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小可怜[快穿]》鬼子姜

45、乱抛绣球的大小姐5

　　这要是换了别家的小娘子说这样的话，文娘子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要觉得这姑娘对于人生大事过于草率和挑剔了些，绣球招亲那是说着玩的么，话都说出去了，前前后后多少准备安抚工作，结果说不办就不办了，不办也就罢了，还要说没一个看中的，爹娘找了那么些人你都没看中还能看中谁啊你，再说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多得罪人啊，这不得被人家议论编排么？

　　然而说话的换了自家小乖乖，她这心里就是另一种想法了，半点没觉得女儿这话有什么问题不说，还要庆幸孩子可算是想通不再钻牛角尖了，心里直念佛觉得谢天谢地菩萨保佑，还盘算着等女儿身体养好了要去庙里上柱香求个平安符回来戴上才好。

　　本来嘛这才刚及笄年纪还小呢，过几年嫁人也完全来得及，现在又不是前朝人口不够鼓励早嫁那会儿了，官府都说了过早成亲生子不仅损耗母体那孩子生下来也容易生病不容易养活呢，虽说家里不差钱倒不至于养不好个奶娃娃，可小孩子要是不健壮总归不是件幸事，况且文娘子只要一想到闺女是因为在外头听了闲话心里怄气存着早点成亲好给钱家过继个孩儿的心思才办的这场绣球招亲，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就难受得很，她自己和当家的感情好，自然也是希望女儿的婚事顺遂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婿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的，这要是把成亲生子当成一桩任务来办，那日子过得还有什么趣味呢？

　　现在好了，女儿终于想通了，不办了好啊，看不上才好呢，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只要闺女打消了这早早成亲生子的不靠谱念头就行，文娘子听了女儿这推脱的话心里只有高兴的，只怕她回头又改了主意哪还会苛责半分呢。

　　“好好好，成亲可是大事，哪能勉强，既然不喜欢咱们就不办了，”文娘子高兴地连声说好，“给你挑的夫婿，总要你自己喜欢才好，不喜欢咱们就慢慢挑，咱们临安府人才济济这么些人呢总能挑一个四角俱全的出来。

　　“要我说，这绣球招亲什么的是办的有点仓促了，挑出来的人选也不够多，难怪我儿看不上眼，好饭不怕晚，你还小呢，且好好松快几年再说，不然……”

　　不然等一朝成了亲嫁了人，便是家里再有钱也难免要受些委屈，婆家再和善又哪有在亲爹娘膝下随意自在？

　　要不说嫁人是女儿家的第二次投胎呢，要是找了个不好的，那可真是泡在黄连水里了，虽说实在过不下去了还可以和离，但成亲这个事儿要是生了波折总归不美。

　　至于招个上门女婿什么的，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这赘婿的人选也难觅比挑个合心意的女婿还要难呢，好人家的儿郎又有几个愿意入赘的？那不好的，女儿这样的人品相貌，自家这偌大的家财，难道竟要便宜那等烂人不成？

　　虽则现下不像以往那样歧视赘婿了，可男子成亲之后总归要改妻姓生的孩儿也不能继承自家香火的，那男子但凡心里对祖宗香火有点执念的都要心里不甘，再加上外人难免会有些酸言酸语的难听话，要是再有人在身边一撺掇，即便这招进来的女婿一开始是个好的，天长日久下来也难保不变了心思。

　　早知道，哎，早知道应该早点给女儿养个童养夫在家里才是，这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才稳妥呢，大了即便做不了夫妻也能当个娘家兄弟给女儿撑腰壮胆，文娘子越想越觉得后悔，前些年怎么竟没想起来这茬呢？

　　只可惜这童养夫什么的这时候再养起来也来不及了！

　　“哎……”文娘子十分后悔，万分后悔。

　　钱多多一开始还有点担心要挨骂，结果没想到自己一说不办绣球招亲了，当娘的立马高兴起来，只是高兴着高兴着，怎么又开始唉声叹气了？

　　对上女儿疑惑的眼神，文娘子摇了摇头，轻笑着，“没事，娘刚才是想起了其他的事呢……”

　　揭过招亲这一茬，母女俩又随意说了会儿闲话，当然了，主要是当娘的说话做女儿的出个耳朵做个乖巧倾听的样子，眼看天色不早了，文娘子又细细地嘱咐了一堆晚上不可贪玩早点上床歇息渴了饿了记得喊人之类的话，见闺女听进去了，丫鬟们也都齐声应诺，她这才带着人离了女儿的二层小楼。

　　这烟雨楼说是楼，其实是个风景秀丽的雅致园子，内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曲径通幽处或暗香拂来或疏朗开阔，山水草木哪怕是地上的一颗鹅卵石都是细心布置用心搭配的结果，因着钱多多喜欢，除了花团锦簇的小花园之外，甚至还有个可以泛舟采莲的荷花池，若论起花费的功夫和心思可算的上是钱府里最为精致的一处了，乃是钱大户夫妻俩为了女儿精心打造的闺阁居所，一片爱护之心全是为了能叫她在娘家时过得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此时天早已黑尽，廊下的防风灯和护花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叮当作响，文娘子穿行于这满是精巧心思的园子，只觉心中一片安心顺意，眉梢眼角便不由沾染了些笑意。

　　等到了正房，这脸上的笑容也还尚未退去，叫人打眼一瞧就知道她此刻心情不错，枯坐着等消息的钱金来一见娘子这样子，也跟着笑起来了，“闺女安置好了？”

　　要说钱金来为了女儿招亲这个事儿前前后后可是操了不少心了，不过即便是最后白费了功夫一个人没选出来他除了担心闺女身子以外也没生出什么别的想法来，迁怒不高兴什么的更是不存在的，人家家里都是严父慈母，到了他们家常常倒是颠倒了个个儿，当爹的溺爱娇惯起孩子来比孩她娘还要厉害。

　　送走了回春堂的孙大夫，处理了一会儿杂事，钱金来就回了正房了，只是娘子和女儿都不在，他一个人便也显得有点形单影只孤寂无聊得很，此刻见娘子带着笑意回来，整个人就跟焕发了什么生机似的，本就不甚大的一双小细眼更是笑得只剩个形状了，“怎么样，孩子说什么了没有？”

　　要不是知道娘子要跟闺女谈心，他怎么能忍住不去看呢，每到这个时候，钱大户的心里便有点泛酸，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可惜这小棉袄总是更贴娘亲一点。

　　多少年的夫妻了，便是他这会儿什么都没说，文娘子也知道这人心里想着什么，又是好笑又是没好气，“谁不给你去了不成？你自己不去的，现下又做出这副怪样子来！”

　　“嘿嘿，哪有……”钱金来对此是坚决不肯承认的，忙着追问道，“闺女可说了什么不曾？”

　　看够了当家的着急的样子，文娘子这才满心愉悦地施舍了个答案，“女儿说了，那些个人啊她一个都没看中，那绣球招亲啊不办也罢！”

　　“诶，没事没事，没看中我们就再挑挑，绣球招亲不想办了也刚刚好，省的把我们闺女给累着了。”

　　钱金来一时喜一时忧，“我看闺女的身子还要好好养一养才好，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操心这个事儿累的，要不怎么能晕过去呢？”

　　一想到闺女晕倒的事，他就心疼得不行，“得给女儿好好补一补，她不爱喝那些药汤子，还是食补的好，叫厨下给她做点药膳，精细点儿，把那药味儿去了才好，我看要不还是要再找两个厨子进府吧，家里的这几个她都吃惯了，再好的手艺天天吃也没什么意思了，可不就不爱吃饭了么！”

　　他这边絮絮叨叨主意不停，文娘子心里受用嘴上嫌弃，“还要你多说，这个事儿我早跟闺女说好了，她这次必定是乖乖听话的，不过那什么厨子的事倒可以寻摸几个好的来，不能进府也没事或是隔几日来一回或是出两个方子教会咱们家的厨娘就是了。”

　　“那我明儿就叫管事的去外面找一找。”

　　“也不一定要什么大厨子，做糕点的做小零嘴的只要味道好都可以看看……”

　　“还是夫人想的细……”

　　“去你的，尽会给我灌迷魂汤……”

　　两夫妻说说女儿说说家常闲话，言笑晏晏一派和乐。

　　主家心情好了，下人们自然也就跟着高兴，随着大小姐的平安无事，钱家这一晚上上下下显然是能睡个舒坦觉了。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

　　几十里地外的方家庄里有一户人家就并不是那么和乐。

　　章文殊跑了一趟县城，坐个牛车一路来回颠个半死，最后什么好处没捞着不说还被大哥给骂了一顿，回来的时候小脸都煞白的，不肯吃亏的她自然是添油加醋地好好道了一番自己的辛苦还有当兄长的恶形恶状凶神恶煞，直把章母说的心疼不已了这才罢休。

　　只可惜章母心疼不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是给她添个喜欢的菜而已，那又有什么用呢，不过一道炒鸡蛋而已，连个肉都没有，这就想把她打发了不成！

　　气归气，吃归吃。

　　到了晚上章文殊就跟那翻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不休最后直等那东方都鱼肚白了才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只是她这也骂那也骂，一个晚上骂骂咧咧喋喋不休的，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惹了这位小娘子的不高兴呢。