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是你》秋水剑心

8、原来

　　“我就是心疼！我就是心疼！心疼死了！”沈月欣不满地跺着脚，还是感觉呕气的很，不停地嚷嚷着要回去讨理。
　　一千块对他们这些穷学生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够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不过，罗浩把一千块交出去的时候，是眼皮都没眨一下。
　　王欣妍觉得她作的有些可笑，又没花她的钱，人家都说了算他的，不用还就是，她还激动个毛啊？而且，这不正好说明，一个肯为你花钱的男人，就足够证明他心里有你吗？
　　但是，现在看她那怒气，还是少插嘴为妙。
　　罗浩显然只会拿钱打发事的人，哄女孩子是真的一点招数也不会，面对不肯罢休的沈月欣，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王欣妍：“我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你陪着她吧。”
　　也不知他是真的有课，还是招架不住她的孩子气？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
　　他落荒而逃。
　　沈月欣却没有因此而安静，还是激动的要回去找老板娘，试图要回那给的多余的冤枉钱。
　　王欣妍一把拖住她：“算了，那老板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去未必能赢。”
　　“那我也不甘心，反正钱给多了，就算再砸她几个脸盆也好，也让我心里舒坦一点！”
　　王欣妍拉她拉的气喘吁吁：“真搞不懂你，罗浩他都不在乎那些钱，你又何必耿耿于怀，人家有钱的根本就不在乎。”
　　沈月欣忽然停止了挣扎，定定地看向她。
　　“怎的？我说错什么了？”
　　她的脸色越发的激动起来。
　　“你知道个啥？你知道他的钱来得有多么不容易！”
　　确实有些始料不及，他很不容易吗？王欣妍好奇着，刚刚看他付钱的爽快，可是一点也不像生活困难的人？
　　沈月欣的注意力渐渐偏移，不再张牙舞爪的要找老板娘算账了。她很安静地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了下来。
　　王欣妍总算舒了口气，只要她不闹就好，陪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树荫下很阴凉，没有了刚才的燥热。
　　沈月欣眼神幽幽地望望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说起了关于罗浩的往事。
　　“其实，总是觉得命运对他太苛刻，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却没有给他一点人世界的温情。你可能想像不到，他是个孤儿。”
　　呃？王欣妍愣愣地，确实很意外。
　　沈月欣看了她一眼，继续叙说着：“罗浩的父亲有轻微的精神分裂，而且爱喝酒。在他六岁那年，刚上幼儿园的第一个暑期，在那个闷热的午夜，他父亲又喝了很多酒，她妈妈忍不住对他唠叨了一番后，就先睡下了。可谁知，大半夜的，他父亲居然后拿了一把厨房的菜刀，跑进卧室，就把已经在熟睡中的妻子给砍了。”
　　王欣妍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有这样残忍的事？
　　“更残忍的是，那晚，罗浩刚好起来上厕所，便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王欣妍不禁为他有些眼眶湿润：我们一直在歌唱着生活的美好，却不知，这世界上，总有些人，被灾难与不幸伴随左右。
　　“那他一定恨死了他父亲？”
　　“恨？沈月欣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还能有这样一个人让他恨着，或许还好一点。他的父亲，在事后清醒过来，得知人没了，后悔不已，还没到第二天的晚上，当大家都沉浸在悲痛欲绝之中时，他父亲就自个儿上吊自杀了，把他孤零零的扔在了这个世界上。所以，你想象不到他有多苦！”
　　“那他岂不是……”
　　“幸好，还有有他姥姥，就在我村子上，我家隔壁。他就一直跟着姥姥，在那边长大。”
　　“所以，幸好，还有你，对吗？”王欣妍接过话茬，认真地看着她，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他俩之间的那种非一般的感情。
　　她应该是除了他姥姥之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他最多温暖的人吧？
　　欣妍的话把她带进一丝美好的回忆里，可不是嘛，那个时候，对她来说，那种给予的温暖都是相互的，她对他好，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第一时间能想到他，而他，也总是像大哥哥一般，在方方面面照顾着她，宠爱着她。
　　她看向远方，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回味的美好。
　　“那你们将算是青梅竹马，你应该对他知根知底了？”
　　现在眼中的罗浩，王欣妍都不知道该怎样来评价他？腼腆？内向？可明明有时又热情的不顾一切？
　　他对月欣应该是有很深的感情吧？那他对自己的那一番，又算什么呢？
　　“是的啊，他住在了外婆家，我们就成了很好的邻居。那时候的他少言寡语，又怕生，所以很多小伙伴都离的他远远的。也不知为何，我就特别喜欢和他在一起，总觉得他与众不同，没有一般男孩那样的调皮与淘气，却多了一份其他男孩没有的安静与成熟。我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是渴望别人能够亲近他的。
　　于是，我成了他唯一的玩伴，从小学到初中，九年的时光，我们几乎形影不离。直到他高中，我们才被迫分开。他学习一直优秀，考取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寄宿在学校，很少回家，。而我学□□，只能在乡下的高中，自此，便拉开了距离。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我才明白，九年的时光，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在我心里早已不能抹去，不能自拔。
　　后来，他以优异的成绩，进入这所学校，成为医学院的一名学生。
　　他很少回家，当别人都在假期里享受自由，吹着空调、吃着冷饮的时候，他却异地他乡，冒着严寒酷暑，在这座城市艰难的赚些自己的生活费用，因为他只能靠自己，为此，他都好几个假期没有回去看他一直相依为命的姥姥了，他姥姥一直记挂着她，每次见到我都念叨着他。
　　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靠近他的生活，我要看到他，我要照顾他。成绩并不好的我，为此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努力，为了降低难度，并选择了艺术生。”
　　其实，事先，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也录取在他这所学校，报道那天，当他在宿舍见到我时，我知道他也充满了意外和惊喜，我俩紧紧相拥在一起……”
　　原来如此，王欣妍顿时明白了那天让她误以为是的情景……忽然开始有些后悔，不该那么错误地对他作出了审判，不该对他那么言辞激烈，他看起来确实不像一个道德败坏的流氓。可是，他对自己的那翻举动呢？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对自己的情不自禁？那么，他俩的感情呢？至于何处？
　　思想处于游离时，沈月欣正用满腔热情看着她。
　　“欣妍，你知道吗？十多年的时光，他在我心里已长成一棵参天的大树，这辈子，我就只想守护着、依靠着这颗大树了，任凭狂风暴雨，都已无法动摇！因为我喜欢他、心疼他，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这样的感情、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那样坚定的眼神，从来没有过的心声，王欣妍愣愣地，难道她是洞察到了她的所思所想？她这是在向自己宣告着她和罗浩的感情有不被人摧毁的决心吗？她是察觉了什么吗？或许是自己多疑了？
　　她不自然的笑笑，回应：“感情虽然有时很吝啬，但时间总是很慷慨，只要你坚持住自己所坚持的，我想，爱情终会在你面前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