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气而热烈地喜欢你》公子淮川

21、什么是真正的三观不合·下

　　03 遇到路边有人用三轮车推一车的盆栽叫卖的话，徐兮回回都要上去围观一番然后挑一两盆带回家，像玫瑰、茉莉、多肉什么的，可惜养什么死什么。
　　这一天路过居然看到了好几盆草莓，徐兮扭头对季以风说，“这回我们买几盆草莓吧！你看上面已经有好多开始结果了，过几天我们就能吃上了！”
　　季以风看她挑挑拣拣，不忍心打击她，便说，“只准买一盆。”
　　徐兮不解，“为什么？一盆才10块钱！”
　　季以风原本是想说‘因为你根本养不活’但是怕她炸毛又换了一句，“你先试试水，养得好我们过几天再买多一点。”
　　徐兮抱着草莓哼着小曲儿地回家了。
　　她把草莓摆在阳台上，对着阳光和雨露，还拍了好几张美美的照片。
　　第一天，十分耐心，浇了2次水，第二天依然如此。第三天浇了1次，第四天第五天想起来时一共浇了1次，第六第七天则完全忘了有一盆草莓在阳台。
　　第八天季以风问，“你的草莓能吃了么？”徐兮火急火燎地跑到阳台，草莓一个个都变大了，有一两颗已经红了一半，还没完全熟透，但是叶子已经全部焉掉了，耷拉在盆沿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徐兮立刻浇了一盆水，暗暗叮嘱自己，再过2天就能吃了，一定要来摘草莓。
　　第十天，季以风摘了一颗放在徐兮的手心上，又小又奇形怪状，徐兮闻了闻，草莓的香味却出奇地浓烈，跟市面买的不一样。
　　徐兮问季以风，“真的能吃么？”季以风反问，“为什么不能吃？”
　　“感觉有点奇怪，跟市面上的不一样，跟草莓园的也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这是你种的。”所以能长成这样也不是不容易了。
　　徐兮不敢吃，因为实在是长得太丑了，季以风却满不在意一口咬掉了。
　　“酸吗？”徐兮咽了咽口水。
　　季以风面无表情，“酸。”
　　徐兮更不敢吃了，“算了，我不吃，等过几天如果还有更熟透一点的我再尝一下。”
　　季以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后来徐兮再想起她那盆草莓的时候，草莓连同叶子一起都差不多干枯腐烂在泥里了。
　　徐兮皱眉，“怎么这么娇气呢，不过几天不浇水，居然就死掉了！我一颗草莓都没吃上！”
　　季以风习以为常道，“幸好只买了一盆。”
　　徐兮垮下肩膀，十分沮丧，“怎么就养什么死什么呢？下次我要是还想买盆栽你一定要拦着我。”
　　季以风把她从阳台推回客厅，“我拦得住么？”
　　徐兮点头，“能！”
　　“你要是撒泼打滚卖萌我怎么办？”
　　徐兮哭笑不得，“……我有这样过么？”
　　季以风若有所思，“以前没有，以后就不好说了，所以为了省点麻烦，我还是一开始就答应比较好。”
　　几天之后季以风带回来一盆水润莹亮的芦荟送给徐兮，“这是我朋友从马来西亚移植过来的品种，我认为，这是最适合你的绿植。”
　　徐兮：“……”
　　几个月过去徐兮忍不住感慨：好像个把月甚至几个月才需要浇一次水的频率确实比较适合心我的记性。

　　04 徐兮上班的时候摸鱼，总爱跟季以风聊天，季以风一开始基本都秒回，后来大半天都不回一个。
　　徐兮的发送内容也从一开始的互动模式，发到后来只剩下“我现在要出去开会了”“我在工地看现场”“我们又去调研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联席会议啊”“我好像午饭吃撑了”“我要午睡啦”“我晚上要去吃酸菜鱼”等等这种单方面叙事的信息。
　　一开始徐兮会问他，“你为什么最近总不回我信息？”
　　季以风面无表情，“开会，有时候开完会想不起来，有时候电话太多没有空，想起来要回的时候不知道回哪条就干脆不回了。”
　　自此徐兮不再给季以风发信息了，这下轮到季以风不适应，“你怎么最近不给我发信息了？”
　　徐兮面无表情，“反正发了也没有人回，没劲。”
　　季以风捏她嘴角的肉，“记仇的小东西。”
　　徐兮一脸傲娇，“本来就是！你以为就你忙啊，哼。”
　　“是我的错，以后一定一有空立刻回你信息，好吗？你再给我发发吧？”
　　“不要，也没什么好发的，都是些无聊的小事。”
　　季以风蹭她，“小事我也爱看。”
　　徐兮受不了地推开他，“行行行，发就发。”
　　第二天徐兮照常叙事性发信息，晚上下班之前收到季以风的回信：“已阅。”
　　徐兮一口老血堵在心口：“你以为你是在批阅奏折，指点江山吗？！”
　　季以风迅速回信，“要守住你这座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可不容易。”
　　徐兮：“哼！我明明只是个美人！”
　　季以风继续回：“嗯，我的美人和江山都是你。”
　　徐兮发了个‘娇羞’的表情包过去：“你的美人和江山要求今晚要吃我们家楼下的麻辣烫。”
　　季以风回：“遵命，下班立刻去接你。”

　　05 经过徐兮的观察，她发现她跟季以风根本不可能三观不合。原因之一是季以风太了解她了，其次是除了极少数的原则性问题，太纵容她了。
　　这天她问季以风，“为什么感觉你都没有什么棱角呢？”
　　季以风挑眉，“什么棱角？”
　　“就是现在年轻人身上的一些，绝对打死也不能妥协的事情。”
　　季以风沉思一会，“其实也有的。”
　　徐兮终于来了点兴趣，“例如呢？”
　　季以风淡定道，“我绝对打死也不能让你有离开我的那一天。”
　　徐兮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吧，情话听多了也很腻，你换一个吧。”
　　季以风皱眉，“腻？可我是认真的。”
　　徐兮敷衍得点点头，“所以你其实还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也不想做的？要和我无关的那种。”
　　“和你无关的话……”季以风顿了顿，”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法犯罪，都无所谓……”
　　徐兮放弃聊天，转而跟芬妮诉苦，“我跟你讲，三观不合有三观不合的好处，比如吵吵架也是生活里的激情，我老公，他根本没有三观！无趣地很！”
　　芬妮无语望天，“他没别的毛病，就是太溺爱你了，瞧瞧，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徐兮：“……”
　　06 一次徐兮带着季以风跟芬妮以及她的表姐表妹一起组团去旅行。
　　中途在买票的候场大厅里，表姐想去洗手间，芬妮也想去，徐兮想了想她也去好了。女人谜一样的友情大概就是从组队上厕所开始，季以风习以为常。
　　可还没等徐兮走出十几米，他又把徐兮叫了回来。
　　表姐跟芬妮不明所以停下来等她，只见季以风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两手空空的徐兮，“拿着，我怕有些公共厕所没有备纸巾。”
　　芬妮感叹一声，“夭寿啊……这么贴心的老公你他妈到底是上哪找的？！”
　　就连表姐都一脸艳羡，“真的太贴心了。”
　　徐兮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07 时间久了季以风养也成了徐兮肚子里的虫。她跟芬妮一起去隔壁城市找另外一个闺蜜玩，说好要住2天，结果只住了一天就回来了。
　　下了高铁转地铁，季以风过来接她，上来就递一个保温壶，“先喝水。”
　　芬妮感叹，“为了赶车一路跑，在车上还说口好渴，一下车就有保温壶送上来，你真的不要太幸福。”
　　徐兮用杯盖给芬妮倒了一杯，自己就着瓶子喝，其实她也很震惊，“你怎么会带保温壶出来？地铁口离家里不过几百米而已。”
　　季以风弯弯嘴角，“猜到的。”
　　徐兮被季以风牵着往家里走，半路，她忽然停下来张望了一下，季以风便问，“在找那家蛋糕店吗？”
　　徐兮瞪大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
　　“你眼睛里写着大写地‘馋’字。而这一片你只光顾过2次同一家蛋糕店。”
　　徐兮简直无话可说，“那，那个店呢？”
　　季以风指了指一家黑漆漆的铺面，“现在生意难做，倒闭了吧。”
　　徐兮也不执著，惆怅道，“不行了，我现在在你眼里一览无余，完全没有秘密了。”
　　昏暗的路灯下，季以风因为微笑而弯起的眼睛，满是得意。

　　08 季以风快生日了，徐兮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要送什么，想一想在一起那么多年，一年有这么多节日，该送的能送的都送了，送不起的还是送不起，于是她问季以风，“今年生日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季以风想了想，掏出钱包，从夹缝里掏出一张又黄又皱的纸，摊开，“你知道吗，这是大学时你送我的，唯一可以随身携带的礼物。”
　　徐兮凑过去一看，顿时风中凌乱。那是她刚毕业那一年的情人节，实习工资只有两千块的她花了600块给季以风送了一双“匡威”的高邦鞋，附白色纸条写了一句英文“send a pair of ‘all star’to my shining star.”，如今六七年过去，漂亮的字迹依然清晰。
　　徐兮情绪复杂，“你怎么还有这种东西，而且这不是礼物，这只是礼物附带的便条！”
　　季以风不以为意，“我就是喜欢这个。”

　　09 安冉时不时就给徐兮打电话，“你请我吃饭吧。”
　　徐兮忍不住怒吼，“让一个工资还不够你零头多的人请吃饭，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安冉惆怅道，“哎…看来移民这种事情真是遥遥无期了……”
　　徐兮立刻妥协，“你想吃什么，我立刻到！”
　　被拖来买单的季以风：“……”
　　徐兮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季以风端起酒杯跟安冉碰了一下，“只要你能顺利移民，早点结婚，别说请吃饭，请洗浴中心一条龙都行。”
　　安冉：“……”老铁，你真污。
　　徐兮：“……”老公，你真大方。

　　10 每每徐兮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时候，季以风总是特别困。
　　有时候被吵得实在忍无可忍，便翻身一把抱住她，说：“来！老公哄你睡觉！”
　　徐兮兴致勃勃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忍不住用手推了推他，“你倒是哄啊。”
　　只见季以风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嘴唇在她额角若有似无地擦过，喃喃道，“来，闭眼，睡！”
　　徐兮被逗笑了，一边心想你敢不敢再敷衍一点，一边带着浓浓的笑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