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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魂丘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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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出去转转吗?”梁梦君问。
“可以吗?”蓝宣问的有点傻,“你不是说,我们得低调吗?”
“低调就躲在驿馆里不出门了?”梁梦君笑笑,“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小吃货囧囧的。
很想问上一句,他到底是喜欢以前的蓝宣,还是现在的蓝宣。
“走吧,”梁梦君说,“带你出去转转。”
“我还要跟姐姐去学礼仪,”小吃货找借口。
“真定公主去补觉了。”梁梦君一脸黑线。
蓝宣......
“那我们就转一小会儿。”
“嗯,”梁梦君说,“你累了我们就回来。”
作为一国之都,魂丘自然也是热闹繁华的。
两人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流而过,显得忙碌而喧嚣。
与琴川婉约的建筑不同,魂丘的房屋看上去更加宏伟敦厚,凌厉威严。
蓝宣瞧的新鲜,看见什么都不自觉便想多瞅两眼。
“你什么时候回红国呀?”蓝宣问。
“你想我回去?”梁梦君轻轻拉过他衣袖,“小心些。”
一辆马车自街头快速奔来,扬起了一片尘土,带起的风也扬起了蓝宣衣袂飘然。
梁梦君看的有些愣神,瞧见蓝宣清澈见底的眼中略显慌乱,躲过那马车之后又庆幸的拍拍胸口,简直可爱至极。
“怎么主街上还能这般横冲直撞!”蓝宣惊魂未定,看看周遭百姓,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我们自己小心些便是。”梁梦君拉着他往一旁退了些,刚好退到一个卖石榴的摊子旁边。
蓝宣瞧的有些眼馋。
“老婆婆,”蓝宣笑眯眯的上去和摊主打招呼,“您这石榴怎么卖的?”
“公子客气了,”老婆婆将掰开的半个石榴递过去,“公子先尝尝,水分足,够甜。”
蓝宣掰了几颗晶莹剔透的红色豆子下来放进嘴里,果然是甘甜多汁,“喏,”蓝宣将剩下的递给梁梦君,“好吃。”
梁梦君本想伸手去接,却鬼使神差的直接张嘴,红色的小豆子进入口中,唇瓣不经意的在他指尖划过。
蓝宣伸到半空中的手指顿了顿,想要快速缩回,却又感觉是不是过于刻意,也许他只是无意间碰了自己一下,如此便就显得自己太过小气。
“是挺甜,”梁梦君说,“买几个?”
“嗯,”蓝宣笑眯眯的让老婆婆包起几个石榴,老人家捡了最大的给他,鼓囊囊的一大包。
梁梦君付了银子,觉得这一趟出来的甚好。
“要不要找个茶楼坐会儿?”梁梦君说,“茶楼酒馆里,往往能听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提到茶楼,蓝宣立马想到了在梦都城的时候,一方茶楼里讲的那些小段子,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好像囧囧的。
“怎么了?”梁梦君问。
“没事,”蓝宣说,“你若想去...那便走吧,不过...找一个没有说书的小茶馆便好。”
噗嗤!
梁梦君笑出了声,“放心,这里不会有那些小段子的。”
干嘛笑的这么招摇!
显得我很在意似的,其实并没有啊!
正此时,街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并不十分急促,却也不算和缓,嗒嗒嗒的算是一个很规律的节奏,想来也是一匹绝世良驹,不然又怎会将节奏控制的如此精妙。
蓝宣冲声音来源望去,就见一匹金黄色高头大马,十分威风凛凛的漫步,马背上坐着一华服男子,赤金色的外袍上团绣着暗纹,头束金冠,眉目轻挑,有那么一丝不可一世的作态,当真是三分骄傲,两分轻狂,剩下的五分便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蓝宣不自觉的便又往后退了退,觉得略微耀眼。
待那一人一马又走进了些,蓝宣方才发现,那金灿灿的马后竟然是还拖了根绳子,绳子后面绑了个麻袋,麻袋鼓鼓囊囊的在地上蠕动,从被磨破的一角看去,里面明显是还有个人的!
“这...”蓝宣握紧拳头,手心沁出些冷汗。
马上之人表情如此淡定从容,就算是出游踏青亦不过如此,可若是这种表情之下做出这种折磨人的事情,便让人不由后背发麻,恐怖如斯。
就好像将人拖在地上,不过是谈天品茗一般习以为常,完全是一副家常便饭的模样。
“走!”梁梦君握紧蓝宣手心,渐渐隐没在人群之后。
马背上之人许是玩的腻了,便驱策着身下金灿灿的骏马快跑了一段,后面麻袋里发出“呜呜”之声,凄厉异常。
那华服男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又驱着马儿放缓了脚步,悠悠闲闲的踱起步来。
如此反复,竟是将活人当成了取乐的玩具,供其消遣。
待退的远了些,蓝宣手掌已经被冷汗浸透,生在文明社会的他从来也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亲眼见着这种画面,本还以为都是些影视剧里的桥段,如今瞧见了真的,方才觉得可怕异常。
“为什么会这样?”蓝宣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要这样?”
若真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罪过,大可以送进监牢,再不济杀头凌迟也算是可以接受,可将活人如此折磨,难道就为了只图一乐?
“那人是黄安,”梁梦君声音低沉,显然也是动了怒气,“黄国太子。”
“太子?”蓝宣疑惑,难道一国太子不应当是勤政爱民的吗?
“嗯,”梁梦君道,“黄安素来就喜以人取乐。”
“那...那人...”蓝宣本想问,那人我们不管吗?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如今他们身处异国,和亲为质,连自己明日如何都不知晓,又怎么还能顾得上旁人如何。
“我想办法!”梁梦君轻轻拍拍他后背,“我想办法,你不要害怕。”
“我...”蓝宣心底有些颤抖,只得将梁梦君抓的死死的,就好像抓着一颗能救命的草。
“我们回去吧,”梁梦君说,“我们回去。”
“嗯。”蓝宣点头。
一路无话,两人回到驿馆,蓝宣的情绪依然有些不对。
“宣儿这是怎么了?”季临歌瞧见他二人回来被吓了一跳,小吃货怎的脸色这么煞白?
莫不是梁梦君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他?
“没事儿,”蓝宣抱着一个白瓷茶杯往嘴里灌水,手指略微发颤,语气也显得轻飘了些,“我没事儿。”
“到底怎么了?”季临歌将梁梦君拉到一旁,小吃货明显就情绪很不对劲啊。
“遇到了黄安,”梁梦君脸色发黑。
“那个王八蛋欺负宣儿了?”季临歌立马炸毛,在维护小吃货这件事上他与梁梦君倒是难得统一战线。
“他没瞧见我们,”梁梦君将街市上遇着的事儿跟季临歌说了一遍。
“这个人渣!”季临歌愤恨,“我就说,黄国早晚得灭在他身上!”
“那倒是好了!”梁梦君说,“你去给宣儿配些安神的汤药,让他喝了好好休息,昨日一夜未眠,刚刚又受了些惊吓,再不休息,怕是会熬不住。”
“哟!”季临歌惊讶,露出一副猥琐笑容,“改口了啊!你们...?”
“嗯?”梁梦君挑眉,“季神医有意见?”
“没,没,不敢,我能有什么意见!”季临歌连忙后撤,“我去煮药,你昨日若是再争气些,小吃货也不至于一夜不眠。”
关键是不睡还弹琴,那曲子幽怨的,听上去就特别凄凉。
梁梦君......
“我这就先去配药!”季临歌瞧他神色不对,立马开溜。
“觉得好些了吗?”半晌后梁梦君将一碗汤药给蓝宣喂下,“去睡一会儿吧。”
“嗯,”蓝宣起身,却觉得脚底有些虚浮。
“我扶你,”梁梦君将他揽住,往卧室中带,隔远处看,就好像两人相互依偎,低首浅诉,十分情意绵绵。
蓝宣......
我还没有答应你什么啊!
公子你要不要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蓝弦思打着哈欠从卧房中走出来,觉得这一觉睡的真是香甜。
昨日被吵了一夜的困乏得到缓解,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
“宣儿呢?”瞧见厅中的季临歌,蓝弦思自顾自的坐下倒了杯茶,“还闹别扭呢?”
“应当是...睡下了吧,”季临歌道,“宣儿今日同梁梦君出去,遇见了黄安。”
蓝弦思皱眉,“那个变态的!他没瞧见宣儿吧?”
“这倒没有。”季临歌说。
“我就是一直担心,”蓝弦思又倒了杯茶,“宣儿可千万莫要落到他的手里!”
这黄安太子,乃是黄国国君黄云深的独子,生性残暴嗜杀,经常以折磨活人为乐,据说在魂丘地下有一地宫,便是这黄安建了专为虐人取乐的地方,地宫里随处可见各种折磨人的刑具,往往虐身虐心,却又不会立马身死,非得将人蹂/躏的百转千回,方才会满意下手最后一刀,多半连个全尸也留不下来。
“这...应当不会吧,”季临歌有些犹豫,“黄国国君那边,应当是会安排了宣儿娶黄宁的。”
“这兄妹俩个,谁又能比谁好的了多少?”蓝弦思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不过都是一丘之貉罢了,如今宣儿还算是对他们有些用处,若是等他们目的达成了...”
“我滴个神呐!我的公主您可别说了,想起来都能让人毛骨悚然!”季临歌无端的打了个寒颤,“如今还是想想怎么帮宣儿摆脱这场和亲才是正理,我想梁梦君也定然是着急的紧!”
蓝弦思深以为然。
“要不我去配点什么药,吃了能让人暂时癫傻的,就说宣儿染了恶疾,实在是不宜和亲?”季临歌开始出馊主意。
“你还当那黄云深是真想招了宣儿当女婿?”蓝弦思眼神不善,“他们可巴不得宣儿越傻越好。”
“这倒也是!”季临歌咂摸咂摸嘴,也去倒了杯茶水,“要不然就给黄宁下药!”
“你今儿出门是不是没带脑子?”蓝弦思瞪了他一眼道,“关键根本就不在黄宁,黄宁就算是死了,不是还有黄安?就算这俩祸害都死了,黄云深随便拉出来一个旁支王爷照样能成功和亲,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对付蓝国正大光明的跳板,并不在乎把这个跳板放在公主手里还是王爷手里,反正作用都是一样。”
“真定公主分析的真是透彻!”季临歌赞叹,“不让须眉。”
“此番和亲,反倒是红鸢那丫头会好过些,更何况还有墨庄君那边的关系,想来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蓝弦思道,“就是苦了我们宣儿。”
“这一点红轻尘定是都算计好了的!”季临歌撇嘴,“能登上那个位置的,就没有哪个是好相与的。”
“你这句说的倒是极对!”蓝弦思往后靠了靠,一双大长腿向前伸了伸,抻了抻腰,而后站起道,“等过两日先见过墨庄君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