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薇向：意外》林昀的昀

14、第 14 章

　　星月都已露出，杀生丸送完戈薇回去，独自站在门外凝望夜色。医生并未查出任何异常，难道真的只是普通的低血糖，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坏的可能性，他不能不考虑。雪白的绒尾掠过圆月之上，杀生丸要再找树妖确认心中的疑虑。
　　飞跃广阔的森林，杀生丸在最老的那颗巨木前落停。树干上与树皮融为一体的眼睑睁开，露出苍老的眼神，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道：“你终于还是来了，杀生丸殿下。”
　　省略多余的寒暄，杀生丸开门见山道：“今晚她晕倒了，是四魂之玉的关系？”
　　“我只能向您说四魂之玉的逆命举动，使世上潜藏许多危机，本被消灭的妖怪一一复活，最近更出现活着的人突然毫无征兆失去生命的事情，历史被改变的后果是很可怕的。杀生丸大人，我已经劝过您，找到眠鬼，把被扭曲的历史恢复，这是您身为西国首领应当担起的责任。”
　　“只有让她回去这一条路？”杀生丸喃喃道，不知是在问树妖，还是问自己。
　　“让您纠结如此长时间，这是很少见的情况，杀生丸殿下，那女子如此重要么？可是除找眠鬼外，我不知道其他办法。”
　　杀生丸定神看了眼树妖，他是和父亲犬大将同时代的妖怪，所知之事比海洋还广博，如果他说无计可施，基本上机会就十分渺茫。
　　夜风吹动整片森林的枝叶，唯树妖岿然不动，语重心长道：“杀生丸殿下，我还是想劝您——”
　　“不用多说。”杀生丸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既然想知道的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杀生丸再度起身离开了这儿。
　　杀生丸离开后，从树妖茂密的树叶中飞出一只小雀，化作妩媚人形立于树妖前，娇声道：“父亲，那就是杀生丸？”
　　“是啊，原本两三百年没见了，最近竟然连续到访两次，想是很烦恼吧。”
　　“哦？”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蜷曲发尾，道，“他也没有很强吧，都没察觉到我的存在。”方才还稍稍期待能和他说两句话的，没想到他竟似乎完全不知这里还有他人，这让她对杀生丸的兴趣也大打折扣。
　　“月织，你还是太年轻了，杀生丸殿下作为西国首领能力是很强的，想必他早就知道你在这儿了。”
　　月织眼睛一亮，原来是不屑于搭理自己啊，原来杀生丸殿下如此有个性，转眼间她对杀生丸的兴趣更为高涨。
　　明白自己这刚入世不久的女儿的心性，树妖严肃道：“月织，你可不许乱来。”
　　被窥破心思的月织小嘴嘟起，撒娇道：“我知道啦，父亲你竟然这样说……”
　　另一个有风的天气，戈薇坐在书桌前托着脸看书，今天周六，本应该去西国的，可杀生丸忽然说不用来了。
　　“有点不习惯呢，本来每周六都能见面的，杀生丸他在做什么呢……”戈薇自语道，小蚋趴在她腿上懒懒伸了个懒腰，戈薇轻轻抚过小蚋的背部，渐渐困意涌起，不觉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云雾笼罩的山脚，杀生丸挥手除去几个主动送死的杂碎，一步步往山上走去。花了几天，终于找到眠鬼所在。
　　眠鬼会蜷在山顶最高那棵树的最高枝上，年复一年做着关于世界开始至结束的梦，却没有言语，不会沟通与交流。据说只要进入眠鬼的梦里，就能够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时间点。为此世上想抓住眠鬼的人很多，但极少能够如愿。因为眠鬼身边总有寤鬼御守，寤鬼则从不需睡眠，在守护眠鬼的同时观察人间之事，有无人能攻破的结界与超高的隐身能力，寤鬼与眠鬼形同一体，不攻破寤鬼这道防线，就没可能走进眠鬼的梦。
　　杀生丸渐渐走进寤鬼的视线，对方在来者靠近之前就张开了结界，以不善的目光直视不速之客，警惕道：“你是何许人，来深山何事？”
　　“杀生丸。来找你问话。”杀生丸简短地回答。
　　专程来找他寤鬼而非眠鬼，还是个大人物，着实少见，寤鬼的态度立即缓和不少，问道：“西国的杀生丸殿下吗？有何疑问？”
　　“历史被改变，有什么影响？”
　　寤鬼纵然有极厉害的防御能力，但也不想与西国为敌，便老老实实道：“您是说最近四魂之玉重现于世的事情吧，我已经观察到了。往日也有历史被扭转的事例，有时历史自身的齿轮会将世界拉回轨道，有时会有人出现将被扭曲的历史纠正。”
　　似乎抓住希望，杀生丸不由靠近半步，道：“也就是说，不存在因历史扭曲而世界崩塌的现象？”
　　“无论历史如何被扭曲，世界的时间还是会前行的，它本身自己就可以修正轨道，相信您也察觉到了，自四魂之玉扭曲历史以来，出现许多本没有的东西，也消失许多本应存在的东西，这就是历史齿轮的修正。”
　　听到最后，杀生丸的心再度被浸入冰窟之中，也就是说，戈薇还是可能因为历史的修正而……消失。
　　“杀生丸殿下，自四魂之玉再现以来，我一直在关注着它的动向，它似乎很是忌惮名为日暮戈薇的姑娘，不过那姑娘最近身上似乎起了些变化。””
　　“关于她，你知道什么？一字不漏地告诉我。”杀生丸捏紧拳头，音调也有所提高。
　　“四魂之玉是绝对不能容于当世的，然而具有能消灭玉的能量的人少之又少，那姑娘似乎……就要被历史强行带回她应该去往的地方。”
　　费了这么多功夫，最后还是这个结果，杀生丸心下一沉，于静默中转身离开。寤鬼见杀生丸心情太差，想是那姑娘对他而言有重要之处，无奈自己亦无良计，便无言看他离去，只希望他能记得自己的帮助，日后必要的时候能报答自己。
　　来时花了不少功夫在寻找地方上，回去时杀生丸则直接飞身而起，跨越夜空去往想去的那个目的地。
　　风从打开的窗子外吹入，粉色的帘子因风飘动，由窗而入的杀生丸静静站在戈薇身边。她已睡熟了，模样很是乖巧。被子盖的好好的，可杀生丸总觉得不够，再弯腰帮她把被子拉上些。
　　似乎感觉到动静，梦中的戈薇转身抱住杀生丸的一只手，呓语道：“杀生丸，你来了？”
　　就算吻上她的时候，杀生丸也没觉得心脏如此难受而甜蜜过，似乎就要窒息，却无比贪恋此时的感觉。
　　知道她是在说梦话，杀生丸仍低低回了句：“嗯，我来了。”她微微勾起的唇角，舒展细长的黛眉，小巧的鼻尖和微微泛红的脸庞，每个细节都让人移不开眼。第一次他有这种想法——如果时间停在这刻，就好了。
　　直至天欲放晓，杀生丸方悄无声息离开戈薇的房间，他还有最后的机会来守护这一切，按照寤鬼的意思，只要四魂之玉消失，戈薇也就不必为了所谓消灭玉的使命而回到过去，就能够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现今四魂之玉正在士彦手中，而士彦上次一战后就再没有露面，想是受了不轻的打击。要想除去四魂之玉，就必须找到士彦不可。
　　回到西国宫殿后来不及休息，杀生丸立刻找到咲。见到杀生丸主动找自己，咲略微表现出惊讶。
　　“我要尽快消灭四魂之玉。”杀生丸简明道。
　　稍稍思考，咲仿佛理解了杀生丸的意思，问：“你想我帮你对付士彦吗？”
　　杀生丸微微皱眉，冷淡解释道：“对付士彦是我的事情。只想告知你一声。”
　　万一自己无法全身而退，咲作为西国王族少有的强者，应当早做好接手西国事务的准备。若不是当时咲坚辞，杀生丸也没那么快成为西国首领。
　　咲应当明白了杀生丸的意思，望着杀生丸的目光深幽，不再言语。杀生丸见状也不多说，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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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office出了点问题，拖更了，抱歉哈！考虑了下还是想hd吃点糖，qaq希望后期可以把逻辑架构好，先看看具体走向如何。另外杀薇莫名般配好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