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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前往明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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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 -------- 朝 -------- 十 -------- 年 --------
天边刚露出一线白肚,便有一道身影往我在行宫中的小木屋闯来。
苏苏是武者,有人靠近时就醒了。抱着我的身躯不动声色,手却摸向了床下的衣服。我不是武者,但是耳力好,加上天生敏感,苏苏有动静时我也醒了过来。虽然迷迷糊糊的,清醒不过来。
太累了,索爱对象是武者而自己不是,真吃亏。
门声轻轻地被推开,又立即关上了。即是过了“鱼肠”的哨卡,不是敌。我累得慌,想睡过去,反正旁边有苏苏。
半睡不睡状态的恍惚中,先是“咻——”的一声。
然后听见大厅那好大一个动静,有人滚到了地上。
“苏苏!你也不必那么狠吧!居然朝本使丢飞镖?!!我又没看到皇上那妙……”
“咻——!!!”
又是一番狼嚎,大厅圆桌一阵响动。看来有人钻了进去。
“苏苏,我也不想这时候来的。要怪就怪皇上,这可是皇上吩咐我天一亮就来这找他,我才会出现打扰你们的好事的!……不过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不应该,把皇上弄成这样一副‘风情万千’的模样!”
语气里哪有半分惧怕之意,全是戏谑与嘲弄。
说时迟那时快,三记镖声,凶狠破空。“啪”“啪”“啪”。我睁了睁眼,略略支起头,越过苏苏壮却精悍的胸膛,看了过去。
三镖钉在了斯多眼前圆桌下圈的横木条上,里面的斯多眼珠在那三镖上转来转去,终于叫知道怕了。
他以前戏弄苏苏惯了,每次玫王述职他都不忘嘲玩苏苏一番。苏苏每次都气得不行,因为他用我来嘲笑他。后来发生了不少事,他每次见苏苏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两人都事务繁多。他知道这个孩子变强了,却不知这些年来,当年的那个小小侍从,今天早已不知“手下留情”为何物了。
“好了,苏苏,斯多只是开玩笑的。”
我出声了。好笑地看着斯多那一脸“多谢”。
以前斯多每次动嘴皮子借我欺负苏苏时,我都不出声。斯多发现了这点,也因此越发嚣张。我私底下的想法是,斯多好口才,苏苏身体上有上好的将军教导功夫,这嘴皮上的功夫,让斯多来做也好。随着岁数增长,苏苏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可惜,效果不理想,相反,苏苏现在居然还学会了用武力解决问题。
算了,不强求他也罢,反正我的苏苏已经够强大了;而且“武力解决”有时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更有时候,“武力解决”甚至还是最终的办法呢。
插手是插手了,说实在,现在一点也不想动。身子像已经被苏苏折散了,随随便便轻轻一扯动,全身上下就会一起酸痛起来,连呻吟都没力气。
可,虽然被摆了一道,那人的事不能这么就完了!我就要现在立刻动,动身去明瀛!况且,经过我昨晚表演的那场剑舞,恐怕我现在已经一夜成名了吧.就算仅仅是晚那么一步走,只怕也会被那群人精围住,到时再想走,就真的艰难了。
“苏苏,替孤更衣。”刚讲这么几个字,我就在苏苏身上直喘粗气。我咬咬牙:不理了!正事要紧。
“斯多,你回去吧。现在事情有变。要是有人向你问起我,你就说由于我床上技术太差的缘故,你早把我打发回兰朝了。”
“啊?我说皇上,你确定要就这么毁了你自己的一世英名吗?”斯多从桌下伸出个脑袋,不知是真惊讶还是假的,他睁大眼睛直愣愣地往床这边瞪。
我不理会他的耍宝,反正就算毁,也是毁了酥红的“一世英名”而已,不关兰帝的事。苏苏已经帮我坐正更衣了,见到斯多又伸出来的头,举起手,指间又换上了一支更锋利的飞标。还未明亮起来的屋内,飙过一道闪光,吓得斯多赶紧把头缩回去。
穿戴整齐后,我向空中三击掌,一个“鱼肠”马上从窗口跳了进屋来,下跪低头,一点也不像斯多,到处乱望。
“皇上有何吩咐。”
“叫昨晚扮我与苏苏的那两个‘太阿’拿着斯多的使节令牌,把孤的兰朝御车取回来,开回兰朝去。若有追兵,就让‘太阿’找机会在追兵的酒菜里下药。反正除了杀掉,对每路追兵要用不同的手段给孤拦下来。总之,务必让孤的御车成功进入兰希宫,明白了吗?”
带御车来以防万一看来是带对了。虽然昨晚朝华殿上的那群人精未必会都亲自去追那一舞成名的“美人”,但注意力肯定都会随着这台御车南行,把这群“老虎”的目光调离“山”,哪怕只那么一时也好,我和苏苏才能开溜。
见那个“鱼肠”点点头,我继续说:“把‘太阿’专用的轻骑马车借孤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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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和苏苏就乔装出现在位于摩巴郊区,通往明瀛的大道上。
当然,在我们从行宫动身前,跟着我们的一大部分玉函子就已经出发探路去了,另一小部分玉函子去与兰朝派来的其他玉函子会合,开始对明瀛和闾西的皇宫下手。
明瀛与摩巴很近,仅一水相隔。不像闾西与摩巴中间夹了个页雪,兰朝与摩巴中间夹了个明瀛。所以,我和苏苏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明瀛边境。
“太阿”的轻骑马车是经过兰朝名匠精心设计,再用兰朝从银古引进的宝贵铁石打造而成;一车仅容得下两人,整个兰朝有且仅有十驾。因为“太阿”是专门用来执行特殊性或临时性任务的,又是集体行动,所以一定要保证他们行动时的迅速灵活。
而在“太阿”赶路时,都是高强度行进,故每四小时两人就会换一轮,但绝不减马车一分速度。
这马车最后的特点就是:若不是在发挥它的极速跑起来的时候,那无论在外表装饰方面,还在车体构造方面,怎么看怎么是一辆简陋的小马车。结果,只要“太阿”们在不同的时间行进,那便任凭是谁都不会察觉在这段时间里,刚有一支庞大车队经过。
我现在躺在不急不缓前进中的马车里,深深感受到这马车的极大缺陷————因为轻,所以无论跑得有多慢,都会引起不小的颠簸。若不是像“四剑”那样受过专门训练的习武之人,我看没多少个人能在这车上久呆。
尽管苏苏有先见之明,在车里放了很多轻垫,是舒服了不少。可我一天下来,除了上午由于昨晚一夜的折腾,太累了,死死的睡着了外,一个下午我都处在半睡不睡的昏晕状态。再加上即使我上午是睡着了,但依然积累下来了的疲劳,我从未感到像现在那么难受过。
终于,这该死的马车停了下来,门帘被苏苏揭开。已成浆糊般了的知觉被这动静搅动了一下,我便努力睁大双眼,却只看到苏苏模模糊糊的身影,借着酒栈的灯光在我眼前晃荡。
“皇!……酥红!”
我没力气了,脑子被苏苏的吼声一震,只能支撑着眼睛半睁在那里了。感觉到苏苏一把抱起了我,我便想用双手环上苏苏的颈脖,但不知为何就是使不上劲来……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傀儡娃娃,随着苏苏的拼命奔跑而软软地四处摇晃,想固定,却无法。
我再作最后的努力,睁着眼神已散涣的双眼,晕去前,对着就在面前的那张脸,使出仅有的一点力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