便无味了。
　　罗燃有点肉疼好茶，但还是摘下几片煮了起来，煮完招呼其它守夜的人过去喝。
　　“嗬嗬嗬……”喝了茶的人先是被茶的味道吓着了，接着都皱起眉，又想继续喝，又怕这个味道。
　　“喝！”罗燃监督着他们。
　　在王的视线下，他们如饮甘露，轮着喝了几口茶。

　　一会儿，喝了茶的原始人全坐不住了，有的走来走去，有的捶打自己的胸，有的在地下翻筋斗。
　　罗燃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们，问道：“是否不适？”
　　他们齐齐摇头，捶一下胸口答道：“嗬嗬……”
　　“精神，精神……”
　　阿思也捶打一下胸口，展示给罗燃看，喝了茶，我很精神，浑身力气，想打猎！
　　罗燃：“……”

　　一块乌云飘过，又遮住了月亮。
　　喝了茶，浑身精神的原始人想打猎，但看着漆黑的夜，到底不敢跨出步子，只守在火堆边，盼望有猎物自投罗网。
　　阿思浑身精力，但又无事可做，便看着罗燃，回忆她说过的话，口齿清楚说：“肉，肉汤，水，茶！”

　　等他重复说了三遍，罗燃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他说：“来学学别的话。”
　　罗燃这句话说太快，阿思跟不上，只捕捉到最后一个字，便学着说：“话！”
　　罗燃点点头，指指自己鼻子说：“我叫罗燃，你可以叫我燃。来，叫一声，燃！”
　　阿思看定罗燃的口型，喊了出来，“燃！”
　　罗燃很满意，这个会思考的原始人声线不错，喊起朕的名字，还挺燃的。

　　夜半无聊，她便教起阿思一些单字发音。
　　阿思不愧是会思考的部落首领，学起语言超级快，记忆力也超群，罗燃说一遍，他就全记住了。
　　罗燃见他学单字学得毫不费力，便开始教他说两个字的东西。
　　“狼肉，蛇肉，月亮，火堆……”
　　阿思很快又学会了。
　　罗燃：学东西真快啊！等我说一句长的，看他能不能记住？

　　“我喜欢喝茶！”
　　阿思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清，要求罗燃再说一遍。
　　罗燃指指自己，表示“我”字，再指指茶，重新说了一遍。
　　阿思学罗燃的样子，指指自己的鼻子，很清楚说：“我喜欢燃！”
　　罗燃：“……”
　　不是吧，这原始人学会聊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