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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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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初别开陈暄离开了鸾鸣居。
睢水苑内,惨白的脸有了血色让妘初放心不少,可那颤抖的睫毛却让她的心有所触动。
真不知她是救赎他还说将他引入更深的深渊。这是皇兄做的还是陈暄,一时让她有些头疼。
苦涩的药香传入了鼻尖,“我来吧。”
“起来喝药了。”
轻柔的声音在蓝君颜耳畔回响,唤醒了记忆的深处,儿时他被主母打后阿娘也是这般的。
“母亲。”
妘初手顿了顿,虽说大你几岁可还没有这样老吧。
蓝君颜寻着香香暖暖的气息揽了过去,妘初看着腰间的人,身上麻麻的偏偏又不能给打了去,真是受罪。
不自在的吹了吹药,耐心的哄到,“快些喝了。”
苦涩的药汁让那虚弱的脸皱成一团。蓝君颜脑子晕晕的,本以为不会有什么的,看来倒是高估自己的身子。
初春的水还未脱去冬的寒,他在水中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了,不过若是能换来她的目光似乎也是值得的。
妘初看着还算听话的人倒也没有计较腰间的手了,掖好被褥看着那想奶猫一样的人有些好笑,美人真是怎样都好看。
这人的睡姿倒是和她挺像的,喜欢蜷向一侧睡,明明挺高的一人现在居然像个球一般。
想着刚刚陈暄的疯狂举动,心中有些乱,她不认为陈暄喜欢她,即便昨日还有些不可能的猜想,可两辈子了她看得清楚。
“红酥给我收拾一下,今晚我睡这儿。”今日的情况她可不愿在和陈暄住一起。
红酥虽说诧异却不敢多问,再加上她本就不喜驸马,公主的举动正好和了她的意。
空落落的鸾鸣居,陈暄像是定住了一般,坐在那床上一动不动。
是夜,一切如常。
大夫说蓝君颜今夜会发烧,白日里就有些烫,她堂堂公主居然做起了丫鬟的活儿,蓝君颜这可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
妘初给蓝君颜净了面,这人真是越看越好看,等养大些不得羡煞旁人。
陈暄看着还未回来的妘初一时有些担忧,正要去寻却迎来了红酥,“驸马爷,公主在蓝公子哪儿,您早些歇着吧。”
她还当不当自己是女子,这半夜三更的和一个外男在一起,蓝君颜的野心她当真看不出?
“驸马爷!”
“公主说不见您。”
好好好!妘初自己都不在意他瞎操什么心,“你先下去吧。”
看着那红色的床幔,今日他就睡这床了,乐得自在。
软香的被子上还一流淡淡的香,让陈暄不由得想起某人。
半月滑到天边,东方点燃了一点亮色。
蓝君颜揉了揉眉心,看着毫无章法的面盆面巾,心中有些气恼,他一向厌恶别人动他东西。
矮榻上蜷曲的身影,让蓝君颜心中的某个地方点燃了一点火苗。
生病时好久不曾有人守着他了,最近的一次还是芜华阁怕他逃了。
陈暄顶着两个青黑的眼起了,不由得埋怨这床也不舒服。不就是落水了,一个大男人哪来的娇气,蓝君颜不愧是那种地方来的,演戏的功夫真不错。
“公主昨夜住在了蓝公子哪儿。”
“嘘,快别说了,小心要了你的脑袋。”
嘀嘀咕咕的话让陈暄很不舒服,这妘初不知怎么了,身旁除了红酥、南栀一个人都不要,弄的这公主府闲人这样多。
兜兜转转到了睢水苑,院子不大胜在精致,一个小馆那配住这儿,那些仆俾的屋子都便宜他了。就是凌香也仅仅住的客房罢了。
屋子的光泛着茶色,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
白色的里衣胸前处有些敞开,怀中抱着恬静的女子。
女子神态安详,嫣红的唇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妘初!
陈暄有种满是绿油油的感觉,拨开那碍眼的流苏夺门而去。
蓝君颜柔和的看了看怀中的人,绝美的脸上带了勾人的笑。随后将被褥放好,悄悄的穿好衣裳下了床。
陈暄满面怒色的到了凌香哪儿,一路上扫撒的丫鬟都避之不及。
“爷这是怎么了?”凌香看着只顾喝酒的陈暄柔声道。
“妘初她不要脸,不要脸。”
凌香说不上话,只得默默的添着酒。
公主府中出来个藕荷色的小丫鬟,面色平庸,东张西望的模样让人怀疑。
温热的光叫醒了妘初,看着自己睡在蓝君颜的床上,心中有些诧异却没有多想。
“阿初喝些蜜水润润喉。”
一身白衣将蓝君颜衬得有些单薄,或许他本就单薄。
“可好些了,怎的无缘无故落水了。”
“已无大碍。”
蓝君颜看妘初接过杯子继续道:“原本看着新露出荷叶鲜绿想采不想滑了脚。”
妘初轻轻的喝了口蜜水脸色如常似乎半点也不怀疑。
“公主,不好了。”
看着素来稳重的南栀面色慌张似遇到了不得了的事。
“你慢些说。”
南栀自从被公主说后再也没有多问驸马的事,她也看出公主是个有分寸的。不想今日她去厨房时居然听到那些肮脏话。
居然说公主明目张胆的和外男苟且不守妇道,驸马一人独自伤神。
即便公主昨日实在睢水苑住的,可晚上还有红酥陪着屋外还有些守夜的丫鬟那里会出什么事。
妘初看着南栀难为情的脸色加重了语气,“出了什么事?”
“他们…他们说公主不守妇道。”
不守妇道,好个不守妇道,那陈暄和那个青楼女子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替她说句话。
这公主府的闲人果然多,前世她自知自己的名声不太好,所以嫁给陈暄后无一不处处小心谨慎,结果呢?还不是人人叫一声妒妇。
她贵为公主,名声不过外人看得舒服,今生她要自己活的舒服。
“去把那些换嚼舌根的杖责五十,若是还有谁敢乱说什么,直接买到窑子里去。”
清冷的话让南栀浑身冰凉,这些日子她一直以为是谣言夸大了,今日才知皇家的手段狠辣。
蓝君颜也没有想到妘初会这般,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怎么?怕了?”妘初很少和人计较,但是若是计较起来谁都拦不住。
“自己做的事,后果自然也得自己受着。”
“你好好养着。“
人人都说燕煕棠才是真真正正的公主,从形态礼仪到待人接物。
只有她知道表面有多柔和,内里就有多狠毒。皇家的女子谈不上善良,只是看谁的计谋更深,看谁演的更好。最重要的是守住自己本心。
她不是睚眦必报的人,有些事得过且过就行,当然不乏有气急的时候。
“驸马呢?”
“回公主,驸马在凌香哪儿。”
他还有时间香玉暖枕,真是逍遥。
公主府不好好修整怕都快忘了谁是主子。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听说她娇纵跋扈时天天谨谨慎慎,时日长了些发现不过是个幌子一个个胆子就大了。
“将那些人叫好了,我亲自去看着。”
鸾鸣居前,一个个丫鬟婆子颤颤巍巍,似乎没有想到这打盹的老虎突然醒了。
妘初看着不过几人,怕还有一些替罪羊。“这就没了,其他人嘴里一个字都没说过?”
“不说?那就挨个打,宁可错打不能误放。”
妘初可没有性子一个个查了去,玩味的说到:“你们可别怪本宫,若怪就怪那些不出来的。”
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丫鬟,妘初却不想给他们想的时间,“行了,开打吧。”
“公主奴婢知道谁,还请公主饶命。”一个青杏色的丫头,怯怯的站了出来。
“哦?说说看。”
青莲像是看到希望一般连忙道“禀公主,还有残烛。”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婢和残烛住一屋,关系也不错,谁从想她…她这样,奴婢也劝说过的,不关奴婢的事,不关奴婢的事。”
妘初笑的灿烂,危难关头这感情真是耐人寻味。
“知情不报加十板子。”
谁都没有想到妘初会这般,本来想检举的心思顿时没了。
残烛看着颓废的青莲一时好笑,她是说过这话,可也只是复述罢了,什么姐妹情深真是冠冕堂皇。
妘初看着那个叫残烛的丫头面色坦然,倒是个有骨气的。
“你们给本宫听好了,给你们说的时候尽快说,过了时候这后果就得自己担着。”
“把嘴堵上,免得污了本宫的耳朵。”
大多都是女子,不过二十板子就已经有人晕了过去。
“公主这在打下去怕要出人命了。”南栀这多管闲事的性子何时能改了。
“也是,再打下去怕要污了本宫的鸾鸣居。”妘初悠悠的声音宛若天边的福音,让那些面色难看的丫鬟顿时轻松不少。
如蒙大赦的丫鬟婆子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妘初你…你不要脸。”
凌香看着醉的不成样子的人,打破了她以前所有的想法。看来这陈暄对妘初的感情自己也是不知的。
凌香扶着陈暄满身的酒气洒她一身,突然被揽紧了,猩红的眼睛布满血丝,“妘初你个骗子,说好喜欢我的,说好喜欢…”
凌香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些无奈,对于陈暄她没有任何同情,就像曾经说喜欢她的那个纨绔子弟一般。
记得那时她不过陪着一个官爷吃酒,他气势汹汹的来讨个说法,却忘记了,在他说她不过一个玩意儿时他们已经断了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