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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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交易结束后，所有宾客移步地下二层宴会大厅，条形长桌上摆满了果品甜点，端着酒水的侍应生在人群中穿梭。大厅一端，一个小型乐队演奏着舒缓的音乐。今日有成交的宾客笑容满面，心情舒畅，没有成交的也不气馁，后头还有好几天呢。各怀心思的众人觥筹交错间面上其乐融融。
主灯关掉的次展厅，只有脚底的一排小灯和角落里指向紧急出口的绿色灯箱发出微弱的光亮，但员工通道里却是还是灯火通明。今日上过场的动物还要全部送回展览区，它们将在这里继续待几天，最后一天才会再次装箱运出，在另一处开始新生活。
和把动物从展览区装入窄小的展示柜相比，送回展览区的工作比较简单，主管只安排了四个人，其中也包含了桃桃。三人送二十多只动物回到住处，只花了不到半小时。另外三人说说笑笑，准备收工下班，桃桃开口道：“我观察一下它们的状态，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平时桃桃的表现很好，三人不疑有他，先行离开了。
桃桃装模作样，一个区域一个区域检查过去，目标却是这之中的一种动物。
桃桃在一处停下脚步，隔着玻璃看清了其中的东西，白色的蛛巢和其中分散的数百只巴掌大的黑色镜蛛。
镜蛛的巢构建在黑色细土之中，白色枝状体作为支撑，将巢穴和泥土隔离开，撑出一片空间，在这之中，圆形的巢室一个一个紧密挨在一起，呈斜45度排列。
和别的蜘蛛最大的不同在于镜蛛不是分泌液体织网，而是分泌液体筑巢。分泌物的主要成分是钙和蛋白质，接触到空气后会凝固成硬度和韧性都很高的固体。一巢之中，唯一一只母蛛作为总工程师，指挥数百只雄蛛一同构建起分区合理、造型美观、坚固耐用的巢，因此它们被称为蜘蛛界的建筑大师。
天知道桃桃现在有多怕。她人站在橱窗外，却感觉镜蛛的八只复眼全都盯着她，粗壮多毛的腿似乎在她胳膊上爬。明知道它们不会对她感兴趣，桃桃却是从本能里惧怕一切和虫子搭上边的物种。
不要紧，不要紧，他们不吃我……桃桃自我催眠了一会儿，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又退了回来，从饲料柜中装了一碗它们爱吃的动物蛋白混合糊糊——面包虫和谷物打碎之后的混合物，战战兢兢开了门，矮身钻入展厅中。
扑面而来的是土腥味，不算很难闻，桃桃小心翼翼靠近白骨之巢，不出意料，被惊扰的镜蛛纷纷走出自己的巢穴，和这个不速之客对峙。
桃桃硬着头皮继续挪着脚步靠近，将手中的食物放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体型硕大的女王蛛步态优雅地踱了出来。
十分钟后，桃桃从展厅中出来，手掌中蹲着女王蛛。她疾步绕到宾客通道，夜豚的展柜就放在展厅的中心位置。进入展厅后，她就放慢了脚步，闲庭信步一般，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头上有监控，她得装成观察动物状态的样子，双手不着痕迹的拢着，女王蛛安静的呆在她掌中。
这样装模作样地晃到夜豚展柜边，手一伸，将女王蛛放在展柜上，女王蛛慢吞吞地迈开八条腿，八只眼聚焦在柜内的夜豚骨架上。
女王蛛贴着展柜玻璃缓步绕行，小小的复眼盯着夜豚的骨架，即使只有一点点光亮，它也看得清，复刻一般将骨架的细节记入脑中。
十几分钟后，女王蛛完成了勘察，桃桃又将它原路送回。
“什么时候可以完成？”桃桃有点担心进度。
“两天吧，但你得多给吃的。”女王蛛自信满满，桃桃把它送回室内后，还发现了一个问题，没有制作场地……
“这个不用担心，你给我们的巢里多加些土，我们在土层里做。”
桃桃将信将疑从备料区运了一车土来，将镜蛛巢穴下方土层堆得高高的。
接下来的两天，桃桃一边忙着工作，一边还要忧心，镜蛛的活动会不会被发现？
事实上是她多虑了，和绝大多数蜘蛛一样，镜蛛也有毒性，生活在自然状态中的镜蛛也是要捕猎，靠尖牙中的毒液杀死猎物。现下虽然人工饲育环境下它们吃的是混合饲料，但毒牙是不会退化的，负责管理养护的工作人员除了喂食，基本也不会多管，也不敢靠近。
第三个交易日夜间，桃桃携球球来到镜蛛的隔间，上次运进来的土层似乎微微隆起，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桃桃蹲下来用手扫开浮土，莹白的骨架显露出来。桃桃没能细看，监控就在墙角。她将骨架从土中收拾出来，就让球球先行吞下，回到宿舍之后把窗帘拉严实，桃桃才让球球吐出骨架。
由镜蛛出品的仿制骨架最妙的是骨骼相连之处一体成型，即坚固又有韧性，整体看过去很完美，但骨架本体不在，不能比较，只能先由球球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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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552年8月23日，克洛菲德交易中心第五个交易日。
虽说是两年一度的盛会，每个工作人员都绷紧了弦，但人毕竟不是铁打的，总会松懈一下。
时值深夜，宾客的宴会已经结束，当日所有拍卖物也回到了它们该待的地方，监控室里的中年员工渐渐感受到了睡神的召唤，仰着脖子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盹。
次展览馆内大部分动物已经进入梦乡，月獴却没有。
月獴是基本没有攻击性的珍稀物种，中心将它们安置在半敞开式的区域内，此时，它们瞪着黑豆一样的小眼睛，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安静的黑夜中，忽然传来不甚清晰的鸟鸣，而在月獴灵敏的听觉中却十分清晰，这就是行动信号。
近二十只月獴轻轻抖动着身子，发出悉悉嗦嗦的声响，它们脖子下部的鳃状裂缝中涌出了白色雾气，一眨眼就填满了它们自己的玻璃展柜，然后溢了出去，遮住了所过之处的所有物体。
算着时间差不多，桃桃躲着监控潜入了次展厅。推门进去，果然是一片白茫茫，伸手看不清五指。安全指示灯的绿光也透不出来。和月獴串通好的桃桃早已做足了功课，现在直接数着步子冲向夜豚的展柜。
直行六十七步，左转四十八步，再右转五十五步。
桃桃一个急刹停在了夜豚展柜半米之前，伏在她肩上的球球吐出了手持切割枪，这是桃桃从后勤工具间顺来的，枪上镶嵌的超高硬度钻石，能切割用于组成展柜的超厚特种玻璃，想来对付封存夜豚骨架的玻璃柜也没太大问题。
拧开一只小手电，光线只能覆盖身前半米的地方，一点也无法透过月獴制造的奇特雾气。就着一点点光线，找准了展柜底座和罩子的连接点，用切割枪轻轻划开，两手抱住柜体稍稍用力，桃桃顺利地揭下罩子。
监控室内打着盹的中年员工脑袋猛地往下一坠，忽然惊醒了，眯瞪着的眼扫了眼监控屏幕，貌似没什么情况，刚想继续打盹，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他直起身子盯着展厅的几个屏幕，上面一片雾气涌动的样子，完全看不清室内情况，他连忙拨通了杨主管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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