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大妖怪也不想好好种地呢》姜辛孤涯

6、细雪，你也是个唔姆怪？

　　次日，神情懒散的佩玖扛着锄头出了门，空间里他靠仅剩的那两点神恩买了种子交给细雪打理，先前还嫌地小，现在看来他连那点儿地都种不完。况且他也没兴趣种什么夺运兰，土地长养万物，比起仙花奇草，他更在乎地里种的东西哪些部分能吃。
　　“小兄弟，你是？”迎面走来一背着鱼篓的老叟一脸疑惑地瞅着从未见过又好像在哪儿见过的佩玖。
　　“哦，我是佟大娘她儿。”佩玖随口应道。
　　听闻少年自称佟大娘儿子，老叟显得有些惊讶“桐二狗？那孩子不是失踪好几个月了吗？。”
　　佩玖准备埋藏二狗已死的消息，锄头往地上一撑：“我哪儿知道啊，我叫佩玖，没爹没娘的种，昨天讨饭到村口被大娘拽住硬说是她儿子二狗。怎么？这个娘我认不得不是？”
　　听到名字老叟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一会儿就释然了，大拙十万群山本就是妖灵魔兽生养的地界，近年来又匪寇猖獗，村里来个流浪的孤儿再正常不过，出现这种事无非只能证明佟湘玉和这孩子有缘，他抚着下巴哀叹道：“也好，湘玉那丫头生来命苦，自打二狗失踪整个人就疯疯癫癫的，有你在她也算有个寄托，我回头替你跟村里人交代一下，湘玉面前喊你二狗，免得大家有什么误会又激着湘玉。”
　　“那可是太谢谢爷爷您了。”
　　老头一摆手：“谢什么，该是老头子我谢谢你才是。”
　　佩玖嘿嘿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这出门在外遇上点儿问题，别人不帮是本分帮了是情分，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正愁咋办，就冲您愿帮我这事儿，今晚一定要上我们家吃肉！”
　　“吃肉？”老叟皱起眉头，佟湘玉丈夫死得早，娘俩一直过的清苦，自打两人一失一疯那更是彻底断了口粮，全靠村里东拼西凑地才凑出来点儿给佟湘玉吊命的接济才没把种粮给吃咯。
　　佩玖笑的更开心了晃其锄头给老叟比划起来：“昨晚不是下雨吗？一头山猪拱到我家院子被雷劈死了，这天气容易坏我娘就说干脆炖了，全村一起开开荤。”
　　这老头小时候饥荒年间尝过一次山猪肉，回忆起儿时啃了许久草根树皮突然喝上肉汤那滋味儿，一个不小心就是满嘴包着口水，匆匆一咽：“我家老二前年给王老爷砌新屋时赏的花椒八角还剩些几颗，我这趟回去顺道取了，再让两个儿媳抱些柴火，你就等着晚上回来吃炖的酥烂的五香猪肉吧！”
　　“老爷子你还是个美食家啊，那敢情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去耕地候着上晚上吃肉。”简单作揖，佩玖扛着锄头就往前走。
　　望着佩玖远去的背影老叟低声念叨着：“这孩子不错呀，不过昨天晚上有打雷吗？”摇摇头不再去想，老头改道回家，他又不是薛太公钓王侯，他张大牛钓鱼就是为了吃肉，这有猪肉吃还钓哪门子鱼啊。
　　等到了田间地头，凭着满地杂草佩玖一眼就认出来自家那块标标准准的一亩三分的偏地，在努力放慢速度的情况下花费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才把地里的草除了个七七八八，尝着空气里灵气的甜美气息，这世界灵气充盈，作物也比很久以前某个熟悉的世界来的容易生长。
　　【呐，真是个好世界呢。】怀着这样的想法佩玖叉腰仰天张目对日，风拂来，暖阳照，花鸟鱼虫都是那么友好，他有感叹道：“面朝苍天阡陌闲，田园日暖无飞仙，天下风云无我辈，悠然自得笑人间~嘞个笑人间~哈哈哈！”【这就是自由，这就是平凡。】佩玖放声大笑得像个九百九十六岁的孩子，他此刻的感觉就像是融入大地浑厚无比，这种忘我的感觉下以至忽略了周边环境，小道上原本纵马飞奔闻声突然停下的华服男人他硬是没注意到。
　　这男人面若冠玉身穿锦衣胯骑悍马，腰间玉剑上更是刻着扫尘二字，乃非富即贵鸡中鹤相本应一世与这田间农夫没什么勾搭，不过其平日好读诗书，这突然听到的诗句闻所未闻，其才不有停马呢喃“天下风云无我辈，悠然自得笑人间。”捋其胡须反复回味不由暗暗点头，随即轻哼一声心里嗤笑“句是好句，天下众士趋炎附势之际，能说出这般话来的哪位修士可谓出尘卓越，这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见见一枚金犀模样的农夫不知其意诵念起来着实讽刺。”有意上前询问是哪位贤士说出此番绝句，可脑海中一浮现自己那多年未见濒死的侄子便放弃了打算，勒紧缰绳正欲快马加鞭他又想“虽是拾人牙慧，但既然能记下来说明对文字还是有些敏感，田间地头浪费一生有点可惜。”于是临走前记下了这块耕地的位置。
　　到了饭点，佟湘玉提着小篮子笑眯眯地给佩玖送饭来。“二狗，娘给你送饭来嘞。”
　　锄头一扔，佩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娘身边，谢过娘亲猴急地揭开篮子，然后就傻眼了。
　　“快吃快吃，你大牛伯伯带着儿媳妇上俺家帮忙来嘞，还夸你乖呢，你快尝尝味道咋样，俺偷偷撮了颗胡椒搁里边儿。”大娘如此热情，佩玖也不好说什么，一口干了碗里的黑糊糊然后把便宜娘亲送走。
　　“晚上别贪玩儿，早点回家，今晚俺们吃肉！”
　　“知道了，娘您路上小心别摔着！”送走佟湘玉的佩玖一屁股坐在土坎上抚着肚皮陷入了阴郁的沉思。原因无他，他想吃好吃的，虽然食物对他来说不是必需品，但他有这个进食的欲望，那碗杂菜汤根本没法算作食物。尤其他又嘴馋，嘴巴里老是回味着昨天晚上偷吃的雪花酥的味道。索性回到空间，虽然没有仓库棚屋，但他昨天拿回来的那堆杂物还是被细雪分门别类地清点好放在离小河最远的角落，他捡起糕点盒打开一看，一块没少。
　　本来就只有一平米，堆了这些杂物又要种夺运兰，两人间仅剩的那点儿距离决定佩玖说起话来都轻声细语“咦？雪崽你没吃吗？”
　　蹲在地上守着两株小苗的细雪站起身来歪着脑袋满脸疑惑：“吃？为什么要吃？”
　　这盒糕点本来就是他带回来送给小管家的，若是细雪没吃，他哪好意思？用手捻起一块笑眯眯地塞进细雪嘴里道：“因为我要你吃。”喂食也不忘揩油顺手小指头在细雪面颊上戳一下，那细腻的手感让佩玖笑的愈发痴汉，不由地又赞美起诸神。
　　收到指令后美少年咀嚼起来，等他咽完后盯着佩玖说道：“数据分析完毕，吃等于充能，当前补充量过低，提出自行补充申请，主人您是否同意？”
　　“啊？你还要充能的吗？吃东西不行？”
　　“当前食物能量值过低，即使百分百转化仍难以满足最低功耗。”
　　“成，按你需求来吧，只要不动到这空间的稳定，你能充多少就充多少。”回过神的佩玖饶有趣味地会看着细雪，混沌诸神行事看似无理却总会自圆其说，他倒要瞧瞧小细雪这样的造物会怎么充能。
　　“是。”空间本就狭小，细雪朝着佩玖挪了半步一把抱住佩玖，作为当事人的佩玖面色涨的通红，一点点能量流失外更多的是小鹿乱撞的躁动，除了这让他略微惊喜的充能方式外，接下来细雪身上的变化更是让他幸福得背过气去。
　　“充~能~完~毕!主~人~你终于回来了！细雪等你好久！”少年两脚一跳搭载佩玖身上，抬头面对着佩玖露出一双乳虎牙美滋滋地笑着，不光是那让人耳根发麻的爽朗又有些软糯的声音，佩玖感觉自己要融化在这对澄澈如紫晶琉璃的眼睛里。
　　“妈的，奸奇大老爷您偷偷摸摸背着我换货了吧？爱死您了。”
　　“不对哦。”细雪摇头“佩玖系统是四位混沌主神一起制作的，预载人格这一块是黑暗亲王根据主人的记忆碎片和万界供奉的资源打磨而出，系统商城中还有好多额外补充模块可以提升性能，全部都是色孽大人为了激励主人开发本系统而亲自为您量身打造的哦，要谢就谢色孽大人吧！希望主人能够更加努力地补充额外作物，品级越高奖励越多，同时细雪也会为主人努力打理农场的！”
　　细雪捻起一块雪花酥凑到佩玖嘴边：“虽然我只是一个辅助管理者，无权调动资源，不过还是可以给主人一点点福利哦。张嘴，啊~”
　　细雪有了人样，佩玖反倒像个机器人了，面无表情机械地咀嚼着，但心底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同时向着黑暗亲王不断道歉，原来最懂自己的不是奸奇大君，而是自家主子色孽。
　　某原妖魔现屌丝缓过劲儿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某原器械现天人他出现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
　　“唔姆，也没有变化啦，确切地说只是以前能量不够为了维持运行一直在以低功耗模式行动，现在能量充盈，超过百分之八十，当然要开启性能模式满载运行了！”言语动作幅度相当大的细雪突然萎靡下来，显得有些委屈小心翼翼道：“或者说还是切换回低功耗模式比较好？”
　　颜控玖捂住心口急切道：“不不不，别换回去，请务必在电量低于百分之八十的时候赶紧立刻马上找我充满！”
　　“嗯！充满能量的感觉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