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是你》秋水剑心

5、那个人 只能是我

　　祥瑞达公司
　　会议室内，虽是白天，仍然灯火辉煌。
　　默寒端坐到董事席的位置上，神情就变得无比严肃认真。
　　刚刚从美国回来的他，便迫不及待地召开了这个会议。
　　他冷静的扫视了大家一眼，威严的声音在整个会议室里徐徐回荡，敲击到每个人的心上。
　　“各位，前阵子我去了趟美国，给一家老总展示了我们的生产技术与实力。在经过为期几天的洽谈后，对方的老总帕克答应给我们一次信任的机会。也就是说，我们公司将会上手来自美国的单子。他们的单子都是非常的大，都是好几万一单，如果这次做好了，那我们就算是和美国方签订了长期合作关系，这将对我们公司的发展是一次实质性的飞跃。
　　全场屏息静听。
　　“但是，”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冷峻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对方的要求也是非常严格，哪怕是衣服上一根短短的线头、一个不起眼的污点，都是决不允许出现或存在的……这可能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最严格的客户。
　　众主管门不由面面相觑看了一眼，心里都在犯嘀咕：这种低级的错误还真不能保证？所有的衣服全靠线来拼接才串联成一件衣服，哪能在衣服上找不到一根残留的线头，况且几万件的量，谁敢保证？
　　默寒非常敏锐的看穿他们的心事，声音里充满了不可质疑的威严：“所以，我们必须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养成严阵以待、一丝不苟的精神，不马虎每一个细节，只要习惯成自然，便就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困难的事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一种精神，那就是缩小自己的得失，放大祥瑞达的利益。这样公司才能走的更远。”
　　公司的这些高层，都是看着他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服装厂，发展成如今的外贸进出口公司，大家除了尊重他这个老总的威严性，更多的是佩服他年轻有为的能力。
　　大家当然不敢有异议，都点头称是，努力尽职尽责。
　　会议完毕，众人离去，默寒叫住了余程。
　　“上次你说的那个新招来的司机，把他调派成我司机。”
　　“钟子琪？”余程留住脚步，看他。
　　“对，就是他，等会让他去我办公室一趟。”默寒合上会议卷宗，边走边说。
　　不用问，余程也能猜到他，用此人的目地，无非就是因为得知他和王欣妍熟识……凡是和王欣妍这女的有关联的人，他大概都感兴趣吧？
　　不过，上次在他面前提及此人时，他还是一副镇定自若、漠不关心的样子，看来，终于也是沉不住气了……
　　余程心神领会地点点头：“好，我一会通知他。”
　　“嗯。”默寒点头，预备离去。
　　“默寒。”
　　余程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
　　“什么事？”默寒回过头来。
　　“那个徐婷……”
　　“怎么？”
　　余程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主要是想弄清楚他和徐婷是什么样的关系？
　　明明知道他心里就住着那姓王的丫头，但是，看他和徐婷的关系又好像不一般？那徐婷看他的眼神，还不是一般人感情，这几天一直在纠结这事，不问出来总觉得不舒服。
　　“你想问什么？”默寒望住他，不明白他说话何以变得这么扭捏？还有，徐婷和他也只能算是一面之缘而已，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想到提起她？
　　“她是？你和她……”
　　默寒研究性地看看他，忽然明白，这小子，怕是对人家滋生了感情？难怪那天，他那么积极地把送她去火车站的事揽过去，看来是早有心思。这小子，也终于迎来了他的春天吗？
　　他即刻笑笑：“她是我比较要好的朋友而已。”他着重着后面‘而已’两个字。
　　对于这样的答案，余程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
　　“陈总，你找我？”默寒办公室内，钟子琪有些不安的站在他面前。
　　来公司一个多星期了，这是第一次面见老总，而且听说一般情况下，他们这些低下的员工基本上通年到头都不会被老板单独召见，除非有什么特别出搁的事，可是自己也是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的……
　　默寒抬起眼来，看了看他。
　　“哪个学校毕业的？”
　　钟子琪一惊，难不成是嫌弃自己的学历？自己可只是个初中生，中专只上了两个多星期就缀学了，因为那职业学院根本就是个混大年纪的地方，纪律很乱，打架闹事的玩乐是家常便饭，很多人都散漫的不成样子，所以，父母让他退学算了，免得学坏滋生事端，还不如早早找份工作，踏踏实实的打工算了。
　　只怪自己不争气，踏上社会，工作了才知没文化，日子是如此艰难。
　　但是，这司机也没要求需要多高的学历啊？
　　“我……初中是在浦口中学……”
　　默寒点点头：“听说你和王欣妍是一个班的？”
　　“是是是。”重点居然没深究他的学历，这让钟子琪感动不已，立刻一副热情高涨的样子，“初中三年，我和她一直同班。只不过……”他立刻有些黯然，说起来也够自卑的，自己长相一般、学习一般、性格一般，所以，班上所有女生都有点瞧不起他。
　　“不过什么？”默寒眼神紧盯着他。
　　“我们关系……很一般。”
　　默寒似乎松了口气：“哦，没关系，你现在是我的司机，按我的指令办事就可以了。”
　　他从座椅上起身，把一张纸递给他：“这是王欣妍现在就读学校的地址，从明天开始，你出差去这个地方，每周都去给她送花、送东西，越高调越好。”
　　居然还有这种差事？听着倒是觉得这活还是挺另类、挺轻松的。钟子琪接过纸，看了看地址，是江西的一所高校，距离这里似乎有点远。
　　正悄悄计算着路程往返需要的时间时，默寒将一串车钥匙递到他面前。
　　默寒修长的手指勾起一串钥匙，扬起到他面前：“这是我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就停在公司的楼下，现在归你使用。”
　　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钟子琪愣愣着接过钥匙，脑袋开始晕乎乎的转动起来：这么远的路程，开豪车，送东西，真的是够高调的。这老板他是在追求欣妍吗？但是他这……自己不去是为哪般？这种事情，不是亲力亲为更好吗？
　　“你必须让她接受你送的东西，但是，决不能让她知道是我。”默寒简短有力的命令着。
　　钟子琪连连点头称是，但是一会儿疑虑又上来了。
　　“陈总，可是，您要是老不出现，万一她不接受、或者误会了什么可怎么好？”
　　默寒慢慢踱步到他面前，抬头，目光中透着不可置疑的威严：“该出现时我自然会出现，但是其它的，就看你怎么掌控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钟子琪虽然倒头如蒜，心里还是有点叫苦：这种事，我怎么知道怎么掌控啊？
　　想想那王欣妍，虽然已经是远去了的时光，远去了的记忆，但他对她还真有点胆小，因为印象中的她就是辣妹子一个，不好惹。
　　夕阳的余晖渐渐落下，把城市染成了一片淡淡的红棕色。
　　默寒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心里的隐忧逐渐上来，这是个变化多端的世界，大学校园，分分钟都是个谈情说爱的地方。
　　眺望着外面，公路两旁的花正万紫千红的争奇斗艳着，连成了一片好看的花海。
　　默寒原本对这些花花草草并不感兴趣，现在却突然有了一份雅兴来欣赏它们。
　　那一朵朵开放的花儿，宛如她灿烂好看的笑脸，那么耐看、那么让人迷恋。
　　只是，她的这种笑脸从来不是为他绽放的，他所拥有她的永远是厌恶和嫌弃的眼神。
　　他记得很清楚，那次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拔河比赛，他和她被安排在了一个队伍里，然而，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她就提出了抗议，说不要跟他一个瘦猴一个队伍，没有一点力气，必输无疑！
　　当着好多小伙伴的面，他的小名也由此而来：瘦猴。
　　十几岁的伙伴阿宝闻言开始挤眉弄眼调侃起来：“王欣妍，他是瘦猴，我可是比他壮着呢，你看见没，我这可是一身的肌肉。”他显摆了一下自己胳膊的肌肉，“所以，要想赢，你身边有人只能是我！”
　　哄笑声从耳边掠过。
　　真是哪哪都入不了她的眼，对一个男孩子来说，还有比这更羞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