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三十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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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脑袋里到底怎么想的？”
约纳斯没收了迪克的车钥匙，没直接回家，而是在把他拉出两条街后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极为罕见地板起脸，严肃地看着迪克，冷冷发问：“来这种地方惹麻烦，你想过可能发生什么吗？”
“那些人说的话让我心烦意乱！”迪克急切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为做坏事的人找理由？！我很生气！我、我想打人，所以才——”
“‘那些人’？”约纳斯反应了一下，好在他对迪克的烦恼并非一无所知，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路“你是指网上、电视上那些？”
迪克别过脸，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听朋友说过‘狸猫’的事情，他不是好人，我想如果跟他打一架，或者抓住他送他去警局，我可能会好过一点，我不喜欢我什么都做不了……”
“噢，是么，找一个坏人打架就可以满足你在爱德华·尼格玛的事情上获得的挫败感了？”约纳斯毫不留情地说破迪克的心思，“还是说，在一个坏人身上宣泄掉你不可自抑的情绪，可以让你正当化自己的行为？”
迪克涨红了脸。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别让我再说这么布鲁斯·韦恩的台词。”约纳斯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他自己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家伙，如果面前的这个不是个还没有形成健全三观的青少年，他根本懒得多说一句。
“说实话，你是想惩恶扬善还是想发泄情绪我并不是很在乎，迪克，”约纳斯抱起手臂垂眼看着困窘的少年，说，“但我希望你做任何事之前都先想明白后果，你既然早就听说过‘狸猫’，在来这里之前，你真的没想过对方手里可能有枪吗？”
“我——”迪克咬紧嘴唇，脸上的血色褪尽。
约纳斯也不想看他来回“变脸”，他拍了怕迪克的肩膀，示意他跟他一起在街边的橱窗边缘坐下慢慢聊。
“虽然我和潘尼沃斯先生都夸过你身手不错，但我不希望这让你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错觉，”约纳斯继续冷酷无情地对迪克展开打击，他并不看他，目光落在不远处孤零零的路灯上，“你只是一个身手灵活、比较会打架的青少年，这个世界上有大把可以把你打趴下的人。更不要说，我们还在一个枪支自由的国度——嘿，你甚至连我给你的刀都还没学利索呢。”
迪克捏紧了拳头，却没有话可以反驳。
“这就受不了了？”
约纳斯侧过身，抬手握住迪克的后脑勺，强硬地拉近两人的距离，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可是我很生气，迪克。”
“你不该不知道人类的生命有多脆弱，”他低声说，“你想发泄，没有问题，但发泄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最危险的那个？”
“我、我只是……”迪克的目光躲闪，他难受地皱起脸，因为他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现在回想起来，他几乎是脑子一热就跑了出来，并不是没想过自己会受伤，但哪怕想到受伤，他心里也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可他报复的对象又是谁呢？
“你不止在伤害你自己，还在伤害关心你的韦恩先生和潘尼沃斯先生，也在伤害你死去的父母。”
约纳斯没有太多过去的记忆不假，但架不住他是个好学的人，哈尔嘲笑他不懂人心，他就花时间去看大量的电视剧、学习心理学，所以他并非真的不理解迪克行为背后的原因——谁说被留下的孩子除了痛苦和思念，就不能有怨气呢？
“我、我很抱歉！”眼眶颇浅的迪克开始轻轻抽泣。
“早道歉不就好了。”约纳斯手一松，又变成了他平时在迪克面前惯常的模样。
他跳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冲迪克招了招手：“走吧，还有时间，我带你去打架。”
迪克一脸懵地跟了上去。
约纳斯说打架就是打架，一点儿水也没掺。
哪怕跑出了两条街，这边的夜晚还是危险的，仗着对地形熟悉又有双好耳朵，约纳斯带着迪克扫荡了大半个街区，直到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才准备收手。
身上还带着酒气的姑娘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向两人道谢后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不远的公寓里。
“见义勇为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约纳斯直起身看向面色红润的迪克，这一整晚，他带着这精力过剩的男孩儿至少碰上了4波抢劫、2波□□未遂的人，哥谭治安果然可见一般——据说这还是有所改善的结果。
大部分时候都是约纳斯趴在车上看迪克动手，碰上危险了他才会出面解决，为此，迪克身上又挂了几处彩，不过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想必是一点儿没在乎。
约纳斯长腿一收，反手把头盔丢给了迪克：“上车吧，我的小英雄，天快亮了，该回家了。”
迪克笑嘻嘻地扣好安全扣，扶着约纳斯的肩膀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后座上。
“约纳斯，”可能是运动促进了内啡肽的分泌，迪克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今天真谢谢你，对不起，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嗯哼？如果你的语气不是这么愉快我会更乐意接受你的道歉。”约纳斯转动把手逐渐提速。
人心就是这么微妙，如果约纳斯今天没有发这通火，迪克可能还会继续钻牛角尖，可被人指着鼻子贬损了一通，他反而心里舒坦了不少——对你永远彬彬有礼的人不可能是真心待你的，那只代表你无足轻重到根本不会触动他们的情绪，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迪克早就无师自通了这一点。
“布鲁斯到底是从哪儿请到了你这么棒的助理？”一路上迪克的彩虹屁一套接着一套，“身手这么好，人又这么体贴可靠！”
“嗯，你的夸奖我收到了，希望你下次是当着韦恩先生的面这么说，虽然他给的已经很多了，但我不嫌钱多。”
迪克哈哈大笑，但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烦恼：“其实我还是……我甚至没有办法像你那样跟布鲁斯开玩笑。”
“慢慢来，又没人催你，”约纳斯不以为意，“往好了想，你是管他叫‘布鲁斯’的关系，而我只是‘韦恩先生’。”
迪克并没有被安慰到，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儿上，谁也帮不了他，因此便不再继续纠结。
“说起来，你们最近是不是吵架了？”他问。
“……也不算吵架，”约纳斯苦笑，“你就理解为，我也在摸索一条新的、与韦恩先生的相处之道吧。”
待约纳斯把车子重新停进车库，天空的边沿已经开始泛白。迪克吐了吐舌头才开始想起了害怕，他央求：“能不能别让布鲁斯知道——”
约纳斯抱着手臂打量迪克，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有点蠢？他指了指车又指了指车库门口，说：“车身这么脏，门口又有监控，你是当谁瞎的么？”
迪克把脸深深地埋在了手里，使劲儿揉搓，看上去彻底自暴自弃了。
“来吧，男子汉敢作敢当，”约纳斯轻轻拍了拍男孩儿的后背，把他转了个个儿往外带，“反正从你上次逃课开始，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老实孩子了，不差这一回。”
“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安慰。”迪克哭笑不得。
他们肩并肩往老宅走，迪克忽然颇为动情地又开了口：“我真的很感激你在这里。”
约纳斯侧了侧头，安静地等他说下去。
“布鲁斯给了我一个新家，但因为有你的存在，我才能这么快的融入进来。”
“你这么想？”约纳斯不由站住了脚步，他看向迪克的神情有些奇异，像是喜悦又夹杂着别的什么。
“当然。”
“那可真是太好了。”约纳斯笑起来，在迪克不解的目光中，催促他快点回房间休息。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约纳斯过去的生活环境有点复杂，即使他跟大多数战友们的关系都还不错，但那与“家”这个词汇还是相去甚远。现在这个平和的世界让他有了一个近距离观摩“家庭”这种社会组织形态的机会，约纳斯觉得自己应该珍惜。
而且，这还是那个有名的蝙蝠侠的家庭，这里还有夜翼这个死去后仍能让敌对阵营的人缅怀的男人。约纳斯觉得，如果可以见证一个完满的“韦恩家”，未尝不是对另一个世界遗憾的完美补完。
这就是他愿意留下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他称这种情结为电视剧后遗症、强迫Happy ending症候群。
亲眼看着迪克跑上楼后，约纳斯并没有返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进了他很少出没的厨房。
“潘尼沃斯先生。”他打了个招呼。
“格雷森少爷回来了？”
“安全抵达卧室。”约纳斯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有你在这里真令人安心，约纳斯。”阿尔弗雷德的脸上也露出赞许的笑容，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正好你过来，我有一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他说，“我认为无论是布鲁斯主人还是格雷森少爷，从他们最近的状态看，我认为似乎十分有必要安排一场度假来放松心情，你怎么看？”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提议，潘尼沃斯先生。”
“那么，布鲁斯主人在南太平洋刚好有座私人小岛——”
“打断一下，虽然私人岛屿令人向往，但我想现在迪克可能更需要一个可以接触人群的环境，”约纳斯说，“考虑到这个月份——我个人认为去夏威夷就非常不错。”
阿尔弗雷德沉吟一阵，对这个提议接受良好。
“很有道理，我会参考你的建议去安排。”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三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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