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离婚了[娱乐圈]》小山景

5、第 5 章

　　穆乘还是要走，昨晚之后仿佛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他早就该明白，即使记忆缺失，那人骨子里的本性也不会改。

　　他早早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楼的时候顾峥铭从房间里追出来，他去抓他的胳膊，有些不解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穆乘一把将顾峥铭甩开，从公文包里掏出的离婚协议一并甩到人身上，“离婚。”

　　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可以商榷的余地。

　　“你就那么烦我？”顾峥铭说，“我哪里做得不对，不好，或者我以前做过什么让你难过的事情，我可以改啊！”

　　他语气急切，说完似乎觉得不妥，又带着委屈求人的意味去扯穆乘的衣袖，“我改好吗。”

　　“改”这个字从顾峥铭嘴里说出来还真是难得，他要是早两年这样说，穆乘或许还会信他，只是到了现在，一切好像都没了意义。

　　穆乘没接顾峥铭的话，拖着行李要到楼下去，他一早叫了助理来接他，他估摸着对方马上就到了。

　　顾峥铭怎么肯让人走，上前要去拉他。穆乘似乎是害怕顾峥铭，他见识过太多他以前强硬的手段，他甚至隐隐担心，自己如果执意要走，顾峥铭把他捉住关进房间里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躲他，只是因为背对着楼梯，在紧张退后的时候一下子踏空了。

　　“小乘！”

　　顾峥铭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几乎是没有反应就抓住了穆乘的胳膊，然后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护着他的头，两个人一起在陡峭曲折的木质楼梯上滚了下去。

　　穆乘头晕目眩，反应过来之后紧紧抱住了顾峥铭。对方仍旧是紧紧护着的姿态，以至于他们滚到一楼的时候，穆乘除了轻微的眩晕没有感到其他的不适。

　　顾峥铭紧张到不行，待平静下来之后红着眼睛去捧身下人的脸，他喘着粗气问，“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穆乘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什么伤，他虽是男孩子，却让他父亲养得精心，或许是自小失去了母亲，穆德允几乎给了穆乘他所能给他的一切关爱，以弥补单亲家庭给这个孩子带来的不安。

　　顾峥铭也几乎没让穆乘受过伤，他有一次拍戏吊威亚降落时磕伤了膝盖，顾峥铭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在沉着脸打电话质问陈兴为什么给穆乘接这部戏之后直接把人带离了片场。

　　穆乘那时候才20岁，跟顾峥铭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喜欢那部戏，跟顾峥铭争执不成便跟他软着性子撒娇，最后在床上哄得顾峥铭又同意他回去了片场，只是在那之后顾峥铭成了影视城的常客，不忙的时候几乎都会去等他，堂堂顾易大少往那一坐，惹得一众导演摄像场记目瞪口呆。

　　但穆乘却是甜蜜的。

　　“我没事。”穆乘推开顾峥铭想要起来，却在触到对方胳膊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都在抖。

　　顾峥铭在楼梯上扭伤了脚，待把人扶到沙发上坐好之后，穆乘发现他整个脚踝都是肿的。

　　穆乘打电话叫来了私人医生，那个高鼻深目有着蓝色眼睛的外国医生赶到后看了一眼略显狼狈的两人，然后操着一口并不十分流利的中文问道，“怎么，你们又……‘干仗’了吗？”

　　“干仗”这个词还是他从顾峥铭那里学来的，他日常为他的雇主做一些身体方面的健康检查，长得白净漂亮的那个是大明星，他时常不方便去医院，所以才聘请了私人医生。

　　唯一的一次因为争执受伤发生在前年，当时顾峥铭在电话里语无伦次，说Allen你快来，穆他受伤了。

　　Allen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到才发现穆乘并无大碍，只是被他的爱人咬伤了脖子。他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待替人简单包扎后嘱咐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激烈。

　　然后在拿着他的药箱离开的时候瞥见顾峥铭把穆乘压在客厅的沙发里，像是咬牙发狠一样小声说着，你乖一点行不行？非要在床上跟我干仗才痛快？

　　“不是，这只是意外。”穆乘无暇细品Allen话中的意味，他指着顾峥铭的脚踝跟他说，“他好像扭断了脚，你快帮他看看。”

　　顾峥铭的脚看起来的确有些“触目惊心”，即使穆乘在等待私人医生赶来之前已经用冰块替他冰敷过，但顾峥铭的脚踝还是高出来一大片，又泛着青紫，实在可怖。

　　但还好并无大碍，没有骨折，只是扭伤了，Allen在替顾峥铭包扎之后留给穆乘一些药剂，说冰敷配合用药，大概没几天就会消肿了，但是你们国家有句话怎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好了也尽量不要让他做什么剧烈运动。

　　穆乘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谢并将Allen送走之后才发现顾峥铭正看着自己，对方笑得意味不明。

　　“你紧张我了。”他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只是怕你讹上我。”穆乘瞪了顾峥铭一眼，并不温柔地去扳他的腿，见这会儿确实比刚刚消下去不少，又把顾峥铭的腿推了回去。

　　“哎呦。”顾峥铭装腔作势，“你弄疼我了。”

　　他语气刻意，毫不意外换来了穆乘一记白眼。

　　穆乘到底也没走成，他的助理小驰才进门就敏锐地发觉出哪里不对，待看明白顾总看过来的眼神之后又把穆乘滚落到一楼的行李收拾好搬到了楼上去。

　　星芒的那个综艺过两天要拍海报和录制宣传片，陈兴打电话过来跟穆乘交代一些事情，末了跟他说，“那节目好像并不是单纯的旅行综艺，流程和剧本我简单看了一下，你们第一站要去的是北郊乡村，借住民宿，还要自力更生。”

　　陈兴越说声音越小，然后带着一些不确定的语气问，“穆穆，你会做饭吗？”

　　穆乘头大，他哪里会做饭，长这么大，他几乎没有进过厨房的门，他想立刻打电话骂杜宪明为什么不一早告诉他节目性质，但到了现在好像做什么也于事无补。

　　能说不去吗？顾峥铭话都放出去了，他不能让人觉得他做的决定是儿戏。

　　穆乘正心烦着，旁边罪魁祸首偏又凑过来，顾峥铭行动不便便让小驰给他弄了个拐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刻佝偻着腰，十分笨拙地往穆乘这边挪。

　　穆乘挂了电话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绕过他要走。

　　“怎么啦？”顾峥铭一边问一边用空着的那只胳膊揽了穆乘的肩膀，他力气大，单手也能把人拢进自己怀里。

　　穆乘不愿意让顾峥铭抱，但又怕争执把顾峥铭推倒，他因为自己受了伤，穆乘心有愧疚的同时也觉得实在犯不着跟一个病号置气。

　　于是安静让顾峥铭抱着，然后抬头问他，“顾峥铭，你会做饭吗？”

　　他这话一问出来感觉就像白问一样，跟顾峥铭相识到结婚这么多年，反正穆乘是没见过他下厨房，他平日里工作忙，能赶在饭点回来就算不错了，做饭？顾家大少何时为人洗手做羹汤过。

　　顾峥铭让穆乘问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摇头，“不会。”

　　果然。

　　他又问：“怎么那个综艺节目需要自己做饭吗？”到底是娱乐公司的老总，一下子就明白了穆乘问的是什么。

　　穆乘看着顾峥铭点点头，然后撇撇嘴表示无奈。

　　“多大点事儿。”顾峥铭突然乐了，大手轻轻揉了揉穆乘圆润的后脑勺，哄孩子一样，“反正离着录制还有一段时间，我学不就行了。”

　　穆乘有那么一瞬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向来不可一世霸道专|制很少向人服软的顾峥铭居然要学习做饭？

　　他怕真是撞坏了脑子。

　　顾峥铭这次还真不是开玩笑，他上午才说完傍晚的时候就真的进了厨房，穆乘没见到人，去寻他的时候正巧看到那人支棱着一条受伤的腿在案板旁杀鱼。

　　鱼像是新鲜的，可能才被顾峥铭用刀拍晕，张着圆圆的小肉嘴，尾巴用力地扑棱了几下。

　　顾峥铭挽着衬衫袖子，结实的小臂上因为用力显出几条青筋来，对着门口的侧颜线条冷硬锋利，穆乘向来只见过顾峥铭在商场上横扫千军的样子，像这样难得的柔情，也只在他们相爱的头两年，顾峥铭对他显露过。

　　厨房里的灯晃人眼，穆乘靠在门边看了一会儿便不想再看，索性又窝回到沙发上去看书，他最近又在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创造角色》，虽然这本书已经快让穆乘啃烂了，里面的一些东西他甚至能够倒背如流，但他仍觉得自己的表演有所欠缺，尽管他已经拿过影帝，并且在很多作品上都有不俗的表现。

　　穆乘在工作事业上的严谨不亚于顾峥铭。

　　他看得专注，是被厨房突然传来的巨大声响打断的，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呛鼻的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穆乘吓坏了，急匆匆从沙发上冲下来，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冲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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