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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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金老板，回到自己院子的晴树，面对的，便是院子内一群神色中难掩惊慌失措的艺伎们。
美貌的舞伎，穿着稍显单薄的舞衣站在最前头。
一人抱着一个乐器的乐师们则是低垂着脑袋，瑟缩在最后面。
“大人。”
在被送来之前，这群艺伎们就已经被金老板粗浅地教导过这里的基础礼仪。
晴树在长廊的案几前随性坐下后，下面的艺伎们便跟着为首的两个舞伎，一起向着他盈盈行礼。
在上一世，学习中国历史学的时候，晴树就不止一次地在书中看过这么一句话，江南美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虽然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这些形容有些夸张，但是再对比第二世，晴树所见到的所有女子，确实尤其独特的魅力。
“刚刚在堂上，那一曲，叫什么？”
国家盛起，衰败，时间的洪流当中，许多的诗乐都消失了，也不知道这些乐伎们又掌握到了多少。
“名为西江月。”
哦～
晴树合上蝙蝠扇，在手心缓缓敲了敲，难怪之前觉得有些微的耳熟，原来是上一世去古典乐音乐会的时候，有听过再创作版本的西江月，怎么说呢，最初本和再创本，都有其自己的魅力吧。
“宋国地大物博，乐曲必然不少，你们都会多少？”
院子里站着的乐伎们相互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看向站在最前面，舞女们当中领舞的那个。
其中的少部分，则是隐晦地看向乐伎当中站着的一位少女，她垂头站立在那儿，很是沉默又不起眼，但是，还是被一旁站着的杏和中田看在眼里。
领舞的舞女走上前半步，对着晴树欠了欠身，回道：“奴婢们自小，便被妈妈们培养，专门习舞，习乐。要说都会些什么，怕是接下来的半天，是说不完的，还看领主大人您想看什么样的。”
眼前这个上来回话的舞女显然把自己放在了团队中的中心地位，其实晴树只想听一听那些乐师的奏乐来着。
不过，晴树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他的思绪拐到了另一个地方。
既然，这些艺伎都不是正经的地方教导出来的，那么他也就不用因为要把她们塞进歌舞伎町而感觉有所歉疚了。
晴树因为上一世的观念作祟，是做不到主动安排女子沦落入歌舞伎町的。这些从小就被如此培养的女子，他就做不到，花费那个闲心去纠正她们了。
后面的一群乐师到还好，前边站着的这几个舞伎，就算这么站着，也在有意识地显露自己的妩媚，勾人之处。
上前半步的领舞更是如此，上前半步，光洁白皙的大腿在舞裙之间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倒是运用地很是彻底。
晴树沉吟思考的模样，让这些来到陌生地域的少女们变得有些慌张无措。
特别是被金老板嘱托，要尽可能勾人的舞女们，见这位领主并没有像以往她们见过的那些少爷老爷一样，眼露痴色，就已经慌了。
晴树并没有去关注她们的情绪如何，而是径自站起身，转身向着书室内走去，经过中田的时候，对他微微颔首。
中田垂首，表示已然明白。
晴树就这么离开，这些女子就更是慌了神，礼数也忘却了，大胆地抬头，直视晴树离开的身影。
杏蹙眉，抬手就合上了玻璃门，不轻不重地门扉碰撞声让这几个大胆地艺伎一惊，有快速地低下头去。
杏在中田带走这些艺伎之前，侧耳轻声对他又叮嘱了什么，中田点头后，便带着所有金老板送来的艺伎，离开了主院。
中田带着这些艺伎，穿过两个小院，才在一个空置的院子里停下。
“领主大人也没有想到金老板会带着这么多的人过来，这间小院子虽然定期会有人过来清理，但毕竟没有人住，不是很仔细。庄园内的仆人白天自己手头都有事情要做，之后，我会让人送清理的东西来。”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这个院子的卫生，就要你们自己来搞定了。
从小到大只需要学习跳舞的艺伎哪里会想到有这样的待遇。这双柔胰若是抹布污水接触多了，变得粗糙，她们又要怎么去服侍人，一定会被嫌弃的吧。
“这，我们……”领舞的女子刚想拒绝，就被身后的人拖住了衣服。
中田君瞥了她们一眼，什么也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拖住我做什么？我们哪里会做那个？”领舞的舞伎晴雪看着自己柔嫩的双手，眉眼蹙起，美艳的脸上，满是委屈和可怜。“一定是刚刚的那个女人嘱咐这么对我们的。”
“妈妈经常和我们说，那些大人物的后院都很乱，新来的都会在一开始受欺压，看来是真的。”另一个小舞伎如此说道。
“既然知道这是别人的地方，就规矩一点。”那个拉住舞伎晴雪的，正是刚刚在庭院内，另一个被瞩目的乐师，本身没有很漂亮的脸蛋，好在耐看，她把手中的琵琶小心端正地放置在不会有人轻易碰撞到的地方，慢慢捋起衣袖。“小心，被磋磨得更厉害。”
“阿雯……”她身旁的小乐师看晴雪几个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角，想让她少说几句。
“我虽然和你们学的不是一样的东西，但是妈妈对你们说过的话，我间接还是知道一些的。”阿雯没有停下的意思，直视这瞪大眼睛愤愤不平的晴雪几个。“刚刚那位领主大人的是个什么反应，你们应该也是看到的。妈妈说过，没办法固宠，就不要纳乔。”
说完，小院的门口就传来了动静，有五六个侍女，送来了麻布抹布，铺盖和枕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多好的东西。
“东西送来了，干活吧，不然，今晚就站着睡吧。”阿雯说完，领着跟着她的几个乐师，向着源氏的侍女走去。
短短一段时间，这些从一个地方而来的少女们，就分成了两个小团体。
因为从前的一些影响，跟着阿雯行动的，还是少数。最终，晴雪没有自己动手打扫，当然，当晚她也没有站着睡觉。自然有人帮她做好了她的那份活。
人要怎么活，都是自己的选择。
阿雯躺在铺好的床褥上，透过玻璃拉门，看着外间圆月和铺满地的银霜，思考着之后的去路。
金老板在买下他们，并送来这里之前，和他们说过种种好处，这里没有妓院这种地方，送去领主府上，他们表现得好，以后也就算是半个主人了。
当时，晴雪等人是高兴的，未来是侍候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当然是一个人的好。
这些，其实都和他们这些乐师没有什么关系的，无论什么时候，乐师的地位都不高，她们也没有一个好模样。在上船的时候，阿雯就已经开始想，要怎么在陌生的地方活下去。
侍候人轮不到她，她也是不想的，以后晴雪几个的手里做个仆从，也不是什么不能忍耐的事情。
但是，今天在庭院内，正式见过这位领主大人，她就知道，金老板和晴雪等人的主意，算是要泡汤了。
沦落风俗场，又是出色的乐伎，阿雯要比晴雪几个更早得在外面活动，见过来店里的形形色，色的男人。他们或许是低贱商贾，或许是为高权重的官僚，能来这里，都逃不过一个特点，眼眸中，藏不住对情，欲的望。
源氏的这位领主大人，看着她们的眼里，带着欣赏，带着赞美，但是，唯独没有欲望。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如果阿雯在现代生活过，她应该就会懂得，这被统称为：心理上的性冷淡。
而且，这位领主大人赞美的目光，更多的是投注在她们这些乐师的身上，这让阿雯看到了一点儿未来的希望。或许，她们这几个，也不是没有出路的。
“我想回去……”
来到陌生地域的第一晚，哪里是那么容易睡得着的，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打开了话匣子。
“我也想……这里除了家宅建造得华贵，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以前的生活。今天晚上，竟然只给我们吃了面和煮豆子，青菜。连口肉都没有。”
“这不正好，你最近不是有些胖了，小心压不下腰。嘻嘻嘻……”
“胡说！”
“这被褥也不软和，也没有个床什么的，竟然让我们就睡在地上。”
“听说这里都是这样睡得，没有床这种东西呢。”
“没有床我就睡不着……”
……
矫情……
被排挤，睡在靠近门口位置的五个小乐师默不作声得收回视线。
睡在阿雯身侧的小乐师悄悄把手伸进对方的被褥，拽了拽她，在里面欢笑娇嗔的对话中，悄声询问。“阿雯，我们以后要怎么办？那位领主，看起来并不是很喜欢我们。”
阿雯虽然心里有了点眉目，但是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她不想给自己照顾的姐妹们希望后的失望，只拍了拍她伸过来的手。
“会有办法的。”
这个机会，没有让她们等太久，第三日，杏便领着两个侍女来到了这个小院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